海拉爾 【第十章】末日狂熱

陰暗的地下室裡，中央畫著奇怪的圓形魔法陣，一大群人圍繞在旁，魔法陣外圍點上幾根蠟燭，微弱的光線中可以看見一對男女正在裡面進行交媾。

 

一位全身赤裸的女人雙手被反綁，她嘴裡咬著布條，以極屈辱的姿勢張開大腿跪趴在一塊薄床墊上。她滿臉淚痕，眼神絕望，被逼迫著任由身後的男人對她姦淫。

 

男人身穿白色長袍和頭套，他噴著粗重的喘息奮力擺動下體，在女人的體內快速進出。一大群戴著深色頭套和長袍的人圍繞在魔法陣四周，他們一邊觀看，一邊在長袍底下不停套弄。

 

淫靡的氣味瀰漫，男人們陶醉呻吟，肉體碰撞的聲響迴盪在偌大陰暗的空間裡。

 

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名戴著頭套的男人從外頭走了進來。他推開人群，來到正在進行儀式的教主身邊，男人在教主耳邊竊竊私語，他的話讓教主停下動作，慢慢瞪大了眼。

 

教主突然撤出女人體內，他將她翻過身，再用力進入她的甬道。教主瘋狂擺動著腰臀，他一邊像瘋子般的鬼吼鬼叫，一邊狠狠掐住女人的脖子。女人驚恐的瞪大眼，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緊，她的面部漲紅，身體不斷扭曲掙扎。沒多久，她的身子一僵，瞪著眼睛死去。

 

教主緊緊掐著女人的脖子，持續擺動下體直到射精，然後這才滿意的退出身子。躺在床墊上的女人一動也不動，在場的眾人這時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們紛紛安靜下來，不解的看著教主。　　　　　　　　　　

 

「各位！」教主高舉雙手大聲宣布：「神已經聽見我等的祈禱，祂派來了純潔的處子，聖子很快就會降臨到我們身邊！」

 

眾人聽了先是一陣錯愕，隨即跟著高舉雙臂大聲歡呼。他們興奮的踩地吼叫，整間地下室也跟著為之撼動。

 

「處子已經到來，其他女人都不需要了。把所有女人殺光！我們要確保聖子只會降臨到純潔的處子身上！」教主大手一揮：「去通知所有人！今晚，就在今晚午夜！我們要在神聖的居所舉行盛大的召喚儀式！」

 

指令一下，眾人立刻興奮大喊衝出門。他們將抓來的女人全部集中到俱樂部前的廣場，並在門口升起了大火堆。全身赤裸的女人們雙手反綁被迫跪在火堆前，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她們忍不住渾身發抖絕望的哭喊。

 

狂熱的教徒們扯住女人的頭髮迫使她們抬起頭，像宰牲畜般的一個接一個割破了她們的喉嚨，就連懷孕的女人也無一倖免。屍體被丟到火堆裡焚燒，超過兩百個教徒一起圍著火堆大聲唸起禱文，並對著午夜中的明月跪地膜拜。

 

俱樂部裡，一個平頭男子手持步槍倚在二樓陽台欄杆上，他嘴裡叼著大麻菸，靜靜的看著同伴們在下方祈禱。

 

達利歐看著同伴們虔誠跪拜，這讓他也有點想下去跟著一起禱告，但可惜無法這麼做。現在他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在身，他不想把這個工作假手於人，他不能讓這個重要的時刻有任何一點閃失。

 

轉頭看向身後的房間，在大型落地窗的另一邊，一位紅短髮少女全身赤裸躺在一張大床上，她睡得很沉，絲毫沒發現外頭的動靜。

 

當達利歐割開她的衣服為她擦洗淨身時，少女的胴體就如同他想像中的一樣純潔無瑕，當時的他瞬間燃起了本能的慾望，但很快就被信仰的虔誠壓抑下來。他沒有檢查少女的處子之身，因為那是一種褻瀆，他深信眼前的少女一定會是聖子最終的降臨之所。

 

一想到聖子這個預言即將成真，達利歐內心不免有些激昂，他忍不住拿起手中的大麻菸又吸了一口。

 

在不遠處的樹林裡，一雙銀灰色瞳孔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人影在樹林中蹲伏觀察了片刻，接著便迅速移動到另一頭，悄聲無息遁入建築物的陰影中。

 

＊＊＊

 

幾個小時前，海拉爾在追丟了敵人之後，當機立斷驅車往學院的方向疾駛而去。來到學院門口，她馬上要求守衛打開大門。

 

「我有事找艾琳娜。」

 

守衛認出是海拉爾，他們趕緊打開大門讓她進入。

 

「海拉爾？妳們回來了？亞蓮呢？」艾琳娜見到只有海拉爾出現，她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亞蓮被抓走了。我要找那個教會的人問話。」海拉爾簡短的說明，臉上表情看不出來有一絲波動。

  

海拉爾的話讓艾琳娜和塔塔莉大為震驚，她們趕緊帶著海拉爾來到關押教會男子的地方。

 

門一打開，倦縮在角落的男子便驚恐的望向她們。海拉爾快步走向男子，她蹲下去扯住他的頭髮，二話不說抽出刀子，一刀插進他左眼裡。

 

「啊啊啊啊──！」

 

眼上的劇痛讓男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痛苦的用僅剩的右眼看著白髮女子，女子的銀灰色雙眼直望著他，那眼神有如寒冰一般讓他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你們都把女人抓去哪裡？」

「我…我不知道…」

 

海拉爾轉動了插在眼上的刀子，男子痛的哭喊大叫。

 

「是、是真的！我只負責把人帶出來！後面是其他人接手！」

「要怎樣找到那些人？」

「那…那些是幹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妳…」鮮血混合著眼淚不停落下，男子崩潰的不斷哀求猶如死神一般的白髮女子。

 

海拉爾正要繼續用刑逼供，艾琳娜出聲制止了她。

 

「讓我來吧。」

艾琳娜蹲下去捧起男子的臉，直直的盯著他：「你們是為了聖子才抓女人。你有沒有聽說，任何關於誕生聖子的傳聞？」

「聖…聖子…有…」男子虛弱的回應：「他們說…處子最有可能生出聖子…」

「處子會和其他女人關在一起嗎？」

 

艾琳娜略帶磁性的嗓音像是催眠一樣，一字一句慢慢引導著。

 

「不…不會…處子是特別的…」

「這麼特別的處子會帶去哪裡？」

「處子…會直接在總部…進行儀式…」

 

得到想要的答案，艾琳娜起身朝海拉爾點點頭。男子驚恐的看著白髮女子持刀向他走來，他哭喊著大聲求饒卻無濟於事，海拉爾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海拉爾正要離去，塔塔莉叫住了她。

 

「等等，我有東西要給妳。」

 

塔塔莉說著便跑出門。幾分鐘後，她氣喘吁吁的拿了兩袋東西出現。

 

「這是我以前做的閃光彈，拉開之後幾秒內會有煙霧和閃光。」

 

塔塔莉一邊解說一邊示範給海拉爾看，她拉開插梢，把閃光彈往外面的空地一丟，幾秒後那東西瞬間爆出巨大的火光和大量煙霧。

 

「雖然只是像玩具一樣的東西，但是拿來嚇唬人已經足夠了。另外一袋是炸藥，點火就能爆炸，妳也一起帶著吧。」塔塔莉將手中的袋子交給海拉爾：「我跟妳一起去。」

「我也去。」

「…想來就來吧。」

 

海拉爾沒有拒絕，三人便一同出發前往教會總部。憑著之前在鐘樓上看到的印象，海拉爾摸索著往教會的方向疾駛而去。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她們就抵達了教會外圍的樹林。

 

將車子停在隱密的地方，塔塔莉和艾琳娜跟著海拉爾一起進到樹林裡。矇矓黑暗的樹林對海拉爾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她快速的在林間穿梭，後方兩人幾乎快要跟不上，但是海拉爾沒有多加理會，自從追丟對方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她必需加緊行動才行。

 

樹林中出現的幾個微弱火光讓海拉爾放慢腳步，她知道那是巡邏人員，但是人數看起來比之前多上一倍。她觀察了一下，不久之後，塔塔莉和艾琳娜從後頭跟了上來。

 

「前面有什麼問題嗎？」塔塔莉氣喘吁吁的問。

「有巡邏的人，比之前還多。」

「我們…要繞過去嗎？」

 

艾琳娜這麼提議。雖然她的語氣聽起來沒什麼異狀，但是海拉爾察覺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妳們回車上，我自己去。」

「什麼意思？妳認為我們幫不上忙？」

 

塔塔莉有些不滿，她覺得自己被當成累贅。正想要說些什麼，艾琳娜卻伸手制止了她。

 

「…我明白了。亞蓮的事就交給妳了，海拉爾。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海拉爾點點頭，隨即轉身沒入在黑暗樹林中。

 

「妳在搞什麼鬼？我們都一起來到這裡了，卻還讓她一個人去？」塔塔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無法理解艾琳娜的決定。

「海拉爾有她的用意…總之我們先回車上再說。」

 

壓下怒氣，塔塔莉不情不願的和艾琳娜一起回到車上，艾琳娜這才說出她心裡的想法。

 

「就如妳說的，我們兩個的確幫不上忙。不久前我剛從教會逃出來，當時總部的人馬至少超過上百人，如果今天的儀式把其他人召回來，說不定會比那天攻擊學院的人更多。」

「既然如此就更不應該放她一個人去──」

「只憑我們三個人無法和他們正面對抗，只能偷偷潛入，但是我們剛才要跟上海拉爾已經很吃力，再這樣下去只會造成她的負擔。」

 

艾琳娜的一席話讓塔塔莉沉默了，雖然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連海拉爾的腳步都跟不上，就更別說要跟著她去救人。特地來到這裡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塔塔莉越想越不甘心，她懊惱的朝方向盤搥了一拳。

 

「難道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待？」

 

聽到塔塔莉這麼說，艾琳娜低下頭，撫上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臂。

 

「我也想救亞蓮…我以為我對教會已經不再恐懼，但是我錯了…來到這裡之後，我才發現我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害怕這個地方。那段被關在浴室裡的日子，我是怎樣都無法忘記的…」

艾琳娜自嘲著：「…說來慚愧，但是海拉爾剛才說要一個人去的時候，其實我鬆了一口氣…很可笑吧？說要來救人卻臨陣退縮…我就是這麼一個怯懦的人。」　

 

塔塔莉不發一語，她咬著牙，朝著方向盤又重重搥了一拳。她可以理解艾琳娜內心的恐懼，但還是很不甘心，同時也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與無奈。

 

塔塔莉望著外頭漆黑一片的樹林，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祈禱那個不存在的神，讓她們兩人能夠平安歸來。

 

＊＊＊

 

海拉爾繞過巡邏人員來到樹林邊，她蹲伏在樹叢裡觀察，信徒們正在俱樂部前的廣場殺害女人焚燒屍體，而俱樂部上的二樓陽台有個平頭男子，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她很肯定那個男人就是擄走亞蓮的其中一人。

 

男子持槍警戒著，他的後方是大片落地窗，看起來是重要人物的住所。海拉爾看了一下，廣場周遭的警備人員比之前多上不少，她移動到人較少的另一側，趁著警備人員不注意，迅速潛行過去隱入建築物的陰影內。

 

兩名警備人員一前一後往這裡走來，海拉爾側身貼著暗巷牆面，她解下手上的布條，待第二個人員經過時立刻迅速竄出，從男子身後將布條套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拉，對方隨即失去平衡。

 

男子想大聲呼救，但脖子上緊緊勒著的布條卻讓他喊不出聲。海拉爾背抵著男子，將他連拖帶拉拽進暗巷裡，沒多久男子便斷了氣。

 

走在前頭的男子發現自己的同伴突然不見了，他困惑的往回走，在經過堆放垃圾的暗巷時，他突然感到下顎一陣劇痛──一支斷裂的細鐵管穿過下巴刺進他的腦門裡──男子眼前一黑，隨即被拉進暗巷裡。

 

解決了兩人，海拉爾來到不遠處的逃生門。她謹慎的推開一條小縫，待確定無人後便迅速閃身進入門內。她經由旁邊逃生口的樓梯直接上到二樓，然而二樓的逃生門已從另一側被堵死，她只得下樓再找別的地方上去。

 

「教主到了嗎？」

「已經到了，他正在浴場裡淨身。」

 

兩個男子的聲音從前方轉角處傳來，海拉爾迅速返回樓梯間躲藏。

 

「糟糕…我們動作得快點。你把這個袍子拿給他，我去外面幫忙禱告。」

「可是我不知道教主長什麼樣子…」

「沒人看過教主的樣子。放心吧，浴場裡只有他一個，不會弄錯的。所有人都到廣場做儀式了，你送完袍子也快點出來。」

 

海拉爾看到一個男人空著雙手匆匆離去，待腳步聲遠離後，她隨即快步往另一側走去。

 

從剛才兩人的對話裡得知，這層樓除了送衣服的男人還有教主以之外沒有其他人，而二樓大概也只有那個平頭男而已，現在她得想辦法進到那個大房間裡才行。

 

海拉爾跟蹤拿著衣服的男人來到浴場。她躲在轉角後面觀察，男人畢恭畢敬的向浴場行禮之後走進去，沒多久便離開了，她在男人走遠之後快速進入浴場。

 

所謂的浴場原來是游泳池。海拉爾側身貼著更衣室牆角往游泳池瞄了一眼，偌大的場地空無一人，連撥弄水的聲音都沒有。她正要踏進去一探究竟，角落的一扇門打開了，一位高瘦的男人裸著身子從門後走出。海拉爾看著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她迅速退到櫃子另一側。

 

男人走進更衣室，他拿起櫃子裡一隻裝著深紅色液體的玻璃杯一飲而盡。那液體似乎混合了烈酒，男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他蒼白的臉部瞬間漲紅，但不久之後就變得精神抖擻。

 

男人拿起櫃子裡的白色長袍，慢條斯理的套在身上。待白袍穿好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從背後扭住他手臂將他壓在櫃子上，接著他感覺到有個物體抵住脖子，並且有些刺痛。

 

那是一把尖銳的小刀，刀尖已有些刺進皮肉，傷口慢慢滲出血來。

 

「別出聲，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女人低沉的語氣像寒冰一樣不帶一絲溫度，男人驚恐的慢慢回過頭，對方手腕一揮，刀尖立刻在脖子上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緩緩流出但沒有傷及動脈，不過這已足夠嚇壞這個稱之為教主的男人。

 

「現在上樓。帶我去那個女孩的房間。」

 

女人一邊說著，刀尖一邊慢慢推進。教主可以感覺到刀尖刺進皮肉的痛楚，還有鮮血流經皮膚的溫熱，他吞了吞口水，他明白這女人是認真的。

 

女人押著他上樓，經過幾個彎道後兩人來到一處長廊。長廊上有幾道門，教主往中間那道門走去，正要打開時，刺進皮肉的刀尖又推進了一些。

 

「不用進去，把裡面的人叫出來。」

 

脖子上的痛楚讓教主嚇的冷汗直流，他發抖著將門推開一條縫。

 

「喂…喂！那個…那個誰…過來一下！」

 

教主朝著房間叫喚，在陽台的達利歐認出是教主的聲音，立刻走進房間裡。

 

「教主，請問有什麼吩咐？」達利歐收起槍，右手掌放在胸口微微彎腰，恭敬的朝著門口低頭行禮。

 

然而等了片刻，卻沒有人回應。

 

「教主？」

 

達利歐感到有些困惑，他輕輕呼喚，但還是得不到回應。他納悶的走向門口推開門，卻看見教主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教主！」

 

達利歐趕緊上前想將他扶起來，然而他一扳過教主的身子，卻看見白袍上滿是一片腥紅。

 

達利歐大吃一驚，他抬起頭，只見眼前一道白影晃動，他下意識的舉手格擋，雖然躲過了割喉的危機，右手臂卻插進一把利刃。對方拔出小刀再度攻擊，達利歐低頭驚險閃了過去。

 

他忍痛想拿起背上的槍，對方卻快一步將他踹倒，並將步槍踢到一旁。跌坐在地上的達利歐慌忙之下想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方卻已來到他的面前。

 

一雙猶如野獸般的銀灰色瞳孔直盯著他，他就像被死神盯上一樣寒毛直豎。

 

白髮…是那個女人…

 

胸口突然一陣劇痛，達利歐低頭一看，一把利刃深深插進他的心口。他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隨後失去意識，倒在地上死去。

 

海拉爾進到房裡，她拉過一條薄被將全身赤裸的亞蓮包覆起來扛走。正要下樓，下方卻傳來一陣騷動。

 

「那裡找過了嗎？」

「找過了，教主不在那裡。」

「或許在禮拜室。如果沒有，我們再去二樓起居室看看。」

 

因為教主遲遲沒有出現，一些教徒已經開始進來找人。海拉爾思考了一下，隨即快步返回樓上，但是她沒有另找出路，而是直接上了樓頂。

 

打開鐵門，海拉爾來到面朝廣場的圍牆邊緣。她將亞蓮安置在水泥牆下，接著脫下外套，把全部的炸藥捆成一束，放在外套裡做成包伏後再打上死結。她甩了甩包伏，確定不會鬆脫後便攀上水泥牆。

 

海拉爾瞄準下方門前的火堆，她甩動手中的包伏，奮力往前一丟後隨即跳下圍牆。

 

碰──

 

一聲轟然巨響，火堆被炸的四散開來，一群教徒直接被炸飛，許多人不是被震傷就是被柴火砸傷，廣場上的群眾瞬間倒了一半。哀號聲此起彼落，倖存的教徒們呆看著眼前散落的屍塊殘骸，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們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樹林裡和俱樂部四周的警備人員紛紛趕了過去。趁著一片混亂，海拉爾扛起亞蓮快步下樓。

 

「敵人！是敵人！」

 

一名教徒發現了海拉爾的蹤影，扯開喉嚨大叫。海拉爾迅速將他擊斃，然而這一聲槍響卻引起教徒們的注意。

 

「在裡面！」

「所有人都跟我來！快！」

 

海拉爾擊斃幾個追上來的教徒，但是往這裡來的腳步聲卻越來越多。已經曝露行蹤的她自知無法再繼續帶著亞蓮，於是她找了個小房間，將亞蓮藏在裡面。

 

「找到了！」

 

教徒們在走道上發現了海拉爾，海拉爾及時打開一道房門，驚險的躲過身後射來的子彈。教徒們持續瘋狂射擊，海拉爾拿出塔塔莉給的閃光彈，照著之前的示範，拉開插梢並等待幾秒後丟了出去。

 

一道火光和煙霧在眼前爆開來，教徒們頓時睜不開眼，海拉爾趁機擊斃他們並搶走步槍和彈藥。

 

警備人員都陸續衝了進去，一時之間槍聲大作。殘存的教徒們紛紛跑到倉庫取槍，然而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彈藥少了一大半。

 

「該死！巡守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教徒們不斷大聲咒罵，此時有幾個人發現遠方出現了一些亮光。

 

「喂，你們看那邊…」一個教徒指著那些亮光，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那些亮光一閃一閃往這裡高速行駛而來，那是警車的燈號。而且不只前方的警車車隊，後面還多了幾台軍用卡車。

 

「警察…是警察！還有政府軍！」

 

幾個教徒像是看到惡魔一樣四散逃開，一些信仰堅定的教徒則選擇留下來。

 

「別怕！我們人多！去叫裡面的人準備迎戰！我們要終結亂世！」

 

警察和政府軍到來的消息像漣漪一樣擴散開來，原本衝進建築物裡的人也都紛紛下樓守住大門，準備對抗政府軍。

 

 

稍早前，在車上等待的艾琳娜和塔塔莉也看到了那些車隊。

 

「是…警察…還有政府軍…」

 

艾琳娜不經倒抽一口氣。如果說牆外是地獄，而各地幫派是魔鬼的話，那麼警察和政府軍就是訓練有素的惡魔。

                                    

「他們過來了…快趴下！」

 

塔塔莉壓著艾琳娜的頭及時伏低身子。刺眼的車頭燈掃過樹叢，車隊從前方的道路疾駛而過，他們並沒有發現樹叢後塔塔莉她們的車輛。

 

「可惡，居然連警察都來了…」

「一定是剛才的爆炸聲…他們大概以為南方軍攻過來了吧。」艾琳娜心裡感到有些不妙。

「…要先避一避嗎？」塔塔莉這麼問。

「不行。這樣海拉爾會找不到我們，而且現在開車燈反而容易被盯上。」

 

艾琳娜看著俱樂部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

 

「相信海拉爾吧，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車隊穿過林間道路，領頭的警車裡，一名穿著短裙、身材火辣的警官手抵著下巴看向車窗外頭，饒富興味的看著跑進俱樂部裡的人們，那妖嬈魅惑的模樣讓人看的心癢難耐。

 

「哦，想不到有這麼多人…我還以為這裡早就廢掉了呢。」

 

嘴角微微上揚，紅唇裡的話語帶點贊賞又諷刺的意味。但是當車隊接近俱樂部時，那個人卻皺起了眉頭。

 

「又是頭套又是長袍…難得住在這種地方，結果衣服穿得這麼沒品味，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男人。全殺了，結束之後把這裡燒光。」

 

軍隊一接到指令，隨即下車準備對俱樂部展開攻擊。

 

追擊海拉爾的教徒們突然停止開火紛紛跑到樓下，雖然海拉爾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是她知道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機會。

 

海拉爾返回房間將亞蓮帶走，趁教徒們無暇顧及她的時候悄悄從後門離開。此時大門附近展開了激烈槍戰，幾個軍人從側邊繞了過來，海拉爾一一將他們擊斃，趁著對方支援還沒趕到時，快步進入樹林中。

 

艾琳娜和塔塔莉兩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車上等待。一段時間後，一個矇矓的身影從樹林中出現，兩人喜出望外，塔塔莉趕緊讓海拉爾接手駕駛，一行人終於安全的離開教會總部。

 

 

深夜裡，焚燒俱樂部的大火照亮夜空，那位豔麗的警官坐在車上，交叉著性感的雙腿，好整以暇聽著手下的損害報告。

 

「哦，死了二十幾個？想不到這些廢物品味雖然差，倒還蠻會打的。裡面有南方叛軍的人嗎？」

「沒有。大部分是牆外的人，還有一些牆裡的逃犯。」

 

負責彙整報告的是一名長相斯文的青年警察，他推著臉上的眼鏡，低頭恭敬的說。

 

「做的好。今晚就由你來服伺我吧。」

 

豔麗警官用手指挑著青年警察的下巴，暗示性的舔弄嘴角。

 

收到暗示的青年警察微微一笑，恭敬的行禮。

 

「這是我的榮幸，長官。」

 

＊＊＊

 

一睜開眼睛，亞蓮就看到艾琳娜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艾琳娜…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亞蓮微微轉動僵硬的脖子，睡的太久讓她覺得肩頸手腳有些酸麻。她一坐起身，身上的被單立刻滑落，這時她才驚覺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我的衣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妳被教會抓走了，是海拉爾把妳救回來的。」艾琳娜簡單的說明經過。

「海拉爾？」亞蓮想起了昨晚她突然昏倒的事：「…原來如此，她又救了我一次。」

 

亞蓮想對海拉爾道謝，但是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只有她和艾琳娜而已。

「這裡是…海拉爾呢？我想向她道謝。」

「這裡是我和塔塔莉的房間，海拉爾和塔塔莉去打獵了。」

艾琳娜撫著亞蓮的臉，輕聲的問：「妳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的地方？」

 

亞蓮困惑的看著艾琳娜，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沒有…」亞蓮趕緊搖搖頭：「只是手腳有點酸麻而已。」　

「那就好。妳應該餓了吧？我們去找點東西吃。」

 

艾琳娜和亞蓮來到餐廳，看到塔塔莉和海拉爾已經回來，兩人正在廚房裡處理那些獵物。

 

「來的正好，一起來幫忙吧。」塔塔莉將手上的獵物遞過去給她們。

「海拉爾，謝謝妳救了我。」亞蓮一邊處理著手中的獵物，一邊對海拉爾這麼說。

 

海拉爾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明所以的看著亞蓮。

 

「為什麼要道謝？」

「咦？為什麼…因為妳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我…」

「妳是工作夥伴，已經約定好要帶妳去南方。」海拉爾轉頭專心處理手上的獵物：「我只是履行承諾而已。」

 

對海拉爾來說，救亞蓮只不過是約定裡的其中一環，就如同腦海裡不時出現的那個聲音一樣，「活下去」彷彿就是她與那個陌生女人的約定。而不管是亞蓮還是那個女人，她都只是遵守約定而已。

 

如果說，真要有什麼理由讓她想要救亞蓮的話…

 

「…好吃。」海拉爾吃了一口燜烤雉雞，不自覺的說出這句話。

 

大概就是她喜歡亞蓮做的料理吧。

<待續，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