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爾 【第三十四章】人性


  亞伯特拆開布條,輕輕的用食鹽水和濕布洗去海拉爾皮膚上的深色藥膏,再用手電筒仔細檢查她的傷口。

  「…傷口沒有化膿,縫合處也癒合的很好,看來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亞伯特嘴裡喃喃唸著,他關掉手電筒,不禁讚嘆了一聲。

  「真不可思議…從那天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個禮拜,妳身上的傷就已經好了一大半,我從來沒見過像妳復原的這麼快的人呢。」
  「意思是…海拉爾可以出去了?」
  「如果行動上沒什麼不方便的話,出去走走也無妨。不過,在腳踝的扭傷痊癒之前,還是得盡量使用拐杖才行。」
  「太好了,海拉爾,我們待會出去走走吧。」

  一聽到海拉爾已經痊癒到可以自由的出門活動,亞蓮不禁開心的露出笑容。

  檢視過傷口,亞伯特幫海拉爾重新上藥。當亞蓮把海拉爾頸後的頭髮撥開時,亞伯特注意到她的肩頸後方有一道傷疤,那道粉色傷疤在白晳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就像是被人故意刻在那裡一樣。亞伯特在這條街上看過各種女人和小孩的身體,他一看就知道那道傷疤代表著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所以她身上才會有這麼多可怕的舊傷…

  亞伯特眼神一黯,他移開視線,默默的繼續在傷口處塗上藥膏。

  換完藥之後,亞蓮提議到診所附近走走。亞蓮幫海拉爾穿好衣服,扶著她慢慢走下樓梯,一下樓,就看見洛克帶了幾個人來找亞伯特。

  「哦,海拉爾已經可以下樓了?恭喜妳啦。」洛克看到亞蓮身上背著側背包,便好奇的問著:「妳們要出門嗎?」
  「是的,今天天氣不錯,我們想到附近散步順便曬曬太陽。」
  「是嗎…我帶了幾個人來找亞伯特,不過這件事也跟妳們有關,妳們也來聽聽看吧。」
  「跟我們有關?」

  亞蓮好奇的看著洛克身後那幾個人,只見他身後的站了三位保鑣和五名女子,那些女子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而其中一人在看到海拉爾之後,她的神情更是莫名的出現了一些敵意與怨懟。

  「她們是…」
  「她們是在路上被警察抓走的人。有一個是學院的人,我們打下警局之後才把她救出來。」
  「學院的人…」

  一聽到是學院的人,不知為何,亞蓮直覺的有些反感。

  果不其然,那名女子在看到海拉爾之後,她的眼中瞬間燃起了怒火,她突然抓起腳邊打掃用的空水桶,高舉著就要往海拉爾的身上砸過去──

  下一秒,旁邊突然伸出一隻大手將那女人的手腕牢牢抓住,那名保鑣用力一握,她手中抓著的水桶便即鬆脫掉下。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這麼討厭她,但是我敢肯定妳找錯對象了。」洛克抽了口菸,淡淡的說著。
  「都是她的錯!如果沒有她,我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別搞錯妳的立場了,女人。」洛克瞇起眼,冷冷的看著她:「我帶妳們來這裡是為了要治療妳們,也順便問一些事情。如果妳再繼續鬧下去,我只好現在就把妳殺掉。」

  洛克語帶威脅的警告著,他盯著那個女人,冰冷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那女人見洛克一副認真的模樣,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默默的縮起身子不敢再吭聲。

  「…把她帶過來吧,洛克。」

  亞伯特站在診間門口朝洛克招了招手,洛克便抓著那名女子的手臂走了進去。亞蓮和海拉爾對看了一眼,便也跟著過去。

  「至於其他人…佩蒂,妳先帶她們到別的房間去。」

  亞伯特指示佩蒂帶著其他女子到另一個房間等候,他自己則是拉過一把椅子,示意要那名學院的女人坐下。

  「說吧,特地把人帶來找我有什麼事?」
  「是關於警局的事。」

  洛克說著壓住那女人的肩膀硬逼她坐下。

  「根據這些女人的說法,警局裡除了那些警察之外,還有一個負責打掃的十幾歲的小鬼。但是我問過那天負責搜索警局的人,沒有人在警局裡看過那個孩子。」
  「你的意思是說…那一天那個孩子在場,而且他跑掉了?」
  「很有可能。」
  「是嗎…這下子不妙了啊…」

  亞伯特聽了不禁皺起眉頭。

  「但是…這跟我們兩個有什麼關係呢?洛克?」亞蓮看向洛克,不解的問著。
  「因為那個孩子的事情跟海拉爾有關。」洛克說著看向那個女人:「喂!把妳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洛克大聲威嚇著,那女人被他吼的不禁抖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洛克,再看了一眼海拉爾,她咬著牙,低著頭緩緩開口。

  「…是麥特…是他把警局的人帶到學院去,就為了抓白頭髮的女人。」

  女人緩緩說出事情的真相,當亞蓮聽到麥特的名字時,她不敢置信的摀住了嘴。

  「…麥特…為什麼…」
  「因為這女人殺了他的母親…」那女人怨懟的看了海拉爾一眼:「…都是因為她殺了麥特的母親,所以麥特才會帶那些警察到學院…都是這女人的錯!全都是她害的!」

  那女人瞪大了眼,激動的咆哮著,亞伯特只好丟給洛克一捲布條,好讓他用來塞住她的嘴。

  「亞蓮,妳知道麥特這個人嗎?他長什麼樣子?」
  「呃…他年紀比我大一點點、個子稍微高一點點,棕色的頭髮,白皮膚,有點瘦…」

  亞蓮一邊形容麥特的長相,亞伯特一邊把他的特徵寫下來。

  「…洛克,派你的人去通知道其他老闆,如果看到麥特就直接把他殺掉。」

  亞伯特說著將紙條撕下來交給洛克。

  「啊啊,沒問題。」
  「還有,關於這個女人…你打算怎麼做?洛克?」
  「這個嘛…原本我打算讓她治療完之後,再把她帶到山上的部落和那些學院的人一起生活,不過…」

   洛克彎下腰,瞇起眼看著那個女人。

  「這女人看起來很討厭海拉爾,說不定哪天會跑去跟牆裡的人告密,到時候我們這條街也就完了…乾脆現在就把她殺了吧。」

  洛克冷冷的說著,那女人一聽到洛克打算把自己殺掉,她瞪大了眼,拼命的搖著頭。她想懇求洛克放過她,然而口中被塞著布條的她卻無法出聲,現在她只能像條狗一樣,嗚咽含淚,露出求饒的眼神。

  「哦,妳不想死是嗎?」洛克咧開嘴,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女人:「那就給我忘掉白頭髮女人的事,乖乖的待在山上和你們學院的人一起生活,懂了嗎?」

  洛克抓著她的頭厲聲警告,那女人一聽到洛克肯放過自己,趕緊點了點頭。

  亞蓮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可以理解亞伯特為什麼會毫不留情的對麥特下達追殺令,也明白洛克為何要把那女人軟禁在部落裡,因為只要對這些人稍微心軟,他們就會反過頭來狠咬自己,到時候整條街的人都要賠上性命。

  …自做自受…

  …心中一股嫌惡感頓時湧了上來,亞蓮咬著牙偏過頭,她同情那個女人的遭遇,但是她無法原諒這些人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海拉爾身上,他們不但把海拉爾跟她置於危險之中,甚至還自私的打算讓海拉爾獨自去承擔這一切。

  「…我們走吧,海拉爾。」

  亞蓮低聲說著,她轉過身,陪著海拉爾一步一步慢慢走出門外。她對這些事情感到厭煩,也不想再捲入其他的紛爭,現在她只想帶著海拉爾遠離這一切,至於那些人的下場是死是活,她已經無所謂了。


***


  走在街上,溫暖的陽光從空中灑了下來,亞蓮抬頭望著天空,藍天白雲,難得的晴朗天氣,把剛才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

  兩人來到附近的小公園找了一處長椅稍作休息,海拉爾靠著椅背,仰頭享受著日光。因為受傷的關係,大部分的時間她只能躺在床上休養,雖然房間裡有大片窗戶,但是這樣幾天下來她也感覺有些悶壞了。

  「快看!海拉爾!那裡有老鷹!」

  亞蓮興奮的指著天空,海拉爾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隻老鷹飛過天空,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地方低空盤旋。過沒多久,那隻老鷹飛停在附近的樹稍上,牠昂然挺立,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地面,似乎發現了什麼。

  「停下來了…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亞蓮好奇的看著,只見那隻老鷹突然飛了起來,牠振翅俯衝,衝向前方覆著薄雪的草地,接著牠張開爪子俐落的抓起了地面上的物體,迅速的飛上天空。

  一氣呵成,宛如一道優美的弧線,讓亞蓮看了贊歎不已。

  那隻大鳥帶著牠的戰利品飛向高空,然而那倒楣的小傢伙也不甘就此淪為牠的晚餐,牠拼命掙扎,往那大鳥的腳上狠咬一口,那隻大鳥吃痛的鬆開了爪子,亞蓮就這樣看著一道小小的黑影從天空中掉落,直直的摔在她們眼前的地面上。

  那隻大鳥在她們頭上盤旋了一下,牠似乎是對兩個人類有所顧忌,沒多久便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亞蓮上前去查看那個可憐的小傢伙,那是一隻毛茸茸的松鼠,雖然牠還活著,但是卻流了不少血,而且身體還不停的顫抖。

  亞蓮轉頭看向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只是對她搖了搖頭。

  亞蓮眼神一黯,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折疊刀,把刀尖對準了小傢伙的脖子,她想早點結束牠的痛苦,但是那隻拿著刀子的手卻微微顫抖,怎麼樣也下不了手。

  「…讓我來吧。」

  海拉爾不知何時來到了亞蓮的身旁,她彎下腰拿過亞蓮手裡的刀子,熟練的一刀切斷了松鼠的頸椎,那可憐的小傢伙隨即停止了顫抖。

  「…謝謝妳,海拉爾。如果我可以像妳一樣,知道怎麼下手就好了。」

  亞蓮有些愧疚的說著。

  「像我一樣?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能像妳一樣強的話,我就能分擔妳的工作了。」
  「…我只做我能做的事,妳也只要做妳能做的事就好。」

  海拉爾將刀子還給亞蓮,亞蓮默默的接過手,她拾起松鼠的屍體,拿著刀子在附近的草地挖個小洞將松鼠埋了起來。

  看著亞蓮的舉動,海拉爾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就算放著不管,那些鳥等一下也會來吃光牠。」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這麼做而已。」
  「為什麼?」海拉爾不解的看著她:「我看過部落裡的人也會把死掉的貓狗埋起來,為什麼你們想這麼做?那不過只是個肉塊。」

  海拉爾的話裡充滿著疑惑,亞蓮聽到她這麼說,只是微微一笑。

  「死去的生命不只是肉塊哦,海拉爾。」亞蓮拍掉手上的泥土站了起來:「部落裡的人會這麼做,那是因為他們對生命有了回憶和感情。」
  「回憶和…感情?」

  海拉爾喃喃唸著,她知道回憶是什麼,但是感情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則是個完全陌生的字眼,她一直是靠著直覺和本能來過活,即使過往生活在部落裡,她也不太清楚感情是怎麼一回事。

  「喜歡的感覺,開心的感覺,討厭的感覺…這些全部都是感情。我同情那隻松鼠,不想讓牠被吃掉所以埋葬牠,這也是一種感情。」

  亞蓮簡單的解釋著,她看海拉爾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那麼困難的,海拉爾。也許到了某一天,妳就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亞蓮走到前頭,微笑著對海拉爾招了招手,海拉爾撐著拐杖,一步步跟了上去。


***


  離開公園,兩人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去,不知不覺,她們已經來到了地下街附近。雖然現在還沒到中午,但是周圍已經有一些人聚集在街頭,而那些人一看到她們兩個出現,便開始交頭接耳談論了起來。

  「是她嗎?那個白頭髮的女人?」
  「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聽說她幹掉了摩根和克里斯…」
  「怎麼可能…」  
  「我才不信。」

  走在路上,亞蓮可以感覺到周遭投來異樣的目光,那些人站在街邊竊竊私語,不時的偷看著她們,而從那些人的眼神裡可以發現,這裡的人對於幾天前所發生的事情還心存懷疑。

  亞蓮看了一下四周,她下意識的緊抓著海拉爾的衣角,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地下街走去…

  「…我們回去吧。」

  察覺到亞蓮的不安,海拉爾這樣低聲說著。

  兩人回頭往診所的方向走去,走沒多久,立刻就有三名男子手裡拿著酒瓶,渾身酒味的迎面朝著她們走來。

  「嘿…這位好像是我們街上的大英雄呢。」

  一名男子張開雙臂,滿臉通紅的對著她們傻笑。海拉爾冷冷的看著他們,亞蓮不想多生事端,便不發一語的輕拉著海拉爾的衣服,帶著她從旁邊繞過去。

  「嘿,別這麼冷淡嘛。」

  那三個人見她們想離開,便走過去擋住她們的去路。

  「好不容易解決了警局那些混帳,來陪我們喝一杯慶祝一下吧。」
  「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來,我們走吧。」

  其中一名男子說著便上前抓住亞蓮的手臂,但隨即就被她一把甩開。

  「我們不想去喝酒,也不會跟你們去喝酒。」

  亞蓮說完轉頭就要走,但卻被另外一名男子抓住手臂,海拉爾見狀立刻舉起手中的拐杖往那人的下體狠狠撞了下去,那人痛的鬆開手,縮起身子躺在地上哀號。

  另外兩人見海拉爾突然動手攻擊,怒罵著握著酒瓶揮了過去,海拉爾撐著拐杖,側過身子左躲右閃,驚險的避開兩人的攻擊。

  海拉爾放開右手的拐杖,拔出腰間手槍,順手對著身前的男子開了幾槍,那人立刻彎著身子倒下。另一人衝上前去抱住她,行動不便的海拉爾立刻就被撲倒在地,手中的槍枝也跟著滑落到一旁。

  在一旁的亞蓮趕緊跑過去想拉開那名男子,但力量弱小的她很快就被一腳踢開。她掙扎著爬起身,雙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折疊刀,她咬著牙,握著刀子衝上前去,卻被先前躺在地上的男子從旁撲倒在地。

  「臭女人!妳還真以為妳是英雄嗎?妳只是個婊子而已!」

  男子跪坐在海拉爾身上大聲怒罵,他一隻手緊抓著她的雙手手腕,另一隻手對她狠狠甩了幾個耳光,海拉爾的臉頰立刻紅了一大片。

  海拉爾的嘴角破皮滲著血,她瞪著那名男子,毫不屈服。男子看著那張英氣的面容和頑強的眼神,心底燃起了征服的慾望。

  「…妳知道嗎…我玩過很多女人,但是從來沒有玩過英雄…我在想,英雄幹起來的滋味一定很爽吧。」

  那男人說著咧開了嘴,淫笑著扯開海拉爾的外套,他拉高了她的衣服下擺,大手伸進衣服裡粗魯的揉捏著那柔軟的胸部。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亞蓮彷彿又回到了艾莉姊慘死的那一晚。

  「──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亞蓮流著淚,尖叫著大聲高喊。她躺在地上奮力掙扎,對著周遭的人們大聲呼救,然而那些人卻只是站在路邊,幸災樂禍的笑看著這一切…

  …那些人就這樣看著…沒有人來幫助她們…
  …沒有一個人…

  對人性的期望讓亞蓮心碎了,在悲憤和絕望之餘,亞蓮的心中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她咬著牙,手中緊握著刀子,拼命的往她身上那名男子一陣亂捅,那男子的腹部股間中了好幾刀,吃痛的立刻鬆手踹開亞蓮。

  亞蓮一脫困,便趕緊起身跑過去撿起槍枝。雙手握著那把沉甸甸的手槍,亞蓮跑上前去,將槍口瞄準了海拉爾身上那名男子──

  ──一聲槍響,子彈貫穿了他的後腦,男子立刻癱倒在海拉爾身上。

  亞蓮大口喘著氣,她兩眼直瞪著前方,那握著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殺人了…
  …用一顆子彈輕易的殺死了一個人…

  少女舉著槍,呆呆的站著。海拉爾吃力的推開了身上的屍體,她撿起拐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紅髮少女身旁。

  「…把槍給我吧,亞蓮。」

  海拉爾輕聲說著,她的掌心壓著槍身,慢慢的從飽受驚嚇的少女手中拿走了手槍。 

  「海拉爾…」

  看著熟悉的臉孔出現在眼前,亞蓮眼眶裡的淚水不禁又落了下來。

  亞蓮渾身發抖,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海拉爾不斷啜泣。艾莉姊臨死前的畫面還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好怕海拉爾跟艾莉姊一樣死去…

  「…我們走吧。」

  海拉爾低聲說著,亞蓮吸了吸鼻子,她擦掉臉上的淚水,默默的走在海拉爾身旁。

  走了幾步,街邊突然飛出一個酒瓶朝她們砸了過來,只見海拉爾舉起手中的拐杖,隨手一揮就把酒瓶打了下來。

  周遭的人們全都看傻了眼,但仍然有人不信邪,有個男人跑到路中間抓起地上的空瓶,他對準了海拉爾的腦袋,舉起手上的瓶子──

  ──海拉爾突然回過頭,手裡的槍枝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幾聲槍響,那人跟著倒在地上。

  海拉爾舉著槍,犀利的眼神冷冷的掃視過周遭眾人,那銀灰色的雙眼裡隱隱透著一股殺氣,像被激怒的野獸一樣,發出了濃濃的警告意味。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敢輕妄動,海拉爾轉過身,撐著拐杖一步步離開。




  …兩人回到診所,當亞伯特得知她們在街上遇襲之後,便臉色鐵青的打算去找街上的老闆們談談,然而亞蓮卻阻止了他。

  「…不用麻煩了,亞伯特。」亞蓮淡淡的說著:「等海拉爾痊癒之後,我想請洛克帶我們到山上的部落,在那裡等到春天開船。」
  「…我明白了,這樣對妳們來說也比較好。」

  亞伯特這樣說著,一邊為海拉爾裂開的傷口重新清理敷藥。

  回到房間,海拉爾喝完藥草茶躺在床上休息,亞蓮跟著躺了下來,蜷起身子窩進她的懷裡。

  …今天是她第一次殺人。

  到現在她還能清楚記得刀子刺進人體裡的手感,還有扣下扳機時,那一瞬間從手腕上傳來的後座力…老實說,這讓她反胃到想吐,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海拉爾跟她就有可能被殺掉。

  亞蓮抱著海拉爾,回想起在剛才在街上所發生的事,她仍然心有餘悸,那種痛苦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吶,海拉爾…」

  過了半晌,亞蓮突然開口。

  「…我們…一起到南方吧。」







<待續,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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