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2024-03-20T08:08:03.330-07:00樓梯間裡的秘密部屋用來放廢圖.廢文.18禁好物的雜物間......
(內含GL成分,不適者請自行離開,若有雷到恕不負責)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Blogger70125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1037630077718441922024-01-27T22:19:00.000-08:002024-02-29T09:35:25.118-08:00海拉爾 【第五十章】聚焦<br /><br /> 在走廊上的時候,海拉爾就隱約聽見了病房裡談話的聲音。 <br /><br /> 即使相隔多年,她仍然記得那道從小就聽慣的嗓音。海拉爾快步的走近病房,當她站在門口,看見病床邊那熟悉的背影時,她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br /><br /> 「卡羅德…醫生…」 <br /> 「…好久不見了,海拉爾。」 <br /><br /> 沉穩的嗓音,略帶細紋的白淨臉孔,一頭夾雜著幾縷銀絲、有些凌亂的黑色短捲髮,還有那讓人懷念的溫和笑顏…當海拉爾再次見到那張記憶中的熟悉面容時,她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走到卡羅德的面前。 <br /><br /> 「…一段時間沒見,妳好像又長高了。」 <br /><br /> 卡羅德伸出手,像對待年幼的孩子一樣,輕輕的拍了拍海拉爾的頭。海拉爾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動也不動的站在卡羅德的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微微的低下了頭。 <br /><br /> 「醫生…」海拉爾低著聲,喃喃的說著:「…部落…已經不在了…」 <br /> 「…嗯,我知道。」 <br /> 「…還有…海德格太太也…」 <br /><br /> 一想起海德格太太,海拉爾不禁眼神一黯。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一晚,海德格太太被發狂的村民們撲倒在地上,那一張鮮血淋漓的驚恐表情,那一聲聲無限淒厲的尖聲叫喊,而當時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德格太太在自己的眼前被活活咬死。 <br /><br /> 「…那不是妳的錯,海拉爾。」卡羅德看著海拉爾,淡淡的說著:「牧師把那一天的事都告訴我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br /> 「牧師…是嗎…」 <br /><br /> 經卡羅德這麼一說,海拉爾這才知道原來老牧師帶著其他孩子一起來到了南方,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br /> 「貝拉庫拉…她也跟牧師他們在一起嗎?」 <br /> 「她跟牧師還有其他孩子一起住在西部的教會裡…放心吧,我不會把妳的事告訴他們。」 <br /><br /> 卡羅德從牧師那裡得知了四年前那一晚所有的事,他以為海拉爾只是不想和貝拉庫拉碰面,便向她如此保證。然而海拉爾和亞蓮一聽到貝拉庫拉也在南方時,她們兩人只是互相對看了一眼,而亞蓮臉上的憂心更是表露無疑。 <br /><br /> 「…有什麼不對勁嗎?」 <br /><br /> 卡羅德見兩人是這種反應,他立刻直覺事有蹊蹺。 <br /><br /> 「其實…貝拉庫拉已經去北方找過海拉爾了。」亞蓮有些擔憂的說著:「而且…她還和海拉爾打了起來。」 <br /> 「…亞蓮被捲入我和貝拉庫拉之間的事,她也因為這樣感染了肺炎。」 <br /><br /> 兩人簡短的說出事情的緣由,而卡羅德聽到貝拉庫拉居然一聲不吭的跑到北方,他顯得非常錯愕。他知道貝拉庫拉前些日子消失了一段時間,但他和老牧師都以為貝拉庫拉只是像往常一樣接下民防隊的任務去工作,完全沒想到貝拉庫拉居然是跑去北方找海拉爾。 <br /><br /> 「是嗎…原來她跑到北方去了…」 <br /> 「──民防隊的人跑去北方,這件事我可不能裝作沒聽到啊,卡羅德醫生。」 <br /><br />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貝爾聽到這件事之後走了過來,他雙手環胸,表情嚴肅的看向卡羅德。 <br /><br /> 「…也許她只是去工作。」 <br /> 「如果她的工作是去對付海拉爾的話,這我倒是可以理解。」 <br /><br /> 貝爾瞇起眼,意有所指的這麼說著。卡羅德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不管他怎麼回答,都勢必讓貝爾的矛頭指向另外一人。 <br /><br /> 「等…等等…咳咳…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海拉爾從來沒有來過南方,為什麼南方的人要針對她呢?」 <br /><br /> 亞蓮有些困惑也有些焦急,雖然她完全聽不懂他們所說的事,但顯然眼前這位邊防隊隊長是衝著海拉爾而來。 <br /><br /> 「海拉爾做了什麼,她自己最清楚。不過那些事以後再說吧,基於我的職責,我現在對貝拉庫拉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因為她是民防隊的人。」 <br /> 「民防隊?」 <br /> 「啊啊…貝拉庫拉跟我一樣是民防隊的人,只是在不同部門工作。」貝爾說完便看向海拉爾:「我想問幾個關於貝拉庫拉的事,沒問題吧?」 <br /> 「…你想知道什麼?」 <br />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一個人行動?」 <br /> 「…她來找我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但是她在別的地方有同伴。」 <br /><br /> 海拉爾照實的這麼說著,而貝爾一聽到貝拉庫拉在北方有同伴,隨即敏銳的瞇起了眼。 <br /><br /> 「同伴?是北方的人嗎?」 <br /> 「我不清楚…但是有個男人叫沙曼,他原本派了一個女人要帶我們來南方,不過路上出了意外,車子摔進山溝,她死了。」 <br /><br /> 海拉爾說著從外套裡拿出金髮婦人遺留的筆記本和項鍊,然而她並沒有將這兩樣東西交給貝爾,而是直接拿給了卡羅德。 <br /><br /> 「這個是…」 <br /> 「那女人留下來的東西,項鍊上刻著海德格的名字。」 <br /> 「海德格?」 <br /><br /> 卡羅德聽海拉爾這麼一說,便拿起項鍊仔細端詳,而項鍊的背面也的確刻著海德格的名字。 <br /><br /> 「…我記得海德格太太的孩子們都安全的留在南方,這應該只是同名的人而已。」 <br /><br /> 卡羅德搓著下巴,憑著記憶得出了這個結論。而當海拉爾聽到只是同名的人時,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的胸口輕鬆了許多。 <br /><br /> 「總之,我會再聯絡海德格太太的孩子們,看看他們家族裡的人是否擁有這條項鍊。至於這本筆記…」 <br /><br /> 卡羅德翻了翻筆記本,只見裡頭寫了一堆座標和日期時間的數字,還有一些奇怪的備註,曾經待過軍隊的他立刻就明白這是工作用的筆記。 <br /><br /> 「是工作筆記…也許你該看看,貝爾隊長。」 <br /><br /> 卡羅德說著將手上的筆記本遞了過去,貝爾翻過幾頁看了看,他很快就發現了民防隊所使用的特殊暗記,而更讓他意外的是,上面居然還畫有前往北方的路線簡圖。 <br /><br /> 「妳說…是沙曼要這個女人帶妳們來南方?」 <br /><br /> 貝爾一臉狐疑的看向海拉爾,而海拉爾則是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貝爾翻著筆記沉思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有個特遣隊的隊長似乎就叫沙曼。 <br /><br />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來自上頭的通知,的確是有特遣隊的人被派往北方,如果這是特遣隊的暗殺計畫,那麼就能解釋身為特遣隊菁英的貝拉庫拉為何會前往北方去找海拉爾,但問題是…執行任務的成員名單裡並沒有貝拉庫拉的名字。而另一個疑問是,如果特遣隊真是為了暗殺海拉爾,那麼沙曼就不需要特地派人帶她們來南方。 <br /><br />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令他感到困惑,以海拉爾和亞蓮的反應來看,她們兩人似乎並不知道沙曼一夥人的真實身份,但是為什麼…海拉爾會和沙曼他們有所接觸呢… <br /><br /> …難道…是計畫有變? <br /><br /> 貝爾看了海拉爾一眼,從方才她與卡羅德的對話中就可知道,滅村事件絕對和她脫不了關係。以安全的層面來看,他絕對不能放任這麼危險的傢伙不管,只不過,若她和特遣隊所執行的任務有關的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br /><br /> 「…這個筆記或許能查出那個女人的身份,如果我找到她的家人,我會再來通知你們。」 <br /><br /> 在一陣短暫的思考之後,貝爾決定先擱置海拉爾的事,他闔上筆記,轉頭看向卡羅德。 <br /><br />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的事吧?卡羅德醫生?」 <br /> 「…當然。」 <br /> 「那就好。我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查這本筆記,在那之前,你就好好的珍惜跟她相處的時間吧。」 <br /> 「哦…你不怕我帶著她跑掉嗎?」 <br /><br /> 卡羅德故意調侃的這麼說著,然而貝爾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嗤了一聲。 <br /><br /> 「…我一點都不擔心,卡羅德醫生。既然她會特地跑回來,那我只要注意這個孩子就夠了。」 <br /><br /> 貝爾意有所指的看了病床上的亞蓮一眼,隨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而卡羅德看到貝爾終於離開,他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br /><br /> 「唉…真是一個難纏的男人啊…」 <br /> 「請問…剛才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呢?是跟我們兩個有關嗎?」 <br /><br /> 亞蓮困惑的看著卡羅德和海拉爾,剛才他們兩人的互動她都看在眼裡。除了讓亞伯特治療傷口之外,她從未見過海拉爾會讓一個陌生男子隨意的對她碰觸,更別說是像摸摸頭這般的親密舉動。 <br /><br /> …那感覺…就像是真正的父女一樣… <br /><br /> 亞蓮目不轉睛的看著卡羅德,而卡羅德見她這般充滿困惑的表情,他只是微微一笑,重新向亞蓮自我介紹。 <br /><br /> 「很抱歉有些事沒向妳說清楚…我叫卡羅德,是個醫生。十二年前和另一名同事一起照顧海拉爾,姑且也算是海拉爾的家人。」 <br /> 「家人…」 <br /><br /> 聽到卡羅德自稱是海拉爾的家人,亞蓮頓時有些錯愕。她看向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只是不發一語的站在那裡,並沒有出言反駁。 <br /><br /> 「好了,聊了這麼久,差不多也該讓妳們休息了。我請民防隊的人到鎮上幫妳安排個房間吧,海拉爾。」 <br /><br /> 卡羅德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順口這麼提議著,然而海拉爾只是看著病床上的亞蓮,隨後搖了搖頭。 <br /><br /> 「…我…要留在這裡。」 <br /> 「妳在擔心她嗎?放心吧,今晚我會留在這裡值班,沒有問題的。」 <br /><br /> 卡羅德以為海拉爾是擔心亞蓮的病情,然而海拉爾只是不發一語的站在那裡,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br /><br /> 「…既然妳這麼堅持,那麼至少陪我吃頓飯吧。這麼多年沒見,我也有很多話想跟妳說。」 <br /><br /> 卡羅德說著便轉頭看向亞蓮,朝著她微微一笑。 <br /><br /> 「我有些事想和海拉爾聊聊,能讓她陪我一下嗎?」 <br /> 「啊、好的…」 <br /><br /> 面對卡羅德突如其來的請求,不知該作何反應的亞蓮只能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br /><br /> 熄掉燈光,卡羅德和海拉爾兩人一前一後的相繼離去,偌大的昏暗病房裡頓時只剩下她一個人。亞蓮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頭頂上那片陌生的天花板。 <br /><br /> 海拉爾能見到自己的家人真是太好了… <br /> 但是為什麼…她會感覺有點失落呢… <br /><br /> 亞蓮轉頭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餘光透進窗口,點點細雪自夜空中慢慢飄落,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心中一股孤獨感頓時油然而生,亞蓮側過身蜷起身子,蒙著頭將自己埋進被單裡。 <br /><br /><br /> *** <br /><br /><br /> 海拉爾隨著卡羅德來到廚房,卡羅德很快就在櫃子裡找到麵條和罐頭,用這些東西煮了兩盤麵。已經幾天沒好好吃東西的海拉爾等不及卡羅德開口,她立刻抓著叉子,大口大口的叉起麵條送入口中。 <br /><br /> 卡羅德見她這副狼吞虎嚥的模樣,簡直就跟十二年前那個剛來到部落裡的小女孩一模一樣,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盤子遞了過去。 <br /><br /> 「…你不吃嗎?」 <br /> 「不急,晚點我再煮一些來吃。」 <br /><br /> 卡羅德說著便將盤子放到桌子上,而海拉爾見狀也毫不客氣的拿過盤子吃了起來。 <br /><br /> 「…妳瘦了一些,這幾年有辦法好好吃飯嗎?」 <br /> 「…森林裡有兔子,城鎮裡…運氣好的話能找到一些還沒爛掉的食物。」 <br /> 「同伴呢?這些年有人陪著妳嗎?」 <br /> 「亞蓮…這幾個月她跟著我一起行動。」 <br /><br /> 就像是普通長輩關心著出遠門的孩子一樣,卡羅德只問了海拉爾一些關於生活起居的小事,但是對她這幾年來的遭遇完全不過問,因為他不想讓這孩子回憶起不好的事,對他來說,海拉爾能夠毫無殘缺的出現在他面前,這樣就足夠了。 <br /><br /> 「亞蓮是嗎…妳似乎很重視那個孩子呢,能告訴我剛才妳堅持待在那裡的理由嗎?」 <br /><br /> 卡羅德回想起海拉爾剛才的反應,以他對海拉爾的了解,這孩子除了海德格太太還有他之外,與其他人相處時總會有種微妙的距離感,然而她與亞蓮之間卻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而且從稍早前與亞蓮的對話來看,那少女似乎也全心全意的信任著海拉爾。 <br /><br /> 卡羅德好奇著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而海拉爾在聽到卡羅德這麼問之後,她只是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我…有時候會頭痛。」 <br /><br /> 海拉爾用叉子撥弄著肉醬,語氣平淡的這麼說著。 <br /><br /> 「…離開部落之後,有時候我的頭就像要裂開一樣,很痛…很痛…我的腦袋裡會出現很多男人的臉,還有一個女人,還有…一隻像枯柴一樣的奇怪大手…」 <br /><br /> 海拉爾緩緩述說著這幾年來一直糾纏著她的痛楚,而卡羅德一聽就完全明白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原來如此…這孩子的記憶在漸漸恢復啊… <br /> 這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br /><br /> 「但是…只要跟亞蓮在一起,那些頭痛就很少發作…」 <br /><br /> 海拉爾如實說出了想待在亞蓮身邊的理由,雖然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卡羅德很清楚,那位紅髮少女對海拉爾來說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br /><br /> 「醫生…我…救不了海德格太太,還殺了很多人。」 <br /><br /> 海拉爾停下手中的叉子,突然這麼說著。 <br /><br />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會夢到那一天的事…」 <br /><br /> 海拉爾看著手邊沾上的紅色醬汁,黏黏的,上頭還沾著一點碎肉,這讓她憶起了那天沾滿雙手的鮮血和肉屑。而卡羅德對於海拉爾坦白自己的作為,他並沒有任何責怪,他只是不發一語,靜靜的看著這自責的孩子。 <br /><br /> 「…聽我說,海拉爾。」 <br /><br /> 片刻後,卡羅德打破沉默,他注視著海拉爾,平靜的開口。 <br /><br /> 「關於四年前的事…我找到出事的原因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稍晚,貝爾在離開診所之後,他隨即拿出手機傳了幾封簡訊,帶著筆記本前往市中心的民防隊分部。 <br /><br /> 「特遣隊的筆記啊…」 <br /><br /> 一名看似鄰人大叔般的灰髮中年男子拿著筆記本翻了翻,在看了幾眼之後,他便默默的闔上筆記。 <br /><br /> 「…海德格的確是我們這次任務的隊員之一,不過很抱歉,我無法告訴你任務的內容,貝爾。」 <br /> 「我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為什麼不在成員名單裡的貝拉庫拉會跑去北方。」 <br /><br /> 貝爾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的看著坐在他眼前的三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是他的直屬上司,而另外兩位則是特遣隊和政府情報部門的地方幹部。雖然這三人在職位的名義上都高過於他,但他們之間更像是各司其職的合作夥伴,而非外人眼中所見的上下屬關係。 <br /><br /> 「…貝拉庫拉的確是違反規定,但畢竟她也協助了沙曼的任務,所以這次我們並不打算追究。」 <br /> 「是嗎…你們好像完全不在意呢。」 <br /><br /> 貝爾瞇起了眼,雖然他知道民防隊不像軍隊那樣一板一眼,而他也喜歡這樣的行事作風,但人員違反規定擅自前往敵對陣營的地方是非常嚴重的事,尤其那人還有著與情報相關的職位,也因此他無法認同這樣草率的處置態度。 <br /><br />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貝爾。但貝拉庫拉就跟你我一樣,是個非常憎恨背叛自己家園的人,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br /> 「而且貝拉庫拉身手了得,往後還有更多需要她的地方,我們不希望因為一點小瑕疵就失去這個優秀的人材。」 <br /><br /> 情報部和特遣隊的人接連表示了自己的意見,而貝爾在聽完他們的說法之後雖然還是覺得不妥,但既然是對方上級所做的決定,便不再過問。 <br /><br /> 「是嗎…我明白了,貝拉庫拉的事就這樣吧。那麼接下來,我們還有另一件事得處理才行。」 <br /> 「你是指那個白頭髮女人和紅髮女孩的事嗎?」 <br /> 「…雖然不能透露任務內容,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並沒有下達暗殺或護送她們來南方的指示。」 <br /><br /> 特遣隊的人雙手環著胸,非常篤定的這麼說著。 <br /><br /> 「然而沙曼卻特地派人送她們過來…」 <br /> 「我相信沙曼的判斷,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br />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等沙曼回來才能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br /> 「…為什麼你這麼在意那個白頭髮女人的事呢?貝爾?」 <br /> 「她是滅村事件的關鍵人物,貝拉庫拉到北方找她打架,而沙曼卻特地送她回來…這麼矛盾的事情難道你們一點都不在意?」 <br /><br /> 貝爾轉過頭,意有所指的看向情報部門的人,因為他很清楚,前線據點發生了滅村這麼重大的事件,當時的情報部門絕不可能放著不管。 <br /><br /> 「…根據倖存者的證詞,我們這邊採納卡羅德醫生的說法。」 <br /> 「即使她有可能是殺害村人的兇手?」 <br /> 「…基於和村民的協議,我無法告訴你這些事。」 <br /><br /><div> 情報部門的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回答了貝爾的所有問題。而貝爾聽完之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情報部已經擺明不會透露任何線索,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沒用。 <br /><br /> 「…一個有可能屠村的危險人物,你們對她還真是沒有戒心啊。」 <br /> 「因為我們在那次事件裡掌握到了更重要的情報,貝爾。而且我相信,卡羅德醫生會告訴你所有的事。」 <br /> 「哦?你這麼確定我會跟卡羅德碰面?」 <br /><br /> 貝爾挑了挑眉,故意這麼問著。 <br /><br /> 「既然你會特意問起那件事,那麼你勢必得找上卡羅德,因為他是調查那起事件的主要負責人。」 <br /><br /> 情報部的人說著便站起身,他向在座的三人點頭致意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貝爾見情報部完全不想插手這件事,他轉過頭,看向了坐在另一側的特遣隊幹部。 <br /><br /> 「你呢?特遣隊也打算放著那女人不管嗎?」 <br />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那個女人,我們會派個人去監視她。」 <br /><br /> 承諾貝爾會加派人手盯著海拉爾,特遣隊的男子隨後也跟著起身,拿著筆記本離開房間。而貝爾對此結果雖然並不是很滿意,但姑且也算與特遣隊達成了共識。 <br /><br /> 這麼一來,至少能保證那個女人不會輕舉妄動,接下來… <br /><br /> 走出分部,貝爾回到車上,他從口袋拿出一本小冊子,在空白的地方寫上日期,隨後便收起冊子,踩著油門驅車離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翌日清晨,亞蓮從睡夢中緩緩醒來。 <br /><br /> 經過昨天的治療,亞蓮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鬆許多,她撐起身子,試著想要下床,誰知腳才一落地,她便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亞蓮緊抓著床沿,吃力的想要爬起身,但臥床多日的四肢手腳彷彿像打了麻藥一樣,完全使不上力。 <br /><br /> 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亞蓮不由得苦笑起來。 <br /><br /> …真是沒用啊… <br /> 想不到海拉爾一不在身邊,她就像個廢人一樣… <br /><br /> 「…讓我來吧。」 <br /><br />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頭上響起,亞蓮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騰空抱起。 <br /><br /> 「海拉爾…妳不是在鎮上休息嗎?」 <br /><br />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眼前,亞蓮有些錯愕,但也感到有些欣喜。 <br /><br /> 「我昨晚一直都待在這裡。」 <br /><br /> 海拉爾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她走進廁所。 <br /><br /> 協助完亞蓮如廁,海拉爾順手用熱水和毛巾幫她擦洗身子。熱呼呼的毛巾在四肢後背上有些笨拙的來回擦拭,亞蓮看著海拉爾這副認真的模樣,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br /><br /> 「海拉爾…妳會跟卡羅德醫生一起回去嗎?」 <br /><br /> 亞蓮有些忐忑的看著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卻是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雖說是預料中的答案,但亞蓮的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失落與難過。 <br /><br /> …這麼一來…就真的要分開了啊… <br /><br /> 「──也會帶妳一起過去。」 <br /><br /> 海拉爾手上搓洗著毛巾,突然這麼說著。她沒有注意到亞蓮臉上錯愕的表情,只是專注的幫亞蓮擦乾身體穿上衣服,而亞蓮只能愣愣的看著海拉爾,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br /><br /> 一起過去…這就代表… <br /><br /> 正當亞蓮還在訝異於剛才海拉爾所說的那番話時,海拉爾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她轉頭看向上了鎖的廁所門,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畢竟也與海拉爾搭檔了一段時間,亞蓮知道這代表著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引起海拉爾的注意。只見海拉爾不發一語的起身開門,抱著亞蓮走出廁所,而病房裡恰巧有一位穿著便服的微胖婦人拿著拖把,正在打掃亞蓮的病床周圍。 <br /><br /> 「唷,妳們用完廁所了嗎?」 <br /><br /> 那婦人見海拉爾她們走出廁所,便拿著拖把和水桶,逕自走進廁所裡。 <br /><br /> 「是清潔人員啊…」 <br /><br /> 亞蓮見對方只是個清潔人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而海拉爾後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只是往廁所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便回頭去整理行李和睡袋。 <br /><br /> 收好行李用完餐點,卡羅德前來為亞蓮做最後一次看診。趁著空檔,他要海拉爾開車到鎮上去熟悉當地的路況與環境,也順便跟亞蓮提起了要帶她前往西部的事。 <br /><br /> 「真的可以…和醫生你們一起過去嗎?」 <br /> 「當然,只是多兩個人而已,沒有問題的。還是說…妳有親人在南方?」 <br /><br /> 卡羅德以為亞蓮會這麼問是因為想投靠南方的親人,然而亞蓮卻只是搖了搖頭。 <br /><br /> 「我的家人…已經被牆裡的人殺死了。而我…因為有海拉爾一直陪著我,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對我來說,海拉爾就像是家人一樣…」 <br /><br /> 亞蓮輕聲的這麼說著,而卡羅德聽完之後,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br /><br /> 「我也很感謝妳能陪著她,亞蓮。那孩子離開部落之後就不知去向,現在看到她還平安的活著,我也就放心了。」 <br /><br /> 卡羅德老實說出自己的感受,然而亞蓮一聽到他這麼說,臉上卻出現一絲微妙複雜的情緒。 <br /><br /> 「平安…是嗎…」 <br /><br /> 亞蓮喃喃唸著這幾個字,她微微彎起嘴角,那抹笑容裡有些許苦澀。 <br /><br /> 「醫生…你知道海拉爾身上那些傷是怎麼來的嗎?」 <br /><br /> 亞蓮看著卡羅德,突然這麼問著。卡羅德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他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緩緩的開口。 <br /><br /> 「…我知道,她是育幼院的孩子。」卡羅德看著亞蓮,語氣平靜的說著:「以前我曾經在別的孩子身上看過同樣的傷口和烙痕,只不過…那些孩子們死了,而海拉爾還活著。」 <br /> 「死了?」 <br /> 「…以前部落裡的獵人們偶爾會在山裡發現小孩子的屍體,他們身上的傷口跟衣服都跟海拉爾差不多。我想…應該是育幼院的人把不需要的孩子丟到山裡等死吧。」 <br /><br /> 卡羅德緩緩述說著當時的情況,他回想起初次與海拉爾相遇的那一天,那孩子宛若野獸一般的模樣,不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br /><br /> 「那個時候…部落裡的獵人誤把她當成獵物而傷了她,後來我和海德格太太…我那已經不在人世的同僚一起照顧海拉爾。我們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扶養她長大,而海拉爾…她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也不記得那些傷口的事…」 <br /><br /> 卡羅德說著閉上了眼,他一想起當年那副滿佈傷痕的瘦小身軀,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br /><br /> 「…當時知道海拉爾是育幼院孩子的人只有我跟海德格太太,我們並沒有跟其他人提起這件事,因為我們認為這孩子值得一個新的人生。而部落裡的人也不在乎海拉爾的來歷,大家都很照顧這個新來的孩子…」 <br /><br /> 說著說著,卡羅德突然沉默了下來,他欲言又止,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br /><br /> 「但是後來…就在四年前的時候,部落裡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所以海拉爾才會離開。」 <br /><br /> 卡羅德輕描淡寫的帶過了海拉爾離開部落的理由,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顯然並不想談論四年前所發生的事。 <br /><br /> 「那件事…會是跟海拉爾身上的傷有關嗎?」 <br /> 「不,完全沒有關係。但是也因為那件事,所以貝爾隊長和貝拉庫拉才會盯上海拉爾。」 <br /> 「原來如此…」 <br /><br /> 聽完卡羅德的這番話,亞蓮總算稍微明白了海拉爾的過去,也明白了總是獨自一人的她身上背負的傷口有多麼沉重。 <br /><br /> 被逼著離開自己的故鄉…她一定很痛苦吧… <br /><br />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卡羅德醫生。之前我只知道海拉爾受過許多傷,卻不知道她經歷了那些事…」 <br /> 「妳不需要在意,亞蓮。既然海拉爾已經忘了過去的事,那麼就讓它過去吧。」 <br /><br /> 卡羅德聳了聳肩,淡然的這麼說著。亞蓮見他如此豁達,頓時對自己昨日疑神疑鬼的態度有些慚愧。 <br /><br /> 「…卡羅德醫生,關於海拉爾的事,其實…我也有些話想告訴你。」 <br /><br /> 考慮了片刻,亞蓮決定將這段日子以來她們兩人所經歷過的種種遭遇告訴卡羅德。先前她曾猶豫著要不要透露有關於海拉爾的事,如今看起來,之前的顧忌似乎是多慮了。 <br /><br /> 「那是…我遇到海拉爾之後,至今為止發生過的所有的事。」 <br /><br /><br /><br /> *** <br /><br /><br /><br /> …夜晚,貝爾突然接到一封來自情報部門的緊急通知。 <br /><br /> 他照著上面的指示,開著車子火速趕往市中心的民防隊分部。當他來到會議室時,這才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br /><br /> 貝爾粗略的看了一下,十幾個人裡頭有超過半數都是情報部的人,而投影布幕的前方還站著昨晚才剛見面的情報部門和特遣隊的幹部。看到這般陣仗,貝爾瞬間就明白了這次絕對是個大案子。 <br /><br /> 「你終於來了,貝爾,我們正在等你呢。」 <br /> 「這麼多人…看來要幹架的對象是個大傢伙啊。」 <br /><br /> 貝爾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而站在布幕前方的特遣隊幹部則是沒有否認的笑了笑。 <br /><br /> 「哈哈,你說的對,是個和你有關的大傢伙。」 <br /> 「和我有關?」 <br /> 「你還記得昨天找我們商量的事嗎?貝爾?我今天早上派人去了一趟,然後我們錄到了這個東西。」 <br /><br /> 那人說著揮了揮手,會議室裡的燈光瞬間全部熄滅。在一片黑暗之中,布幕上出現了錄音檔的聲波畫面,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名少女談話的聲音,貝爾一聽立刻就認出了是卡羅德和那名為亞蓮的紅髮少女。 <br /><br /> 「竊聽器啊…還真是古老呢。」 <br /> 「有用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噓,重點來了。」 <br /><br /> 當錄音檔進行到亞蓮的片段時,特遣隊幹部隨即做了手勢,所有人立刻噤聲,會議室裡頓時只剩錄音檔的聲音。</div><div> <br /><br /><b> 『…醫生,關於海拉爾的事,其實…我也有些話想告訴你…』 <br /><br /> 『…那一天,我逃到牆外,是海拉爾救了我…我跟她做了約定,拜託她帶我來南方…』 <br /><br /> 『…在學院被攻擊的時候,為了救回艾琳娜,海拉爾開始反擊…』 <br /><br /> 『…後來,我被教會的人綁架。為了救我,海拉爾自己一個人潛入教會…』 <br /><br /> 『…有一天,軍隊在市集抓人…我們誤打誤撞來到朱利安德的養豬場…海拉爾殺了他,我們逃到西區的娼妓街…』 <br /><br /> 『…羅姆尼派人在路上襲擊我們,我和海拉爾被抓到他的妓院…海拉爾恢復了一些記憶…原來羅姆尼是以前傷害過她的男人其中之一…』 <br /><br /> 『…我們在海邊的小鎮遇到陶德,他幫助我們回到東邊…陶德被黑尾幫的哥吉爾抓走,海拉爾一個人跑去黑尾幫救他…』 <br /><br /> 『…那一天夜裡,警察突然攻擊學院,我們逃進森林…是海拉爾擋住了那些追過來的警察…』 <br /><br /> 『…從那時候開始,摩根就盯上海拉爾…為了帶我來南方,海拉爾答應跟娼妓街的人合作除掉摩根…後來我們才知道,是麥特跟警察合作,出賣了學院…』 <br /><br /> 『…貝拉庫拉在地下街救了我,為了答謝她,我們帶她到山上的部落,但是她跟海拉爾打起來…我掉進河裡,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亞伯特的診所…』</b></div><div><b><br /></b><br /> 錄音檔的最後,是少女描述了前往南方的模糊記憶,還有與卡羅德之間的對談,隨後那名特遣隊幹部按下暫停鍵,將錄音檔停了下來。 <br /><br /> 「…聽完了,大家覺得如何?」 <br /><br /> 特遣隊的人這麼問著,原本安靜無聲的會議室裡頓時開始嘈雜起來。 <br /><br /> 「摩根和克里斯死了,警察局被打下來…這是在開玩笑吧?」 <br /> 「我們還沒收到這樣的情報…」 <br /> 「但是哥吉爾和朱利安德的死是真的…」 <br /> 「難道你真的相信這全是那女人幹的?」 <br /> 「那個學院…衛星照片上的確有活動的跡象,也是我們讓特遣隊前往勘察的地點。」 <br /><br /> 一時之間,會議室裡議論紛紛,各個情報小組開始互相比對手中資料的正確性,然而他們最大的疑問,仍然是警察局被攻破的消息。 <br /><br /> 「…你覺得如何?貝爾?」 <br /><br /> 坐在會議桌前方位置,一名頗具威嚴、穿著軍服的情報部人員看向貝爾這麼問著,然而貝爾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br /><br /> 「…又是哥吉爾又是朱利安德,不但對上警察局和軍隊,還一個人鏟掉邪教和黑尾幫…我還以為是哪來的英雄電影呢。」 <br /> 「可信度呢?這裡只有你見過她們,那孩子說的話可以相信嗎?」 <br /> 「我很想說不可能,不過…很抱歉,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br /><br /> 貝爾簡短的下了結論,他的話一出口,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禁跟著嘩然。 <br /><br /> 「…根據呢?」 <br /> 「那女人昨天帶了一名昏迷的部落民男孩,還有一些染血的槍枝彈藥來到哨口,她說有幾個人綁架了那個男孩,而物資是從那些人身上搶來的。後來我們問過那孩子,他與家人的確是在外圍的住處被襲擊。」 <br /> 「…你覺得那女人真的有辦法靠她一個人去救出小男孩?」 <br /> 「那孩子不需要騙我。」 <br /> 「…貝爾,我聽說你因為特殊原因而要求監視她,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對她有這種判斷嗎?」 <br /> 「不,是直覺。」 <br /><br /> 貝爾掀起左眼上的那塊黑色眼罩,露出底下凹陷的可怕傷疤。 <br /><br /> 「是跟死神交手過很多次的那種直覺。」 <br /><br /> 貝爾表情嚴肅的看著對方,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後,便點了點頭。 <br /><br /> 「…我知道了,我們會考慮你的說法。」 <br /><br /> 經過了幾分鐘的情報彙整,那名穿著軍服的情報人員收起桌上的資料,他站起身來,向在場所有人員下達了指示。 <br /><br /> 「關於警局的事,我們會向上呈報,也會開始擬定對應計畫。至於那位叫海拉爾的白頭髮女人…請各位民防隊的人繼續協助監視,除此之外我們不對她做任何的干涉與處置。」 <br /><br /> 決定了行動方針,這場臨時的閉門會議也就此結束。貝爾走到停車場,他點著一根菸,大大的抽了一口。 <br /><br /> 朱利安德,哥吉爾,摩根還有克里斯… <br /> …雖然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個簡單人物,但卻沒想到她會做出那麼多瘋狂的事… <br /><br /> 「…瘋狂的白頭髮女人嗎…哼…幹的不錯嘛。」 <br /><br /> 貝爾微微揚起嘴角,他將所剩無幾的菸頭丟到地上踩熄,隨後便坐上車子,踩著油門驅車離去。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12307828307722281122023-12-08T16:01:00.000-08:002023-12-09T03:21:23.637-08:00海拉爾 【第四十九章】重逢<br /> 白頭髮女人離開哨口辦公室之後,戴著眼罩的獨眼男子便將登記簿交由其他人,讓他們把資料輸入電腦裡。辦公室裡的人們就像往常一樣,清點物資,登記民眾出入資料,輪流巡邏站哨…做著平日的各種鎖碎事務。 <br /><br /> 「貝爾隊長,那個白頭髮女人帶來的槍枝和彈藥已經換算好金額了,這些配給卡要現在拿過去給她嗎?」 <br /> 「啊啊…先放著吧,待會我再拿過去。」 <br /><br /> 哨口辦公室裡,一名中年婦女拿著幾張配給卡來找獨眼男子,而那名被稱為貝爾的獨眼男子只是翻著手中的物資清單,心不在焉的隨口回應。與此同時,負責登記資料的年輕男隊員正在建立新的民眾檔案,然而當他輸入白頭髮女人的資料時,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br /><br /> 「隊長…那個叫海拉爾的女人已經有資料了。」 <br /> 「什麼意思?」 <br /> 「就是…電腦裡已經有登記她的資料,她是南方的人。」 <br /> 「南方的人?」 <br /><br /> 應該是北方的人卻有著南方的身份資料,這麼詭異的事立刻引起了這名邊防隊隊長的注意。貝爾走過去抓著滑鼠,放大了螢幕上的照片,雖然照片上是十歲小女孩的模樣,但是從那個髮色與眼神表情來看,可以肯定是那個女人沒錯。 <br /><br /> 「登記時間是十二年前…監護人是海德格和卡羅德…那個軍醫卡羅德?」 <br /><br /> 貝爾移動著螢幕上的游標,一項一項的仔細查看,當他看到熟悉的人名出現在上頭時,不禁感到有些訝異。他點開其他的欄位,繼續往下閱覽,然而出現在眼前的資料卻更讓他震驚不已。 <br /><br /> 中部山區的休伊人部落…她是屠村事件的倖存者? <br /><br /> 貝爾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資料,雖然他感覺得出來那女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和四年前轟動一時的屠村事件有關。 <br /><br /> 「會不會是搞錯人了?隊長?」 <br /> 「不…是她沒錯。資料不用改了,就這樣放著吧。」 <br /><br /> 貝爾拍了拍下屬的肩膀這麼說著。他交待完其它事宜之後,便走到辦公室外頭,點著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br /><br /> …休伊人滅村事件,據說在事件的隔天,補給車隊抵達村子時看到滿地的屍體,原本他們還以為是北方軍隊攻擊了部落,但調查後卻發現,似乎是祭典中使用了一些迷幻性質的草藥而導致村民發狂引起鬥歐。整起事件因此結束,上頭也放棄了村子,最後是由卡羅德醫生帶著倖存的孩子們與老牧師返回南方。 <br /><br /> 而其中的關鍵人物──卡羅德照顧的那名孩子卻就此離開部落不知去向,即使向孩子們和老牧師問起這件事他們也不回答。他們似乎不願意提起村人發狂的事,也不太願意談論那個白頭髮的孩子,那個孩子彷彿就像是禁忌一樣,完全禁止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 <br /><br /> …那個孩子…會是屠村的兇手嗎? <br /><br />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貝爾不禁瞇起了眼。雖然屠村事件不關他的事,但倘若那個白頭髮女人真是殘忍的屠村兇手,那他就不能放任這麼危險的傢伙繼續活著… <br /><br /> 回想起當時所聽聞的村中慘狀,貝爾那張嚴肅的臉孔變得更加深沉了,他冷著臉,不發一語的拿起菸捲又吸了一口。待手上的菸捲所剩無幾,貝爾便將菸捲丟到地上踩熄,他回到辦公室找了台電腦,隨意的打了幾個字之後便將郵件發送出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西南方的一處教會墓園裡,一名穿著及膝黑色大衣、有著黑色短捲髮的白淨中年男子拿著一束黃色鮮花站在光禿禿的大樹下。他默默的在墓前站了片刻,隨後他彎下身,將手中的鮮花放到水泥墓碑上。 <br /><br /> 「…謝謝你總是來探望我們,卡羅德醫生。」 <br /><br /> 一名穿著黑色牧師袍、髮色花白的老牧師走了過來,他將右手放在胸前,向那名穿著長大衣的中年男子行禮致意。 <br /><br />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那名為卡羅德的中年男子對著老牧師微微一笑:「孩子們都還好吧?我聽說貝拉庫拉的工作出了點問題…她怎麼了嗎?」 <br /> 「啊啊…那孩子想要離開民防隊,不過似乎被挽留下來了。」 <br /><br /> 老牧師說著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 <br /><br /> 「雖然我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那孩子會加入民防隊並不只是為了工作賺錢…如果她能放下的話就好了。」 <br /><br /> 老牧師看著草地上那塊冰冷的水泥墓碑,淡淡的這麼說著。卡羅德知道他說的是四年前部落裡所發生的那件慘劇,那件事對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創傷,尤其是貝拉庫拉,她對家人的愛轉變成對海拉爾的恨,而諷刺的是,正是那股仇恨讓她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br /><br /> 對家人的愛…以及…仇恨嗎… <br /><br /> 這種自古以來的難題即使是神明也解決不了,一想到此,卡羅德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br /><br /> 道別牧師離開了教會,卡羅德開著車來到值班的診所,他像往常一樣,換下大衣穿上白袍,為前來求助的病人看診。 <br /><br /> 當工作終於告一段落時,卡羅德伸了伸懶腰,他拿出手機想要打發時間,卻不經意的瞥見了螢幕上的郵件通知。<br /><br /> 「嗯?東部哨口?真難得…」 <br /><br /> 在一堆無意義的信件裡,卡羅德看到了一封來自東部哨口的信,他以為是請求支援的信件,沒作多想便直接打開來看。只見信上寫了短短幾個字,然而這幾個字卻讓卡羅德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br /><br /> 卡羅德二話不說,立刻脫下白袍換上大衣,快步走出診間。他向值班的護士交待了幾句之後,隨即驅車離開診所。 <br /><br /><br /> <br /><br /> …夜晚,在東部的一間小酒館裡,一名左眼戴著黑色眼罩的獨眼男子獨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一邊看著窗外的飄雪,一邊悠閒的吃著盤子裡的馬鈴薯肉湯。 <br /><br /> 過不久,一名穿著黑色長大衣的中年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掃視了一下周遭,當他看到坐在窗邊的那名獨眼男子時,便立刻走上前去。 <br /><br /> 「我是卡羅德,你就是那個寄信給我的人?」 <br /><br /> 卡羅德說著便直接拉開椅子坐下,那名獨眼男子不疾不徐的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隨後客氣的向卡羅德伸出手。 <br /><br /> 「幸會,卡羅德醫生。我是邊防隊小隊長,貝爾。」 <br /> 「…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貝爾隊長。」卡羅德和貝爾握了握手,直接表明自己的來意:「你說你找到四年前屠村事件的關鍵人物…那是什麼意思?」 <br />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卡羅德醫生。」 <br /><br /> 貝爾說著將空盤子推到一旁,他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表情認真的看著卡羅德。 <br /><br /> 「我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裡,也可以帶你過去找她。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br /> 「…你想知道什麼?」 <br /> 「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想法,卡羅德醫生。畢竟我曾經是個軍人,我不會放任那樣危險的人物在我的家鄉裡到處亂跑。」 <br /><br /> 貝爾毫不客氣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卡羅德,緩緩的開口。 <br /><br /> 「四年前的事件由你負責調查…我想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卡羅德醫生。」 <br /><br /> 貝爾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的問著。當他這麼問的時候,他眼中的銳利目光就像盯上獵物的巨熊一樣,那充滿威嚴又壓迫的氣息直教人喘不過氣。 <br /><br />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是攻擊部落的人?」 <br /> 「都有。」 <br /> 「…我明白了,我會告訴你那天發生什麼事,但前提是,你得先讓我和她見面才行。」 <br />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帶著她逃跑呢?卡羅德醫生?」 <br /> 「要是真發生那種事,你就儘管朝著我的背後開槍吧,貝爾隊長。」 <br /><br /> 卡羅德聳了聳肩,坦然的這麼說著。貝爾聞言瞇起了眼,他見眼前這名醫生雖然外表白淨斯文,但卻毫不猶豫的拿自己性命做為擔保,如此爽快豪邁的做風不禁讓他揚起嘴角。 <br /><br /> 「…哼,不愧是看遍生死的軍醫。既然你敢這麼說,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br /><br /> 貝爾說著便拉開椅子站起身,直接朝門口走了過去。 <br /><br /> 「跟我來吧,我現在就帶你過去找她們,卡羅德醫生。」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東部哨口的小鎮診所裡,一名紅髮少女躺在病床上,她轉過頭,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飄雪。 <br /><br /> 下雪了啊… <br /> 海拉爾到鎮上去已經一段時間了,她會不會又遇上什麼麻煩呢… <br /><br /> 正當少女心裡這麼想的時候,一名值班的婦人推著推車從門外走了進來,只見推車上放了一些藥劑袋,而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中年男子。 <br /><br /> 「接下來就交給我,妳先回去休息吧。」 <br /> 「那就麻煩你了,卡羅德醫生。」 <br /><br /> 其中一名穿著黑色長大衣、被稱為醫生的黑捲髮男子向婦人接手過推車,他拿起病歷看了看,隨後便直接推著車子走向床邊。 <br /><br /> 「妳好,我叫卡羅德,是今晚的值班醫生。」 <br /><br /> 那名為卡羅德的中年男子對著少女微微一笑,他一邊熟練的更換藥劑袋,一邊向少女簡單的自我介紹。 <br /><br /> 「這邊這位妳應該知道吧?他叫…」 <br /> 「──我叫貝爾,是邊防隊的小隊長,今天下午剛見過面。」 <br /><br /> 貝爾不等卡羅德說完,便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少女也禮貌性的對兩人點了點頭。 <br /><br /> 一位是醫生,而另一位是哨口人員,雖然兩種職位的人出現在哨口診所裡一點都不奇怪,但她仍然對突然來訪的兩位男子感到有些困惑。 <br /><br /> 「妳叫…亞蓮是嗎?妳的身體感覺如何?」 <br /> 「已經好很多了…謝謝醫生。」 <br /> 「妳們特地從北方下來一定很辛苦吧?還有其他人跟妳們一起過來嗎?」 <br /> 「有一個帶路的人…不過車子在途中翻下山溝,她過世了…」 <br /><br /> 那醫生一邊調整藥劑一邊問話,亞蓮以為他們是來打聽那名帶路人的消息,便一五一十的,照實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br /><br /> 「因為我一直處在昏睡的狀態,所以…很抱歉,有些情形我不是很清楚…」 <br /> 「不要緊,那不是妳的錯。」 <br /><br /> 卡羅德見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愧疚,他微微一笑,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br /><br /> 「聽說妳還有個同伴,她在別的地方休息嗎?」 <br /> 「海拉爾…她去找吃的了。雖然出去已經有段時間,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 <br /> 「──妳確定妳的同伴一定會回來嗎?」 <br /><br /> 在一旁的貝爾突然出聲這麼問著,而亞蓮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她頓時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回應。 <br /><br /> 海拉爾會回來嗎? <br /> 是的,她毫無疑問的這麼相信著。 <br /> 但是…海拉爾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br /><br /> 那一瞬間,亞蓮意識到自己擅自期待著海拉爾的陪伴是多麼的自私以及一廂情願,對此,她感到萬分的慚愧。而卡羅德見亞蓮突然變得心情低落,便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 <br /><br /> 「…沒事的,也許妳的同伴只是不熟悉路況,耽擱了一點時間而已。」 <br /><br /> 卡羅德見這名少女似乎跟海拉爾感情不錯的樣子,這讓他感到有些欣慰。以前即使在部落裡,海拉爾跟其他的孩子們也總是有種微妙的距離感,她跑的太快,動作太靈敏,就像野生動物一樣讓其他人跟不上她的腳步,而她獨來獨往的行事風格更是讓除了他和海德格太太以外的人難以親近。 <br /><br /> 這麼一個獨特的孩子…原來也交到了不錯的朋友啊… <br /><br /> 即便沒有血緣,但能看到自己扶養長大的孩子在人際關係上有了難得的進展,卡羅德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br /><br /> 「妳似乎很看重妳的同伴呢,能跟我聊聊她的事嗎?」 <br /><br /> 難得遇上能和那孩子相處得來的人,卡羅德忍不住想多問一些關於海拉爾的事。而亞蓮經卡羅德這麼一問,她不禁回憶起和海拉爾所經歷的種種過往…教會,學院,養豬場,黑尾幫,還有娼妓街和警察局的事…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遭遇宛若昨日剛發生的事一樣,深深的刻劃在她的腦海裡。 <br /><br /> 海拉爾…總是被捲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真的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嗎… <br /><br />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br /><br /> 卡羅德見亞蓮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不禁對海拉爾這幾年來的生活感到更加好奇。當他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此時門外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提著塑膠袋不發一語的站在門口,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卡羅德的背影。 <br /><br /> 「啊…她回來了。」 <br /><br /> 躺在病床上的亞蓮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心中的不安瞬間一掃而空。她開心的想要呼喚海拉爾,然而她很快就發現,海拉爾的視線是集中在另一個人身上。 <br /><br /> 「…醫生…」 <br /> 「耶?」 <br /><br />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然而海拉爾的反應卻像是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一樣,喃喃的唸出了對方的名字。 <br /><br /> 「…卡羅德…醫生。」 <br /><br /> 聽著這許久未見的熟悉嗓音,卡羅德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緩緩的轉過身。 <br /><br /> 「…好久不見了,海拉爾。」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69572630280890557082023-10-24T16:11:00.012-07:002023-10-24T22:50:17.099-07:00海拉爾 【第四十八章】南境之國<br /><br /> 幾天之後,海拉爾來到了一個小鎮。 <br /><br /> 她就像先前一樣,隨意找了間房子升起爐火舖好睡袋,餵亞蓮吃著粥糜。然而在餵亞蓮吃完東西後,海拉爾並沒有接著用餐,她只是喝了一杯燒開的雪水,隨後便直接窩進睡袋裡抱著亞蓮休息。 <br /><br /> 當初她以為很快就會抵達南方,所以只攜帶了少量食物,然而途中發生的意外卻打亂了整個計畫,她再怎麼節省食物也只能撐上三天而已。這兩天以來,她都只喝燒開的雪水充饑,而這裡離南方還不知道有多遠,再這樣下去她會先撐不住,她得想辦法弄點東西來吃才行。 <br /><br /> 海拉爾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紅髮少女,雖然亞蓮還是很虛弱,但這幾天已經沒有出現像上次那種危險的情況,也許她該在這裡多停留一天,明天先去找一些食物來再說… <br /><br /> 隔日一早,海拉爾餵完亞蓮粥糜之後便出門去找食物,她直接進到森林裡,在雪地上尋找動物的足跡,很快的,她便獵到了幾隻兔子。 <br /><br /> 海拉爾隨手拔來一些藤蔓綁著兔腳,將那些兔子扛在肩膀上走回小鎮。而當她走近小鎮時,突然聽見遠方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立刻提高警覺,快步往小鎮跑去。 <br /><br /> 沒多久,一台白色的車子便穿過森林來到了鎮上,海拉爾躲在街角,循著引擎的聲音注意著車子的動向。她並不想和陌生人碰面,因為按照過往的經驗,絕大部分的人都會想辦法搶奪騙取別人的資源,尤其遇到弱小的女人和老人小孩時更是如此,而現在她帶著一個病弱的孩子,理所當然就成了一個好下手的目標。 <br /><br /> 雖然可以花一些時間解決他們,但海拉爾現在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她只想趁著這些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帶著亞蓮離開。只不過,雖然她的心裡是這麼盤算,但車子行進的方向卻讓她隱約覺得不妙,因為那台車子正朝著亞蓮所在的房子前進。 <br /><br /> 果不其然,那台車子在她們落腳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br /><br /> 「煙囪上有煙,裡面有人在生火呢。」 <br /> 「也許其他人先到了…來吧,我們先把車廂裡的東西拿出來。」 <br /><br /> 其中一名看似帶頭的男子指揮著另外兩人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而當海拉爾瞥見他們的車廂裡綁著一名小孩時,她當下立刻拔出手槍,迅速擊斃了前頭指揮的那名男子。 <br /><br /> 「該死!是埋伏!」 <br /><br /> 突然遭到莫名的攻擊,另外兩名男子咒罵著立刻拿著步槍躲到車輪旁,然而他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移動到另一側的海拉爾開槍打死。 <br /><br /> 解決了這些人,海拉爾從容的收起手槍走上前去。她之所以突然改變心意襲擊對方並非毫無理由,而是因為過去的經驗告訴她,會綁架女人小孩的傢伙百分之百也會對她們下手,於是她才會趕在對方動手前,先行一步將他們解決。 <br /><br /> 而她的判斷也沒錯,因為車廂裡除了那個黑色短髮、看起來約十歲的部落民小男孩之外,還有幾把沾了血的獵槍和兩個大袋子。 <br /><br /> 海拉爾湊上前仔細一看,男孩的額頭上有血,一動也不動,她伸手過去探了探了男孩的脖子,幸好脈搏還在跳動,只是昏過去而已。海拉爾將男孩抱進後座之後,便進屋去收拾行李。 <br /><br /> 「…海拉爾…剛才的聲音…是槍聲嗎?」 <br /><br /> 亞蓮虛弱的微微睜開眼,似乎是被剛才的槍聲給吵醒了。 <br /><br /> 「有幾個人綁架了一個小男孩,我把他們解決了。」 <br /><br /> 面對亞蓮的詢問,海拉爾只是簡單帶過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海拉爾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完,正準備弄熄爐火時,忽然遠方又傳來一陣引擎的聲音,海拉爾當下立刻衝到門外,她迅速抄起屍體上的步槍和彈匣,快步躲到對街去。 <br /><br /> 沒多久,一輛車子從轉角出現,車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車子旁邊的屍體,他們隨即將車子停下,咒罵著拿出步槍走下車。 <br /><br /> 「該死!是我們的人!」 <br /> 「是民防隊幹的嗎?那些傢伙動作還真快…」 <br /><br /> 三名男子手持步槍警戒著走上前去,此時身後突然出現一陣槍響,兩個男子立刻中彈倒下。另一名男子見同伴倒了,隨即慌慌張張的縮在車子旁,但他還沒來的及搞清楚敵人是誰,幾發子彈便貫穿了他的身體。 <br /><br /> 男子坐倒在車子旁,他摀著肚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從衣服底下不斷滲出的大片鮮血。男子抬起頭,他驚恐的看著一名白髮女子面無表情的拿著步槍從街角走了過來,緊接著碰一聲槍響,男子隨即眼前一黑,癱軟了身子。 <br /><br /> 海拉爾在附近的街角等了一段時間,在確認沒有人會再過來之後,她迅速的搜走了那些屍體身上的步槍和彈藥,抽光車子的汽油,徹底的拿走了所有東西,這才走回屋子將亞蓮抱到車上。 <br /><br /> 「海拉爾,剛才那些槍聲…」 <br /> 「是剛才那些人的同夥。放心吧,他們不會再過來了。」 <br /><br /><div> 海拉爾說著便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循著道路繼續往南方行駛而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東南方,一個連結高山與大海的丘陵要地,這裡是通往南方領的邊界入口。 <br /><br /> 這個地區和有著廣闊平原的西南地區不同,這裡多為丘地和森林,而更往北的地方則座落著海拉爾山脈群,軍隊難以在此集結部署,因此昔日北方的軍隊南下發動侵攻時多由西部一帶進軍。 <br /><br /> 但當時北方的軍隊偶爾還是會聯合部落民繞道從東北的山道隘口南下突襲,除此之外,平時還有一些零星的武裝團體在附近騷擾劫掠,因此當地居民便與民防隊合作,在此地設置邊防哨口。 <br /><br /> 這一天,哨口像往常一樣,有幾台車子和零星民眾在鐵網外頭排隊等著檢查進城。而在道路的另一端,一台白色的車子從森林中出現,車上的駕駛看到有幾個人拿著步槍在哨口前檢查車子,那人微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將車子慢慢開過去跟著排隊。 <br /><br /> 「檢查沒問題,可以過去了。」 <br /> 「這是你的通行證…下一位!」 <br /><br /> 前方排隊的人陸續通關,持槍檢查的人向後方那台白色車子招了招手,駕駛隨即遵從指示將車子開了過去。 <br /><br /> 「妳的通行證?」 <br /> 「…我從牆外過來,沒有通行證。」 <br /> 「牆外?妳是北方的人?」 <br /><br /> 持槍的男子一聽到駕車的白頭髮女人是從北方下來,他隨即舉起手,向同伴做了個手勢。 <br /><br /> 「…北方下來的人要另外檢查,跟我們到旁邊來。」 <br /><br /> 男子擺了擺頭,要駕駛將車子開到十公尺外一處放著四個橘色三角錐的草地,白頭髮女人便按照指示將車子開到那塊草地上。沒多久,另一名持槍女子和一名牽著中型犬的男子便走了過來,女子要求白髮女人雙手抱頭站到車頭去,而白髮女人沒有抗拒,也跟著照做了。 <br /><br /> 「現在開始搜身,妳有帶槍和彈匣嗎?」 <br /> 「…有手槍和彈匣。」 <br /> 「車上呢?有火藥類的東西嗎?」 <br /><br /> 女子一邊搜身一邊沒收了她身上的手槍和彈匣,而白髮女人也照實說出了車上所有的東西。與此同時,帶著狗搜查車子的男子也有了驚人的發現。 <br /><br /> 「嘿!看看這個,她的車上有一堆步槍和彈藥呢!」 <br /><br /> 男子一打開後車廂,立刻就看到了放在裡頭的長槍和彈匣。再打開旁邊的袋子,裡面凌亂的放了一些啤酒藥品、散裝的單發子彈,以及一些煙燻肉品,看起來就像是一般獵戶人家裡會有的東西。 <br /> 「這麼多東西…妳從哪裡弄來的?」 <br /> 「…我在一個小鎮上遇到幾個人,他們綁架了一個小男孩,我救了他,這台車和步槍彈藥是從那些人身上拿來的。」<br /></div><div> 「是嗎…那這個女孩呢?她也是被綁架的嗎?」 <br /> 「…她得了肺炎。因為只有南方能治好她,所以帶她過來。」 <br /><br /> 面對女子的詢問,白髮女人毫無隱瞞的一一照實回答,而搜車的男子也證實了她所言不假,因為他從男孩的衣領裡拉出了掛有哨口登記的通行證。 <br /><br />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槍和彈藥不能帶進去,但相對的我們會給妳能換成物資的東西,跟我來吧。」 <br /><br /> 在搜查過車上沒有炸彈之類的危險物品後,女子隨即打開無線電通知了其他人。接著她在三人的手背上蓋上一個藍色印記,並且要白髮女人開車跟著她一起到下個哨口去。 <br /><br /> 下個哨口在兩公里遠的地方,那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鎮,但仔細一看,小鎮的外圍卻用一道道鐵網封了起來,那道鐵網順著道路延伸到東西兩端,無窮無盡,就像北方的牆一樣,將人民隔離起來。 <br /><br /> 「──這裡可不是北方的那種『牆』,這裡是南方的緩衝區。」 <br /><br /> 當白頭髮女人站在哨口外頭注視著那些鐵網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白髮女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名棕色短髮的中年男子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登記用的簿子,身上的卡其色衣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般的清潔員工,然而他的體態步伐卻又像個精實的軍人一樣,穩重又不拖泥帶水。 <br /><br /> 「緩衝區?」 <br /> 「就是用來應付攻擊的無人地帶,和北方那種把人當家畜一樣隔開來的水泥圍欄完全不同,妳在牆外應該看過那道牆吧?」 <br /><br /> 男子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說著。他的身形魁梧,前額有著一撮顯眼的白髮,剛毅的臉上看得出經歷過不少人生淬練。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上頭那塊黑色眼罩,眼罩下方還有條藏不住的深刻疤痕直達下巴,再加上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似乎都在暗示著這男人是個不好惹的傢伙。 <br /><br /> 「我聽說哨口來了個有趣的女人,她救了小男孩、還順便搶了那幫混帳…那個人就是妳嗎?」 <br /><br /> 獨眼男說著瞇起眼,他肆無忌憚的直盯著眼前這位白頭髮女人,那銳利又深沉的目光像似要把人看穿一樣。 <br /><br /> 「…我的同伴需要治療,我只是不想讓他們耽誤我們的行程。」 <br /> 「呵,妳的行為似乎跟妳冷漠的外表不太一樣呢…別擔心,這裡和北方牆外那種狗屎地獄不一樣,妳的同伴會在這裡得到照顧的。」 <br /><br /> 獨眼男說著便將登記簿和筆遞過去給白頭髮女人,示意要她寫上名字,女人隨即在指定的欄位上迅速的簽完名,將簿子交還給他。 <br /><br /> 「海拉爾是嗎…」 <br /><br /> 獨眼男喃喃唸著登記簿上的新名字,隨後他彎下腰,看向副座上那名病懨懨的紅髮少女。 <br /><br /> 「孩子,妳叫什麼名字?」 <br /> 「亞…蓮…」 <br /><br /> 獨眼男將紅髮少女所說的字母一個個寫上,待少女確認無誤後,獨眼男隨即收起簿子,向兩人正式介紹身後的那片大地。 <br /><br /> 「那麼,從現在開始妳們就是南方的一員。我必須告訴妳們一件事,這裡不是北方那種偽政府,也不是路邊那種隨便殺人搶劫的團體…」 <br /><br /> 獨眼男說著將掌心放在胸前,他的衣領別著一個金黃麥穗圖騰的青色小徽章,而那個圖騰正和哨口上方飄揚的旗幟圖騰一模一樣。 <br /><br /> 「這裡是真正的國家政府所治理的地方──歡迎來到亞爾維斯克。」 <br /><br /><br /> *** <br /><br /><br /> 離開哨口,海拉爾隨即開著車往獨眼男所說的診所方向駛去。當她一到達診所時,立刻拿出了亞伯特手寫的診斷病歷,還有沙曼給的注射藥劑。 <br /><br /> 「原來如此,有可能是嗆到河水所引發的細菌感染…幸好妳有即時給她藥物,病情沒有繼續惡化,先住院個幾天觀察看看吧。」 <br /><br /> 值班的男醫生診察完之後,他隨即開立藥物幫亞蓮打了幾針,並且安排床位,為這虛弱的孩子吊上點滴。而另一名昏倒的男孩則是簡單的幫他縫合了傷口,將他安置到另一張床上。 <br /><br /> 奔波多日,終於得以完善的治療。亞蓮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吊在床邊的那一袋點滴。 <br /><br /> 即使是娼妓街那些有錢有勢的老闆們也無法輕易取得的藥劑…為了救她一人而導致另一人無端犠牲的藥劑…海拉爾費盡心力、千辛萬苦來到南方才求得的藥劑…如此彌足珍貴的東西,如今正奢侈的打進她的身體裡。 <br /><br /> 為了救她一人,值得嗎… <br /><br /> 亞蓮轉頭看向趴在床邊酣睡的海拉爾,她雙眼緊閉,睡的正香甜,想必她一定累壞了吧。 <br /><br />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過往,她們一起經歷了許多驚險的遭遇,而這奇特的女子就像家人一樣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如今她們已經來到南方,海拉爾已經不用再被承諾所束縛,但她卻貪心的不想和她分開… <br /><br /> 想著想著,亞蓮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弄著那一頭柔順的白色髮絲,而毫無意外的,海拉爾也很快就被這樣的舉動弄醒。只見這名英氣美麗的女子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像隻無辜的小貓小狗一樣,一臉困惑的看著她。 <br /><br /> 看著這般無辜的表情,亞蓮不禁微微一笑。 <br /><br /> 「…吶,海拉爾,等我的病好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去逛逛吧。」</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55079325816921929212023-10-14T09:43:00.007-07:002023-10-14T18:21:18.240-07:00海拉爾 【第四十七章】往南<br /> 次日一早,沙曼依照他所承諾的,派遣昨晚那名金髮婦人隨海拉爾她們返回南方。 <br /><br /> 婦人按照沙曼所指示的路線,駕著車子往南方奔馳而去。車子行駛過無人的街道,窗外的景色一路從蕭瑟的城鎮慢慢轉為覆滿白雪的山地森林,而頭頂上的冬日也從東方的天空逐漸西移,慢慢沒入遠方的山脊。經過了一整天的漫長行駛,她們終於趕在入夜之前來到一處廢棄的山中部落。 <br /><br /> 「天色已經暗了,今晚就先在這裡休息吧。」 <br /><br /> 婦人說著便停車熄火,拿著背包走進前方一棟屋子裡,海拉爾便也抱起亞蓮,跟在婦人的後頭進門。 <br /><br /> 生完火舖好睡袋,海拉爾揑碎一些玉米餅煮成粥糜,待粥糜放涼不燙口,她便叫醒亞蓮讓她坐靠著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餵食。 <br /><br /> 一旁的婦人吃著玉米餅默默的觀察著兩人,她見海拉爾如此細心的照顧這個孩子,與昨晚那副滿手血污的肅殺模樣完全判若兩人,這讓她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br /><br /> 「妳是叫…海拉爾?對吧?這孩子是妳妹妹嗎?」 <br /><br /> 用完餐,婦人從隨身小包裡拿出針筒,她教導著海拉爾如何幫亞蓮施打藥劑,也順便問起了兩人的關係。 <br /><br /> 「…我們是生意上的夥伴。」 <br /> 「夥伴?」 <br /> 「她幫我處理雜事,我答應帶她去南方。」 <br /> 「原來如此…看妳這樣照顧她,我還以為妳們是姊妹呢。」婦人聽海拉爾這麼一說,微微的笑了笑:「這種地方生活很不容易,妳們一定感情很好吧?」 <br /> 「感情…」 <br /><br /> 聽到這個耳熟又陌生的字眼,海拉爾只是搖了搖頭,她抽起注射完的針筒,順手蓋上針套交還給婦人。 <br /><br /> 「…我不知道什麼是感情。」海拉爾幫睡著的亞蓮拉好睡袋,語氣平淡的說著:「但是…我不想讓她死掉。」 <br /> 「原來如此…那麼貝拉庫拉呢?妳們這麼久沒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聊吧。」 <br /><br /> 婦人不經意的提起貝拉庫拉的事,她以為是因為貝拉庫拉的緣故,所以海拉爾才會跑來尋求他們的協助,然而海拉爾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禁忌的字眼一樣,瞬間對眼前的婦人警戒了起來。 <br /><br /> 「貝拉庫拉…為什麼妳會知道這個名字?」 <br /><br /> 海拉爾目不轉睛的直盯著眼前的婦人,右手則是悄悄的從腰後抽出小刀,而婦人似乎沒有察覺海拉爾的異狀,她只是從急救包裡拿出另一個小垃圾袋,將用完的針筒收進袋子裡。 <br /><br /> 「我們跟貝拉庫拉算是工作上的夥伴,她說跟妳是朋友所以才會過去找妳,難道妳沒聽她說嗎?」 <br /> 「…朋友?」 <br /><br /> 聽到婦人的這番話,海拉爾不禁感到有些納悶,她知道貝拉庫拉是為了復仇才會找上門來,而為了取她性命,貝拉庫拉甚至將亞蓮捲入其中,她不懂為什麼貝拉庫拉還會稱呼她為朋友。 <br /><br /> …是謊言嗎? <br /> 為了報仇,貝拉庫拉連自己的同伴也不惜欺騙… <br /><br /> 「不過…為什麼貝拉庫拉沒跟著妳一起回來?她究竟跑哪裡去了呢?」 <br /><br /> 婦人沒注意到海拉爾的異樣神情,好奇的這麼問著。海拉爾見婦人一臉困惑的模樣,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貝拉庫拉和她之間的複雜關係,便默默收回刀子,不再戒備。 <br /><br />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 <br /><br /> 海拉爾淡淡的回了這句話,隨後便躺到亞蓮身旁,側過身子不再理會。婦人見海拉爾如此冷淡的反應,雖然她的心中有諸多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整理完背包之後便也跟著躺下休息。 <br /><br /><br /><br /><br /> 隔日,山中起了大霧,她們迅速的收拾完行李,在一片茫茫霧色中出發。 <br /><br /> 晚冬的不穩定氣候籠罩著整個山區,連日來的間歇性雨雪將路面上的積雪反覆不斷的融化凍結,在地表上形成了一道堅硬冰層。掛著雪鏈的輪胎壓裂了路面上的薄冰,發出一陣陣細微的聲響,婦人緊握著方向盤,在結冰的路面上大膽行進。 <br /><br /> 正當婦人緊盯著大燈前方迷濛的道路時,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從路旁衝了出來,婦人大吃一驚,下意識的猛踩剎車將方向盤一轉,車子隨即打滑失控,側著車身往山溝翻了下去。 <br /><br /> 瞬間一陣天旋地轉,後座的海拉爾緊抱著昏睡中的亞蓮平躺在座位上,死命的用另一隻手和雙腳撐住椅背和車頂。在一陣短暫的碰撞翻滾之後,只聽得碰的一聲,失控的車子撞上一棵傾倒的枯木,終於停了下來。 <br /><br /> 上方那頭闖禍的公鹿受到驚嚇愴惶的逃走了,森林立刻回復成往日般的寧靜。而在傾倒的車子裡,海拉爾抱著亞蓮靠在座位上喘著氣,雖然她機警的用手腳撐住身子以降低衝擊,但仍然被震的七葷八素,十足的狼狽。 <br /><br /> 海拉爾看了一眼躺在身上的亞蓮,只見懷中的紅髮少女微微睜開眼囈語了幾聲,似乎也被方才那場劇烈的震動驚醒,但是很快她又昏睡過去。 <br /><br /> 「嗚…呃…」 <br /><br /> 突然間,前方的駕駛座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海拉爾跟著探頭過去查看,只見婦人歪著脖子坐在駕駛座上,她的脖子和身上有著一大灘血污,而車門上一支手臂大小的樹枝貫穿玻璃正橫在座位上方。仔細一看,斷裂的樹枝前端有著一些血跡,顯然是方才撞到枯木的時候樹幹直接穿破玻璃刺中了婦人。 <br /><br /> 這些血量…不行,已經沒救了。 <br /><br /> 海拉爾看著婦人身上那一大灘血污,她知道這已經是兇多吉少。 <br /><br /> 「…我…已經…不行了…」 <br /><br /> 婦人的嘴裡冒著鮮血,虛弱的吐出幾個字。 <br /><br /> 「…幫我…交給…」 <br /><br /> 婦人拼著最後一口氣,吃力的舉起手抓住脖子上的項鏈,但是她話還沒說完,便眼神一黯癱軟了過去。 <br /><br /> 雖然海拉爾大可不必理會婦人的最終請求,但她還是默默的幫婦人把項鍊扯了下來。然而當她把項鍊拿在手上時,卻不經意的瞥見了項鍊上頭刻著一道熟悉的名字。 <br /><br /> 「海德格…」 <br /><br /> 一時之間,過往的回憶在腦海裡一一湧現,海拉爾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海拉爾仔細看著婦人的臉,雖然她是金髮,年齡似乎也符合,但是容貌並不像海德格太太,她會是海德格太太的孩子嗎… <br /><br /> 看著眼前這副慢慢冰冷的軀體,海拉爾只是默默的幫她把眼皮閤上,如今婦人已死,這一切都已經無法得到解答而且也沒有意義。 <br /><br /> 海拉爾拿走了婦人身上畫有路線的筆記本和急救包,帶上一些必要的器具,背著亞蓮沿著山溝繼續往前行走,她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一塊平緩的坡地重新返回路面。 <br /><br /> 此時山區的濃霧已經逐漸散去,灰暗的天空開始降下雨雪,海拉爾知道離路線圖上的小鎮還有段距離,若在森林中停下腳步只會凍死而已,她只得拿出大垃圾袋充當雨衣幫亞蓮套上,在雨中繼續前進。 <br /><br />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海拉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凍僵了。垃圾袋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雨滴,但卻擋不住冰冷的雨水滲進外套衣褲裡,而又濕又冷的四肢更是疲憊不堪,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覺。 <br /><br /> 海拉爾不知道前方的小鎮還有多遠,她只能像個機器人一樣,踩著硬雪呼著白氣,一步一步的在陰暗濕滑的路面上小心前進。 <br /><br /> 所幸她的堅持沒有白費,前方的森林出現了一條小岔路,小岔路旁還設有一個生鏽斑駁的信箱,海拉爾知道這代表那裡有個住家,她馬上加快腳步,往小岔路的方向走去。 <br /><br /> 循著小路來到一棟廢棄無人的雙層木屋,海拉爾迅速的升起爐火,舖好睡袋,準備將亞蓮安置到火爐旁。然而當海拉爾扶起亞蓮的時候,她卻發現亞蓮的呼吸急促,身體還微微發顫。海拉爾伸手往亞蓮的額頭一探,那冰冷的手觸碰到的卻是燙人的皮膚。 <br /><br /> 海拉爾直覺不妙,她趕緊褪去亞蓮身上濕冷的衣物擦乾身體,將全身赤裸的少女安置到睡袋裡。 <br /><br /> 謹慎的施打完藥劑,接下來只能期待藥效發作。海拉爾脫下身上的衣服,披著睡袋坐到火爐邊烤火休息,她捧著燒開的雪水,一邊啜飲一邊觀察著亞蓮的狀況,只見眼前的紅髮少女縮著身子喘著氣,渾身不停的發抖冒汗,而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為這孩子擦乾身上的汗水,盡量減緩她的不適。 <br /><br /> 「艾…艾莉姊…」 <br /><br /> 突然間,亞蓮抓住了她的手,只見那孩子微微睜開眼,口中不停呢喃著死去家人的名字。 <br /><br /> 「是妳嗎…艾莉姊…」 <br /><br /> 看著眼前那團模糊的身影,亞蓮虛弱的漾起笑容。 <br /><br /> 「我終於…見到你們了…」 <br /><br /> 說完這句話,亞蓮便癱軟身子昏了過去。海拉爾知道少女的情況已經糟糕到出現幻覺,她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毛巾,赤身裸體的躺到少女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br /><br /> 「…我…不會讓妳死的。」 <br /><br /> 彷彿誓言一樣,海拉爾抱著亞蓮,低聲這麼說著。她靜靜的抱著少女柔軟的身軀,讓兩人赤裸的肌膚緊密貼合在一起,一點一滴的,將她身上的體溫慢慢傳了過去… <br /><br /> <br /> <br /><br /> …好冷…好冷啊… <br /><br /> 在矇矓之中,亞蓮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團黑色的冰霧裡,她下意識的蜷起身子,然而那刺骨的寒意卻像冰錐一樣,直竄進她的心底。強烈的倦意不斷襲來,她只能疲憊的閉起眼,任由著那些冰冷,黑暗,還有無窮無盡的孤獨感侵襲著她的身體和心靈… <br /><br /> 突然間,一道微小的白色身影從黑暗中出現,亞蓮看不清楚那道影子的模樣,但看起來似乎是隻像貓狗一樣的小動物。 <br /><br /> 只見那道白影朝著她慢慢的走了過來,當那團白影越靠越近的時候,亞蓮這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小貓小狗,而是一隻大雪豹,一隻全身雪白、有著銀灰色雙眼的巨大雪豹。 <br /><br /> 穩重,優雅,且致命。望著這般美麗的生物,亞蓮不禁有些看呆了。 <br /><br /> 這隻大貓無聲無息走到亞蓮的面前,低頭靜靜的望著她,亞蓮看著那雙銀灰色的獸眼,不知為何感到有些熟悉。她不自覺的伸手想要觸碰,然而那隻大貓卻只是轉過身,靈巧的走到她的背後躺了下來。 <br /><br /> 只見這隻美麗的生物甩動牠那條蓬鬆又毛茸茸的尾巴,輕輕的將亞蓮的身體包覆起來,似乎是在邀請著她。面對大貓如此友善的驚人舉動,亞蓮再也忍受不了誘惑,她順從了內心的渴望,直接躺到大貓身上。 <br /><br /> 柔軟的毛皮,暖呼呼的體溫,令人安心的呼吸起伏,還有那讓人忍不住發噱的低鳴呼嚕聲,每一樣都讓人愛不釋手… <br /><br /> 亞蓮泛起笑容,她抱著大貓毛茸茸的溫暖軀體,心滿意足的沉沉入睡。從這一刻起,她再也不會感到孤獨和不安,因為這隻大貓會陪著她,永遠永遠的陪著她… <br /><br /><br /> *** <br /><br /><br /> …翌日清晨,亞蓮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br /><br /> 「…是…夢嗎?」 <br /><br /> 亞蓮疲憊的眨了眨眼,才剛死裡逃生的她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她試著想要起身,但身體四肢卻沉重的像是鉛塊一樣。 <br /><br /> 「…妳醒了?」 <br /><br /> 海拉爾察覺到亞蓮的動靜,便也跟著醒了過來。 <br /><br /> 「海拉爾…我…到底…」 <br /> 「妳昨晚的情況很危險,不過已經沒事了。」 <br /><br /> 海拉爾說完便起身拿過毛巾,為滿身大汗的亞蓮擦拭身體。亞蓮看到海拉爾全身赤裸,而且周遭環境更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這讓她不禁有些困惑起來。 <br /><br /> 「海拉爾…這裡是…」 <br /> 「我們在前往南方的路上。」 <br /> 「南方…」 <br /> 「只有南方能治好妳的病,所以亞伯特找人帶我們去南方。」 <br /> 「原來如此…那些人呢?」 <br /> 「…死了。昨天車子摔進山溝撞死了。」 <br /><br /> 海拉爾淡淡的這麼說著,簡單帶過了昨天所發生的事。待清潔完亞蓮的身體,海拉爾拿來烤乾的衣物,一件一件幫亞蓮穿上。 <br /><br /> 「我們…真的到得了南方嗎…」 <br /><br /> 亞蓮有些憂心的這麼說著,她的擔憂其來有自,沒有路線,沒有嚮導,沒有充足的食物,還有一堆未知的危險…一般健康的成年人都不一定到得了南方,更何況現在的她只是個虛弱的病人,完全的累贅,怎麼想都不可能平安抵達。 <br /><br /> 亞蓮擔心的看著海拉爾,然而海拉爾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事,她只是默默的穿上衣服拿出一些玉米餅,和著融化的雪水煮成粥糜。 <br /><br /> 「…我答應過妳,會帶妳去南方。」 <br /><br /> 海拉爾一口一口餵亞蓮吃著粥糜,緩緩的說著。 <br /><br /> 「既然是約定,那麼我就會帶妳去南方。」 <br /><br /> 不急不徐,短短的幾個字,就完全消除了亞蓮內心的擔憂與不安。有了如此堅定的承諾,亞蓮吃著粥糜,心底也跟著升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br /><br /> <br /> <br /><br /> 用完餐點,海拉爾並沒有急著出發,她從車庫裡找來幾塊滑雪板和電鑽,用這些東西改造出一具雪橇。 <br /><br /> 踩著冰爪拉著雪橇,海拉爾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亞蓮,那孩子窩在睡袋裡,背靠著行李安安穩穩的躺在雪橇上頭,看來不用擔心這具臨時製作的雪橇會半途崩解。 <br /><br /> 海拉爾看著天空,今天太陽難得的露了臉,與昨日的濕冷天氣完全不同。趁著這樣的好天氣,海拉爾加緊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南方前進。<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87727105459266147662023-09-02T04:27:00.003-07:002023-09-05T21:53:35.951-07:00海拉爾 【第四十六章】約定<div><br /></div> 溫暖的柴火燒的劈啪作響,海拉爾看著橘紅色火光,平靜的述說著四年前所發生的事。一時之間,屋子裡鴉雀無聲,在場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全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所聽到的事。 <br /><br /> 「整個村子…」 <br /> 「妳把那些人都…」 <br /><br /> 眾人不敢置信的看著海拉爾,海拉爾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些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那是一種看著怪物的眼神,她對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了。 <br /><br /> 「原來如此…怪不得妳的身手那麼厲害,畢竟整個村子裡的人幾乎都被妳砍光了嘛。」 <br /><br /> 在一片靜默之中,站在旁邊的陶德突然出了聲,一派輕鬆的說著。 <br /><br /> 「喂!陶德!你說話客氣一點!」 <br /><br /> 塔塔莉受不了陶德這種揭人瘡疤的說話態度,她火大的就要衝過去揍人,旁邊的巴克利見狀立刻伸手把她攔住。 <br /><br /> 「…陶德,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個男人的話就少說這種屁話,否則別說是塔塔莉想揍你,就連我也想親手把你的卵蛋拔下來。」 <br /><br /> 巴克利瞇起眼,冷冷的警告著,然而陶德卻只是冷哼一聲,對這種警告嗤之以鼻。 <br /><br /> 「算了吧,別把自己裝成一副正義英雄的模樣。看看你們,哪一個不是把海拉爾當成屠村的怪物?如果相同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自己身上,難道你們願意乖乖等死?」 <br /><div> 「你這傢伙…」 <br /> 「──夠了!你們幾個!」 <br /><br /> 眼看著陶德他們一來一往的吵個沒完沒了,站在一旁的艾琳娜終於忍不住出聲喝止。 <br /><br /> 「亞蓮到現在都還沒醒,而且那個叫貝拉庫拉的女人還跑了,說不定她還會再回來找海拉爾報仇…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br /><br /> 艾琳娜雙手扠著腰扳起臉,生氣的瞪著眼前的三人,陶德雙手一攤,不再回應,塔塔莉和巴克利也只得忍住怒氣,忿忿的退到一旁。 <br /><br /> 「關於那個女人…我想她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br /><br /> 亞伯特搓著下巴,如此的推論著。 <br /><br />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br /> 「因為海拉爾是殺了她全家的仇人,照理說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海拉爾,但是她卻直接離開…那就代表她認定海拉爾必死無疑。」 <br /> 「原來如此…只要她認為海拉爾死了,她就不會再來找麻煩。」 <br /> 「就是這樣,所以你們放心吧。不過,我倒是有另一件事很在意…」 <br /><br /> 亞伯特說著停頓了一下,隨後將目光飄向海拉爾。 <br /><br /> 「那些休伊人發狂的原因是什麼…妳知道嗎?海拉爾?」 <br /><br /> 亞伯特瞇起眼看著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卻只是搖了搖頭。 <br /><br />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發狂,但是…」 <br /> 「但是?」 <br /> 「之前我遇到哥吉爾,那時候他發狂的樣子…就跟四年前部落裡的人一模一樣。」 <br /><br /> 海拉爾簡單描述了當時哥吉爾的情況,而陶德在一旁聽兩人談論到哥吉爾,他瞬間憶起之前海拉爾向他問起菸的事,頓時恍然大悟。 <br /><br /> 「哥吉爾?原來如此…難怪妳那時候會問我菸的事情,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br /> 「菸?是指你賣的那些大麻菸嗎?」 <br /> 「啊啊…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大麻菸配方,亞伯特。而哥吉爾最愛的就是我的大麻菸,那時候海拉爾也懷疑過是我的菸讓他發狂,但那是不可能的,哥吉爾抽我的菸已經好幾年,若真的有問題他早就出事啦。」 <br /><br /> 陶德說著聳了聳肩,他對這種莫名的指控覺得非常可笑。 <br /><br /> 「…說的也是。也許哥吉爾只是混了不同配方的大麻菸,抽到腦子壞掉而已。」 <br /><br /> 無法得知這一連串事件的真正起因,也找不到哥吉爾發狂的線索,亞伯特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便拿起急救包,起身走向門口。 <br /><br /> 「那麼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再派人過來找我吧。」 <br /><br /> 道別了亞伯特,一整夜的紛擾終於告一段落,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紛紛散去,而海拉爾也在艾琳娜的勸說下跟著塔塔莉返回木屋用餐盥洗。眾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地方休息,然而陶德並沒有跟著巴克利他們回去木屋,他就在火爐附近挑了個位置,直接躺了下來, <br /><br /> 「…你不回去休息嗎?陶德?」 <br /><br /> 艾琳娜見陶德居然沒有跟著巴克利他們回去,不禁玩味的瞇起眼。 <br /><br /> 「唉呀,就先讓我在這裡待一下吧,我晚點再回去。」 <br /> 「你是擔心被巴克利揍吧?」 <br /><br /> 艾琳娜語帶嘲諷的哼了一聲,隨即將手上的熱毛巾擰乾丟過去給他。 <br /><br /> 「把你的髒臉擦乾淨吧。剛才多虧了你那張臭嘴,現在大家都知道這裡有個更討人厭的傢伙存在,海拉爾反而沒那麼可怕了。看在這一點的份上,還是得誇獎你一下。」 <br /> 「哈哈,雖然聽起來有點刺耳,不過我就收下妳的好意吧。」 <br /><br /> 陶德對艾琳娜的諷刺毫不在意,他聳了聳肩,拿起毛巾仔細的將臉上擦乾淨。 <br /><br /> <br /> <br /><br /> …深夜,海拉爾躺在亞蓮身旁,她握著少女那無力的手,沉沉的睡著。 <br /><br />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像這樣握著亞蓮的手睡覺。少女的那雙手看似沒什麼力氣,但卻莫名的讓她心情平靜,她比以前睡的更安穩,頭痛的次數也減少了,少女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引領著她慢慢進入夢鄉… <br /><br /> 「…咳…咳咳…」 <br /><br /> 突然間,躺在身旁的亞蓮輕輕咳了幾聲,海拉爾立刻起身查看,只見亞蓮微微睜開眼,看起來似乎恢復了意識,然而那孩子卻只是虛弱的囈語了幾聲,很快又昏了過去。 <br /><br /> 海拉爾見亞蓮這樣昏昏醒醒,臉頰潮紅,額頭上還滲著薄汗,她感到有些不對勁,隨即伸手探了探亞蓮的額頭。 <br /><br /> …在發燒,而且溫度很高… <br /><br /> 摸著那有些燙手的額頭,海拉爾直覺非常不妙,此時睡在一旁的艾琳娜似乎察覺到了海拉爾的動靜,她起身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看著海拉爾。 <br /><br /> 「海拉爾…亞蓮怎麼了嗎?」 <br /> 「…亞蓮發燒了,我得帶她去找亞伯特。」 <br /> 「發燒?等…等一下!我跟妳一起去!」 <br /><br /> 一聽聞亞蓮發燒,艾琳娜瞬間清醒過來。她趕緊從旁邊拿起備妥的乾淨衣物,和海拉爾一同協力幫一絲不掛的亞蓮穿上,隨後兩人便載著亞蓮,火速趕往亞伯特的診所。 <br /><br /> 來到診所,亞伯特迅速的為亞蓮調製了藥草茶,並且用塑膠袋裝雪放在亞蓮的額頭上幫她退燒。在眾人的悉心照顧下,亞蓮的高燒終於逐漸退去,她慢慢的調勻呼吸,緩緩進入夢鄉。 <br /><br /> 然而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不到半天的時間,亞蓮又開始發燒了。亞伯特見她這樣反覆發燒的模樣,便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br /><br /> 不停的發燒咳嗽…難不成… <br /><br /> 「我想…這個應該是肺炎吧。」 <br /><br /> 下午,陶德趁著送貨給洛克的空檔,順道拿著一些野豬肉和換洗衣物來到診所,當他看到亞蓮虛弱的躺在床上時,他就直覺這不是普通的感冒。 <br /><br /> 「果然連你也這麼認為嗎…」 <br /> 「啊啊…幾十年前我有個朋友也是因為感冒而引起肺炎,亞蓮現在的情況簡直跟他一模一樣,那可是一種很麻煩的病呢。」 <br /> 「…你說的沒錯,在那種藥品氾濫的時代就已經很麻煩了,更何況現在根本拿不到藥…」 <br /><br /> 亞伯特坐靠在窗檯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了。 <br /><br /> 「藥品的話…我知道走私船偶爾會帶一些過來賣,也許可以去海邊小鎮看看。」 <br /> 「不行,我問過了,那裡只剩過期藥品,就連波頓的船上也沒有。」 <br /> 「波頓?那個船長波頓?他還留在這裡?」 <br /> 「…前陣子因為一些事情,他已經停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了。」 <br /> 「是嗎…那麼洛克呢?或是街上的其他老闆?」 <br /><br /> 陶德搓著鬍渣,左思右想提出幾個可能會有藥品的地方,但亞伯特聽完卻只是搖了搖頭。而站在一旁的佩蒂和艾琳娜聽著兩人的這番對話,漸漸的也開始有些擔憂。 <br /><br /> 「醫生,用你的藥草不行嗎?」 <br /> 「我的藥草只能用來治療普通的感冒,佩蒂」 <br /> 「…如果沒有藥的話會怎麼樣呢?亞伯特?」 <br /> 「──會死,就像我那個朋友一樣。」 <br /><br /> 陶德不等亞伯特回話,便直接插嘴說出了最壞的狀況。艾琳娜和佩蒂兩人聽了都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而海拉爾聞言也抬頭看了他一眼。 <br /><br /> 會死…是指亞蓮會死嗎? <br /><br /> 海拉爾不發一語的看著床上那張蒼白憔悴的臉,眼前的紅髮少女此時病弱的就跟那些奄奄一息的小動物一樣,隨時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br /><br /> …動物一旦死亡,那就只是普通的肉塊… <br /> 如果亞蓮死了…她也會變得跟那些肉塊一樣… <br /><br /> 『──死去的生命不只是肉塊哦,海拉爾。』 <br /><br /> 突然間,腦海裡響起一道輕柔熟悉的聲音,海拉爾憶起了紅髮少女溫暖的笑容,還有那些她曾經說過的話。 <br /><br /> 『…因為有了回憶和感情…喜歡的感覺,開心的感覺…這些全部都是感情,海拉爾。』 <br /><br /> …因為有了回憶和感情,所以不只是肉塊… <br /><br /> 紅髮少女溫柔的話語彷彿漣漪一般,在海拉爾的心底不斷擴散開來。海拉爾回想起那些和亞蓮在一起的日子,她想起了兩人在昏暗街上初次相遇的時候,在學院裡喝著美味熱湯的時候,在森林裡牽著手、一起度過漆黑夜晚的時候… <br /><br /> …還有在漫長冬夜裡,少女像小鹿一樣窩在懷中,慢慢溫暖她冰冷身軀的時候… <br /><br /> 那些相遇至今的種種片段像走馬燈一樣,在海拉爾的腦海裡不停的來回播放,即便她仍然不懂所謂的感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想讓亞蓮就這樣莫名的死去。 <br /><br /> 「…我…要去南方。」 <br /><br /> 海拉爾看著亞蓮那張蒼白的臉,突然這麼說著,她無視於眾人投射過來的錯愕目光,緩緩的抬起頭。 <br /><br /> 「我要…帶亞蓮去南方。」 <br /><br /><br /> *** <br /><br /><br /> …陰鬱的天空下,冷冽強勁的季風刮過幽暗海面,在海上掀起一陣陣滔天巨浪。 <br /><br /> 在海邊小鎮的一棟雙層民宅裡,一名大鬍子老人坐在二樓窗邊的餐桌旁,他一邊嚼著魚乾,一邊拿著鉛筆在舊報紙上頭玩著填字遊戲。 <br /><br /> 當他正沉浸在眼前的小遊戲時,突然間,門口傳來幾聲輕輕叩擊的聲響,老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亞伯特正站在門口,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白頭髮的年輕女子。 <br /><br /> 「亞伯特?真是稀客啊。」 <br /><br /> 老人見亞伯特突然來訪,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br /><br /> 「還有這一位,妳不就是上次的…」 <br /> 「──閒聊的話就免了,波頓,我們來這裡是有事情想找你幫忙。」 <br /><br /> 亞伯特不等波頓把話說完,便立即打斷他的話。隨後他向海拉爾看了一眼,海拉爾便立刻走到波頓的面前。 <br /><br /> 「…我們要到南方,需要你幫忙開船。」 <br /><br /> 海拉爾看著波頓,斬釘截鐵的說出她的要求,而波頓一聽到是要他開船帶他們去南方,他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 <br /><br /> 「南方?現在?」 <br /><br /> 波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再問一次,然而海拉爾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br /><br /> 「現在去南方?妳瘋了嗎?」 <br /><br /> 當波頓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的時候,他不禁皺起眉頭看向亞伯特。 <br /><br /> 「…有個孩子生病了,她們得盡快到南方治療才行。」 <br /> 「是嗎?但是我想我必須告訴妳一件事,女士。」 <br /><br /> 波頓清了清嗓子,他雙手環胸,一臉認真的看著海拉爾。 <br /><br /> 「…外面的浪那麼大,我沒有辦法出海。」 <br /> 「以你的技術不能避開那些大浪嗎?」 <br /> 「感謝妳肯定我的技術,但是很遺憾,沒有辦法。」 <br /> 「那麼明天呢?」 <br /> 「明天也不行。」 <br /> 「…你別想裝傻,波頓。」 <br /><br /> 海拉爾知道波頓故意推辭,便語帶威脅的走上前去。而波頓看到她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也開始有些惱火。 <br /><br /> 「妳還不明白嗎?這不是明天或後天的問題,而是整個冬天都不能出海!」 <br /><br /> 波頓見海拉爾完全不懂問題所在,他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船長,完全無法忍受這種對大海一無所知的傢伙。 <br /><br /> 「看看外面那些海浪…該死的!」波頓生氣的指著窗外遠處那些白浪,大聲吼著:「看到了嗎?每一道浪都五、六層樓高!整個冬天都是這樣!」 <br /> 「波頓,你冷靜一點…」 <br /><br /> 亞伯特見波頓如此激動,便上前幫忙緩頰,然而這老練的船長此刻正在氣頭上,他的安撫完全起不了什麼作用。 <br /><br /> 「那是大海!不是該死的公路!不是你們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如果妳不懂的話就給我閉嘴!給我閉嘴──」 <br /><br /> 波頓紅著脖子,大聲怒斥著海拉爾的無知,突然間,一道白影從他的眼前快速閃過,波頓還來不及反應,他的頭隨即碰的一聲被大力的按在桌子上。 <br /><br /> 「…我不是在問你能不能出海,波頓。」 <br /><br /> 海拉爾壓著波頓的頭,緩緩的開口。她的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而那鋒利的刀刃正緊緊的抵住波頓的脖子,在他老皺的皮膚上頭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 <br /><br /> 「我是要你帶我們出海…不管用什麼方法。」 <br /><br /> 海拉爾瞇起眼,沉著聲音如此說著,那冰冷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冰刃一樣,冷酷的讓人寒毛直豎。 <br /><br /> 波頓驚愕的望著海拉爾,那銀灰色的雙眼猶如野獸一般閃著危險的光芒。他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女人,但是她身上隱含的殺氣卻讓波頓感覺自己像被一隻可怕的猛獸壓制住一樣,彷彿只要他稍微有個動作,他的喉嚨就會被利爪輕易撕裂。 <br /><br /> 直到此刻,波頓才終於明白眼前的白頭髮女人是個什麼樣的危險人物。 <br /><br />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讓步。 <br /><br /> 「…也許妳對殺人很有一套,但是妳不懂大海。那些大浪會把船推去撞暗礁,甚至是直接打翻…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死在海上。」 <br /><br /> 波頓的額頭上直冒著冷汗,他顧不得生命受到威脅,斬釘截鐵說出了強行出海的最終下場。 <br /><br /> 海拉爾和波頓就這樣互相瞪視著對方,兩人各有各的堅持,互不讓步,在一旁的亞伯特知道他們再這樣對峙下去也無濟於事,便上前搭住海拉爾的肩膀,輕聲勸阻。 <br /><br /> 「…放了他吧,海拉爾。」 <br /> 「…我必須帶亞蓮到南方去,亞伯特。」 <br /> 「我知道,但是就算妳殺了他也幫不了亞蓮。」 <br /><br /> 亞伯特輕輕握住海拉爾拿刀的手,試著說服她。海拉爾看了亞伯特一眼,她雖然急著帶亞蓮去南方,但其實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即使她殺了波頓搶走船也沒用,於是便鬆手放開波頓,頭也不回的轉身下樓。 <br /><br /> 「…很抱歉,波頓,她只是想救另外一個孩子。」 <br /><br /> 亞伯特看到波頓的脖子上流著血,便從外套內袋裡拿出布條和藥膏,上前幫這位飽受驚嚇的老人包紮傷口。 <br /><br /> 「該死的…這年頭的女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南方的那個也好,北方的這個也罷,她們兩個還真像,一見面就急著殺人。」 <br /> 「…她們兩個都是可憐的孩子,波頓。」 <br /><br /> 亞伯特捲著布條,淡淡的說著。 <br /><br /> 「她們是這場戰爭之下的…活生生的悲劇。」 <br /><br /> <br /> <br /><br /> 道別了波頓,亞伯特載著海拉爾返回診所,而在回程的途中,亞伯特想了很多事。 <br /><br /> 如果海路不行,那就只能徒步走陸路,但是往南方的路途不但遙遠而且危險,他知道有一些武裝團體盤據在中部一帶,如果要前往南方,就勢必得繞過他們才行… <br /><br /> …又或者…直接讓南方的人帶她們過去。 <br /><br /> 亞伯特想起了從南方過來的沙曼和貝拉庫拉,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來到北方,但是既然他們有辦法過來,那就一定有可通行的小路才對。只不過,如果讓海拉爾去找沙曼,那麼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會曝光… <br /><br /> …要為了隱藏身份,眼睜睜看著那個無辜善良的孩子死去嗎? <br /><br /> 腦中不經意的浮現出這種念頭,這讓亞伯特不禁微微皺眉,立刻就否定了這種殘酷的想法。 <br /><br /> 不…海拉爾已經為他們做了太多,他不能夠連她身邊的人都見死不救。 <br /> 況且…他作為一個墮胎醫生,已經有太多的孩子死在他手上… <br /> 也許…幫助她們也算是一種救贖吧… <br /><br /> 幾經掙扎,徹底的想通之後,亞伯特的內心終於不再迷惘,他將車子停到路邊,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 <br /><br /> 「…我想到一個方法能救亞蓮了,海拉爾。」 <br /><br /> 亞伯特說著在上頭寫下幾個字,隨後將紙張撕下來折好交給她。 <br /><br /> 「妳拿著這個,帶亞蓮回學院去。」 <br /> 「學院?」 <br /> 「啊啊…那裡的人應該可以帶妳們去南方,這是目前我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了。」 <br /><br /> 亞伯特對海拉爾這麼說著,海拉爾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她對亞伯特話裡的疑點與背後隱藏的含意並沒有興趣,她只是默默的接過紙張,收好放進外套裡。 <br /><br /> 而當亞伯特將紙張交給海拉爾的同時,他也默默觀察著海拉爾的反應與表情,他知道海拉爾一定察覺到了什麼,然而她並沒有多問,對此,亞伯特不禁鬆了一口氣。 <br /><br />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與她們相聚了吧… <br /><br /> 亞伯特的心裡這麼想著,他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朝著診所的方向駛去。 <br /><br /><br /> <br /><br /> 翌日,海拉爾趁亞蓮退燒的時候載著她前往學院,亞伯特和艾琳娜以及佩蒂站在診所門口,目送著車子離去。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子,艾琳娜不禁嘆了口氣。 <br /><br /> 「…海拉爾她一個人照顧得來嗎?」 <br /><br /> 艾琳娜撫著臉,有些擔心的說著。 <br /><br /> 「沒有問題的,我已經教她怎麼做了。」 <br /> 「不過…真沒想到醫生的老家居然會是在東邊呢。」 <br /> 「你老家那裡還有人嗎?亞伯特?」 <br /> 「啊啊…雖然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但是我聽說有一些人搬到更深山的地方去,而教我藥草知識的婆婆和長老們似乎也還在那裡,他們應該有辦法救亞蓮吧。」 <br /><br /> 亞伯特為了隱瞞海拉爾和亞蓮的真實去向,於是便面不改色的隨口編造了一段故事。佩蒂和艾琳娜對此深信不疑,她們完全的信任亞伯特,也衷心期盼亞蓮的病情能夠因此好轉。 <br /><br /> 「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們呢…」 <br /> 「她們兩個還會再回來嗎?醫生?」 <br /> 「這我不清楚,不過…」 <br /><br /> 亞伯特拍了拍佩蒂的頭,笑笑的說著。 <br /><br /> 「只要大家好好的活著,總有一天還能再見面吧。」 <br /><br /><br /> *** <br /><br /><br /> …陰鬱的天空下,一輛車子穿過滿是積雪的荒原和森林,朝著東邊奔馳而去。幾個小時之後,那輛車子終於抵達了學院。 <br /><br /> 車子緩緩的駛近大門,海拉爾轉頭望窗外,只見學院大門開敞,街道四周除了覆著白雪的行道樹和建築物之外什麼都沒有,然而路上卻有著許多車胎痕跡,還有許多大小不同的凌亂鞋印。 <br /><br /> 海拉爾下車觀察著那些腳印,這些痕跡非常的新,看起來就像不久前才剛有人從學院裡進出,有些腳印車痕甚至一路沿伸到學院對面的住宅。海拉爾知道這代表那些人在住宅區設置了哨所,看來這群人非常的小心謹慎。 <br /><br />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br /><br /> 海拉爾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停留在天空中的小黑點,雖然有點遠,但她很肯定那不是鳥類。接著海拉爾又瞥了一眼對面的住宅區,那是地上腳印所行進的方向,然而那裡只有一些破損的窗口,還有幾副隨風搖曳的窗簾,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狀。 <br /><br /> 觀察了片刻,海拉爾確定了那些人只是在監視,並沒有攻擊她的打算,於是便不發一語的回到車上,直接開車進入學院。 <br /><br /> 循著車胎的痕跡往前行駛,沒多久,海拉爾很快就看到了那些停在校舍前的車子,她立刻熄火下車,對著校舍開口大喊。 <br /><br /> 「學院裡的人們!我知道你們在這裡!」 <br /><br /> 海拉爾一邊喊著,一邊環視著周遭的校舍。 <br /><br /> 「亞伯特要我過來找你們!有個孩子需要幫助!」 <br /><br /> 叫喊了幾次之後,海拉爾便停止呼喚。她站在原地,注意聆聽著周遭的聲音,一段時間後,一名褐髮的大鬍子中年男子便從校舍裡走了出來。 <br /><br /> 「…有什麼事嗎?」 <br /><br /> 男子扳著臉,雙手放在腰帶上,站在離十步遠的階梯上與海拉爾說話,很明顯對她有所防備。與此同時,海拉爾也敏銳的察覺到,在上層那些緊閉的窗戶裡有一塊窗簾布有著不自然的晃動,看來有人正在那裡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br /><br /> 那些人…是狙擊手嗎? <br /><br /> 從門口的跡象和現在的情況來看,海拉爾知道了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幫派,但她無所謂,她將亞伯特給的紙箋拿在手上,那名男子見狀便上前接過那張紙,並且迅速的看過一遍。 <br /><br /> 雖然海拉爾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但很明顯男子的態度有了改變。 <br /><br /> 「…妳想要什麼?」 <br /> 「這孩子得了肺炎,我要帶她去南方治療。」 <br /> 「…我知道了,妳在這裡等著。」 <br /><br /> 男子說完便走進校舍,沒多久,他又走了出來,並且要海拉爾直接到女子宿舍去。 <br /><br /> 海拉爾按照指示來到宿舍,只見一名黑髮碧眼的削瘦中年男子和一名金髮婦人已經等在那裡。海拉爾抱著亞蓮來到以前她們所住的房間,隨後那婦人便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酒精棉布和注射針劑,熟練的在亞蓮的手臂上消毒注射。 <br /><br /> 「…好了,讓這孩子好好休息,我們下去吧。」 <br /><br /> 那黑髮男子這麼說著,隨後便領著婦人直接走出房間,海拉爾不發一語,默默的跟在兩人後頭。當三人來到樓下的交誼廳時,那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在等著他們。 <br /><br /> 「那麼重新來過吧,我叫沙曼,姑且算是這些人的…老大。」 <br /><br /> 沙曼坐靠到一張長桌上,他張開雙臂,簡單的向海拉爾自我介紹。 <br /><br /> 「…海拉爾。」 <br /> 「好的,海拉爾,我想問一下…妳和亞伯特是什麼關係?」 <br /> 「…交易。我幫他們解決一些人,他答應帶我們去南方。」 <br /> 「那些人是指…摩根嗎?」 <br /><br /> 沙曼試探性的這麼問著,海拉爾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br /><br /> 「妳是怎麼殺掉摩根和那些警察的?」 <br /> 「如果我說了,你就會馬上帶我們去南方嗎?」 <br /> 「現在已經晚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br /> 「…陷阱。我當誘餌,其他人在路上埋伏,剩下的你去問亞伯特吧。」 <br /><br /></div><div> 海拉爾雙手插在口袋裡,她的語氣平淡,彷彿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樣。沙曼感覺得到海拉爾似乎不願多談這些事,然而經過剛才的這番對話,已經讓他對海拉爾有了極高的興趣,於是他念頭一轉,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讓海拉爾展現實力。 <br /><br />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問妳這些事,但是相對的,我想和妳做個交易。」 <br /> 「交易?」 <br /><br /> 一聽到這個字眼,海拉爾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她以為這些人會如亞伯特所說的直接帶她們去南方,但顯然事實並非如此,這讓她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br /><br /> 「…亞伯特說你們可以帶我們去南方…難道他在騙我?」 <br /> 「不,亞伯特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會帶妳們去南方,但我現在說的交易是指藥的事。」 <br /> 「藥?」 <br /> 「雖然我們能帶妳們去南方,但是打在那孩子身上的藥劑可不是免費的啊,海拉爾。」 <br /><br /> 沙曼雙手環胸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暗示著。 <br /><br />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弄更多東西過來。」 <br /><br /> 海拉爾理解了沙曼只是想要相應的報酬,她二話不說,直接轉身走出門外,留下錯愕的沙曼一干人等,獨自一人驅車離開。 <br /><br /> 「她走掉了…」 <br /> 「要放著她不管嗎?隊長?」 <br /><br /> 在場的眾人沒想到海拉爾會就這樣直接走掉,他們議論紛紛,不約而同的看向沙曼,然而沙曼只是不發一語的拿出無線電,迅速聯絡上學院對面的哨站人員。 <br /><br /> 「…帶上武器跟著那個女人。」 <br /><br /> 沙曼握著無線電,不疾不徐的下達著指令。 <br /><br /> 「看好她,千萬別讓她出事。」 <br /><br /><br /> *** <br /><br /><br /> …夜晚,在偌大的交誼廳裡,沙曼和幾個人正圍著地圖討論著今後的行動事宜,此時掛在腰間的無線電突然有了反應,沙曼拿起無線電,聽筒裡隨即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br /><br /> 「…他們回來了,隊長。」 <br /><br /> 無線電的另一端捎來了下屬的捷報,沙曼看了看手錶,距離他們離開也不過才四個多小時,他對於海拉爾如此迅速的行動感到有些訝異,於是便終止了會議,指示其他人將桌上的地圖和筆記收拾乾淨。 <br /><br /> 沒多久,海拉爾拿著一個外套弄成的捆包還有幾枝步槍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年輕男子,他們是沙曼派出去的下屬,那兩人也像她一樣背著步槍拿著捆包,隨同她一起進入交誼廳。<br /><br /> 「…這是你要的報酬。」 <br /><br /> 海拉爾將步槍和捆包放在地上,她將捆包攤開來,裡面全都是滿滿的手槍和彈匣,在場所有的人看了都驚訝不已。 <br /><br /> 「…妳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 <br /> 「幫派。」 <br /><br /> 相較於一臉錯愕的眾人,海拉爾只是簡短的回了一句,她的語氣平淡,彷彿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只是件稀鬆平常的簡單小事。 <br /><br /> 「如何?這些夠嗎?」 <br /><br /> 海拉爾轉頭看向沙曼,沙曼這才倏地回過神,仔細一看,她的身上和雙手有著不少泥水和血跡,此時沙曼才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才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兇險的戰鬥。 <br /><br /> 「啊啊…已經足夠了。妳先過來療傷吧,我們可以幫忙…」 <br /> 「──不用了,我沒有受傷。」 <br /><br /> 不等沙曼說完,海拉爾便直接轉過身,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br /><br /> 「怎麼回事啊…那個女人…」 <br /> 「喂,你們兩個,剛才出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一名大鬍子男人忍不住這麼問著,那兩名男子經同伴這麼一問,他們不禁面露難色,互相對看了一眼。 <br /><br /> 「呃…該怎麼說呢…」 <br /> 「那女人…簡直是個瘋子啊…」 <br /><br /> 在同伴們好奇的追問之下,他們這才吞吞吐吐的把所有經過都說了出來。在場的眾人聽到他們所描述的經過之後,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 <br /><br /> 「你們說…她一個人就解決了五個哨口?」 <br /><br /> 沙曼挑了挑眉,雖然他知道海拉爾有一定的能耐,但卻沒想到她居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br /><br /> 「是啊,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還真的很難相信…」 <br /> 「雖然都是一些六、七個人的小據點,但她就靠著一把手槍和短刀摸進那些哨口…」 <br /> 「其實我們也想過去幫忙,但是她的行動實在太快了…」 <br /> 「結果到頭來,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去搜刮那些槍和彈匣而已。」 <br /> 「要不是人手不夠,她還打算要我們把那些車子開回來呢。」 <br /><br /> 那兩名男子尷尬的苦笑著,他們回想起稍早前海拉爾一一撂倒對方的那幅光景,直到現在他們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br /><br /> 聽完兩名隊員的報告,沙曼忍不住吹了吹口哨,即便是特遣隊,至少也要三個人才能解決一個哨口,然而海拉爾光憑她一個人就毫髮無傷的完成這些事,這是他當初所料想不到的。 <br /><br /> 瘋狂的…白頭髮女人嗎… <br /><br /> 一想起亞伯特所說的那些關於海拉爾的傳聞與事蹟,沙曼不禁笑了起來。 <br /><br /> 「…隊長,我們真的要帶她們回南方嗎?」 <br /> 「啊啊…不管是藥劑還是去南方,那個女人想要什麼都盡量滿足她。」 <br /><br /> 沙曼說著抹了抹臉,重重的吁了一口氣。 <br /><br /> 「畢竟…我可不想與這麼危險的傢伙為敵啊。」</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86467974678833411442023-07-23T09:04:00.026-07:002023-07-29T01:21:33.587-07:00海拉爾 【第四十五章】真相<br /> 森林中,一隻體型壯碩的野豬正在漫步覓食,牠用鼻子在泥土和腐葉堆裡不停的來回嗅聞,試圖找出埋藏在底下的植物根塊與蕈菇。當牠正循著食物的氣味來源,努力的用鼻子挖掘土坑時,一支槍管無聲無息的從遠處樹叢裡伸了出來,悄悄的將槍口對準了牠。 <br /><br /> ──碰一聲槍響,野豬僵著身子應聲倒下,一名穿著深色連身帽外套的女子收起步槍站起身,她從容的拉下頭上的帽子,露出底下一頭白色長髮。 <br /><br /> 「嘿,你們看,這可是個大傢伙呢!」 <br /><br /> 附近幾個藏身在樹叢裡的獵人一個接一個探出身子,快步跑向那頭倒地不起的野豬。當他們看到野豬那壯碩的身體時,不禁興奮的互相擊掌叫好。 <br /><br /> 「好耶!這下子又有培根可以吃啦!」 <br /> 「哈哈!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獵到這麼大的傢伙,真不愧是山婆婆的孩子啊!海拉爾!」 <br /><br /> 獵人們高興的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為她出色的狩獵技巧感到敬佩。而女子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誇讚,她不發一語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退到一旁,默默的看著同伴將整隻野豬肢解成塊打包起來。 <br /><br /> 山婆婆的孩子,海拉爾,部落裡的人是這麼稱呼她的。 <br /><br /> 八年前,當她還是十歲小女孩的時候,她在森林裡被休伊族的獵人誤傷而帶回部落,從此之後,部落裡的人們便給她取了這個奇怪的稱號。雖然大家總說她曾經在森林裡待過一段很長的時間,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在山裡生活過的記億,就連身上那堆傷疤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唯一還記得的,只有那些泥土青草味,還有在森林裡不斷奔跑的印象而已。 <br /><br /> 然而即便失去了一大段記憶,她卻毫不在意,而其他村人也未曾因此對她另眼看待。他們教導她如何在山林裡追蹤狩獵,授予了她所有的生存知識,他們把她當成家人一樣,接納她融入這個群體裡。 <br /><br /> 在山林裡追尋野獸,跟著村人們一起入山狩獵,和海德格太太與卡羅德醫生一起生活在這個寧靜的山中部落… <br /><br /> 如此平和的日子一直持續著… <br /><br /> …直到那一天,那惡意的命運之神再度降臨為止… <br /><br /><br /> *** <br /><br /><br /> 某日,在一個晴朗的午後,一向平靜的部落突然起了小小的騷動,只見村口來了幾輛廂型車,顛簸著一路往集會所駛去。當村民們看到車子出現時,人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們奔走相告,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跟著車子往集會所跑去。 <br /><br /> 「唉呀,那些車…是之前派出去的車隊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站在診所門口,好奇的探頭張望。 <br /><br /> 「啊啊,他們終於回來了…來吧,海德格太太,我們又有事情要忙了。」 <br /><br /> 卡羅德醫生說完便往診間走去,而正如他所說的,過沒多久,幾名年輕人便帶著傷勢來到了診所。 <br /><br /> 「唷!醫生!這次又要麻煩你啦!」 <br /><br /> 一名黑髮紅皮膚的高大年輕人手臂上包著布條坐在候診區的長椅上,他綁著時下流行的平頭小馬尾,很有精神的揮著手,爽朗的向海德格太太和卡羅德醫生微笑打招呼。 <br /><br /> 「…又是你啊,沃爾夫。」卡羅德拆下那年輕人手臂上染血的布條,半開玩笑的說著:「這次你們出去的有點久,又跑到哪裡去玩啦?」 <br /> 「嘿嘿,我們這次特地繞上東北,從北方那些混帳的眼皮底下搶了他們的車隊。」 <br /><br /> 那名為沃爾夫的青年露出一口健康白牙,得意的笑了笑。 <br /><br /> 「你真該看看那些傢伙的表情,卡羅德醫生,他們完全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出現在那麼近的地方!」 <br /> 「從東北…你們還真是大膽呢,只受這點傷回來算你們運氣好啦。」 <br /> 「別這麼說,醫生,我們可是搶到不少好東西呢。」 <br /> 「除了武器和彈藥之外,我們還搶到一堆酒!」 <br /> 「酒?」 <br /> 「想不到吧?醫生?那些傢伙雖然不怎麼能打,但他們的酒還挺有味道的!」 <br /> 「要不是車子放不下,不然還真想把那些酒全部帶回來呢!」 <br /><br /> 這群年輕的戰士們哈哈笑著,把深入敵陣的危險工作講的像吃飯郊遊一樣輕鬆,即便他們身上的傷口還滲著鮮血,但仍舊興奮的比手畫腳,說個不停。 <br /><br /> 卡羅德見這些年輕人似乎對自己身上的痛楚毫不在意,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只得暫時把這種微妙的感覺放在一旁,專注的處理著眼前的傷口。 <br /><br /> 處理完全部的傷者,那些年輕人各自返回家中休息,然而沃爾夫並沒有馬上離開,他仍然坐在椅子上,並且不時的偷瞄著通往二樓的階梯。卡羅德見狀瞇起了眼,那階梯是通往他們三人的住所,他當下立即明白眼前這名青年在想什麼。 <br /><br /> 「…怎麼了?沃爾夫?你妹妹貝拉庫拉他們還在家裡等你呢,你不回去看看他們嗎?還是說…」卡羅德揚起嘴角,故意慢慢說著:「…這裡有你特別想見的人?」 <br /><br /> 話一出口,沃爾夫那張削瘦剛毅的紅臉頓時轉成更暗紅的豬肝色,他就像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樣,慌慌張張的急忙搖頭。 <br /><br /> 「沒、沒有!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見的人!我只是…」 <br /><br /> 沃爾夫紅著臉,試著想解釋些什麼,但是他很快就認命的垂下肩膀,承認了自己的意圖。 <br /><br /> 「…後天就是祭典了,我…我想約海拉爾一起去祭典的成年禮…」 <br /> 「哦?那不是只有休伊人才能參加的嗎?」 <br /> 「是…是的…所以…」 <br /><br /> 沃爾夫結結巴巴,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他索性從外套內袋裡直接拿出一把小刀,慎重的將刀子交給卡羅德之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診所。 <br /><br /> 望著那彷彿逃難似的背影,卡羅德和海德格太太兩人不禁莞爾的笑了出來。卡羅德看著沃爾夫拿給他的小刀,那是一把用獸骨製成刀柄的小刀,刀柄上頭還雕刻著一些費工的鳥獸圖案,感覺的出來製作者的用心與努力。 <br /><br /> 「親手做的骨刀啊…這孩子還真是有心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笑了笑,在休伊人的傳統裡,若男孩想追求女孩,便會送上一把親手製作的骨刀,以證明自己狩獵謀生的能力,而海拉爾如今已是部落裡的狩獵好手,沃爾夫自然得表現的更加努力。 <br /><br /> 「哈哈,對象是海拉爾的話,這孩子可得多多加油才行。」 <br /> 「…海拉爾…如果那孩子能幸福的話就好了…」 <br /><br /> 提到海拉爾的名字,海德格太太突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br /><br /> 「啊啊…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我們也只能在旁邊看著他們而已。」 <br /><br /> 卡羅德望向那道通往二樓住所的階梯,他和海德格太太都知道海拉爾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也清楚的知道,一個人即便失去了記憶,但身體仍會牢牢的記住那些痛楚。 <br /><br /> …但願那孩子…能順利找到她所愛的人… <br /><br /> <br /> <br /><br /> …兩天後,舉行祭典的日子終於到來。 <br /><br /> 矇矓的月光下,集會所前的廣場中央燃起了熊熊營火,部落裡所有的休伊人全都聚集到了這裡,他們不分男女老幼,手牽著手圍在營火旁,一圈又一圈,用那古老的語言吟唱著千百年來的傳統歌謠。 <br /><br /> 寧靜的山林裡繚繞著悠揚的歌聲,人們圍著營火盡情的唱歌跳舞,歡欣的讚頌著大地的恩惠與慰勞一整年的辛勞。而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中,有個綁著平頭小馬尾的健壯年輕人正漫不經心的四處張望,他用眼角餘光偷偷掃視,不停的在周圍人群裡搜尋著他所渴望的身影。 <br /><br /> 忐忑的心情讓青年那張紅臉不停的冒出冷汗,當他終於在街角一隅發現快步走來的白髮女子時,他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 <br /><br /> 然而這種歡喜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青年很快就失望了,因為白髮女子並沒有注意到他,她只是直接走往前方棚子,向一名坐在裡頭的微胖金髮婦人低頭耳語了幾句,隨後那婦人便立刻起身,匆匆的與白髮女子一同離去。 <br /><br /> 眼見白髮女子頭也不回的走遠,青年失落又沮喪的垮下臉,此刻的他已無心於祭典,他只想要快點結束這令人難過的時刻。 <br /><br /> 「喲!沃爾夫!這次的突襲行動幹的真是漂亮啊!來跟我們喝一杯吧!」 <br /><br /> 在祭典中場的休息時間裡,幾名中年男子拿著酒瓶和杯子走了過來,笑著邀請沃爾夫與他們一起喝酒。心情不佳的沃爾夫見他們拿著日前自己和隊友從北方搶來的酒,他二話不說,一把搶過酒瓶仰頭猛灌了幾口。 <br /><br /> 那些人見到沃爾夫豪邁的飲酒方式,興奮的紛紛開始大聲鼓譟。他們拉上其他人一起喝酒跳舞,廣場上的人不分男女,所有人都一起開心的享用著那些從北方搶來的戰利品。 <br /><br /> 而另一方面,當海德格太太匆匆的與海拉爾趕回診所時,兩人立刻聽到病房裡不斷傳來尖叫嘶吼的聲音。 <br /><br /> 察覺不妙的海德格太太趕緊進門查看,只見病房地板上血跡斑斑,裡頭的三名中年男子正纏在一起扭打。其中一人從背後架住另一名看似發狂的男子,那男子眼中佈滿血絲,他抓著另一個人的臉,不停的大聲嘶吼作勢抓咬,而那名被他壓制的男人耳邊則是淌著大片鮮血,他舉著手拼命抵擋,阻止發狂的男子更進一步攻擊。 <br /><br /> 海拉爾和海德格太太立刻上前抓住那發狂的男子試圖將他拉開,然而對方不知哪來的力氣,他手臂用力一揮,海德格太太隨即整個人摔倒在地。海拉爾見狀沉下了臉,她二話不說,直接抓起床邊矮櫃上的花瓶往那人頭上狠狠砸了下去── <br /><br /> 磅鎯一聲,花瓶應聲破裂,那男子也跟著癱軟了身子。 <br /><br /> 「…他死了嗎?」 <br /><br /> 海拉爾毫不留情的一擊讓其他人看傻了眼,只見男子垂著頭,一動也不動,架住男子的那人趕緊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當他確定男子還活著時,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br /><br /> 「真是的…你們怎麼可以在這裡打架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忍著疼痛扶著腰,狠狠的訓斥眼前兩個男人。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生氣過了,因為她怎麼樣都沒想到,這幾個人居然會在診所裡打架鬧事。 <br /><br /> 「不是這樣的!海德格太太!」 <br /><br /> 其中一名男子見海德格太太完全誤解了,他趕緊搖著頭,急忙澄清。 <br /><br /> 「剛才我們從祭典上拿了一些酒回去,喝到一半的時候,這傢伙跑去抽菸之後就沒回來,後來我們發現他倒在廁所,所以才把他送來這裡。」男子比手畫腳,急忙解釋剛才的事發經過:「誰知道…這傢伙醒來之後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發起瘋來,還把他的耳朵咬掉,我們為了阻止他,所以才…」 <br /> 「…以前那傢伙就算喝醉也只是睡著而已,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我剛才還以為要被殺掉了呢。」 <br /><br /> 那耳朵被咬掉的男子一臉驚魂未定,他回想起那人剛才發狂的模樣,仍然心有餘悸。 <br /><br /> 「是嗎…我明白了,今晚就讓他待在這裡觀察一下,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看兩人一臉無辜的模樣,她知道他們沒有說謊,便指示他們幫忙將昏厥的男子安置到病床上。待兩人包紮完離開之後,海德格太太有些疲累的坐了下來。 <br /><br /> 「…妳不要緊吧?」 <br /><br /> 一道略微低沉的嗓音在頭上響起,海德格太太抬起頭,只見海拉爾手中拿著一杯熱茶遞了過來,雖然那孩子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銀灰色的雙眼裡卻隱隱透著一股擔憂。 <br /><br /> 「哈哈…雖然腰有點痛,但是不要緊的,謝謝妳。」 <br /><br /> 海德格太太接過那杯茶,慢慢啜了一口。 <br /><br /> 「診所…今天就先暫時休息吧?」 <br /> 「不行,每年這個時候就會有人喝過頭而受傷生病,診所的門必須開著才行。而且卡羅德醫生又剛好回南方,如果我不來照顧他們,誰來照顧他們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堅決的搖了搖頭,她見海拉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微微一笑,伸手拉過那孩子要她坐在身旁。 <br /><br /> 「…別管我的事了,海拉爾。反倒是妳,妳不去祭典看看嗎?妳已經十八歲了,沃爾夫不是約妳一起去成年禮嗎?」 <br /><br /> 海德格太太握著海拉爾的手,意有所指的提起這件事,海拉爾經她這麼一說,這才想起似乎有這麼一回事。海拉爾從外套內袋裡拿出一把用獸骨製成刀柄的小刀,而那把刀正是日前沃爾夫請卡羅德轉交給她的東西。 <br /><br /> 「…沃爾夫…不知道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得拿去還給他才行。」 <br /><br /> 海拉爾看著手中的小刀這麼說著,她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來有任何情緒,海德格太太見海拉爾是這種反應,她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為沃爾夫感到萬分同情。 <br /><br /> 決定要退還這意義不明的禮物,海拉爾起身走向門口,只見遠方一輪明月被層層薄雲所籠罩,在矇矓的夜空中散發著幽幽光芒,而在天空的另一邊底下,隱約可見祭典營火的橘紅色火光。 <br /><br /> …祭典還在進行,明天再拿去還給沃爾夫吧。 <br /><br /> 海拉爾心中這麼想著,當她正要轉身進屋時,一陣陣吵鬧的聲音突然從集會所的方向傳了過來,起初海拉爾還以為是村人們喝醉酒在祭典上嘻鬧,然而幾次下來,她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br /><br /> …尖叫…還有…小孩子的哭聲… <br /><br /> 海拉爾正納悶著,她回過頭,只見有幾個人突然從集會所的方向慌慌張張的跑來,他們一看到海拉爾,就趕緊開口向她求助。 <br /><br /> 「快!快點來幫忙!」一名中年男子心急的大喊:「好多人在廣場上倒下去了!快點去救他們!」 <br /><br /> 男子說著便拉起海拉爾的手往廣場跑去,海拉爾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得趕緊和他們一起前往廣場。 <br /><br /> 然而當他們趕到廣場時,眼前的景象卻讓海拉爾吃了一驚。 <br /><br /> 只見廣場上倒了一堆人,那裡除了幾個大人正在旁邊的棚子裡安撫哭泣的孩子們之外,其他所有的休伊族成年人全部都倒在地上。 <br /><br /> 這些人…難道他們全都死了嗎? <br /><br /> 海拉爾趕緊上前查看,只見那些人彷彿失了神一樣,他們喘著氣流著口水,雙眼發愣直盯著前方,不僅如此,他們的呼吸急促還狂冒著冷汗,而身上的體溫更是高的嚇人。 <br /><br /> 還活著…但是樣子很不對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br /><br /> 「海拉爾!快點…快救救爸爸媽媽!還有沃爾夫!」 <br /><br /> 一道少女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海拉爾抬起頭,只見一名綁著黑色長髮辮的紅皮膚纖瘦少女正朝著她跑來。少女眼眶泛淚,緊抓著海拉爾的衣服不停的向她求助,但即便少女這樣苦苦哀求,海拉爾也知道這絕非自己能夠處理的狀況。 <br /><br /> 「…貝拉庫拉,妳冷靜一點,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隨後趕來的海德格太太走了過來,她輕聲開口,試著安撫這驚慌失措的孩子。然而少女卻只是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海德格太太,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唔哇!這些人跟那傢伙一模一樣啊!」 <br /><br /> 海德太太正等著貝拉庫拉告訴她事情的經過,此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海德格太太回頭一看,只見剛才去診所的那兩名中年男子也趕到廣場來幫忙。 <br /><br /> 「跟那傢伙一模一樣?什麼意思?」 <br /> 「啊啊…剛才我們送到診所去的朋友,他倒在廁所裡的時候就像這個樣子,一直流汗喘氣,那時候我們還以為他快死了呢。」 <br /> 「原來如此…但是你們並沒有參加祭典,為什麼那個人會跟他們有一樣的狀況呢?」 <br /> 「…那個…有件事我必須告訴妳,海德格太太。」 <br /><br /> 正當海德格太太苦思著這其中關聯的時候,另一名男子走上前,他的眼神飄移,表情看起來有些許不安。 <br /><br /> 「…其實那傢伙有跟我們炫耀他偷了一點儀式用的薰香到他的菸裡頭…妳也知道的,就是那種比大麻還要強烈的東西…」 <br /> 「沒錯、沒錯!那傢伙可是得意的很呢!誰知道後來他就昏過去了…而且我們把他抬到診所之後,他卻突然醒過來攻擊我們!」 <br /> 「醒過來攻擊你們?」 <br /><br /> 第一次聽聞這種詭異的事,海德格太太困惑的皺起眉頭。她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薰香,那是只有休伊族的長老才知道怎麼製作、一種會產生幻覺的的特殊薰香,因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休伊人自古以來便嚴格規定只能讓成年人在祭典上使用,但是這麼長久下來,她也從來沒聽說過有出什麼大問題。 <br /><br /> 海德格太太皺著眉頭百思不解,而站在一旁的海拉爾聽男子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海拉爾看向那些倒在地上的休伊人,原本那些人還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然而此刻他們卻慢慢的挪動身子,一個接一個緩緩的爬起身。 <br /><br /> 「爸爸!媽媽!沃爾夫!」 <br /><br /> 在那些甦醒的人當中,貝拉庫拉看見了熟悉的家人身影,她破涕為笑,高興的跑向他們。其他人見到那些倒地的休伊人逐漸醒了過來,他們也總算鬆了一口氣,而旁邊棚子裡幫忙照顧孩子們的老牧師更是雙手交握在胸前,不停的感激天父與山之靈的庇佑。 <br /><br /> 「…大家沒事就好,今天祭典就到這裡為止,大家快點回去休息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看著那些醒來的休伊人,雖然她心中仍有諸多疑惑,卻也不再多想,只是要大家儘早回去休息。然而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麼催促,那些醒過來的休伊人卻彷彿沒聽到她所說的話一樣,仍然兩眼發直,呆呆的站在原地。 <br /><br /> 「嘿?妳不要緊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擔心的扶起身邊一名剛醒來的休伊族婦人,但見那婦人嘴巴一開一閤,似乎在喃喃唸著什麼。海德格太太聽不清楚婦人所說的話,便把耳朵湊了過去,豈料那婦人忽然張大嘴,開口便要往她的耳朵咬下,站在旁邊的海拉爾立刻把手一伸,抓著海德格太太的肩膀迅速將她拉開── <br /><br /> 喀嗒一聲,婦人的上下排牙齒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br /><br /> 婦人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海德格太太錯愕不已,海德格太太愣愣的看著她,只見那婦人歪著頭,正用那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她們兩個。 <br /><br /> 「…餓…我…好餓…」 <br /><br /> 婦人流著口水,嘴裡不停的喃喃唸著,海拉爾不敢大意,她護著海德格太太,慢慢的向後退開。下一秒,那婦人忽然張大嘴,大吼著往兩人身上撲了過去,海拉爾趕緊帶著海德格太太閃到一旁,與此同時她抬起腳,順勢朝那婦人的腳上勾了一下,婦人一個踉蹌,立刻跌到另一名剛醒來的休伊人男子身上。 <br /><br /> 趁著婦人跌倒的空檔,海拉爾趕緊撿起腳邊的石塊警戒,然而那婦人並沒有如她所想的再次起身攻擊,那婦人反而抓住男子的臉,狠狠的往他鼻子咬了下去。 <br /><br /> 「…呃…啊…」 <br /><br /> 男子的喉頭發出了一些呻吟,只見婦人用力一扯,那人的鼻子跟著被咬扯下來。男子滿臉鮮血,但是他並沒有大聲呼救,他只是伸手抓住婦人的肩膀,張嘴往她的肩頸咬了下去。 <br /><br />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像著了魔似的在地上糾纏撕咬,而海拉爾和海德格太太就站在一旁,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不尋常的一幕。 <br /><br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br /><br /> 昔日和善的村人此刻彷彿失控的野獸一樣,海拉爾看了不禁背脊一陣發涼… <br /><br /><br /> *** <br /><br /><br /> …十幾分鐘前,祭典來到了最後的高峰。 <br /><br /> 所有休伊族的成年人都圍著營火席地而坐,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捧著放有燃燒薰香的木片,靜靜等待著最後的成年禮儀式。 <br /><br /> 「感謝山之靈所賜予的恩惠,願先祖庇佑我們的年輕戰士…」 <br /><br /> 幾個長老唸著祝詞,他們拿起木片,按照自古以來的傳統,將那一縷縷白煙吸進口鼻裡。緊接著成年禮的主角沃爾夫等人,還有在場所有的休伊族成年人也跟著長老的動作,緩緩的將白煙吸進體內。 <br /><br /> …等儀式結束之後,他就是個真正的成年人了… <br /><br /> 沃爾夫閉著眼,在裊裊上升的煙霧裡深深吸了一口,那一縷縷的白煙彷彿有靈性一般,沿著鼻腔慢慢的竄進他的深層意識裡… <br /><br /> 不知是否先前的酒精起了作用,抑或是真的有先祖降臨在身上,沃爾夫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飄飄然。他微微睜開眼,只見在那忽明忽暗的橘紅色火光下,眼前的人影開始變得矇矓扭曲,漸漸的,營火傳來的熱氣消失了,微風吹拂在皮膚上的觸感也消失了,就連周遭的蟲鳴也變得越來越遠。 <br /><br /> 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模糊不已,彷彿就像被輕柔的雲朵包圍住一樣,身體和思緒都慢慢飄向了夜空… <br /><br /> …這就是…比大麻還要強烈的… <br /> 不妙啊…這東西…也太爽了吧… <br /><br /> 那裊裊上升的白煙彷彿像是有魔力般,讓沃爾夫的大腦很快就放棄了思考。他詭異的笑著,任憑白煙帶領著他的意識,緩緩的癱倒在地上… <br /><br /> <br /><br /><br /> …熱…好熱… <br /> 身體…好像要融化一樣… <br /> …好餓…肚子好餓啊… <br /><br />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異常的燥熱讓沃爾夫慢慢回過神。他動了動手腳,吃力的緩緩爬起身,腦袋依舊昏沉沉的他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唯一還有感覺的,就是肚子裡那股莫名強烈的饑餓感。 <br /><br /> 「…我想要…吃點東西…」 <br /><br /> 沃爾夫嘴裡喃喃唸著,他看著眼前那些模糊扭曲的黑影,那些黑影此時在他眼中就像是美味的肉塊,不停的誘惑著他。受到本能驅使的沃爾夫再也忍不住,他搖搖晃晃的走上前,伸手抓著其中一道影子,張大嘴咬了下去。 <br /><br /> …好餓…好餓… <br /> 我還要…更多 <br /><br /> 沃爾夫啃咬著他口中的肉塊,那帶點鐵鏽味的汁液落入喉頭讓他不禁發出滿意的咕噥聲。沒多久,那肉塊在扭動幾下之後就停止了動作,慢慢變成大石頭倒了下去。 <br /><br /> 沃爾夫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大石頭,起初他感到有些困惑,但是他很快就忽略這種感覺,繼續循著本能尋找下一個目標。 <br /><br /> 而在那些扭動歪曲的黑影之中,沃爾夫注意到不遠處有道瘦小的身影跑開來,那模樣像極了四處竄逃的小動物,立刻引起沃爾夫狩獵的慾望。沃爾夫下意識的邁開腳步,一舉撲倒了那道瘦小的身影,當沃爾夫張大嘴,正準備咬下去的時候,那黑影倏地回過頭,一臉驚恐的望著他。 <br /><br /> 看著那雙熟悉又充滿恐懼的靈動大眼,沃爾夫遲疑的停下了動作。 <br /><br /> 「…貝…拉…庫拉…」 <br /><br /> 似乎是認出了自己的親妹妹,沃爾夫瞪著佈滿血絲的雙眼,用沾滿鮮血的嘴喃喃吐出這幾個字。 <br /><br /> 「…哥哥…沃爾夫哥哥…」 <br /><br /> 貝拉庫拉看到大哥終於認出自己,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怎麼樣都無法相信,自己最親愛的家人居然會變成食人的惡魔。 <br /><br /> 而就在此時,旁邊一道白色人影突然衝了過來,沃爾夫還來不及反應,一根木棒就狠狠的往他側腦敲了下去。 <br /><br /> 受到重擊的沃爾夫感到腦袋一陣暈眩,然而他並沒有立即倒下,他只是緩緩抬起頭,愣愣的直盯著對方。那人見沃爾夫似乎感覺不到痛楚,便立刻舉起腳,狠狠的把他從貝拉庫拉身上踹了下去。 <br /><br /> 「…海…海拉爾…」 <br /><br /> 醒目的白色長髮飄揚在眼前,貝拉庫拉認出那個人就是診所裡的海拉爾,她是自己所憧憬的狩獵好手,也是沃爾夫想追求的人,於是便趕緊爬起身,拉著海拉爾的手向她求助。 <br /><br /> 「求求妳!海拉爾!快點救救我大哥!他不是故意要變成這樣的!」 <br /><br /> 貝拉庫拉顧不得自己才剛脫離險境,她不停的懇求,期望海拉爾能讓自己的大哥回復往日正常的模樣。而海拉爾面對如此強人所難的請求,她自是沒有多加理會,她反手抓著貝拉庫拉的臂膀,帶著這孩子快步離開。 <br /><br /> 然而兩人才跑沒多遠,旁邊又一個發狂的休伊人撲了過來,海拉爾趕緊拉著貝拉庫拉側身閃過,再順勢一腳勾住那人的腳踝將他絆倒在地。 <br /><br /> 眼見身邊醒來的休伊人越來越多,海拉爾知道再這樣下去兩人都會有危險,她看了貝拉庫拉一眼,一手將她推開。 <br /><br /> 「海…海拉爾?」 <br /><br />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貝拉庫拉有些錯愕,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海拉爾要把她丟下了。 <br /><br /> 「…從旁邊繞過去找牧師,快!」 <br /><br /> 海拉爾指了指躲在集會所高架地板下的老牧師和孩子們,再指向廣場旁邊作為休息區用的棚子,貝拉庫拉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拔腿往她所說的路線跑去。 <br /><br /> 而貝拉庫拉前一秒才剛離開,下一秒,一道黑影就往海拉爾身後衝了過來,海拉爾閃避不及,整個人被撲倒在地。只見那人張大了嘴,露出沾滿鮮血的白牙,海拉爾見狀趕緊舉起手,驚險的掐住了那個人的下巴。 <br /><br /> 「…沃爾夫…」 <br /><br /> 在忽明忽暗的搖曳火光下,海拉爾認出了那張熟悉的紅銅色臉孔,沃爾夫的表情猙獰,嘴邊和牙齒上頭沾著大量的血污和肉屑,而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更是滿佈著血絲,彷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正惡狠狠的直瞪著她。 <br /><br /> 與此同時,沃爾夫似乎是認出了海拉爾的聲音,他臉上繃緊的表情慢慢和緩下來,原本在眼中糊成一團的白色影子此刻正逐漸清晰,慢慢化成了那張他日夜思念的臉。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沃爾夫喃喃唸著,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慢慢撫上海拉爾的臉。 <br /><br /> 「我…好喜歡…為什麼…妳不接受…」 <br /><br /> 沃爾夫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幾個字,他的表情沮喪扭曲,眼神已不復見方才的恐怖猙獰,反而隱隱約約有些痛苦和失落。海拉爾以為沃爾夫恢復了理智,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她能清楚感覺到沃爾夫身下的雄性慾望正慢慢硬挺,並且緊緊的抵住她的身體。 <br /><br /> 沃爾夫的舉動讓海拉爾皺起眉頭,下一秒,一股刺痛彷彿電流般竄進她的大腦,她的腦海裡跟著不停的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那是許許多多不同男人的詭異笑臉,還有她手上銬著斑駁鐵鍊,死命掙扎的模樣… <br /><br /> 莫名的,內心深處起了一股奇怪的躁動。 <br /> 莫名的,她感到無比的厭惡與反胃。 <br /><br /> 海拉爾咬著牙,強忍住內心的不適,她用力抓著沃爾夫的下巴,試圖將他從身上推開。然而她畢竟是個女子,無法撼動沃爾夫高大的身軀,只見沃爾夫緩緩的壓低身子,他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慢慢湊近海拉爾的臉… <br /><br />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先被咬死… <br /><br /> 眼看著那一口沾滿血污的白牙越靠越近,海拉爾只能拼盡全力,努力撐住不讓沃爾夫咬到自己。 <br /><br /> 而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刻,廣場的另一邊忽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叫喊,海拉爾轉過頭,只見海德格太太手中揮舞著一根木柴,她一邊大喊,一邊穿過廣場上的人群往自己的方向跑來。 <br /><br /> 海德格太太… <br /><br /> 看著那奮不顧身、笨拙的揮舞著木柴的身影,海拉爾的心中暗叫不妙,她知道海德格太太是為了救她而冒險前來,但是這麼做只會害死海德格太太自己而已。 <br /><br /> 不…不要過來… <br /> 快點離開… <br /><br /> 「海德格太太!」 <br /><br /> 彷彿是為了驗證她心中不祥的預感,海德格太太微胖的身軀在不遠處的地方倒下了。海德格太太尖叫著,她面露恐懼,驚恐的揮舞著手中的木柴,但是卻無法阻止發狂的村民往她身上撲咬過來。 <br /><br /> 「呀啊啊啊啊!」 <br /><br /> 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寧靜夜空,那些紅著眼的村民就像是饑餓已久的野獸一樣,一個個不停的撲上來。頃刻之間,鮮血染紅了她的金髮和身體,原本驚恐的叫喊漸漸轉變成虛弱的呻吟,而海拉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德格太太像條紅色的破抹布一樣,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嚥下最後一口氣… <br /><br /> 那一瞬間,塵封在她心中某處的鐵鍊崩裂了。 <br /><br /> 一股熟悉又難以言喻的怒氣湧上心頭,宛如一頭沉睡已久的猛獸掙脫了枷鎖,嘶吼著從內心深處竄了出來。 <br /><br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沉痛的哀傷從她的喉嚨裡傾洩而出,彷彿靈魂的悲鳴一樣,撼動了整個森林與大地。 <br /><br /> 金髮婦人開朗的笑容在腦海裡像書頁一樣一頁頁翻過,又一頁頁消失,失去家人的哀痛讓海拉爾的眼神變了,變得像盛怒中的猛獸一樣充滿殺氣。 <br /><br /> 海拉爾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壓在身上的沃爾夫,她緊緊掐著沃爾夫的下巴,騰出一隻手從外套裡抽出骨刀,毫不留情的往他脖子上插了下去。 <br /><br /> 利刃割開皮肉,大量的鮮血跟著泉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海拉爾白晳的臉孔和身體。沃爾夫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已經神經麻痺的他早就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他愣愣的看著海拉爾,那滿佈血絲的雙眼中帶有一絲困惑。 <br /><br /> 沃爾夫伸出手,輕輕撫過那張染上點點腥紅的美麗臉龐,隨後他眼神一黯,慢慢癱軟了身子。 <br /><br /> 海拉爾吃力的推開沃爾夫的高大身軀,趕緊從他身下爬起身,而周遭幾個休伊人一見到她起身立刻撲了過來。海拉爾左躲右閃,用骨刀在那些人的身上劃了幾刀,然而那些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依然嘶吼著朝她衝了過去。 <br /><br /> 海拉爾見手上的骨刀起不了什麼作用,她立刻衝到營火旁,從柴堆上拿起斧頭和柴刀,狠狠的往撲過來的男人頭上劈了下去。 <br /><br /> 一道沉悶聲響,那人立刻倒地不起。 <br /><br /> 海拉爾踹開屍體拔出斧頭,再劈開另一人半邊的臉。當旁邊的婦人嘶吼著撲上來的時候,她舉起手臂及時擋住婦人的撲咬,並順勢揮動斧頭往婦人的膝蓋砍去,婦人一個踉蹌跪了下來,海拉爾立刻用斧頭劈開她的腦袋。 <br /><br /> 幾個村民倒下了,然而那些發狂的人們並沒有因此而卻步。海拉爾那一頭白色長髮在他們眼裡異常醒目,他們受到狩獵本能的驅使,不由自主的追逐著她的白色身影,就像在暗夜裡受到火光吸引的飛蛾一樣,前撲後繼的蜂擁上前。 <br /><br /> 「喝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海拉爾的眼中閃過如猛獸般的危險銀光,她怒吼著,奮力揮動手中的斧頭和柴刀。一時之間,血花四濺,腥紅的鮮血濺了她滿身,渾身浴血的她毫不留情的將眼前的人們一個個砍倒在地。 <br /><br /> 教她狩獵的老伯,開朗的阿姨,幫忙整理槍枝的大叔,還有街角雜貨店的婆婆… <br /><br /> 那些熟悉的臉孔一個接一個倒下了,海拉爾疲累的靠著牆,大口喘著氣。黏膩的鮮血沾滿了她的雙手,滿是肉屑血污的柴刀和斧頭也變得缺角連連、鈍損不堪,然而即使她砍殺了大半個部落的人,眼前還是有許多剛甦醒的村民陸陸續續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的靠了過來。 <br /><br /> 面對這些沒有痛覺的怪物,海拉爾只是疲憊的看了他們一眼。 <br /><br /> <b>…活下去… </b><br /><br /> 就在她累到快要放棄思考的時候,海拉爾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張模糊的臉孔,那面容滿是淚水,似乎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 <br /><br /> <b>…活下去… </b><br /><br /> 畫面中,年輕女子輕輕撫著她的臉,低聲呢喃,那女子的話語就像是咒語一樣,不停的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br /><br /> 「嘎啊啊啊啊!」 <br /><br /> 前方一名婦人嘶吼著衝了過來,海拉爾下意識的移動腳步側過身子,右手跟著動手一揮,精準的用斧頭劈開了婦人的腦袋。緊接著她左手一個反砍,手中的柴刀順勢削開了旁邊另一個男人的脖子。 <br /><br /> 彷彿像是為了回應女子的話語,海拉爾本能的衝向那些村民,她竭盡全力的拼命揮砍,幾近瘋狂的殺出一條血路。 <br /><br /> <b>活下去… </b><br /> <b>活下去… </b><br /> <b>活下去… </b><br /><br /> <b>活下去! </b><br /><br />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海拉爾的眼中閃過一道銀光,她怒吼著,狠狠的將斧刃砍進前方婦人的胸口,那婦人癱軟著身子倒了下來,而就在那一瞬間,盤據在腦海裡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br /><br /> 周遭一片死寂,只剩下猛烈的營火燒的劈啪作響,海拉爾喘著氣,獨自佇立在廣場上。<div><br /></div><div> 彌漫在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慢慢竄進鼻子,海拉爾這時候才猛地回過神,她看到眼前滿地的屍體,還有手上滿是赤紅的血腥,海拉爾瞬間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她靜靜的站著,沉默著不發一語。 <br /><br /> 「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突然間,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海拉爾倏地抬起頭,只見一名綁著黑色長髮辮的紅膚少女從集會所的高架地板下跑了過來,她跪倒在婦人的屍體旁,崩潰的大聲哭喊。 <br /><br /> 「媽媽!媽媽!」 <br /><br /> 貝拉庫拉伏在婦人身上,流著淚聲聲叫喚,然而不管她再怎麼呼喊,她親愛的家人再也不會醒來了。 <br /><br /> 「媽媽…爸爸…沃爾夫…」 <br /><br /> 貝拉庫拉悲痛欲絕,她無法接受家人如此莫名的發狂又莫名的死去。心中那無處發洩的悲傷頓時化為滿腔怒火,貝拉庫拉咬著牙,忿忿的回頭怒瞪著海拉爾。 <br /><br /> 「…殺人兇手…」 <br /><br /> 緊咬著的齒間迸出了幾個字眼,那雙棕色的靈動大眼裡閃著憎恨的火焰,原本親切活潑的十四歲鄰家少女此刻就像面對著仇人一樣,狠狠瞪視著那滿身鮮血的女人。 <br /><br /> 「殺人兇手!」 <br /><br /> 貝拉庫拉忿恨的朝著海拉爾大喊,她爬起身,眼看著就要衝上前去,然而身後一道黑影卻衝過來抱住了她。 <br /><br /> 「冷靜一點!貝拉庫拉!」 <br /><br /> 穿著教會黑袍的老牧師抱著貝拉庫拉趕緊出聲喝止,但是這被憤怒沖昏頭的孩子已經失去了理智,貝拉庫拉不停的掙扎吼叫,她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此刻的她只想要讓眼前的白頭髮女人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br /><br /> 「孩子們!快點過來把貝拉庫拉帶走!」 <br /><br /> 老牧師擔心一鬆手這孩子就會衝過去找海拉爾報仇,便趕緊呼喚那些躲在集會所底下的孩子們過來幫忙。然而不管他喊了幾次,那幾個孩子只是站的遠遠的,他們面露恐懼的看著海拉爾,完全不敢靠近。 <br /><br /> 看到這一幕,老牧師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br /><br /> 「…妳走吧,海拉爾,部落已經不能再留妳了。」 <br /><br /> 老牧師看著海拉爾,語重心長的說著。 <br /><br /> 「…村子已經毀了,孩子們也都怕妳,而貝拉庫拉更不會放過妳…妳已經無法和我們在一起了,妳走吧。」 <br /><br /> 頭髮花白的老牧師語氣平靜的對海拉爾下達了驅逐令,雖然他知道這一切不是海拉爾的錯,但只要海拉爾還在,貝拉庫拉的憎恨和孩子們的恐懼就無法消除,為了這些倖存的孩子們著想,他必須得這麼做才行。 <br /><br /> 「…能幫我…埋葬海德格太太嗎?」 <br /><br /> 對於被驅逐一事,海拉爾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只是看向躺在另一側的海德格太太,淡淡的開口要求。 <br /><br /> 「…我會好好處理的,妳快點走吧。」 <br /><br /> 老牧師應允的點了點頭,海拉爾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只是看了貝拉庫拉一眼,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轉過身,慢慢走進森林裡。 <br /><br /><br /> *** <br /><br /><br /> 幽幽的月光灑落,淡紫色的夜幕籠罩著整片大地,在昏暗的森林裡,隱約可見逐漸泛起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海拉爾踩著疲憊的步伐,隨意找了一塊曬暖的大石頭躺了下來。 <br /><br /> 身上被抓咬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滲著血,但是海拉爾並沒有多加理會,她拉起外套上的連身帽,蜷起了身子。 <br /><br /> 微風徐徐吹來,帶來了初秋的涼意,落葉乾草的芬芳夾帶著一點泥土氣味,這些熟悉的味道喚醒了那模糊又遙遠的記憶…她有多久沒在森林裡度過了呢? <br /><br /> 海拉爾緩緩的閉上眼,她想起了和海德格太太以及卡羅德醫生一起生活的過往,也想起了和他們兩人初次見面那天的情景…突然間,腦袋裡一陣嘰嘰作響,緊接著一股刺痛隨之而來,那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海拉爾難受的揪起臉,忍不住翻身往大石頭下嘔了一地。 <br /><br /> 「咳…咳咳!」 <br /><br /> 海拉爾難受的咳了幾聲,隨著疼痛的出現,她的腦袋裡也跟著閃過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畫面…冰冷的地下室、一張張不同男人的詭異笑臉、銬著手腕的斑駁鐵鍊、流著淚的年輕女子、還有在白茫霧氣裡出現的乾枯大手… <br /><br /> 這些莫名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不停的在腦海裡快速閃過,疲憊不已的海拉爾再也無法承受這些痛楚,她癱軟身子,直接昏了過去。 <br /><br /> <br /> <br /><br /> …次日一早,是清脆的鳥鳴喚醒了她。 <br /><br /> 海拉爾虛弱的睜開眼,她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昏了過去。她轉了轉脖子,伸了伸懶腰,雖然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但所幸那道莫名的頭痛已完全消失,並沒有對身體造成什麼大礙。 <br /><br /> 海拉爾看了看四周,那些薄霧已經消散,朝陽在樹頂灑下耀眼的金黃,看起來天氣不錯,她起身脫下外套抖掉露水,隨後便拎著斧頭和柴刀去四處覓食。 <br /><br /> 海拉爾漫無目的的在山林裡遊走,她憑著敏銳的直覺和本能過活,餓了就摘漿果獵兔子來吃,渴了就喝樹液啃草莖,為了生存而生存…她變回了過去那個充滿野性的小女孩,像野獸一樣率性的在山林裡奔跑狩獵。 <br /><br /> 雖然在山林裡生活對海拉爾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難處,但唯一困擾著她的,是那道會不定時出現的劇烈頭痛。 <br /><br /> 海拉爾對這股莫名的頭痛束手無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發作的時候睡上一整天,忍耐到疼痛消退為止。 <br /><br /> 直到某天,她在廢棄的獵人小屋裡找到幾瓶釀造酒,並且誤打誤撞的發現喝酒可以減輕痛楚,自此之後她便離開森林,沿著道路去尋找村落。若找到酒她便會在當地停留一段時間,等所有的酒都喝完,便啟程繼續尋找下一個有酒的地方。 <br /><br /> 就這樣,海拉爾走遍了許多城鎮,她看過許多事,也遇見許多人,更親手解決了許多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拜那些經歷所賜,她對這個殘酷的世界有了更深的認識,也有了更多的防備與戒心,她不再是個只會在森林裡追逐兔子的獵人,而是人見人怕,像死神一樣輕易奪走別人性命的瘋狂女人。 <br /><br /> …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海拉爾來到北方,來到了一座有著水泥高牆的巨大城市。 <br /><br /> 海拉爾站在廢棄的山丘小鎮街頭,遠眺著山下那片遼闊的城市,那些建築一路綿延到地平線的另一端,彷彿沒有盡頭似的,無邊無際。而遠處的那堵高牆沿著東西方向延伸,硬生生將整座城市劃分成兩個區塊,牆裡有著許許多多亮麗的高聳大樓,牆外則是隨處可見斷垣殘壁,一片破敗,儼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br /><br /> 山下一陣微風吹來,隱約飄來了淡淡的腐屍臭味,海拉爾面不改色,繼續往城市的方向走去。<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進度75%></div></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1633942550966944752023-03-30T07:18:00.047-07:002023-04-21T22:29:52.791-07:00海拉爾 【第四十四章】以山為名<div><br /> 在中部靠近海拉爾山脈的一處森林裡,幾個人帶著步槍和獵狗,正在森林裡尋找獵物。 <br /><br /> 獵狗努力的在地上嗅聞,試著找出獵物的方向。下一秒,獵狗猛地調頭往另一側大聲吠叫起來,那些獵人趕緊舉起槍枝,將槍口對準了吠叫的方向。 <br /><br /> 「…樹木?」 <br /><br /> 眾人見獵狗吠叫的方向居然是樹上,他們不禁莞爾的笑了出來。 <br /><br /> 「該不會是猴子吧?」 <br /> 「怎麼可能?應該是鳥吧。」 <br /> 「聽說北方的動物園在好幾年前就把動物都放出來了,也許真的是猴子也不一定。」 <br /> 「我猜是浣熊。」 <br /> 「不管是什麼,打下來就知道了。」 <br /><br /> 說這句話的獵人半開玩笑的舉起槍枝,他煞有其事的將槍口對準了被大片枝葉遮住的陰影,緩緩的扣下扳機── <br /><br /> 一聲槍響,一道黑影跟著掉了下來。 <br /><br /> 「喔…還真的有東西吶。」 <br /><br /> 那人舉著槍,一臉錯愕的看著樹叢,原本他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打中東西。 <br /><br /> 「看那個大小,說不定真的是猴子呢。」 <br /> 「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吧!」 <br /><br /> 眾人帶著狗,興奮的跑上前。然而當他們撥開樹叢的時候,眼前的光景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br /><br /> 那是一個小孩,一個大約十歲,有著一頭白色長髮的小女孩。 <br /><br /> 「糟糕,是小孩子…」 <br /> 「她該不會死了吧?」 <br /><br /> 眾人錯愕的看著那名躺在草地上的孩子,那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並沒有透出鮮血,不過小腿肚上卻有著一道猶如小指頭般大小、不停流淌著鮮血的彈孔。雖然那不是致命傷,但是小女孩卻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 <br /><br /> 眼看他們可能誤殺了一名孩子,眾人開始忐忑不安。一名獵人趕緊伸手探了探小女孩的脈搏,當他感受到那孩子的脈搏還在跳動時,他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br /><br /> 「…她還活著,只是昏過去而已,我們快點把她帶回去吧。」 <br /><br /> 那人說著便抱起小女孩,趕緊帶著她回到他們居住的村落。 <br /><br /><br /> <br /><br />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眾人開著車子回到了山中部落。他們來到一處診所前,當車子一停妥,一名男子立刻抱著小女孩衝進診所裡。 <br /><br /> 「醫生!卡羅德醫生!有孩子被槍打中暈倒了!你快點幫她看看!」 <br /><br /> 男子大喊著直接抱著小女孩跑進診間,而裡頭一名穿著白袍、有著黑色短捲髮的白淨中年男子正在看診,那名被稱為卡羅德的白袍醫生一聽到男子這麼說,便立刻要他們把小女孩抱到診療床上。隨後卡羅德指示旁邊一名金色短捲髮的微胖婦人過來幫忙,而他自己則是拿著小手電筒,過去為小女孩檢查瞳孔和脈搏。 <br /><br /> 在確認過生命跡象沒有異常後,卡羅德拆開小女孩腳上的布條重新消毒縫合,與眾人合力將她移置到內側病房的病床上。 <br /><br /> 「…這孩子是從哪裡來的?你們不是去打獵嗎?」 <br /><br /> 卡羅德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不禁好奇的問著。 <br /><br /> 「…我們的確是去打獵,誰知道掉下來的是一個小孩…」 <br /><br /> 獵人們面面相覷,他們原本以為掉下來的會是浣熊或猴子,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獵到一個小女孩。 <br /><br /> 「她不要緊吧?醫生?」 <br /> 「啊啊,她不要緊…現在只要等她醒過來就好。」 <br />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就儘管告訴我們吧,醫生。」 <br /><br /> 獵人們將小女孩託付給醫生之後便放心的離開了。卡羅德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只見這孩子有著一頭糾結凌亂的白色長髮,身上還只套著一件長及膝蓋、滿是污漬的寛大白色上衣,而她手腳的指甲不但處處斷裂還滿是泥垢,就像長時間裸露在外的動物腳爪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普通成長的孩子。 <br /><br /> 「這孩子…看起來好像在森林裡待很久了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看到小女孩這副蓬頭垢面的模樣,不免有些驚訝。 <br /><br /> 「啊啊…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孩子,也許是不小心在山裡走丟的吧。」 <br /><br /> 卡羅德一邊觀察小女孩一邊這麼說著,他注意到小女孩的衣服上面有著許多奇怪的深色污漬,那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泥垢,反而有點像乾掉的血… <br /><br /> 「…海德格太太,我要檢查一下這孩子的身體,妳也來幫忙吧。」 <br /><br /> 卡羅德說著便拉上病床旁邊的布簾,戴上口罩和手套開始為小女孩做身體檢查。 <br /><br /> 海德格太太按照卡羅德的指示,曲起小女孩的膝蓋並拉高她的衣服。當小女孩的衣服下襬被拉起時,呈現在眼前的光景頓時讓兩人大吃一驚,只見小女孩的衣服底下不僅一絲不掛,那瘦小的身體上頭還有著遍布全身的大小傷疤。齒印,刀痕,燙傷…雖然有很多傷痕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但仍舊掩蓋不了小女孩曾經飽受凌虐的事實。 <br /><br /> 卡羅德見狀皺起眉頭暗自咒罵了一聲,過去他曾經在別的地方看過類似的傷痕,他非常清楚這小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私處和肛門有大量的撕裂舊傷…這孩子被人侵犯過。」 <br /><br /> 快速檢查完小女孩的身體,卡羅德站直身子,冷靜的說著他所看到的事。 <br /><br /> 「那些惡魔…居然把一個好好的孩子折磨成這樣!」 <br /><br /> 海德格太太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瘦弱小女孩,不禁紅了眼眶。 <br /><br /> 「…以前在山裡發現的小孩屍體也有著同樣的傷痕,但是他們都沒能活下來…該說這孩子運氣好嗎?」 <br /> 「醫生,這孩子之後該怎麼辦?要把她送回南方嗎?」 <br /> 「南方啊…但是這裡算是和北方的交界前線,離南方有段距離,而且定期補給的車隊也要幾個月後才會過來…」卡羅德摸著下巴思索著:「…總之先讓她留在診所吧,得先把她的傷治好再說。」 <br /> 「我明白了,我也來幫忙吧,我可是很有經驗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曲起手臂笑笑的說著,對已經養育過四個孩子的她來說,照顧一個小女孩完全不成問題。 <br /><br /> 「謝謝妳,海德格太太。」 <br /><br /> 聽到海德格太太願意幫忙,卡羅德微笑著向海德格太太道謝。卡羅德和海德格太太是同時從南方被派駐到這個休伊人的部落診所,雖然海德格太太並非醫護專門,但是她多年來的實務經驗一直都幫了他很大的忙,在這一點上,卡羅德一直都很感謝海德格太太。<br /><br /><br /> <br /><br /> …到了晚上,小女孩終於醒了過來。 <br /><br /> 小女孩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她以為她會看到森林裡的樹木草葉,還有她所熟悉的青草泥土味,然而實際上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處陌生的昏暗空間,還有一股充斥整個鼻腔的的奇怪味道。 <br /><br /> 如此陌生的環境讓小女孩感到有些困惑,她納悶的看著四周,微微挪動身子想要坐起身。當她移動身體的時候,腳上的傷口卻被扯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劇痛也頓時讓她痛的悶哼一聲,仔細一看,腳上疼痛的地方不知何時被綁了塊布條。<br /><br /><br /> 小女孩見狀皺起眉頭,伸手用力拉著布條想要將它扯開,然而她越是硬扯,就越是牽動傷口,疼痛也變得越加劇烈。 <br /><br /> 劇痛加上腳邊的奇怪東西讓小女孩感到焦慮,她一邊硬扯著布條,一邊惱怒的發出低吼。突然間,頭上的電燈亮了起來,小女孩吃了一驚,她下意識的想要跳下床躲到床底下,但是腳上的傷卻痛的讓她從床邊跌了下來。一聲沉悶聲響,小女孩摔倒在地上,她痛苦的咬牙抱著腳,臉上的表情全糾成一團,而就在這個時候,床邊的布簾也被拉了開來。 <br /><br /> 「唉呀,妳怎麼掉下來了?妳不要緊吧?」 <br /><br /> 端著麥片粥過來的海德格太太見小女孩一臉痛苦的坐在床邊地板上,便趕緊放下手上的粥,彎下腰想要將小女孩抱起來。然而她一伸出手,小女孩卻立刻爬進了床底下,並且一臉警戒的瞪眼看著她。 <br /><br /> 「唉呀,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br /><br /> 海德格太太見小女孩是這種反應,便不再勉強,她拿著盤子蹲下身,直接挖起一口粥湊到小女孩面前。 <br /><br /> 「不出來也不要緊,先吃點東西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輕聲說著,但是小女孩卻無動於衷,她依舊只是張著大眼,直直的瞪著海德格太太。海德格太太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對著小女孩指了指手上的粥,再拿著湯匙挖起一口,示範著將那口粥吃進嘴裡。 <br /><br /> 看著海德格太太的動作,小女孩知道了那是可以吃的東西,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縮著身子,一臉防備的直盯著海德格太太。 <br /><br /> 「…不想要我餵妳?好吧,妳自己來吧。」 <br /><br /> 海德格太太見小女孩的警戒心這麼高,她聳聳肩,將盤子和湯匙放在地上之後便走了出去。 <br /><br /> 過了片刻,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從床底下探出身子,她在確認海德格太太不會再進來後,便上前端起盤子,直接撈起裡頭的粥來吃。當那溫熱的麥片粥一入口,小女孩先是愣了愣,隨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這些東西和她以往在森林裡找到的東西不同,這東西好吃多了! <br /><br /> 小女孩抓起粥糜拼命的塞進嘴裡,一口又一口,很快的,盤子裡的麥片粥就全被吃光了。小女孩吃完粥,她拿起盤子看著裡頭殘留的麥片餘渣,似乎憶起了一些事。 <br /><br /> …這味道好像有點印象… <br /> 她是不是在哪裡吃過這東西呢… <br /><br /> 看著那些殘渣,小女孩的心裡頓時閃過一股莫名的異樣感,但是她很快就把那種感覺抛諸腦後,將眼前的殘渣一點都不剩的全部舔個精光。 <br /><br /> 「唉呀,妳已經吃完啦?」 <br /><br /> 過沒多久,海德格太太端著另一盤粥走了進來,她看到放在地上的盤子不見了,知道是小女孩拿走的,便蹲下身子,將手上的粥遞過去給小女孩。而小女孩雖然還是對海德格太太有所警戒,但是這次她並沒有像先前一樣閃躲,她只是默默的看著海德格太太,然後將海德格太太手上的粥拿過去。 <br /><br /> 海德格太太見小女孩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防備,她笑了笑,起身離開病房。 <br /><br /> 一段時間後,當海德格太太和卡羅德再次進來時,小女孩已經吃完粥在床底下睡著了。卡羅德抱起小女孩,輕輕的將她放回到病床上,他將小女孩滲出血的傷口重新清理包紮,隨後兩人便走出病房回到診間。 <br /><br /> 「以後應該不用再放安眠藥了吧?醫生?」 <br /> 「啊啊…如果那孩子不要再那麼亂來的話,之後也不用再放藥了。」 <br /> 「呵呵,我想她只是有點緊張而已。放心吧,再過個幾天,那孩子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br /><br /> 海德格太太環著胸,笑笑的這麼說著。 <br /><br /><br /> <br /><br /> 接下來的幾天,就如同海德格太太所說的,在她的細心照顧下,小女孩對他們的態度慢慢有了轉變。小女孩不再將海德格太太和卡羅德醫生視為警戒的對象,她慢慢的習慣兩人的餵食和碰觸,也逐漸的對村人們敞開心防。而她那些宛若動物一般的行為習慣也在海德格太太耐心的誘導下,一點一點的,慢慢戒除。 <br /><br /> 小女孩的改變,卡羅德和海德格太太全都看在眼裡,他們對小女孩能夠漸漸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感到高興,而另一方面,他們也對小女孩急速復原的能力感到不可思議。 <br /><br /> 這一天,卡羅德像平常一樣幫小女孩換藥,他拆開小女孩腳上的繃帶,仔細的看著小腿肚上那道傷口。只見傷口旁邊的紅腫瘀青已經消退大半,雖然輕輕按壓的時候小女孩還是會痛到糾起臉,但是只要用拐杖就能下床行走,在生活上完全不成問題。 <br /><br /> 「真不可思議…才不過兩個多禮拜的時間,她的傷就好了一大半…這可是被步槍打穿的呢。」 <br /> 「這孩子究竟是什麼體質啊?」 <br /><br /> 卡羅德看著那道復原良好的傷口,不禁讚嘆的說著,就連海德格太太也對小女孩的自癒能力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br /><br /> 「哈哈,那是因為她是『山婆婆的孩子』啊。」 <br /><br /> 來診所聊天的老人們聽到兩人在討論著小女孩的事,他們呵呵笑著,隨口開起了玩笑。 <br /><br /> 而卡羅德聽到村民們這麼說,也不禁跟著莞爾一笑。他知道那些老人說的是部落民自古以來所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在傳說中,人們如果在山裡迷失方向就會被山婆婆帶走,有些人一去不回,有些人過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在山林裡出現,也因為如此,部落民都會把在山裡失蹤的人統稱為山婆婆的孩子。在他們眼裡,山婆婆的孩子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相反的,那是一種茶餘飯後的好話題。 <br /><br /> 在山裡突然出現的山婆婆的孩子嗎…嗯,還確實有點像呢。 <br /><br /> 卡羅德看著小女孩,微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br /><br /> 而看到小女孩能迅速復原,最高興的莫過於海德格太太。之前礙於小女孩的傷勢,再加上她仍不習慣被他人碰觸,所以只能用擦拭的方式為小女孩清潔手腳。既然小女孩的傷口復原情況良好,這代表她很快就能帶小女孩去洗澡了。 <br /><br /> 幾天之後,小女孩的表面傷口終於癒合,海德格太太哼著歌,她拿起剪刀,俐落的剪去小女孩那一頭糾結凌亂的骯髒長髮,隨後她捲起袖子,帶著小女孩走進浴室。 <br /><br /> 扳起水龍頭,溫熱的水柱跟著瞬間灑下,小女孩坐在塑膠椅上,低著頭任由海德格太太幫她刷洗。雖然她剛開始有些不習慣,不過在海德格太太仔細的清洗搓揉下,她不知不覺的閉上眼,享受著這未曾有過的舒適感。 <br /><br /> 溫熱的水柱噴灑在皮膚上,不斷的將一層層的皮脂泥垢沖刷下來。在清洗的過程中,海德格太太注意到了小女孩後頸上頭的粉色傷疤,那是一塊範圍如拇指般大小、像小丘一樣微微糾結隆起的疤痕,很明顯就是個燙傷。 <br /><br /> 海德格太太知道小女孩身上有很多疤痕,但是這塊粉色傷疤此刻在她白晳的皮膚上頭顯得特別怪異且顯目,不僅如此,那形狀看起來還像是某種符號。 <br /><br /> 海德格太太直覺那不只是個普通的燙傷,於是在洗完澡之後,便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卡羅德。 <br /><br /> 「原來如此…她是育幼院的孩子啊…」 <br /><br /> 卡羅德看著小女孩頸後那塊傷疤,嚴肅的皺起了眉頭。 <br /><br /> 「育幼院的孩子?」 <br /> 「…戰爭之後出現了許多孤兒,也因為如此,很多人就假藉育幼院的名義販賣兒童。」卡羅德指著那塊傷疤,緩緩說著:「尤其出了南方之後,這種情形變得更加嚴重。我聽說有些人甚至會像這樣把孩子烙上印記,當成家畜一樣來換取物資。」 <br /> 「我的老天…那些傢伙簡直是惡魔!」 <br /><br /> 海德格太太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她看著小女孩那張削瘦的臉,不禁心疼的抱了抱她。 <br /><br /> 「…無論如何,這孩子已經不用再受苦了。」 <br /><br /> 卡羅德走到小女孩面前,他蹲下身,輕輕的拍了拍小女孩的頭。 <br /><br /> 「從現在開始,妳就跟我們一起留在這裡吧。這裡不會有人傷害妳,也不會有人趕妳走,妳可以放心的在這裡跟大家一起生活。」 <br /><br /> 卡羅德輕聲的對小女孩這麼說著,他不確定這孩子是否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但見那孩子只是用那雙銀灰色的眼睛直望著他,似懂非懂的微微點了點頭。 <br /><br /> 決定要把小女孩留下來,卡羅德便帶著小女孩來到集會所,準備幫她登記名冊成為部落裡正式的一員。但是當承辦人員要求他們寫下小女孩名字的時候,卡羅德和海德格太太此時才發現,他們根本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br /><br /> 「…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br /><br /> 卡羅德尷尬的抓了抓頭,他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br /><br /> 「…話說…這孩子從來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呢,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才好。」 <br /><br /> 海德格太太苦惱的看著那張用來書寫姓名的便條紙,因為他們和小女孩相處的很順利,即使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會在生活上造成什麼不便,也因為如此,他們完全忽略了這麼簡單卻重要的事。 <br /><br /> 「既然如此,你們重新幫她取個名字不就好了?」負責登記的村人見兩人似乎拿不定主意,便如此提議著:「你們總不能一直叫她小女孩吧?」 <br /> 「嗯…重新取名嗎…」 <br /> 「這樣的話…該叫什麼名字才好呢?」 <br /><br /> 兩人望向坐在一旁看著電視的小女孩,只見那孩子正認真的盯著螢幕,專心的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畫面,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投射過來的好奇眼光。 <br /><br /> 「…這孩子是在哪裡發現的?」 <br /><br /> 卡羅德瞇起眼看著小女孩,突然這麼問。 <br /><br /> 「我想想…好像是在海拉爾山附近的森林…」 <br /> 「好,就叫她海拉爾吧。」 <br /><br /> 卡羅德說著拿起筆,不假思索的直接將小女孩的新名字寫在紙上。海德格太太見狀瞪大了眼,她不敢相信卡羅德就這麼寫了下去。 <br /><br /> 「醫生!你太隨便了!她又不是狗!」 <br /> 「唉呀,沒問題的,妳看那座雪山又漂亮又神秘,不覺得跟這個孩子很像嗎?」 <br /><br /> 卡羅德微笑著隨口胡謅了一些理由,不擅長取名字的他無視海德格太太的抗議,決定就這麼使用山的名字為小女孩命名。 <br /><br /> 「以海拉爾山為名嗎?哈哈,這的確很有醫生的風格呢。」 <br /><br /> 承辦的人員笑了笑,他拿過紙張,將小女孩的新名字重新鍵入電腦。隨後他幫小女孩拍了張臉部照片,便算是正式完成了人員登記。 <br /><br /> 「好了,小女孩,從今天開始,這就是妳的新名字囉。」 <br /><br /> 登記完名冊,卡羅德走到小女孩的面前,他彎下腰,微笑著向她伸出手。<br /><br /> 「我們回家吧,海拉爾。」<br /><br /><br /><br /><br /><br /><br /><br /><br /><br /><br /><br /><div><待續,請勿轉載></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2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49266842054815902772023-03-09T05:45:00.008-08:002023-03-10T05:13:44.660-08:00海拉爾 【第四十三章】白頭髮的孩子(幼姦注意!)<div><br /></div> 凌亂又昏暗的房間裡,一名棕色長髮的年輕女子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br /><br /> 腹部上一道深及內臟的傷口不斷流淌著鮮血,女子忍著劇痛,吃力的拖著身子慢慢爬向床邊,她伸出手,從那黑暗狹窄的床底下拉出一團布包,在那團布包的正中央,一名白頭髮的女嬰正吃著手,用那雙骨溜溜的銀灰色雙眼直看著她。 <br /><br /> 看著那張可愛的容顏,女子不禁落下淚來。 <br /><br /> 「對不起…」 <br /><br /> 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陪著這孩子長大,女子輕輕的撫著那張小臉,哽咽著不停啜泣。 <br /><br /> 「…妳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br /><br /> 女人對著孩子輕聲低語,就像咒語一樣,喃喃的唸著,直到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中的光輝越來越黯淡,逐漸失去生機為止… <br /><br /> <br /><br /><br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年輕男子拿著槍走了進來。 <br /><br /> 他打開電燈,明亮的燈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只見房間裡一片狼藉,被打開的抽屜衣櫥,四處散落的衣服雜物,還有那些怵目驚心的滿地鮮血… <br /><br /> 「該死,被別的傢伙搶先了…」 <br /><br /> 好不容易找到下手的目標,但卻早已被洗劫一空,男子見狀不禁皺起眉頭咒罵了一聲。 <br /><br /> 但是…說不定死人身上還留著一點值錢的東西… <br /><br /> 男子不想要空手而回,於是狀起膽子循著地板上的血跡走到床邊。很快的,他馬上就看到了趴在地板上的女人屍體,還有那個襁褓中的嬰兒。 <br /><br /> 「是小孩…而且還活著…」 <br /><br /> 看到那小小的孩子吃著手,張著大眼直盯著他,男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前抱起孩子,快步走出去與同伴會合。 <br /><br /><br /> *** <br /><br /><br /> …數年後,在一個陰鬱的下雪天裡,一輛車子穿過荒蕪的田野來到中部的某處偏僻城鎮。 <br /><br /> 駕車的男子循著路標,將車子開往一棟看似公寓的樓房前停下。後座一名穿著白西裝的銀髮中年男子放下車窗看向樓房,那樓房的入口屋瓦上矗立著白色的圓環十字架,而旁邊用矮籬笆圍起來的空地則是擺放著被白雪覆蓋的鞦韆和一些兒童遊玩的設施。雖然門口的招牌脫落了幾個字,但顯然這裡就是地方教會用來收容兒童的場所。 <br /><br /> 白西裝的中年男子往那塊斑駁招牌看了一眼,他向駕車的人交待幾句後,便獨自下車走進教會裡。 <br /><br /> 推開玻璃門,只見前廳沙發上坐著幾位年輕男子,那些人翹著腳,一邊閒聊一邊抽菸玩牌。當白西裝男子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只是抬頭瞥了一眼,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轉頭去玩手中的撲克牌。 <br /><br /> 「…有什麼事嗎?」 <br /><br /> 一名窩在櫃檯後方看著雜誌的微胖婦人探頭出來,她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西裝男子。 <br /><br /> 「…我有事找院長。」 <br /> 「找院長啊…。」 <br /><br /> 那婦人瞇起眼,稍微打量了一下男子,隨後便放下手中的過期雜誌,起身領著白西裝男子往後方的長廊走去。 <br /><br /> 穿過長廊,兩人來到盡頭的一處小房間,那婦人上前敲了敲門之後便離開了。白西裝男子打開門,只見一名穿著黑白修女服、身形瘦長的老婦人跪在軟墊上,她雙手交握,正對著牆上高掛著的圓環十字架進行禱告。 <br /><br /> 「喔,羅姆尼先生,好久不見。」 <br /><br /> 老婦人站起身,微微頜首向男子打了聲招呼。 <br /><br /> 「一段時間沒見,妳還是那麼虔誠呢,院長。」 <br /> 「只有誠心祈禱才能得到救贖,羅姆尼先生。過去人們就是褻瀆了神明,所以才會招致現今的動亂,希望你也能好好的記住這一點。」 <br /> 「呵,這些話從妳這種賣小孩過活的人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格外刺耳啊。」 <br /><br /> 羅姆尼揚起嘴角,語帶嘲諷的說著。 <br /><br /> 「…那些孩子被神所賦予的使命就是贖罪,就像羔羊一樣,為了世界上的一切過錯而犠牲奉獻。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用僅有的肉身來贖罪。」 <br /><br /> 院長沒有理會羅姆尼話裡的諷刺,她望向牆上的十字架,微微仰起頭,她認為這一切都是為神所奉獻,她依然為自己長久以來的所做所為感到無比驕傲。 <br /><br /> 「呵,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帶我去看那些羔羊吧,我可是等著被那些羔羊救贖呢。」 <br /><br /> 羅姆尼笑了笑,他不在乎這個為信仰而瘋狂的老女人想法如何,他只在乎店裡的生意,還有那些孩子們能不能為他帶來更多的樂趣。 <br /><br /> 「…那麼就請跟我來吧,羅姆尼先生。這裡有著許多羔羊,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人能夠拯救你那迷失墮落的靈魂。」 <br /><br /> 院長說完便轉過身,帶著羅姆尼往樓上走去。 <br /><br /><br /> <br /><br /> 兩人來到孩子們所居住的樓層,院長向負責管理該樓層的人點頭示意,那人便拿著鑰匙,領著兩人到各個房間去。而那些吵鬧的孩子們一看到院長帶著陌生的男人出現,他們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br /><br /> 孩子們的眼底露出了懼怕的神色,他們很清楚這個男人要來做什麼,也很清楚接下來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孩子們靜默著不敢出聲,也不敢亂動,他們深怕一點動作和聲響就會讓那個男人注意到自己。 <br /><br /> 羅姆尼走進房間,一個接一個抬起孩子們的下巴仔細端詳。但是當他將房間裡的所有孩子都看過一遍之後,他卻對院長搖了搖頭。 <br /><br /> 「…不滿意是嗎?那我們就到下個房間去吧。」 <br /><br /> 面對挑剔的羅姆尼,院長毫不在意。她轉過身,要管理人帶著他們到下個房間去。 <br /><br /> 兩人就這樣從高齡孩子們所在的最高樓層一路往下看,但是當羅姆尼把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一遍之後,他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br /><br /> 「怎麼了?找不到讓你滿意的嗎?除了那些生病、受傷,還有正在接客的人之外,我們院裡所有的孩子都在這裡了。」 <br /><br /> 院長感到有些意外,她知道每個客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堅持,當然羅姆尼也是如此,只是他這次特別的挑三撿四,和以往的他有些不同。 <br /><br /> 「唔…有幾個孩子是不錯,很適合在店裡工作,只不過…」 <br /><br /> 羅姆尼搓了搓他那仔細修整過的鬍子,露出有點微妙的表情。 <br /><br /> 「我想找的,不是那種會乖乖配合的孩子,而是更倔強、更強硬一點的…」 <br /> 「更強硬一點?」 <br /><br /> 聽到羅姆尼如此奇妙的要求,院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恍然大悟。 <br /><br /> 「原來如此,你是想要那種的啊…」 <br /><br /> 院長手抵著下巴,仔細回想。 <br /><br /> 「…我們院裡的確是有個這樣的孩子,只不過…」 <br /> 「有什麼不妥的嗎?」 <br /> 「…沒什麼,只是那孩子的性格有點古怪。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就帶你去看看吧。」 <br /><br /> 院長說著便走出房間,帶著羅姆尼前往另外一側的別院。 <br /><br /><br /> <br /><br /> 兩人來到別院一處有著設有警衛室的地下室入口,裡頭是機房,還有幾個院內曾經用來存放大量圖書和貴重資產的房間,然而那些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掠奪一空,如今那些房間已經成了無數尋歡客帶著院童前來一逞獸慾的淫亂之地,也是所有孩子們的可怕夢魘。 <br /><br /> 門內不時傳來孩子們的哭泣叫喊,羅姆尼以為那孩子就在地下室,然而院長卻只是向看守的男子交待了幾句。看守人到警衛室裡拿了串鑰匙給院長,隨後她便拿著鑰匙,領著羅姆尼走向室外一隅的車庫。 <br /><br /> 「…那孩子會大吵大鬧,所以把她單獨關在這裡。」 <br /><br /> 院長說著拿起鑰匙打車庫旁邊的小門,她走進去打開電燈,只見裡頭停了台車子,旁邊還放了不少雜物,看起來就是一般的普通車庫,根本沒有什麼孩子。 <br /><br /> 羅姆尼正納悶著,然而院長卻繼續往更深處走去。最後兩人來到一扇門前,那是一道特別用鐵鏈和鎖頭鎖起來的木門,這時候羅姆尼才知道原來這裡還有一個地下室。 <br /><br /> 「只是個孩子而已,怎麼好像在關一隻野獸一樣?」 <br /><br /> 羅姆尼見院長這麼大費周章只為了關一個孩子,不禁開始有些好奇。 <br /><br /> 「…那孩子的確像頭野獸,羅姆尼先生。」院長打開鎖,淡淡的說著:「她雖然才七歲,但是已經弄傷了不少人。」 <br /> 「哦?在妳這裡還有這樣的孩子,真難得妳還沒把她弄死。」 <br /><br /> 羅姆尼聽院長這麼一說,心裡越來越感興趣。 <br /><br /> 「…我的確是想過要弄死她,羅姆尼先生。」 <br /><br /> 院長停下手邊的動作,一臉認真的看向羅姆尼。 <br /><br /> 「我的地方不需要不聽話的孩子。只不過,有些人就和你一樣,他們也想要這一類的孩子,而那孩子也確實符合了他們的需求。而且那孩子有著一張會蠱惑人心的漂亮臉蛋,有一些人甚至是衝著她來,所以我才會留著她到現在。」 <br /> 「原來如此…這麼不可思議的孩子妳是怎麼弄來的?」 <br /> 「我不需要特地把她弄到手,羅姆尼先生。在這種紛亂的時代,棄嬰比路上的流浪狗還要多,而這孩子也是在幾個月大的時候,像流浪狗一樣被裝進紙箱丟到這裡來。」 <br /><br /> 院長說著解開鐵鏈,把它拿起來掛到一旁。 <br /><br /> 「我們下去吧,羅姆尼先生。我敢保證她絕對會是個符合你期待的孩子。」 <br /><br /> 打開地下室電燈,兩人踩著嘎吱作響的木梯走下去。院長站在樓梯下方,向羅姆尼使了個眼色,羅姆尼順著院長的視線望過去,他那深沉的雙眼頓時為之一亮。 <br /><br /> 在那個只有幾坪大小的空間裡,擺放著馬桶、洗手檯,還有一張大床墊,而一名白色長髮的小女孩正躺在大床墊上,她閉著眼,靜靜的窩在被單裡。 <br /><br /> 那雪白的髮絲垂落在粉色臉頰上,銀灰色眉毛如畫筆一般,在瘦弱稚嫩的小臉上勾勒出細緻的輪廓,而那張粉嫩的小嘴正微微開啟,嘴邊還流著口水,看上去睡的正香甜。 <br /><br /> 那張宛若沉睡天使般的漂亮容顏讓羅姆尼看呆了,他不禁嚥了嚥口水,下體的慾望也開始跟著蠢蠢欲動。 <br /><br /> 「…該說你運氣不錯嗎?她剛好睡著了,要下手的話最好趁現在。」 <br /><br /> 院長注意到羅姆尼的股間已經微微隆起,她瞇起眼,淡淡的說著。 <br /><br /> 「…妳在說什麼傻話啊?院長?」 <br /><br /> 羅姆尼張大著眼直盯著那孩子,他像發現寶物一樣,笑咧開嘴。 <br /><br /> 「沒有反應的孩子可一點都不有趣啊。」 <br /><br /> 羅姆尼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他還是迫不及待的脫掉西裝,一邊解開衣褲,一邊往熟睡中的小女孩走去。 <br /><br /> 突然間,那孩子倏地睜開眼,她用力的從床墊上彈跳起來,怒吼著朝羅姆尼撲了過去。羅姆尼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大跳,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br /><br /> 眼見那孩子像野獸一樣張大嘴巴,神情憤怒的大吼著朝他直撲過來,羅姆尼不禁心中一凜,下意識的閉起眼睛舉手抵擋── <br /><br /> 原本以為自己要被咬了,然而那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只有鏗鎯作響的鐵鏈聲音。 <br /><br /> 羅姆尼納悶的睜開眼,只見那孩子依然張牙舞爪,不停嘶吼著作勢要撲上來抓咬,但是她卻只能在羅姆尼的面前揮動雙手,無法再往前更進一步,因為她的雙手被鐵環銬住,並且用一道長鐵鏈牢牢的釘在地上。 <br /><br /><div>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 /><br /> 見到小女孩這副狼狽模樣,羅姆尼不禁大笑起來。 <br /><br /> 「…這孩子接客有些規矩,最重要的是,你不可以弄傷她的臉,而且每次我們都會找人看著,以免有人玩過頭把她弄殘或弄死。沒有問題吧?羅姆尼先生?」 <br /> 「啊啊…當然沒問題!」 <br /><br /> 羅姆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孩子,他咧開嘴,露出詭異又扭曲的笑臉,他心中那股毫不保留的慾望完全寫在臉上。 <br /><br /> 「…那就好,我這就去找人過來,你可得手下留情啊,羅姆尼先生。」 <br /><br /> 院長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她轉身打開樓梯旁的電暖氣,隨後便上樓離去。 <br /><br /> 煩人的傢伙離開了,羅姆尼舔了舔嘴,他迫不及待的脫掉身上的衣褲和鞋襪,挺立著身下高漲的慾望,直直的朝著小女孩走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小女孩已經忘了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br /><br /> 起初,她跟其他的孩子一樣,一起吃睡遊玩,像普通的孩子一樣被照顧成長。然後有一天,那些年紀比較大的男孩子們靠了過來,他們開始戳弄觸摸她的身體四肢和頭髮,日復一日,像逗弄小猫一樣逗弄著她。小女孩不堪其擾,她皺起眉頭,不耐煩的揮開那些人的手。 <br /><br /> 然後更年長的男孩們過來了,緊接著院內的一些大人也看上了她。那些人綁住小女孩的手腳,拉下她的褲子,用他們醜陋的慾望在她裸露的下體外頭盡情摩擦,而小女孩只能像隻憤怒的幼貓一樣,大聲嘶吼扭動著身體,做著無謂的抵抗。 <br /><br /> 然後…在她三歲的某一天,一名陌生的削瘦中年男子出現在她眼前,他向院長說了幾句話,她隨即被換上長及腳踝的寬大白色上衣帶到地下室。 <br /><br /> 那是個討厭的地方。 <br /><br /> 地下室裡不時傳來著其他孩子們的尖叫哭喊,小女孩知道那種哭聲,也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事。她掙扎著想要逃跑,但卻被男人抓住丟到床上。小女孩嘶吼著奮力抓咬,但男人輕輕鬆鬆的就抓住她兩隻手,壓在她身上。 <br /><br /> 然後發生了可怕的事。 <br /><br /> 身下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小女孩瞬間瞪大了眼,她張著嘴想要叫喊,但是喉頭卻像被堵住一樣,只能瘖啞出聲。 <br /><br /> 疼痛從身下蔓延開來,彷彿全身都要被撕裂一般,小女孩感覺下體就像被一根火燙的棍子不停的搗弄刺穿一樣,又熱又痛。 <br /><br /> 那股陌名的劇痛淹沒了她的感官,小女孩感到害怕,但是卻更加憤怒。她憤怒那些人傷害了她,她憤怒他們所做的事,她憤怒他們在她身上所帶來的一切痛楚。 <br /><br /> 小女孩憤怒的大聲嘶吼,她趁著男人忘我的伏在她身上時,發狂似的往他身上狠咬一口。 <br /><br />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男人嚇了一跳,男人拉開小女孩,他皺起眉頭,往小女孩的臉上用力搧了一巴掌。那一下幾乎把小女孩打暈過去,她再也不能嘶吼和抵抗,只能癱軟著身子,任憑男人在她流著血的下體裡洩出白濁腥臭的體液… <br /><br /> 受傷暈倒的小女孩在事後被抱到別的房間裡治療,並且在後頸烙上育幼院的專屬烙痕。從那一刻起,那宛如地獄一般的日子開始無限輪迴… <br /><br /> 接客,治療,接客,治療,接客,治療… <br /><br /> 常常她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就又被別的男人帶到地下室裡。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院裡的其他男人和男孩們也不再滿足於摩擦她的身體,他們開始像那些客人一樣,挺進她的體內進行侵犯。 <br /><br /> 就像院裡所有的女孩都經歷過的一樣,小女孩就這樣在男人們不斷的侵犯之下日漸成長… <br /><br /> 但是小女孩並沒有因此像其他孩子一樣屈服。 <br /><br /> 那雙銀灰色的雙眼佈滿血絲,小女孩紅著眼,發狂似的像幼獸一樣嘶吼抓咬。那些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痛楚讓小女孩對這一切感到憤怒,她怒吼著,在所有接近她的人身上抓咬出一道道血印齒痕,也在那些男人醜陋的慾望上留下深刻的傷痕。 <br /><br /> 漸漸的,院裡的人已經不太敢接近她,小女孩被丟進車庫地下室用鐵鏈鎖了起來,只有那些膽大的人,還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敢來找她。 <br /><br /> …晴雲雨雪,季節更迭,刺骨的寒風從換氣用的玻璃窗縫隙灌了進來,小女孩窩在被單裡,一邊搓著凍僵發紅的手腳一邊不停的發抖。當白色雪花飄落在眼前時,她仰起頭,望向那滿是灰塵的骯髒玻璃窗。</div><div><br /> …雪…這是第幾個下雪天呢? <br /><br /> 看著那些從窗縫飄進來的白色雪晶,小女孩將被單抓的更緊,她已經懶的去數那些下雪的日子了。 <br /><br /> 小女孩瞥了一眼放在樓梯旁邊的電暖氣,那是只有在男人過來侵犯她時才會開啟的東西。小女孩別開視線,她疲憊的閉上眼,縮起身子沉沉睡去… <br /><br /><br /><br /><br /> 當她再次醒來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名穿著白色西裝褲的銀髮中年男子。 <br /><br /> 小女孩立刻從被窩裡跳了起來,她撕吼著撲上前,但是那些鐵鏈卻限制了她的行動。而那個男子雖然被她嚇到跌坐在地上,但是這並沒有讓他退縮,他就跟那些奇怪的男人一樣,反而迫不及待的解開褲頭走向她。 <br /><br /> 小女孩就如同往常一樣,憤怒的嘶吼抓咬,然而也如同往常一樣,被男子制住手腳,一次又一次的挺進身體裡。 <br /><br /> 中年男子完事後,滿足的穿上衣褲離去,而那個負責照看兩人的看守人也像往常一樣,趁小女孩精疲力盡、無力抵抗的時候,召來院內其他男人再一次的對她進行侵犯。 <br /><br /> …這種地獄般的日子未曾改變… <br /><br /> 直到有一天,那個轉機終於出現在她眼前為止… <br /><br /><br />***</div><div><br /></div><div><br /> …幾個月後,在進入初夏的某一天,那種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又出現了。</div><div><br /> 「…哈…哈…哈啊…」 <br /><br /> 一名留著大鬍子的男人喘著氣,他伸出濕濡的舌頭,一邊舔著小女孩背上流著血的傷口,一邊搖著臀,忘我的在小女孩的體內來回抽送。 <br /><br /> 大鬍子男人的腳邊放著一把小刀,那是他用來切開小女孩的皮膚,品嚐她的鮮血用的。雖然有些地方會禁止客人在辦事時攜帶刀具,然而這裡的育幼院並不在意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不管客人是什麼癖好,只要沒有把孩子弄到殘廢或死掉就好。 <br /><br /> 負責看守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過期雜誌,他瞄了一眼大鬍子男人,見他沒有拿刀對小女孩做出更大的傷害,便又低下頭,專注的去看手中的雜誌。 <br /><br /> 大鬍子男人在小女孩背後盡情的抽送一陣後,他翻過小女孩的身子,想要變換成另外一種姿勢,此時小女孩的手碰到了那把小刀,她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抓起小刀往大鬍子男人身上一陣猛捅。 <br /><br /> 大鬍子男人頓時痛的大聲哀號,他趕緊推開小女孩,慌亂的起身。而看守的人一看見兩人出了狀況,也匆忙趕過來奪走小女孩手上的刀子。 <br /><br /> 「啊…啊啊…血…好多好多血…」 <br /><br /> 大鬍子男人跌坐在地上,他急忙用雙手壓住傷口,然而鮮血卻像泉湧一樣,不斷的從指縫間流出。大鬍子男人看到自己滿身的鮮血,他不禁害怕的流下眼淚。 <br /><br /> 大鬍子男人顫抖著,他伸出染滿鮮血的雙手,想要向看守人求救,但是看守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知所措的他只得丟下大鬍子男人,趕緊跑回去通報院長。 <br /><br /> 然而當院長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那個大鬍子男人早就已經死在血泊裡。 <br /><br /> 「…我在育幼院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有客人死在這裡…」 <br /><br /> 院長看著地上那具冰冷屍體,喃喃的說著。她轉頭看向小女孩,那孩子正被人抓住雙手,扯著脖子和頭髮無法動彈,但即便如此,那銀灰色的雙眼還是狠狠的直瞪著她,毫不屈服。 <br /><br /> 院長瞇起眼,她快步走上前,對小女孩重重甩了一記耳光。 <br /><br /> 「…這孩子是惡魔!不能待在神聖的教會裡!必須把她載到山裡丟掉!」 <br /><br /> 院長手指著小女孩,大聲下達著命令。小女孩拼命的揮動手腳死命掙扎,但是她的雙手依然被綁上束帶,快步帶離地下室。 <br /><br /><br /> <br /><br /> 在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兩個年輕男子將小女孩載到中部的一座偏遠山區。 <br /><br /> 所有被院長排除的孩子都會被帶來這裡丟棄,這是院長的指示,因為她認為那些被排除的孩子是不潔的東西,是惡魔的化身,必須盡可能的讓那些孩子遠離教會才行。 <br /><br /> 雖然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有些麻煩,但是院裡的人還是乖乖照做,因為他們一直以來都遵從院長的教誨,而且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br /><br /> 駕駛的男子踩著油門,將車子開到森林旁邊的一塊草地上,另一名年輕男子割斷小女孩手上的束帶,半拖著將她拉下車。但是兩人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脫下褲子,狠狠的輪流將小女孩侵犯了一番。 <br /><br /> 「…要把這麼漂亮的孩子殺掉還真是可惜啊…」 <br /><br /> 伏在小女孩身上的男子喘著氣,他緊抓著小女孩的雙手,一邊挺進抽送,一邊惋惜的舐咬著小女孩傷痕累累的瘦弱身軀。 <br /><br /> 「這是院長的命令,否則你要養她嗎?」 <br /><br /></div><div> 另一名剛完事的男子光著上身倚靠在車子旁,拿起菸抽了一口。 <br /><br /> 「哈哈,我才不要。院長說的沒錯,這孩子長著一副漂亮臉蛋卻殺人不眨眼,根本就是個會蠱惑人心的惡魔,像她這樣的孩子只會招來災難而已。」 <br /> 「你知道就好。我們快點辦完事回去吧,這裡已經開始起霧了。」 <br /><br /> 抽菸的男子呼了一口白煙,只見不遠處的樹影已經漸漸變得糢糊矇矓,看樣子再過不了多久,這一帶的山區就會被濃霧所掩蓋。 <br /><br /> 「你等等…就快好了…」 <br /><br /> 男子喘著氣,他騰出一隻手,伸手掐住小女孩細瘦的脖子,他一邊收緊手上的力道,一邊加快身下挺進的速度。被緊掐著脖子的小女孩慢慢漲紅了臉,她痛苦的張著嘴,嘴邊開始不停的冒出白色口沫。 <br /><br /> 隨著那小小的身軀開始不停顫抖,男子更加奮力的擺臀抽送。男子漲紅著臉,嘴裡噴著粗重的喘息,突然他手上用力一握,小女孩頓時瞪大眼僵直了身子──狹窄的甬道瞬間收縮,緊緊夾住了包覆在裡頭的賁張慾望。 <br /><br /> 被甬道擠壓的快感如電流般傳了過來,大腿根部瞬間一陣酥麻,男子不受控的低吼一聲,溫熱的體液也跟著全數洩進小女孩的身體裡。 <br /><br /> 「哈…哈哈…真是有夠爽的…」 <br /><br /> 盡情的發洩過一番,男子滿頭大汗的笑了起來。他一臉滿足的退出小女孩的身體,起身慢慢穿上褲子。 <br /><br /> 「好了,快點走吧,再拖下去連路都要看不到了。」 <br /><br /> 白茫茫的霧氣無聲無息的包圍了過來,負責駕車的男子見腳邊已經開始模糊一片,他趕緊熄掉菸頭,上車發動引擎。 <br /><br /> 「別催啊…唉呀,急什麼…」 <br /><br /> 另一名男子見同伴這麼急著離開,他只得抓起衣服,跟著跳上車子。 <br /><br /> 濃霧很快就包圍了山區,眼前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就連路面也都看不到了。駕車的男子皺起眉頭嘖了一聲,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憑著感覺在濃霧裡前進。 <br /><br /> 但是他很快就後悔,然而也已經來不及了。 <br /><br /> 車子衝出損壞的護欄掉下山壁,而兩人只能顫抖著不停的互相指責、哭泣咒罵。車子從山壁上高速滾落,在一連串猛烈的撞擊之後,車子終於在一塊岩石上停下,而那薄薄的金屬車殼早就如同紙張一樣,扭曲變形。 <br /><br /> 掉落在岩塊上的車子成了廢鐵,但是車上的兩人並沒有立即死亡。扭曲的車身將兩人的身體擠壓變形,他們吐著血,表情痛苦的看著插進身體裡的金屬殘骸。 <br /><br /> 沒多久,車子突然爆出一聲轟然巨響,紅色的烈焰瞬間包圍了車子,高溫的空氣如烤爐一般灼燒著兩人的臉和身體。兩人驚恐的尖叫哭喊,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火焰爬上他們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將他們的皮肉燒穿。 <br /><br /> 慘烈的哀號從烈焰裡傳了出來,猛烈的紅色火焰隨著黑色濃煙一起竄上天空,將兩人連同車子一起燒個精光。 <br /><br /><br /> <br /><br /> …另一方面,在兩人離開之後沒多久,躺在空地上的小女孩有了動靜。 <br /><br /> 原本應該已經死亡的她,此時卻微微動了動手指,唇瓣也稍稍動了一下。下一秒,小女孩無神的雙眼突地急劇收縮瞳孔,身體也跟著劇烈的震了一下,小女孩吸了一口氣,隨後開始猛烈狂咳。 <br /><br /> 小女孩難受的翻過身,她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脖子,漲紅著臉不停咳嗽。好一陣子之後,小女孩才終於平順了呼吸。 <br /><br /> 周遭的樹影開始搖曳,遠處一陣微風從森林裡吹來,拂上了小女孩的臉。小女孩緩緩抬起頭,在那片矇矓的白茫霧氣之中,她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道黑影。 <br /><br /> 那是一隻手,一隻像樹枝一樣,佈滿皺紋的乾枯大手。 <br /><br /> 那隻手向她伸了過來,像似在邀請她一樣,緩緩的停在她面前。 <br /><br /> 小女孩看著那隻手,她不假思索的,握住了那隻乾枯的手。 <br /><br /> 小女孩站起身,她握著那隻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直到濃霧包圍了她的身影,一點一點的,逐漸消失在白茫霧氣裡。</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67459557022229320602023-02-11T15:20:00.008-08:002023-03-05T00:54:29.037-08:00海拉爾 【第四十二章】過往<br /> 當河岸傳來一些聲音的時候,亞蓮便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br /><br /><div> 她趕緊將沒燒完的柴火從火爐裡移出來熄滅,當她匆匆的來到河岸時,只剩下一頭剝了一半毛皮的野豬屍體躺在那裡,而貝拉庫拉和海拉爾早已不見蹤影。 <br /><br /> 「貝拉庫拉?海拉爾?」 <br /><br /> 亞蓮試著出聲叫喚著兩人,但是周遭只有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響,還有河水流淌而過的潺潺水聲。亞蓮不死心,她走到另一邊試著再叫喚一次,但是仍然沒有得到回應。 <br /><br /> 「奇怪…她們兩個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br /><br /></div><div> 亞蓮正納悶著,她來到樹林邊緣,正考慮著要不要走進去找她們的時候,突然森林裡隱約傳來一些貝拉庫拉的聲音,亞蓮便趕緊回到小屋拿手電筒,循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br /><br /> 片刻後,當亞蓮好不容易終於找到貝拉庫拉時,她眼前所看到的,是貝拉庫拉正強壓著跪在地上的海拉爾,試圖把她壓進水裡。 <br /><br /> 「住手!」 <br /><br /> 幾乎是下意識的,亞蓮丟下手電筒,拿出口袋裡的折疊刀朝貝拉庫拉衝了過去,然而刀子還沒碰到她,貝拉庫拉就一腳把她踢進水裡。 <br /><br /> 「唔!」 <br /><br /> 刺骨的冰冷河水凍的亞蓮受不了,她拼命的揮動手腳,試圖讓身子浮出水面,但是驚慌失措的她無法好好的控制身體,只能在水裡載浮載沉,任由冰冷河水不斷的灌進口鼻。 <br /><br /> 好…好痛苦… <br /><br /> 亞蓮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水,黑暗的河水和強勁的水流讓她分不清楚上下,她只覺得身體好重,耳朵裡的水聲好像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br /><br /> <br /> <br /><br /> 當亞蓮失去意識,整個人快要沉下去的時候,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她的衣服,將她拖近身邊。 <br /><br /> 海拉爾從背後抱住亞蓮,避免她再次沉入水裡。海拉爾奮力的踢著水,順著水流慢慢的游往岸邊,當她好不容易靠近岸邊時,她伸出手,試著抓住岸邊的草葉,然而強勁的水流卻不斷推擠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沖走。海拉爾不死心,又試了幾次,但是她仍然無法順利的上岸。 <br /><br /> 兩人在水裡漂流了一段時間,海拉爾已經可以聽到前方傳來如雷聲一般的轟隆水聲,她知道再過去就是瀑布,已經無計可施的她索性順著水流打直身子,讓亞蓮伏在自己身上。 <br /><br /> 過不久,水聲越來越大,流速也越來越快,海拉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護著亞蓮的頭,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br /><br /> 下一秒,海拉爾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下去,緊接著她看到自己騰空飄了起來,她只能緊緊的抱著亞蓮,努力保持著筆直的姿勢,讓地心引力帶著她倆急速的往下墜── <br /><br /> 噗通一聲,水花應聲濺起,兩人就像箭矢一樣,筆直的掉進水裡。 <br /><br /> 順利的減輕衝擊落入水中,海拉爾放鬆身體,好讓自己能夠感受水流的方向。當她感覺上頭沖刷下來的水流有些減緩時,便趕緊踢著水,先往下再迂迴的游到一旁,避免再被瀑布的水流捲進去。 <br /><br /> 待游出安全距離,海拉爾感覺肺部裡的空氣已經所剩無幾,她趕緊循著氣泡和月光浮出水面,奮力的游到礫石岸邊將亞蓮拖上岸,然而亞蓮此時已經全身癱軟,身體冰冷的像個死屍。 <br /><br /> 看著這樣的亞蓮,海拉爾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br /><br /> 『吶,海拉爾,妳知道怎麼把溺水的人救活嗎?亞伯特說,只要像這樣做…』 <br /><br /> ──腦海裡突然閃過亞蓮所說的這句話,海拉爾趕緊讓亞蓮仰躺,她跪在一旁,兩手交握平放在亞蓮的胸前,一下一下,有規律的按壓著亞蓮胸口。 <br /><br /> 過沒多久,亞蓮口鼻裡流出一些河水,但是她仍然沒有醒來。海拉爾不放棄,繼續按壓著胸口,幾秒後,亞蓮從口中嘔出大量河水和嘔吐物,她重重咳了幾聲,終於恢復了呼吸。 <br /><br /> 「亞蓮?亞蓮?」 <br /><br /> 海拉爾趕緊挖出亞蓮嘴裡的嘔吐物,她輕拍亞蓮的臉頰,試著將她喚醒。片刻後,亞蓮微微張開眼皮,看起來似乎就快要恢復意識,但是她很快又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br /><br /> 海拉爾見狀立刻扛起亞蓮,快步走回村子。當部落裡的人們看見兩人全身濕淋淋的出現時,他們趕緊把亞蓮移到火爐前的地板上,再拿出衣物和睡袋,替兩人換下濕透的衣服。 <br /><br /> 「亞蓮!海拉爾!妳們沒事吧?」 <br /><br /> 得知兩人出了意外,塔塔莉和艾琳娜等人立刻趕了過來。 <br /><br /> 「我們聽說貝拉庫拉突然離開了村子,然後就看到妳們…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艾琳娜焦急的看著窩在火爐旁的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只是雙手握著杯子,慢慢啜飲著熱茶,片刻之後才淡淡的開口。</div><div><br /> 「…出了一點事,我們從瀑布上掉下來。」 <br /> 「出了一點事?」塔塔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妳在說什麼啊?從瀑布上掉下來可不是只有一點事而已啊!」 <br /> 「好了,塔塔莉,別說這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讓亞蓮恢復意識,早點醒過來。」 <br /> 「醫生,我們需要醫生…對了!我們快點把她送去亞伯特那裡吧!我去開車!」 <br /><br /> 巴克利大喊著就要往外頭衝出去,然而另一名學院的男子卻拉住了他。 <br /><br /> 「不,現在要趕快在這裡恢復亞蓮的體溫,你們去把亞伯特帶過來吧。」 <br /><br /> 男子冷靜的說著,巴克利便趕緊按照他的指示,載著塔塔莉一同前往亞伯特的診所,而艾琳娜則是留下來照顧亞蓮,用熱毛巾幫她恢復體溫。 <br /><br /> 「…海拉爾,我來照顧亞蓮就好,妳趕快回去休息吧。」 <br /><br /> 艾琳娜見海拉爾仍然窩在火爐旁邊不肯離開,便拍了拍海拉爾的肩膀,輕聲開口勸她去休息。艾琳娜雖然不明白她們三人在上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看到海拉爾自己也是全身傷痕累累,她知道現在並不是問這些事的時機,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不去追問。 <br /><br /> 「…我…要留在這裡。」 <br /><br /> 海拉爾頭也不抬,淡淡的回絕。 <br /><br /> 「…是嗎?」艾琳娜見海拉爾如此堅持,便不再勸說:「那我去叫人拿一點吃的過來,妳別把自己餓壞了。」 <br /><br /> 艾琳娜說完便找人去拿餐點給海拉爾,而海拉爾就靜靜的窩在一旁,看著艾琳娜忙碌的為亞蓮更換熱毛巾。 <br /><br /> <br /> <br /><br />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亞伯特匆匆的跟著巴克利他們趕了過來,他沒等艾琳娜開口,便拿出小手電筒和聽診器,趕緊為亞蓮做檢查。 <br /><br /> 片刻之後,亞伯特凝重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br /><br /> 「…她有嗆到一些水,但是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你們急救做的不錯,現在只要等她醒過來就好。」 <br /> 「真的嗎?太好了!」 <br /><br /> 艾琳娜聽亞伯特這麼一說,終於放心不少。 <br /><br />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妳們兩個是怎麼無緣無故從瀑布上掉下來的嗎?」 <br /><br /> 亞伯特看向海拉爾,直接了當的詢問,然而海拉爾卻只是看著爐火,沉默著不發一語。 <br /><br /> 「唉呀,一定是那個新來的傢伙,之前才剛有人看到她開車跑了。」陶德環著胸,一口咬定的說著。 <br /> 「新來的?」 <br /> 「今天亞蓮在街上被人攻擊,是那個人救了亞蓮…」艾琳娜難以置信的看向亞蓮:「但是…她還幫亞蓮療傷,還讓亞蓮喝藥草茶,怎麼可能…」 <br /> 「哼,像那樣的傢伙一定是有預謀,否則街上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那麼湊巧救到亞蓮。」 <br />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br /> 「名字嗎?我記得她好像叫…」 <br /> 「…貝拉庫拉。」 <br /><br /> 當陶德還在回想著那個人的模樣時,在一旁默不吭聲的海拉爾突然喃喃開口,而亞伯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心裡不禁暗暗大吃一驚。 <br /><br /> 貝拉庫拉…是波頓說的那個女人… <br /> 但是…那個女人不是應該在南方嗎?難不成… <br /><br /> 亞伯特抿著嘴,神色凝重的思考著這其中的關聯。 <br /><br /> 「…亞伯特,亞蓮可能中毒了,你有辦法救她嗎?」 <br /><br /> 海拉爾看著亞蓮那張蒼白的臉,突然開口這麼要求。 <br /><br /> 「中毒?」 <br /> 「貝拉庫拉告訴我…她餵亞蓮喝藥草茶的時候,也讓她吃了一些毒藥…」 <br /> 「毒藥?」 <br /><br /> 艾琳娜不敢置信的摀住嘴,亞伯特一聽趕緊拿起手電筒檢查亞蓮的口腔。 <br /><br /> 「喉嚨沒有異常…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br /> 「咦?喝藥草茶嗎?我記得…是下午在地下街的時候…應該過四、五個小時了吧。」艾琳娜歪著頭,努力的回想。 <br /> 「四、五個小時?」 <br /><br /> 亞伯特一聽,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br /><br /> 「放心吧,海拉爾,她是騙妳的。」 <br /> 「騙我?」 <br /> 「啊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撒這種謊,但如果她是用藥草調配毒藥,沒有使用膠囊的話,大概三十分鐘內就會出現效果。不過在我看來,亞蓮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br /><br /> 亞伯特非常篤定的說著,然而他的話卻讓海拉爾感到有些困惑,她不明白貝拉庫拉為什麼還要特地這麼做。 <br /><br /> 「海拉爾,那個叫貝拉庫拉的女人費了這麼多功夫,不惜說謊也要對付妳,還能夠把妳弄下瀑布,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啊?」<br /><br /> 塔塔莉在一旁聽著大家討論那個名叫貝拉庫拉的女人,這讓她不禁跟著好奇起來,而其他人聽了也紛紛轉頭看向海拉爾,期待她給個答案。 <br /><br /> 海拉爾沒有回話,她不發一語的看著爐火,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貝拉庫拉她…我們以前住在同一個部落。」海拉爾淡淡的說著:「四年前的那一天,部落裡很多人都死了…幾乎全村的人都…」 <br /><br /> 海拉爾看著眼前那些跳動的橘紅色火焰,喃喃開口。 <br /><br /> 「…是我…殺死了他們。」 <br /><br /><br /> <br /><br /> <br /> <待續,請勿轉載><br /><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5052423446447269732023-02-10T03:28:00.010-08:002023-03-05T00:47:29.820-08:00海拉爾 【第四十一章】終站<div><br /></div> 那一天,空氣中到處充滿著濃濃的鐵鏽味,當海拉爾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是血,手裡握著沾滿血的斧頭,氣喘吁吁的站在一堆屍體之中。 <br /><br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綁著黑色長髮辮的少女崩潰的伏在家人的屍體上哭泣,她緊咬著牙,滿腔怒火的回頭怒瞪著海拉爾。 <br /><br /> 『殺人兇手!』 <br /><br /> 那雙清澈靈動的棕色大眼裡滿是淚水,那孩子悲憤的怒視著她,豆大的淚滴不斷落下。 <br /><br /> 『殺人兇手!』 <br /><br /> <br /> <br /><br /> …海拉爾看著站在眼前的女子,那雙大眼就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初那個憤怒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而那雙充滿怨恨的雙眼如今也已被深沉內斂的眼神所取代。 <br /><br /> 「…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那天之後…對吧?海拉爾?」 <br /><br /> 貝拉庫拉瞇起眼,微微揚起嘴角。 <br /><br /> 「咦?原來妳們兩個認識嗎?」聽著兩人的對話,亞蓮感到非常驚訝:「妳從來沒提起過這件事呢,貝拉庫拉。」 <br /> 「啊啊…我以為只是同名的人,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 <br /><br /> 貝拉庫拉隨口編了個理由輕輕帶過,她一邊這樣說著,眼睛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海拉爾,那雙棕色大眼深沉而銳利,彷彿像在看著獵物一樣,直盯著海拉爾不放。 <br /><br /> 亞蓮聽她這麼說,以為兩人單純只是分隔多年的朋友,便沒做多想,拿著裝有晚餐的袋子就要走向海拉爾,然而貝拉庫拉卻突然伸出手,搭住了亞蓮的肩膀。 <br /><br /> 「…妳先到屋子裡生火準備一些熱水吧,亞蓮。」貝拉庫拉這麼說著:「我有一些藥草,待會可以泡一些茶給大家暖暖身子。」 <br /> 「啊,好的…」 <br /><br /> 亞蓮不疑有他,應了一聲便即走向發電廠另一側的小磚屋。待亞蓮走遠,關上小屋的門之後,貝拉庫拉立即從腰後抽出短刀,朝海拉爾走了過去。 <br /><br /> 「四年…真是一段漫長的日子啊…」貝拉庫拉喃喃的說著:「這麼多年以來,我不停的鍛鍊自己,到處打聽妳的消息…」 <br /><br /> 她緩緩舉起手中的刀子,將刀尖指向了海拉爾。 <br /><br /> 「為的就是…親手埋葬妳這該死的傢伙!」 <br /><br /> 語畢,貝拉庫拉彎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只見黑影一閃,海拉爾本能的跟著側彎下身,雙腳一躍,身體有如柔軟靈巧的大貓一樣,順著劃過來的刀子翻了一圈,驚險的避開致命攻擊。 <br /><br /> 第一擊失敗,貝拉庫拉立刻轉動刀子,反手往海拉爾身上刺了過去,海拉爾膝蓋微微一彎,向後跳開避過刀鋒,貝拉庫拉隨即順勢向前一跨,旋起腳往她頭部踢了過去,海拉爾立刻彎下身子抬起手,用手臂硬是擋下這一腳。 <br /><br /> 貝拉庫拉毫不放棄,她接二連三的揮著刀子,橫砍,直刺,劈擊…每當海拉爾退開一步,她就往前跟進一步,完全不讓海拉爾有喘息的機會。 <br /><br /> 「怎麼了?妳只會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嗎?怎麼不像那天一樣大開殺戒?」 <br /><br /> 貝拉庫拉一邊譏笑,一邊揮著刀子持續進攻,然而海拉爾並沒有動怒,她只是看了貝拉庫拉一眼,靈敏的閃過刀子跳了開來。 <br /><br /> 「殺妳?為什麼?」海拉爾一臉莫名的看著貝拉庫拉:「我不懂…沒有那個必要。」 <br /> 「什麼?」 <br /><br /> 貝拉庫拉看海拉爾說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頓時燃起憎惡的怒火,她忿忿的咬著牙,握緊刀子揮了過去。 <br /><br /> 「…我的家人,還有部落裡的那些人…他們就有被妳殺掉的必要嗎?」 <br /><br /> 貝拉庫拉大聲怒吼著,手上的攻勢變得更加凌厲,海拉爾沒有回話,她左躲右閃,驚險的避開貝拉庫拉所有攻擊。 <br /><br /> 面對貝拉庫拉的凌厲攻勢,海拉爾絲毫不敢大意,她全神貫注,一次又一次的閃避揮過來的利刃,雖然貝拉庫拉的力氣遠遠不及克里斯和哥吉爾,但是她的速度相當快,要是稍不留神,她很容易就會身受重傷,而且… <br /><br /> 海拉爾注視著眼前那道劃過來的銀光,她往後一仰,鋒利的刀尖劃過額前,削斷了幾根髮絲,緊接著她雙腳一蹬,向後跳開閃過了接下來的刺擊。 <br /><br /> 她一邊閃躲一邊注意著貝拉庫拉手上那把短刀,那看起來似乎只是個普通的刀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總有股聲音叫她要小心那把刀子… <br /><br /> 海拉爾竭盡全力不讓刀子傷到她一分一毫,而貝拉庫拉此時也注意到海拉爾異常戒備著她的刀子,她不知道海拉爾是怎麼發現刀子上有毒藥,但是這讓她想到了另一個方法來對付海拉爾。 <br /><br /> 貝拉庫拉咧開嘴角,停下了攻勢。 <br /><br /> 「…吶,那個叫亞蓮的,真是個好孩子,對吧?」貝拉庫拉看著海拉爾,喃喃的說著:「今天她在街上被人打暈的時候,我救了她,讓她喝了一些藥草…」 <br /><br /> 她瞇起眼,揚起了冷酷的笑容。 <br /><br /> 「也順便…讓她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br /><br /> 話才剛說完,貝拉庫拉立刻感受到對方眼中所隱含的殺氣,那雙看似不帶感情的銀灰色雙眼此時正一動也不動的狠瞪著她,彷彿就像一隻齜牙咧嘴的猛獸,隨時都想撲上來將她撕裂。 <br /><br /> 貝拉庫拉微微一笑,她很滿意海拉爾現在的反應。 <br /><br /> 「解藥在我身上,要救她很簡單,乖乖的讓我把妳殺掉,又或者…」 <br /><br /> 話還沒說完,一道白色的身影就突然衝到眼前,貝拉庫拉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刀子──鏗的一聲,一道堅硬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那把沾著肉屑的剝皮短刀正和她的刀子卡在一起。 <br /><br /> 「…或者把妳殺掉,對吧?」 <br /><br /> 海拉爾冷冷的說著,她伸出手,抓著貝拉庫拉的衣服下襬將她扯了過去,但是貝拉庫拉隨即<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 style="font-size: 13pt;">揮開海拉爾的刀子,反手</span>往那隻抓住衣服的手刺了下去,然而刀鋒還沒碰到皮膚,海拉爾就立刻撤手放開,退到一旁。<br /><br /> 「哼,妳終於要認真了嗎?」 <br /><br /> 逼退了海拉爾,貝拉庫拉緊握短刀,雙手握拳重新擺出了攻擊姿態。 <br /><br /> 「正好,就讓我看看…妳有多大的能耐吧!」 <br /><br /> 貝拉庫拉說著便朝海拉爾衝了過去,而海拉爾也壓低身體,看準貝拉庫拉揮過來的刀子,瞄準她握刀的手迅速揮刀,貝拉庫拉見狀立刻把手腕一轉,躲開了海拉爾劃過來的刀鋒。 <br /><br /> 緊接著貝拉庫拉腳步一跨,抬腳往海拉爾身上踢了過去,海拉爾立刻側過身子抓住她的腳,舉刀就要往她的膝蓋刺下,貝拉庫拉隨即迅速的單腳一躍,輕盈的跳起來往她頭部踢了過去,然而吃過克里斯同一招的海拉爾也早有防備,她立刻鬆開手,抬起手臂擋住了那一腳。 <br /><br /> 兩人互相攻擊不成,各自退了開來,海拉爾看著貝拉庫拉,她的招式跟克里斯很像,但當時克里斯是因為盛怒之下自恃著自身的力氣,還有因為她的傷勢而大意,而貝拉庫拉和克里斯不同,心思細膩的她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br /><br /> 而且,還有那把刀子… <br /><br /> 海拉爾看向貝拉庫拉手上的刀子,那把刀讓她十分在意,看來在解決貝拉庫拉之前,得先解決那把刀才行。 <br /><br /> 海拉爾移動腳步,慢慢的向後退,只見那白色身影一點一點的沒入在森林的陰影裡,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br /><br /> 「…跑到森林裡躲起來了嗎?」 <br /><br /> 貝拉庫拉皺起眉頭,她沒想到海拉爾居然會直接躲進森林。 <br /><br /> 「…以前部落裡的長老都說妳是山婆婆的孩子,受到山林的庇護…」貝拉庫拉想起了以前的過往,不屑的嗤了一聲:「來吧,我就來看看妳是不是真的受到山林的庇護吧。」 <br /><br /> 進入森林,貝拉庫拉全神貫注的警戒著四周,月光穿過葉間縫隙灑落地面,為黑暗的森林帶來些許明亮,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細微聲響,再往前踏一步,腳下的樹枝應聲斷裂,突然一陣寒風吹過,枝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貝拉庫拉機警的回過頭,只見一道白影從黑暗中衝了過來,她立刻舉起刀子,對準劃過來的銀光揮了過去── <br /><br /> 皮膚傳來一陣刺痛,手背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血痕,貝拉庫拉皺起眉頭,她轉頭一望,但是那道白影早已消失在黑暗裡。 <br /><br /> 貝拉庫拉隨意的在衣服上擦去鮮血,繼續朝著白影消失的方向走去。寒風在樹林裡不斷吹拂,那些沙沙作響的枝葉將周遭的所有聲音全部掩蓋,貝拉庫拉才走了幾步,那道白影又衝了出來,貝拉庫拉握緊刀子用力一揮,然而手上仍然沒有碰到任何物體的觸感,只有大腿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br /><br /> 貝拉庫拉皺起眉頭嘖了一聲,她看向白影消失的方向,然而那裡只有隨風搖曳的樹影,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貝拉庫拉看著四周,那些枝葉摩擦的聲音和樹影就像在嘲笑她一樣,嚴重擾亂著她的感官,她知道眼前的情況對她非常不利,她必須想個辦法逼那女人現身才行… <br /><br /> 「…再繼續拖下去的話,亞蓮的性命可就危險啦,海拉爾。」<br /><br /> 貝拉庫拉望著周遭樹影,故意大聲說著。 <br /><br /> 「真是可憐啊…那孩子的手腳會先慢慢失去知覺,像條無助的羔羊一樣,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氣。然後她只能瞪著眼睛,一點一點的,慢慢品嚐死亡的滋味…」 <br /><br /> 貝拉庫拉故意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描述亞蓮未來死亡的模樣。果不其然,一道白影從黑暗中衝了出來,貝拉庫拉迅速轉身舉起刀子,鏗的一聲,硬生生擋下那把劃過來的利刃。 <br /><br /> 貝拉庫拉冷冷的看著那雙銀灰色雙眼,那對眼睛此刻正閃著銀光,就像在黑暗中發亮的獸眼一樣,帶著殺氣直瞪著她。 <br /><br /> 「…哼,終於肯出來了嗎?妳這個躲躲藏藏的傢伙…」貝拉庫拉冷笑著用另一隻手抓住海拉爾拿刀的手腕:「這下子總算…逮到妳啦!」 <br /><br /> 貝拉庫拉舉刀就要往海拉爾的身上刺下,海拉爾隨即伸手撈起一團雪,順勢往貝拉庫拉臉上丟了過去,臉上的冰冷異物讓貝拉庫拉下意識的閉上眼,海拉爾趁機蹬腳往上一躍,用力踢中了她持刀的手腕,貝拉庫拉手腕一麻,手中的刀子也跟著滑脫出去。 <br /><br /> 手中沒了武器,貝拉庫拉一咬牙,握緊拳頭攻了過去。在連續幾招攻防之後,貝拉庫拉突然一個旋身,紮紮實實踢中了海拉爾的側腹,海拉爾忍痛抱住她的腳,但貝拉庫拉隨即就單腳跳起,順勢往她胸口狠狠踹了下去。海拉爾痛的鬆開手,踉跟蹌蹌退了幾步,貝拉庫拉立刻趁勢攻擊,逼的海拉爾只能左躲右閃,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br /><br /> 幾招下來,兩人身上都已傷痕累累,氣喘吁吁。貝拉庫拉喘著氣,雖然海拉爾吃了她好幾記拳腳,但她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刀痕,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隨著鮮血一點一滴慢慢流失,她必須盡快做個了斷才行。 <br /><br /> 貝拉庫拉瞄了一眼身後流淌過的河水,心底浮現出一個想法… <br /><br /> 當海拉爾再次攻過來的時候,貝拉庫拉驚險的低頭閃過刀子,踉踉蹌蹌的退到河岸旁,海拉爾見她明顯露出疲態,便衝上前,相準貝拉庫拉脖子露出來的破綻,舉刀刺了下去── <br /><br /> 此時貝拉庫拉卻微微揚起嘴角,側身閃過刀子衝上前去,海拉爾警覺不妙,撤手想要抽回刀子,然而卻已來不及,貝拉庫拉已經早一步扭住她持刀的手,將手臂反轉牢牢的扣在背後。 <br /><br /> 「如何?我的演技很不錯吧?」 <br /><br /> 貝拉庫拉冷笑著用力一扭,海拉爾便吃痛的悶哼一聲,那緊握著刀子的手也慢慢鬆開。 <br /><br /> 「這下子妳再也逃不掉啦,海拉爾。」 <br /><br /> 貝拉庫拉往海拉爾的小腿狠踹一腳,海拉爾一個踉蹌,雙膝一曲跪在地上,貝拉庫拉強壓著她的身體,試圖把她的上半身浸到水裡,而海拉爾只能咬牙硬撐著身子,感受著那些越來越近的冰冷河水潑濺到臉上… <br /><br /> 「住手!」 <br /><br />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出現,貝拉庫拉猛地回過頭,只見一名紅髮少女手裡拿著刀子從森林裡衝了出來,貝拉庫拉趕緊放開海拉爾,起身避開刀子,再旋腳一踢,將那名少女踢落河裡。 <br /><br /> 「唔!」 <br /><br /> 瞬間襲來的刺骨冰冷讓亞蓮凍的受不了,她掙扎的揮舞著手腳,但驚慌失措的她卻無法好好的浮起身子,只能在水裡載浮載沉,任由冰冷河水不斷的灌進口鼻裡。 <br /><br /> 而海拉爾一看見亞蓮落水,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跟著跳進河中。她試著伸手拉住亞蓮,但是卻怎麼樣都抓不住,這條只有四公尺寛的小河表面上看似不怎樣,但底下的水流卻很強勁,湍急的河水很快就捲走兩人,將兩人的身影隱沒在河道的另一端。 <br /><br /> 貝拉庫拉站在岸邊,看著水流將兩人越帶越遠。 <br /><br /> 她沒有追上去,因為她知道河的另一端是個流往水潭、高達幾十公尺的瀑布,就算那個女人沒有凍死,也會掉下瀑布摔死。 <br /><br /> 而那個可憐的孩子,也會跟著海拉爾一同葬身在河底… <br /><br /> 貝拉庫拉眼神一黯,她不發一語的拿起口袋中的項鍊,緊緊的握在手裡。 <br /><br /> 「終於…幫你們報仇了…爸爸…媽媽…哥哥…」 <br /><br /> 貝拉庫拉喃喃唸著,她沒有一絲一毫復仇的喜悅,只有滿滿的空虛,還有一身的疼痛和疲累。她抬起頭,如釋重負的仰望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像似在回應著她一樣,散發著幽幽的淡藍色月光。 <br /><br /> 貝拉庫拉撿起海拉爾遺落的短刀,她走回小屋快速的包紮傷口,隨後收拾行李騎著馬回到停車的地方,在幾個村人疑惑的目光下,不發一語的驅車離開。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5604033366135329212023-01-22T05:36:00.005-08:002023-01-25T00:15:30.825-08:00海拉爾 【第四十章】老朋友<br /> 沙曼站在麥特的房間裡,環視著這名少年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br /><br />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麥特的房間,上次潛進來的時候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仔細觀察這個地方,而現在他來到這裡,是想看看那名少年是否有遺留下任何有關警局的東西。 <br /><br /> 沙曼打開衣櫃,翻開床墊和枕頭,倒出了背包裡的所有東西,找遍了每個抽屜…然而不管他怎麼找,卻依舊遍尋不著任何有關警局的線索。 <br /><br /> 什麼都沒有…看來這小子和警局切割的很徹底。 <br /><br /> 沙曼順手關上抽屜放棄了搜索,當他轉身正要離去的時候,眼角瞥見窗邊放著幾個木雕玩偶,他上前拿起那些木雕看了看,這些木雕是麥特在工作之餘抽空所做的東西,雖然做工粗糙,但卻是那孩子用來奠祭他母親唯一的東西。 <br /><br /> …如果他當初選擇不同的道路,也許現在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吧… <br /><br /> 沙曼慢慢把玩著手中的木雕,此時身後出現了幾聲輕輕叩門的聲響,沙曼回過頭,只見貝拉庫拉正站在門邊,朝他點了點頭。 <br /><br /> 「…辛苦妳了,要動手殺掉一個孩子一定很不好受吧。」 <br />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個孩子,我只知道他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br /> 「呵,妳是個盡責的隊員,貝拉庫拉。」 <br /><br /> 沙曼笑了笑,將手中的木雕放回桌上。 <br /><br /> 「當初妳自願加入民防隊的時候比麥特還小,我常常在想,讓你們這些孩子拿槍是不是種錯誤…在我們那個年代,十四、十五歲的孩子們玩的是球,而不是槍。」 <br /> 「…現在已經不是你那個年代了,沙曼隊長。」 <br /> 「我知道,我只是有點感觸而已。」 <br /> 「別這麼多愁善感,隊長,我加入民防隊是為了我自己,而且我也已經十八歲,別再把我當孩子。」 <br /> 「哈哈,妳是個早熟的孩子,也是個可靠的隊員。」 <br /><br /> 沙曼笑著走過去拍了拍貝拉庫拉的肩膀。 <br /><br /> 「走吧,我們該過去了,其他人還在等我們呢。」 <br /><br /> <br /> <br /><br /> 兩人來到餐廳,只見其他的成員已經等在那裡,沙曼走了過去,向在場眾人宣布下一個計畫。 <br /><br /> 「各位,現在麥特已經不在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把所有心力集中在東邊,我們要在這裡找出合適的據點。」 <br /><br /> 沙曼拿出地圖攤在桌上,在東邊比畫出一塊範圍,當他這麼說的時候,眾人面面相覷對看了一眼,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任務會突然大幅度變動,就連貝拉庫拉也感到非常意外。 <br /><br /> 「等等…尋找協力者的事呢?」 <br /> 「我們還要調查朱利安德和哥吉爾的死因…」 <br /> 「這些工作都不做了嗎?」 <br /><br /> 眾人議論紛紛,大家都滿臉困惑的看向沙曼。 <br /><br /> 「別急,這就是我找大家過來的原因。其實我已經找到協力者,而朱利安德和哥吉爾的死因也都經由他告訴我了。」 <br /><br /> 沙曼說著拿起鉛筆在西邊的某個地方畫上記號,眾人湊上前一看,那是一個偏遠山區,看起來似乎是個杳無人煙的地方,但卻有著一些零星的建築和開墾過的跡象。 <br /><br /> 「這裡是…村落嗎?」 <br /> 「這是一個開發中止的度假村。」沙曼指著地圖上的記號說著:「那個殺死朱利安德和哥吉爾的人就在這裡,所以我們的另一個任務,就是想辦法去說服那個人。但是機會只有一次,所以我們得決定好萬全的對策和人選才行。」 <br /> 「說服嗎…除非和牆裡有仇,不然就只能用錢去說服了吧。」 <br /> 「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隊長?」 <br /> 「哈!能幹掉他們兩個的,應該是像大猩猩一樣的人物吧!」 <br /><br /> 有幾個人哈哈笑著,他們肆無忌憚的開起了這位無名英雄的玩笑,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位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在場的人全都好奇的望向沙曼,希望他能解開大家的疑惑。 <br /><br /> 「…很遺憾,大家都猜錯了,那其實是一個女人,一個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沙曼笑笑的公布了真相,當大家聽到答案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驚訝萬分,而站在後側的貝拉庫拉更是直接呆立在當場。 <br /><br /> 白頭髮的…女人… <br /> 難不成… <br /><br /> 「女人?真是意外啊…」 <br /> 「她是用什麼方法殺死他們兩個呢?」 <br /> 「細節我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女人實力堅強,如果可以說服她成為同伴的話,那將會是南方的一大助力。」 <br /><br /> 沙曼這麼說著,他希望可以集結眾人的意見來從中選擇較適當的做法,但是儘管大家熱切的提出各種可行性,卻依舊沒有決定性的結論。 <br /><br /> 「…讓我來試試看吧,隊長。」 <br /><br /> 此時突然有道聲音從後側出現,沙曼回過頭,只見貝拉庫拉走上前,一臉堅定的看著他。 <br /><br /> 「…妳有把握嗎?貝拉庫拉?」 <br /> 「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女人叫做海拉爾,對吧?」 <br /> 「妳知道她?」 <br /><br /> 沙曼聽到貝拉庫拉居然能正確的叫出那女人的名字,他感到非常驚訝。 <br /><br /> 「是的,我不只知道她…」 <br /><br /> 貝拉庫拉微微揚起嘴角,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br /><br /> 「我們還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br /><br /><br /> *** <br /><br /><br /> 這天,久違的太陽露了臉,亞蓮坐在畜舍旁的圍欄上,她抬起頭,仰望著頭頂上那片藍天白雲。 <br /><br /> 天氣真好…再一個月左右就是春天了,等春天來臨,她跟海拉爾就會告別這裡前往南方… <br /><br /> 亞蓮望向圍欄的另一邊,海拉爾和幾個部落的人正聚集在那裡,她坐上一匹沒有馬鞍的馬,手裡握著韁繩,試著模仿部落的人用韁繩和腳控制馬匹。亞蓮見海拉爾那副有點生硬又好奇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br /><br /> 「──妳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啊?亞蓮?」 <br /><br /> 身邊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亞蓮轉過頭,只見艾琳娜靠在圍欄上,好奇的看著她。 <br /><br /> 「沒什麼,只是覺得海拉爾平常身手很厲害,沒想到原來她也有不擅長的事。」 <br /> 「哈哈,海拉爾沒問題的,她只是需要點時間多加練習而已。」艾琳娜笑了笑:「對了,亞蓮,我跟陶德還正要送貨給洛克和亞伯特,順便去地下街換點東西,妳也跟我們一起來吧。」 <br /> 「咦?地下街嗎…」 <br /><br /> 艾琳娜的邀約讓亞蓮有些猶豫,自從上次在街頭遇襲之後,她對那條街便有些排斥,也因此她和海拉爾自那天開始便再也沒到街上去。 <br /><br /> 「走吧、走吧,我好久沒跟妳一起逛了,而且妳跟海拉爾再過不久就要離開這裡,就當作是陪我走走,好嗎?」 <br /><br /> 艾琳娜坐上圍欄抱住亞蓮,故意黏著她這麼說,亞蓮見艾琳娜這麼熱情的邀請,而自己和她們分別的日子也越來越近,老實說,她的心裡多多少少其實也是有點捨不得,於是便沒有拒絕艾琳娜的好意,欣然答應。 <br /><br /><br /> <br /><br /> 下山送完貨,亞蓮跟著艾琳娜和陶德來到地下街,陶德自己跑去打聽大麻的行情價,而艾琳娜則是興緻勃勃的在各個攤位間尋找新奇的小東西。亞蓮跟著艾琳娜到處走走看看,她拿起攤位上那些色彩繽紛的塑膠手環看了看,但隨即又意興闌珊的放下手中的東西。 <br /><br /> 雖說是來逛街,但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要買什麼… <br /><br /> 亞蓮嘆了口氣,她看了看四周,不經意的發現附近有幾個攤位上掛著外套和褲子,她想起海拉爾因為經常打獵的原故,身上的外套衣褲總是弄的滿是血污,又破又髒,也許是時候該幫她做更換了。 <br /><br /> 亞蓮走向那些攤位,專注的尋找著適合海拉爾的衣褲,她邊走邊看,一路往地下街的深處走去。在不知不覺中,她與艾琳娜的距離越來越遠,當她回過神的時候,身邊早已不見艾琳娜的蹤影。 <br /><br /> 「糟糕,和艾琳娜走散了啊…」 <br /><br /> 亞蓮拿起選好的外套和褲子,匆匆的用一顆子彈付完帳。她轉身正準備要回去找陶德和艾琳娜,此時身邊突然被一個奔跑過來的小女孩撞了一下,亞蓮手中的衣褲被撞的掉落一地,那孩子驚叫一聲,跟著摔倒在地上。 <br /><br /> 「啊,抱歉,妳沒事吧?」 <br /><br /> 亞蓮見狀上前想要扶她起來,然而那孩子卻突然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小女孩抱著肚子慌忙的爬起身,頭也不回的快步跑向地下街另一端。亞蓮雖然覺得那孩子的反應有些怪異卻也沒想太多,她撿起了外套和褲子,轉頭就要離開。 <br /><br /> 「咦?我的槍呢?」<div> <br /> 走沒幾步,亞蓮隨即發現插在腰間的手槍不翼而飛,她以為是因為方才的碰撞而掉在地上,但是回頭一看卻沒發現任何東西。亞蓮正納悶著,此時她億起了剛才那名小女孩怪異的神情和反應,瞬間她才驚覺是那孩子偷走了那把槍。 <br /><br /> 亞蓮開始慌了,那把槍是她向海拉爾臨時借來防身用的,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拿回來才行。 <br /><br /> 亞蓮跑向女孩剛才消失的方向,但是那女孩早已不見蹤影。亞蓮心急的向附近一名賣燻肉的女人詢問小女孩的去向,那女人用手指著地下街另一側的出口,亞蓮道了聲謝,趕緊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br /><br /> 在亞蓮離開之後,那女人隨即將掛在背包上的燻肉收拾好,她拉起了外套帽子,默默往亞蓮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br /><br /> 匆匆忙忙的跑出地下街,亞蓮快速的環視著周遭街道,然而街上只有一些路人站在街邊烤火抽大麻聊天,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小女孩。亞蓮焦急的跑到幾個路口探尋,但是不管她怎麼找,卻仍然遍尋不著那個女孩的蹤影。 <br /><br /> 不見了…這下該怎麼辦… <br /><br /> 亞蓮慌張的站在街頭,懊惱又沮喪。正當她焦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不遠處的圍牆縫隙裡突然探出一個小小的頭顱,只見那顆小小的腦袋謹慎的四處張望,似乎在警戒著什麼。 <br /><br /> 「找到了!」 <br /><br /> 亞蓮見狀立刻衝上前,然而對方也馬上就發現到她了,小女孩趕緊縮回牆內,亞蓮便也跟著追了過去。亞蓮奮力的擠過圍牆縫隙,她追著小女孩跑過住家後院又穿過街道,當她看到小女孩跑進堆滿雜物的暗巷爬上鐵網的時候,她快跑上前,跳上去抓住小女孩的衣領將她抓了下來。 <br /><br /> 「不!放開我!槍不是我拿的!」 <br /><br /> 眼看已經逃不掉了,小女孩趕緊大聲求饒,然而亞蓮一聽就更加確定槍是被她偷走的。 <br /><br /> 「…我什麼都還沒說呢,果然槍是妳拿走的…快點把東西還給我,不然我就要自己動手了。」 <br /><br /> 亞蓮緊抓著她的臂膀,用生硬的語氣恐嚇著這名看起來只有六歲大的孩子,但是小女孩只是不停的尖叫掙扎,用力搥打著亞蓮。亞蓮別無他法,只得抓住她的雙手手腕,直接把她壓制在地上。 <br /><br /></div><div> 「不!拜託放我走!」 <br /><br /> 小女孩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她眼眶泛淚,忍不住哭了出來。 <br /><br /> 「只要把槍還我,我就會放妳走了。」 <br /> 「不行!如果我沒把東西帶回去,他們會把我送去育幼院的!」 <br /><br /> 小女孩哭哭啼啼的不停啜泣,亞蓮看著那張滿是淚水鼻涕的小臉,內心頓時充滿了罪惡感。但是那把槍並不是她的東西,亞蓮很清楚一把槍和子彈在牆外有多麼貴重,因此即便小女孩苦苦哀求,亞蓮還是咬著牙,硬是跨坐到她身上搜身。 <br /><br /> 突然間,頭部被莫名狠狠敲了一下,亞蓮感到一陣暈眩,她身子一軟,倒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br /><br /> 「喂,解決啦。」 <br /> 「真是的,居然還把人引過來…妳這小鬼還真沒用!」 <br /> 「對、對不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br /> 「這小鬼連工作都做不好,乾脆把她丟到育幼院吧。」 <br /> 「不!求求你們!我不要去育幼院!我不要去育幼院!」 <br /><br /> 隱隱約約之中,亞蓮似乎聽到了幾個說話的聲音還有小女孩驚慌失措的哭泣吶喊,她吃力的想要睜開眼,但卻只能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 <br /><br /> 「這女的該怎麼辦?」 <br /> 「當然是把她賣了。我知道有不少人想要這種年紀的女孩,很快就能脫手。」 <br /> 「喂!小鬼!妳聽到了嗎?再不好好工作,妳就會跟她一樣被我們賣掉!」 <br /> 「我…我知道了…」 <br /><br /> 耳朵裡聽著那些說話的聲音,亞蓮只知道那些人似乎要把她帶到別的地方,,她微微的睜開眼,吃力的想要移動手腳,但沉重的腦袋和身體卻不聽使喚。下一秒,亞蓮感覺到自己的雙腳被牢牢抓住,而無力抵抗的她只能任由對方粗魯的在冰冷地面上拖行。 <br /><br /> …不行…有誰…能來… <br /><br /> 眼皮像綁了鉛錘一樣,亞蓮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突然間,幾道槍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驚慌失措的憤怒咒罵。一陣混亂之後,周遭的騷動漸漸平息,亞蓮吃力的睜開眼,在那漸漸模糊的視線之中,隱隱約約能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亞蓮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節,突地她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 <br /><br /><br /> <br /><br /> …當亞蓮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艾琳娜焦急的眼神。 <br /><br /> 「艾琳娜…」 <br /> 「太好了!亞蓮,妳總算醒來了。」 <br /> 「這裡是…地下街?」 <br /><br /></div><div> 亞蓮環顧著四周,只見頭頂上一盞盞昏黃的燈光掛在半空中,悶熱的空氣裡也飄散著異味,周遭還有吵嘈的人群以及到處擺放著凌亂紙箱的攤位…這些再熟悉不過的環境,正是她不久前剛離開的地下街。 <br /><br /></div><div> 「剛才…我到底…」 <br /> 「妳昏倒了,是這個人帶妳回來的。」 <br /><br /> 艾琳娜指著旁邊一名紅皮膚的年輕女子,仔細一看,正是之前那位賣燻肉的小販。 <br /><br /> 「原來如此,謝謝妳,我…」 <br /><br /> 亞蓮想要向女子道謝,誰知她才剛坐起身,後腦就傳來一陣疼痛,彷彿有千根針在扎著腦袋一般,亞蓮痛的頓時糾起了臉。 <br /><br /> 「…妳被敲到頭了,喝點這個吧,這能讓妳好過一點。」 <br /><br /> 女子說著將手上的熱茶拿給亞蓮,亞蓮道過謝,接過那杯茶慢慢啜飲,那溫潤微熱的液體一入口,亞蓮便感到有些驚訝,和亞伯特那種味道強烈又苦澀的藥草茶不同,那女子給她喝的東西是帶著些許的淡淡花香和甜味,令人通體舒暢。 <br /><br /> 這個是…藥草茶?好好喝啊… <br /><br /></div><div> 「對了,亞蓮,妳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跑到那個地方去呢?」 <br /><br /> 艾琳娜困惑的皺起眉頭,她才一個不留神,亞蓮就和她走散了,要不是有這名女子出手幫忙,現在亞蓮可能早就被帶去別的地方賣掉了。 <br /><br /> 「…海拉爾的槍被偷走了,我想快點把它拿回來,所以…」 <br /> 「傻孩子,會利用小孩偷東西的通常都會是一群人,以後別再傻傻的一個人追過去了。」 <br /> 「小孩…對了,那個孩子難道──」 <br /> 「她還活著。如果妳是擔心這個的話…放心吧,我沒有殺她。」 <br /><br /> 一直默不吭聲的女子突然開口,她彷彿看透了亞蓮的心思,指著牆邊的小小身影這麼說著。亞蓮仔細一看,只見那孩子張著大眼縮在角落,一臉惶恐的看著她們,而她身上的褲子已經不見,只簡單用件厚外套綁在身下。 <br /><br /> 「她…受傷了嗎?」 <br /> 「她尿濕褲子了,放著不管會被凍死,但是這裡找不到合適的褲子,只能暫時先這樣。」 <br /><br /> 亞蓮看那孩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同情,她想起稍早前那些人威脅著要送這孩子去育幼院,猜想小女孩可能跟其他孤兒一樣,沒有地方能回去,便走過去蹲在她面前,輕聲的對她開口。 <br /><br /> 「…吶,如果妳沒有地方可以回去的話,那就跟我一起走吧。」亞蓮看著小女孩,溫柔的說著:「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安全,那裡不會有人逼妳偷東西,也有食物給妳吃,妳可以放心的洗澡睡覺,還可以跟其他的孩子一起玩。」 <br /><br /> 亞蓮對小女孩伸出手,試著用友善的態度來減輕她的恐懼。小女孩起初很害怕這些人會因為偷槍的事情而狠狠處罰她,但是當她看到亞蓮那溫柔的笑容,又聽到自己可以安心的吃飯睡覺,不用再被逼著做自己害怕的事,便怯生生的點了點頭,握住了亞蓮的手。 <br /><br /> 「哦?在牆外還有這種地方?難道妳們不是街上的人?」 <br /><br /> 女子瞇起眼,意有所指的說著。 <br /><br /> 「我們住在山上的部落,雖然有些不便,但那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br /> 「山上的部落?真有趣…我也在找一個能好好休息落腳的地方,如果妳們不介意的話,也讓我去那裡看看吧。」 <br /> 「當然沒問題,我也正想要好好謝謝妳呢。」 <br /><br /> 亞蓮一聽到女子要跟她們回部落,便開心的點頭答應。 <br /><br /> 「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去跟洛克說一聲吧。」 <br /><br /> 艾琳娜笑笑的這麼說著,她牽起了小女孩的手,和亞蓮一起走在前頭,而女子就這樣跟在兩人後方,一同離開了地下街。 <br /><br /> 似乎…很順利呢… <br /><br /> 女子看著前方毫無戒心的兩人,她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 <br /><br /><br /> *** <br /><br /><br /> 當紅髮少女焦急的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貝拉庫拉就知道這名天真到想獨自一人去追小偷的女孩,就是沙曼口中所說的那位亞蓮。 <br /><br /> 那天接下任務之後,貝拉庫拉隨即前往地下街,為收集部落的情報而待上幾天。原本她已經鎖定了幾個人,計畫跟著那些人到山上去,再伺機殺掉海拉爾,只是她怎麼樣都沒想到,居然會是以這種形式接觸到海拉爾身邊的人。 <br /><br /> 紅髮的少女亞蓮,也是海拉爾最親近的人嗎… <br /><br /> 貝拉庫拉望著那女孩匆忙離去的背影,她起身收拾了攤位,拿著背包默默跟在後頭。她知道這名少女是能讓她接近海拉爾的重要人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出事才行。 <br /><br /> 果不其然,當暗巷裡傳出小女孩哭喊的聲音時,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br /><br /> 貝拉庫拉立刻毫不猶豫的衝上前,開槍一一擊斃了那些人。當她扛起昏倒的亞蓮,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她看到了縮在牆邊渾身發抖、又尿濕了一褲子的小女孩,原本她只是一時的憐憫,打算之後把這孩子丟到那個亞伯特的診所去,卻沒想到,這樣一時的無心舉動竟然有了意外收獲。 <br /><br /> 「…我正想找個落腳的地方,如果妳們不介意的話,也讓我去那裡看看吧。」 <br /><br /> 當貝拉庫拉試探性的提出這種要求時,眼前的天真少女不疑有他,立刻爽快的微笑答應。 <br /><br />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br /><br /> 貝拉庫拉不動聲色的隨著亞蓮他們來到山上的部落,她走上丘陵,站在坡道上遠望,只見前方是一大片覆著白雪的草原和零星田地,而周遭還有好棟座落在森林邊緣的木屋,完全和衛星地圖上的位置一模一樣。 <br /><br /> 終於來到這裡了,接下來…就是找到那個女人殺掉她… <br /><br /> 拜會過部落裡的長老,亞蓮帶著貝拉庫拉來到自己和艾琳娜她們住的木屋,貝拉庫拉瞄了一眼上頭的房間窗戶,她稍微拉高圍巾遮住自己的臉,跟在亞蓮後頭走進屋子裡。 <br /><br /> 一進門,眼前就是偌大的客廳空間,空盪盪的一片,除了壁爐之外,只有一些堆在旁邊的獸骨雜物和零星柴火。貝拉庫拉看到旁邊有兩扇房間門,然而亞蓮卻直接走上樓梯,帶著貝拉庫拉來到其中一個房間。 <br /><br /> 「這裡是我和艾琳娜住的房間,我們這屋子一共有四個人,雖然還有其他房間,不過為了節省電和柴火,我們都是睡在一起。」 <br /> 「…這地方的電路沒被切斷嗎?」 <br /> 「上游有個水力發電廠,我們不久前才剛修好的,所以生活方便了許多。」 <br /><br /> 亞蓮直接打開房門好讓貝拉庫拉能看清楚房間裡面的模樣,在她開門的那一瞬間,貝拉庫拉下意識的側過身子讓牆壁遮住自己的身影,在前方的亞蓮完全沒發現她的異狀,只是自顧自的走進房裡,將地板上的雜物撿拾到一旁。 <br /><br /> 「…其他人不在嗎?」 <br /><br /></div><div> 貝拉庫拉瞄了一眼房間裡頭,只見房間地板上放著用來打地舖的睡袋棉被和幾張獸皮,窗戶旁邊還有一張簡單的自製小矮桌,以及角落用來放置衣服和雜物的紙箱,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br /><br /> 「塔塔莉大概還在工作間,海拉爾的話…之前還在圍欄那裡,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去打獵了…對了,住在這裡的大家都需要幫忙工作,貝拉庫拉擅長什麼樣的工作呢?」 <br /> 「…打獵,我擅長打獵。」 <br /><br /> 貝拉庫拉隨手拿起掛在牆邊充當衣架的鹿角看了看,意有所指的說著。 <br /><br /> 「那個叫海拉爾的人…也許我可以幫她一點忙。」 <br /> 「耶?海拉爾嗎…」 <br /><br /> 亞蓮愣了一下,一直以來都是她跟在海拉爾身邊幫忙處理獵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陌生人想和海拉爾去打獵。 <br /><br /> …只是打獵而已,海拉爾應該不會在意吧… <br /><br /> 「…我明白了,我再幫妳問問她吧。妳的房間就在…」 <br /> 「──妳剛才說的水力發電廠,我可以去那裡看看嗎?」 <br /><br /> 貝拉庫拉沒等亞蓮把話說完,便扯開話題,提出想去上游的想法。 <br /><br /> 「發電廠?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帶妳過去吧。」 <br /><br /> 亞蓮不疑有他,立刻帶著貝拉庫拉前往上游的發電廠。 <br /><br /> 走上水泥臺階,兩人沿著長著青苔的水泥步道深入樹林,約莫半個鐘頭後,兩人便來到了位在河岸旁的發電廠。貝拉庫拉看了看四周,這裡離村子有點距離,而且是在樹林深處,如果是這裡的話,就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打擾。 <br /><br /> 「…決定了,我就住在這裡吧。」 <br /> 「耶?這裡?發電廠嗎?」 <br /><br /> 亞蓮聽了有些錯愕,她困惑的看了看廠房四周,雖然旁邊有個給員工休息用的小磚屋,不過這地方離村子有點遠,不管是吃飯還是洗澡都要走上一大段路,怎麼樣都稱不上是個舒適的地方。 <br /><br /> 「…貝拉庫拉,妳不用勉強自己住在這裡的。如果妳不滿意我們的房間,其它的木屋還有位置,妳可以和大家一起…」 <br /> 「妳誤會我的意思了,亞蓮。」 <br /><br /> 貝拉庫拉微微揚起嘴角,試著不讓這位好客的少女感覺自己的美意被冷落。 <br /><br /> 「我是個獵人,這地方就在森林裡又在河流旁,對我來說比較方便。而且我有時候晚上也會出去打獵,和大家住一起容易造成別人的困擾。」 <br /><br /> 貝拉庫拉隨意編了一套說辭來婉拒亞蓮的好意,亞蓮聽的一愣一愣,她雖然感到有些困惑卻也沒想太多,於是簡單的交待了一下發電廠裡的注意事項,便趕回去準備晚餐。 <br /><br /> 在亞蓮離開之後,貝拉庫拉立刻從背包裡拿出小圓盒,將毒藥填塞到短刀溝槽上。 <br /><br /> 在這裡用槍會引人注意,得低調一點才行… <br /><br /> 一切準備萬全,貝拉庫拉收好短刀藏在腰後,隨即走出小屋。 <br /><br /> 貝拉庫拉來到亞蓮所說的畜舍圍欄,但是那裡並沒有什麼白頭髮的女人,只有幾隻牛羊馬匹在畜舍裡悠哉的嚼著草料。貝拉庫拉又走去別的地方,假裝成散步一樣尋找著海拉爾,工作間,長屋餐廳,甚至是位在村子盡頭的水潭…然而她走走看看繞了大半個村落,就是看不到那個白頭髮女人的踨影。 <br /><br /> 都沒有…到底跑哪去了… <br /><br /> 貝拉庫拉望向遠方山嶺,只見那耀眼的白日已經漸漸落入山頭,路上也變得昏暗,她知道再找下去會引起大家懷疑,便放棄尋找直接來到餐廳。 <br /><br /> 「啊,貝拉庫拉,妳來的正好,晚餐已經做好了,快點過來吧。」 <br /><br /> 正在分盛食物的亞蓮一看到貝拉庫拉,便笑著朝她招招手。 <br /><br /> 「謝謝妳今天救了我,我沒有其他的東西能給妳,但是煮一頓飯招待妳我還是做得到的。」 <br /><br /> 亞蓮說著挖起一塊鹹派,放到貝拉庫拉的盤子上。 <br /><br /> 「…我只是看不慣有人利用小孩子做壞事罷了。」 <br /> 「即便如此我還是很感謝妳,至少…妳是願意挺身而出的人。」 <br /><br /> 亞蓮微微笑著這麼說,貝拉庫拉看得出來那笑容有些苦澀,她知道這女孩也經歷過一些事,這裡和南方不同,在這種狗屎般的地獄,所謂的人命和尊嚴就像垃圾一樣,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孩去伸出援手。 <br /><br /> 「亞蓮說的沒錯,妳不只救了她一命,妳還救了我們重要的廚師。」陶德一邊嚼著食物一邊戲謔的說著:「托妳的福,今天我們又能多吃一點肉啦。」 <br /> 「陶德,要是你也能幫忙注意一下的話,亞蓮今天也不會出事。」 <br /> 「妳在說什麼啊,艾琳娜,我可是想盡辦法在幫部落賺錢呢,賺錢──」 <br /><br /> 陶德和艾琳娜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吃飯一邊鬥著嘴,貝拉庫拉在旁邊默默吃著盤子裡的食物,她無視眼前吵鬧的兩人,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周遭進出的人們,但是她稍微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 <br /><br /> …海拉爾應該會和這些人一起用餐才對,但是她沒有出現…難道她已經吃完飯跑出去了? <br /><br /> 正當貝拉庫拉猜測著各種可能性的時候,餐廳的木門突然被人用力打開,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湯匙望向門口,只見一名頂著亂翹黑短髮的年輕女子站在那,她的身上沾了些泥濘,而身後的背包正不停蠕動。 <br /><br /> 「喲!各位!今天又是大豐收啦!」 <br /><br /> 那女子高舉著手,很有精神的大聲打著招呼。 <br /><br /> 「妳在搞什麼啊?塔塔莉?妳身上都是土。」 <br /> 「嘿嘿,我給大家帶了一些禮物回來。」 <br /><br /> 塔塔莉神秘的笑了笑,她將背包放在地上打開袋口,幾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眾人大吃一驚,仔細一看,原來是幾隻還帶著條紋毛色的小野豬。 <br /><br /> 「野豬?從哪裡抓來的?」 <br /><br /> 亞蓮看著那些到處亂竄的小傢伙,不禁好奇的問著。 <br /><br /> 「前幾天海拉爾在森林裡看到野豬的腳印,所以我們就弄了一個陷阱,今天去看的時候就抓到了。」 <br /> 「原來如此…對了,海拉爾呢?」 <br /><br /> 亞蓮探頭到門外看了看,然而外頭只有一匹馬,還有昏黃燈光照亮積著雪的路面,完全沒看到海拉爾的身影。 <br /><br /> 「她在發電廠處理另一頭野豬。這些小傢伙困在陷阱裡的時候,那頭母豬就待在旁邊不肯離開,我們就順便把牠殺了。」塔塔莉環著胸,驕傲的揚起嘴角:「那頭野豬可是個大傢伙呢,我們用馬匹弄了半天才把牠拖到發電廠。我只是先把這些小傢伙送回來,待會還要過去幫忙。」 <br /><br /> 塔塔莉得意洋洋的述說著過程,貝拉庫拉一聽到她的話,立刻站了起來。 <br /><br /> 「…這樣的話,就由我過去幫忙吧。」 <br /><br /> 貝拉庫拉說著直接走到塔塔莉面前,塔塔莉愣了一下,她看著眼前這位綁著黑色長髮辮、紅皮膚的年輕女子,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來。 <br /><br /> 「呃…妳是…」 <br /> 「她是貝拉庫拉,今天在街上救了我,也是剛加入的新成員。」 <br /> 「原來是新人啊…」 <br /> 「我常常打獵,處理一頭野豬沒問題的。」 <br /><br /> 沒等塔塔莉回應,貝拉庫拉便立即轉身走出門口。 <br /><br /> 「哇…這新來的還真有幹勁啊…」 <br /> 「啊…等等!貝拉庫拉,我和妳一起去吧。」 <br /><br /> 亞蓮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趕緊跑出去叫住她。 <br /><br /> 「處理獵物要一段時間,我想拿點吃的給海拉爾,也順便拿睡袋和一些用具給妳。」 <br /><br /> 亞蓮說完便趕緊跑進廚房裡打包餐點。貝拉庫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她走到馬匹旁邊,拿起口袋裡的項鍊緊緊握著。 <br /><br /> …她不能心急,反正那女人也跑不掉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皎潔的明月下,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被掏空腹腔倒臥在雪地裡,一名白髮女子跪在屍體旁,她手裡拿著短刀,熟練的抓著毛皮劃開筋膜,將獸皮和底下的脂肪血肉分割開來。 <br /><br /> 海拉爾專心的處理著眼前的獵物,突然間,森林裡刮起一陣寒風,枝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小動物們也被驚擾而紛紛起了騷動,海拉爾抬起頭,注意著這有些不尋常的氛圍。 <br /><br /> …森林在躁動,有些不對勁… <br /><br /> 海拉爾站起身子聆聽著周遭的動靜,她聽到附近森林裡隱隱傳來一陣馬蹄聲,過沒多久,一道黑影便從發電廠旁邊出現。 <br /><br /> 「海拉爾,我帶晚餐來給妳了,快點趁熱吃吧。」 <br /><br /> 只見亞蓮從發電廠旁邊走了過來,她高舉著手中的袋子,朝海拉爾揮了揮手,然而海拉爾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亞蓮身後。 <br /><br /> 「怎麼了?海拉爾?妳在看什麼?」 <br /><br /> 亞蓮發現海拉爾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這時候她才想起要還有另一個人要介紹給海拉爾。 <br /><br /> 「對了,海拉爾,這位是今天剛加入的新人,她叫──」 <br /> 「…貝拉…庫拉…」 <br /><br /> 海拉爾看著亞蓮背後緩緩走來的身影,喃喃唸出了這個名字。 <br /><br /> 「呵,原來妳還記得我…」 <br /><br /> 有別於亞蓮的驚訝神情,那人揚起嘴角,拉下頂上的連身帽,在明亮的月色之下,露出了底下的黑色長髮辮和那雙靈動大眼。 <br /><br /> 「自那天之後,真是好久不見了…」 <br /><br /> 貝拉庫拉瞇起眼,緩緩說出那受詛咒的名字。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br /> <br /><br /><br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br /><br /><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3310339373278908382022-12-05T03:36:00.014-08:002022-12-08T14:46:55.184-08:00海拉爾 【第三十九章】末路<br /> 灰濛濛的天空中,大雪紛飛,寒風挾帶著無數雪晶飛散各地,為灰暗的無人街道覆上層層白雪。在路的另一端,一台車子從遠處駛來,車上的男子踩著油門轉動方向盤,熟門熟路的將車子開進一間廢棄的修車廠。 <br /><br /> 停妥車子,男子起身下車,他走進旁邊的辦公室,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放在抽屜裡。當他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一道男人的聲音從裡頭的房間傳了出來。 <br /><br /> 「別急著走啊,綠薔薇…不,亞伯特醫生。」 <br /><br /> 亞伯特停下腳步回過頭,只見昨天那位來到診所的削瘦中年男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那雙眼角有些下垂的雙眼微微彎起,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亞伯特。 <br /><br /> 「…真意外,我還以為你們會拿了東西就走,不會再見面。」 <br /> 「呵,通常是這樣子沒錯,不過這條街有太多疑點,還得請你幫忙說明一下才行。」 <br /> 「這可真傷腦筋…我可不能出來太久啊。」 <br /><br /> 亞伯特抓抓頭,有些困擾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br /><br /> 「別這麼說嘛,亞伯特醫生,我這裡可是有個很棒的情報哦。」 <br /><br /> 男子揚起嘴角,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從街上撕下來的通緝告示,在亞伯特的面前晃了晃。 <br /><br /> 「你們所要找的人…麥特這小子現在正跟著我們一起行動呢。」 <br /> 「跟你們一起行動?」 <br /><br /> 當亞伯特聽到男子這麼說的時候,他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br /><br /> 「…我想你沒搞懂事情的嚴重性,那小子不管是對這條街或是對你們來說都是一大禍害。」 <br /> 「別緊張,醫生,我的人都知道那小子在隱瞞一些事,而我們也不會笨到在他面前露出馬腳。只不過,如果那小子手上有我們想要的情報,我們也不能就這樣讓他死掉啊。」 <br /><br /> 男子笑笑的彎起嘴角,意有所指的說著。亞伯特看著那張老練又狡猾的笑臉,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br /><br /> 「情報嗎…你想知道什麼?」 <br /> 「一切,麥特跟這條街的秘密,還有整個牆外發生的所有事。」 <br /> 「…我明白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吧。」 <br /><br /><br /> *** <br /><br /><br /> …那一天,沙曼回到了學院,在深夜的時候,他獨自一人來到了麥特的宿舍外頭。 <br /><br /> 沙曼點著菸抽了一口,他微微張開嘴,吐出了口中的白霧,那團白色煙霧隨即緩緩上升,慢慢的消失在冷空氣之中。 <br /><br /> 看著那些消失的煙霧,沙曼不停思索著亞伯特今天所說的話。 <br /><br /> 『麥特就是背叛那所學院的人,他把警察帶到學院,只為了報復白頭髮女人。』 <br /><br /> …亞伯特是這麼說的。 <br /><br /> 根據他的說法,朱利安德和哥吉爾兩人是在陰錯陽差之下被那個白頭髮女人所殺,而摩根和克里斯也都死在那女人手上,看來麥特為了報復那個女人,不知不覺將那些棘手的人物都牽扯進去,就連警局都被娼妓街的人給打了下來。而那些妓院老闆為了不引起牆裡的人注意,甚至還聯手封鎖消息,讓街上和牆裡的人以為摩根還活著。 <br /><br /> 這一切的發展對南方來說是超乎想像並且求之不得的大好機會,而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那個白頭髮女人──海拉爾。 <br /><br /> 沙曼看著手中的菸捲沉思著,先不論麥特和海拉爾兩人之間的恩怨如何,海拉爾會殺掉那些人並非和牆裡的人有仇,單純只是情勢所逼才動手,而這也代表那個捉摸不定的女人不見得會加入他們。也因為如此,所以沙曼在說服亞伯特提供海拉爾的下落之後,並沒有直接去山上的部落找她,而是選擇回到了學院。 <br /><br /> 機會只有一次,但是該怎麼說服她呢… <br /><br /> 沙曼一口一口抽著菸,苦思著各種可能的方法,但仍然毫無頭緒。手中的菸捲慢慢所剩無幾,沙曼索性將菸頭丟到雪地裡,開啟無線電將貝拉庫拉叫了出來。 <br /><br /> 「明天妳和那小子去打獵的時候,就順便把他解決掉吧,貝拉庫拉。」 <br /> 「…你查到什麼了嗎?」 <br /> 「那小子是個叛徒。」<div><br /></div><div> 沙曼抬頭看了一眼宿舍上頭的房間,淡淡說著。</div><div><br /></div><div> 「…他背叛學院,把警察帶到這所學院來,所以那些警察才會特地攻擊這麼偏遠的地方。」 <br />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br /> 「暫時先這樣吧,等解決他之後,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br /><br /> 有別於以往都會直接告訴她任務的內容,這次沙曼下達完指示之後隨即轉身離去,貝拉庫拉雖然感到有些怪異卻也不便多問,在沙曼離開之後,便也跟著返回宿舍。 <br /><br /> 回到房間,貝拉庫拉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小圓盒,她拿著碎布從盒子裡挖出一點深色草膏,小心翼翼的填塞在短刀刀刃的溝槽上。收好刀子,貝拉庫拉躺回床上,她望著窗外那一輪矇矓明月,慢慢閉上了眼。 <br /><br /> 明天…會是一個罪惡之人的末路,那沾滿無辜鮮血的靈魂必將受到嚴厲制裁。 <br /><br /><br /> *** <br /><br /><br /> 隔日一早,貝拉庫拉如往常般和麥特來到大草原附近的森林打獵,麥特背著袋子,一步步的跟在她後頭。一段時間後,兩人來到森林深處,貝拉庫拉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腳步。 <br /><br /> 「…麥特,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br /><br /> 貝拉庫拉指著旁邊的樹叢這麼問著,麥特好奇的湊上前去,只見樹叢之間有著幾株不起眼的植物,看起來就跟一般的雜草沒什麼兩樣。 <br /><br /> 「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處嗎?」 <br /> 「部落民把這個當成一種藥,它可以用來麻醉,或是止痛。」 <br /> 「哦,這東西這麼好用啊…」 <br /><br /> 麥特好奇的採摘一點在手上把玩,以前學院裡的人也會採一些植物來療傷治病,但是他直到現在還是搞不懂那些人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br /><br /> 「除了當作藥之外,有些人也會用它來打獵。」 <br /> 「打獵?」 <br /> 「就像這樣…」 <br /><br /> 身後的低語讓麥特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肩上跟著傳來一股熱辣辣的劇痛,麥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把短刀深深插進他的肩膀裡,而刀子的主人──貝拉庫拉正握著那把短刀,冷冷的看著他。 <br /><br /> 那雙棕色大眼此刻就像死神一樣,緊緊盯著它的獵物。 <br /><br /> 死亡的恐懼瞬間從心底竄起,麥特驚恐的大叫,他奮力推開貝拉庫拉想要逃跑,但貝拉庫拉隨即把手一伸,順勢拉過他的手臂將他絆倒在地。 <br /><br /> 「為…為什麼要殺我?我們不是同伴嗎?」 <br /><br /> 麥特跌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大喊,他不明白為什麼貝拉庫拉會突然動手,然而貝拉庫拉只是瞇起眼,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br /><br /> 「同伴?」 <br /><br /> 彷彿聽到什麼愚蠢的笑話一樣,貝拉庫拉不屑的嗤了一聲。 <br /><br /> 「你可別搞錯了,麥特,像你這種背叛家園的人不配成為我們的同伴。」 <br /> 「背…背叛?」 <br /><br /> 經貝拉庫拉這麼一說,麥特這時候才驚覺原來他們早就已經發現了。 <br /><br /> 「你還想裝傻嗎?我們已經知道你被娼妓街通緝,你不但是警局的人,而且還把警察帶到這所學院來,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 <br /><br /> 貝拉庫拉冷冷的說著,她手中握著沾血的刀子,一步步走向麥特。 <br /><br /> 眼看事跡敗露,麥特明白自己已經逃不掉了,他牙一咬,索性拿出口袋裡的刀子,起身和貝拉庫拉對峙。 <br /><br /> 「哦,還有力氣抵抗?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想讓你死的太痛快。」 <br /><br /> 貝拉庫拉揚起嘴角,她將手中的步槍丟在一旁,挑釁的看了麥特一眼。 <br /><br /> 麥特看她居然丟下了自己身上最強的武器,他見機不可失,大吼一聲,抓緊小刀衝了過去,貝拉庫拉身子微微一動,像鬥牛一樣,側著身子輕鬆閃過,同時順手往他背上又刺了一刀。 <br /><br /> 麥特痛的大叫,他忍住痛楚,咬牙將刀子揮了過去,貝拉庫拉從容的擋住他的手臂,反手抓著他的手腕俐落的劃下一刀,麥特吃痛的悶哼一聲,握在手裡的刀子也跟著滑落地面。 <br /><br /> 手筋被斷,身上也沒了武器,麥特情急之下用盡全身的力氣撞向貝拉庫拉,貝拉庫拉跳了開來,麥特趕緊趁機跑過去撿起步槍。槍一入手,麥特立刻將槍口對準了貝拉庫拉,迅速的扣下扳機── <br /><br /> 喀一聲輕響,撞針擊發了但是槍枝卻沒有動靜,麥特錯愕的愣在當場。 <br /><br /> 「怎麼了?連槍都不能用嗎?」 <br /><br /> 貝拉庫拉微微揚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看著麥特做困獸之鬥。 <br /><br /> 「妳…妳這傢伙…居然…」 <br /><br /> 原來她早就換上了空彈匣! <br /><br /> 麥特忿忿的咬著牙,他對這女人把他像小狗一樣耍的團團轉而感到憤怒,但是不管他再怎麼生氣,失去了刀和槍的他就如同一隻失去牙齒的野狗一樣,毫無威脅。 <br /><br /> 貝拉庫拉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麥特立刻把步槍奮力扔向她再轉身逃跑。麥特一邊跑一邊咒罵,他感到憤怒,沮喪,心有不甘…然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就是打不過這個女人,除了逃走之外別無他法。 <br /><br /> 沒多久,麥特的身影就消失在樹叢裡,但是貝拉庫拉並沒有立即追上去,她只是抓起一些草葉擦掉刀子上的血跡,往麥特逃跑的方向慢慢跟了過去。 <br /><br /> 森林裡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麥特衝過雪地,穿過樹叢,他就像隻受了傷的野狗一樣,飽受驚嚇的在森林裡橫衝直撞。麥特在森林裡拼命的逃,拼命的逃…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漸漸的,麥特的雙眼開始變得模糊,雙腳也開始失去知覺,突然間,麥特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雪地裡。 <br /><br /> 麥特瞪著眼張著嘴,大口喘著氣,胸口的心臟瘋狂鼓動,彷彿就像要炸裂開來似的狂跳。 <br /><br />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眼睛…還有他的腳… <br /><br /> 身體的感官慢慢失去知覺,這讓麥特驚懼不已,他發現傷口的疼痛漸漸消退,接觸著雪地的皮膚也慢慢感覺不到冰冷,他想要移動自己的手腳,然而四肢卻麻木的連根手指頭都舉不起來。 <br /><br /> 這…就是死亡嗎… <br /><br /> 死亡的絕望感瞬間襲來,麥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br /><br /> 「…你害怕嗎?麥特?」 <br /><br /> 一道聲音突然從頭頂上出現,麥特眨了眨眼,試圖想看清楚那道背著光的黑色身影。</div><br /> 「你的心臟很難受,像被撕裂一樣…對吧?那些毒素將會跑遍你的全身,一點一點的…慢慢侵蝕你的神經和知覺。而你只能像條待宰的野狗一樣,癱在地上,慢慢體會那些死亡的感覺。」 <br /><br /> 貝拉庫拉瞇起眼,她冷漠的看著躺在雪地裡動彈不得、痛苦的咬著牙流著口水的麥特。 <br /><br /><div> 「你是罪有應得,麥特。那些無辜的人們和孩子…他們就像這樣被你帶來的警察追逐抓走,一個個送去當奴隸,甚至是被那些禽獸不如的傢伙當玩物…」</div><div><br /> 貝拉庫拉冷冷的細數著麥特的罪行,那冰冷的語氣裡不帶有一絲憐憫,麥特聽到這番話,眼眶裡的淚水又再度落了下來。 <br /><br /> 「我只是…想要報仇…想要幫媽媽…向那個女人報仇…」 <br /><br /> 麥特不停的啜泣,他的眼睛已經模糊到什麼都看不見了。 <br /><br /> 「有什麼想說的就到地獄去懺悔吧,麥特。」 <br /><br /> 貝拉庫拉在麥特身旁蹲了下來,她用短刀抵著麥特的脖子,冷冷的開口。 <br /><br /> 「我…最討厭背叛家園的人了。」 <br /><br /> 語畢,手中的刀子俐落的割開麥特的喉嚨,鮮血頓時像泉湧一樣,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br /><br /> 麥特氣若游絲的躺在冰冷的雪地裡,在矇矓之中,他腦海裡浮現了以前在學院裡生活的種種片段,他與其他的孩子們一起馬鈴薯田裡奔跑,在樹林裡玩捉迷藏,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叫他回家吃飯… <br /><br /> 「媽…媽媽…」 <br /><br /> 幾聲囈語成了最後的呢喃,那雙被仇恨蒙蔽的棕色雙眼漸漸黯淡下來,背負著一身罪孽的少年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br /><br /> 成群的烏鴉在樹上嘎嘎亂叫,牠們就像死神的信使一樣,宣告著一個生命的終結。在那道黑色的身影離去之後,牠們迫不及待的飛降下來,爭先恐後啄食著那逐漸冰冷的屍體。<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27487043728118976382022-11-19T07:24:00.005-08:002022-11-19T23:06:49.343-08:00海拉爾 【第三十八章】抽絲剝繭<br /> 當麥特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被拷在床架上。 <br /><br /> 麥特慌張的坐起身,他抓著手拷,拼命的想要將手拷從手腕上拉下來,但是不管他再怎麼死命掙扎,那個手拷依然安好的套在他手上。就算他想用槍和刀子破壞,放在枕頭旁的手槍卻不見了,就連放有刀子的外套和背包也全都不翼而飛。 <br /><br /> 手邊沒有適合的工具能用來脫困,麥特絕望到快要哭出來,他焦急的用力猛踹著床架想要把床架弄斷,然而那個床架仍然紋風不動,仍然穩穩的橫在那裡。 <br /><br /> 「你很有精神嘛,小子。」 <br /><br /> 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麥特驚恐的抬起頭,只見一名削瘦的黑髮中年男子開門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一把手槍,麥特見狀趕緊開口求饒。 <br /><br />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 <br /> 「不殺你?呵,我不確定,小子,你可是在床頭放了一把很危險的東西啊。」 <br /><br /> 男子對著麥特晃了晃手上的槍,麥特知道他拿的是自己的槍,焦急的趕緊示好。 <br /><br /> 「如…如果你想要那把槍就拿去吧,我不會反抗的,拜託你讓我走…」 <br /> 「別急啊,小子,我還有些話想問你呢。」男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給我照實回答。」 <br /><br /> 男子笑了笑,將槍口對準了麥特,麥特知道他是認真的,只好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的開口。 <br /><br /> 「…我之前住在這裡,這裡是我家…」 <br /> 「你家?」男子挑了挑眉,嘲諷的說著:「現在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小子。而且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可能只住你一個?你根本是在說謊吧。」 <br /> 「是真的!我之前還住在這裡!」麥特趕緊解釋:「只不過…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大家都逃走了…」 <br /><br /> 一想起日前警局裡所發生的事,麥特心虛的別開頭,囁嚅的說著,然而這些細微舉動全被男子看在眼裡,男子瞇起了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位眼神飄移的少年。 <br /><br /> 「發生了一些事?我們在圍牆外面的森林找到一堆警察屍體,這可不只是一些事情而已啊,小子。」 <br /><br /> 男子直盯著麥特,麥特一聽到警察屍體這個字眼,緊張的不停冒著冷汗。 <br /><br /> 「那…那是因為…有天晚上一大群警察突然殺過來,所以大家就逃進森林,在森林裡面對抗他們…」 <br /><br /> 麥特抓著手臂,緊張的撒著謊,而男子聽了則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br /><br /> 「對抗警察?你是認真的嗎?」男子拍著腿大笑:「哈!這是我聽過最瘋狂的事了!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小子。」 <br /> 「我…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可不可以…」 <br /> 「別急,我還沒問完呢。你的同伴都上哪去了?他們會回來嗎?」 <br /> 「…他們不會回來了…有很多人被警察抓走,我跟其他人一起從森林裡逃跑,但是後來走散了,所以…」 <br /> 「所以你一個人回來?你不怕那些警察又跑來嗎?」 <br /> 「…那些警察不會回來了…」 <br /><br /> 麥特移開視線,小小聲的說著,當他這麼說的時候,男子發現麥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裡盡是滿滿的嘲諷和鄙視,男子瞇起了眼,他知道麥特會有這種反應一定事有蹊蹺。 <br /><br /> 「他們不會回來?你確定?」 <br /> 「因…因為…這陣子東邊很亂,聽說那些警察正忙著到處對付幫派,所以…」 <br /> 「原來如此,那就好,只要確定那些混帳不會過來就沒問題了,我們可不想再浪費時間跑去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br /><br /> 男子說著將手槍插回腰間,起身走向門口,麥特見狀趕緊把他叫住。 <br /><br /> 「等…等等!你不是要放我走嗎?」 <br /> 「我可沒這麼說啊,小子。」男子挑了挑眉,笑笑的說著:「放心吧,看在你們對抗警察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至於要怎麼處理你…等我吃完飯再說吧。」 <br /><br /> 男子說完便走出房間,只留下麥特一人愣愣的呆坐在床上。 <br /><br /><br /> <br /><br /> 離開宿舍,男子來到學院餐廳,那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坐在位置上用餐。男子走到鍋子旁盛了盤鹿肉湯,隨後他端著湯來到一名紮著黑色長髮辮的年輕女子身旁坐了下來。 <br /><br /> 「吃完飯之後,妳去把那小子帶過來吃點東西吧,貝拉庫拉。」 <br /> 「…你從他身上問出什麼了嗎?沙曼隊長?」 <br /> 「啊啊…有些事情跟我們猜想的差不多,那些警察和居民不會再回來了,最重要的是,那小子在說謊。」 <br /> 「說謊?什麼意思?」 <br /> 「那小子似乎知道這所學院出事的真正原因,而且也知道一些關於警察的動向。雖然他嘴上說那些警察忙著處理東邊的幫派動亂,但是他的樣子很明顯在隱瞞一些事。」 <br /> 「…你想要我去監視他?」 <br /><br /> 貝拉庫拉有些不情願的皺起眉頭,她並不想浪費時間在那小子身上,但如果是命令的話,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好好的完成任務才行。 <br /><br /> 「如果是追蹤獵物,隊裡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妳。萬一那小子跑了,妳就跟著他,把他的動向回報給我。」 <br /> 「…知道了,我會看好那個小子。」 <br /><br /> 大夥用完餐,沙曼隨即在餐廳裡聚集了所有隊員召開會議,他坐在桌子上,向隊員們宣布了一項重要決定。 <br /><br /><div>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有一位新成員加入,而那個人…就是今天被我們抓住的那個孩子。」 <br /><br /> 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沙曼,眾人議論紛紛,就連貝拉庫拉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br /><br /> 「你是認真的嗎?沙曼隊長?你要我監視他,可沒說要讓他加入啊。」 <br /> 「只是表面上加入而已,貝拉庫拉。那小子應該知道一些關於警察的情報,如果能從他那裡套到一些消息,那會是很大的助力。而且那小子不久之前還是這所學院的居民,他一定很熟悉附近的環境,如果有他帶路,我們做事也可以省點力氣。」 <br /> 「但是…萬一我們的行動被那小子發現的話…」 <br /><br /> 另一名女隊員擔憂的說著,其他人也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br /><br />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得在他的面前演一場戲。」 <br /><br /> 沙曼看著眾人,笑笑的揚起嘴角。 <br /><br />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北方的牆外居民』,我們是一群『逃離東邊的幫派動亂,為了生存而聚在一起的人們』。我們必須忘掉南方人的身份,今後也禁止提起『南方』這兩個字。」 <br /><br /> 沙曼直接下達了行動指示,隨後他頓了頓,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br /> 「…還有,從現在開始,也別再稱呼我為隊長。」 <br /><br /> 沙曼慎重的提醒著在場眾人,其他人聽完之後互相對看一眼,他們莞爾的挑了挑眉,隨即打趣的紛紛附和。 <br /><br /> 「沒問題,沙曼,我們不需要那些無謂的稱呼,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上頭那些人所管的。」 <br /> 「說的沒錯,我們只是幫忙做這些工作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br /> 「等回去之後,我還要忙著翻土耕田呢。」 <br /><br /> 幾個人在旁邊一搭一唱的附和著,其他人聽了都跟著會心一笑。 <br /><br /> 「就是這樣,我聰明的朋友。」沙曼揚起嘴角笑了笑:「相信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和那小子相處愉快。」 <br /><br /><br /> *** <br /> <br /><br /> 那天晚上,在沙曼的要求下,麥特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br /><br /> 經過沙曼的說明,麥特這才知道原來這群人也是東邊的居民,他們就像過去的學院人一樣,在一個小社區裡過著自己的生活。然而前陣子各地的幫派為了爭奪地盤闖進了他們的地方,這些人為了躲避幫派,只好捨棄原本的家園跑來偏遠的學院。 <br /><br /> 和這些人一起行動,在熟悉的學院裡生活,再怎麼樣都比過去在幫派和警局裡的日子好上太多… <br /><br /> 麥特的心裡這麼盤算著,也因為如此,沙曼要求他加入的時候,麥特便爽快的一口答應。 <br /><br /> 麥特一邊幫忙整理學院,一邊協助沙曼他們熟悉學院周遭的環境。在沙曼的要求下,麥特跟著貝拉庫拉一起行動,他帶著貝拉庫拉來到昔日常去的大草原捕捉野兔,也跟著她走進森林,去幫忙處理她所獵來的動物。 <br /><br /> 麥特盡可能的完成他們所要求的工作,他表現出想要真正成為其中一份子的模樣,但是當貝拉庫拉提起森林裡那些警察屍體的時候,麥特卻岔開了這個話題。 <br /><br /> 「那些警察…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攻擊學院,也許是把我們當成幫派了吧…」 <br /><br /> 麥特別開頭,囁嚅的說著,很明顯的看得出來他在隱瞞一些事情。貝拉庫拉知道再繼續問下去會讓麥特起疑心,便扯開話題,不動聲色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br /><br /> 「是嗎…既然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帶著以前的同伴一起回來?」 <br /><br /> 貝拉庫拉不經意的這麼一問,麥特頓時語塞。 <br /><br /> 「因…因為…很多人害怕警察…我們一路逃到西區,那個地方比這裡還要熱鬧安全,所以大家就留在那裡了…」 <br /><br /> 麥特支支吾吾的說著,但是這反而讓貝拉庫拉感到更加的困惑與不解。 <br /><br /> 「既然那個西區是那麼好的地方,為什麼你不跟他們一起留在那裡?」 <br /> 「因為…那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 <br /><br /> 麥特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趕緊想出另一套說辭。 <br /><br /> 「那個地方有很多幫派,跟東邊一樣,誰知道哪天他們會不會為了搶地盤而攻擊我們…你們也是因為被幫派攻擊才躲來學院的,不是嗎?」 <br /> 「…我懂了,與其待在一個情況不穩定的地方,還不如回學院看看,也許那些警察已經走掉了?」 <br /><br /> 貝拉庫拉故意順著麥特的話回答,藉機觀察他的反應。 <br /><br /> 「沒、沒錯!就是這樣!」聽到貝拉庫拉也同意自己的說法,麥特趕緊結束這個話題:「那個…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先去忙了。」 <br /><br /> 麥特說完便匆忙的快步離開, 貝拉庫拉見狀瞇起了眼,也跟著離開校舍。 <br /><br /><br /><br /><br /> 夜晚,沙曼趁著麥特熟睡的時候,將住在他隔壁房的貝拉庫拉叫到宿舍外頭。 <br /><br /> 「如何,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嗎?」 <br /> 「…那小子的口風很緊,沒有辦法從他身上問到警察的事,但是…」 <br /> 「但是?」 <br /> 「那小子說的話很矛盾,他提到一個叫西區的地方,那裡的情況聽起來比東邊這裡安定許多,但是他卻寧願一個人跑回來…」 <br /> 「原來如此,西區嗎…」 <br /><br /> 沙曼搓著鬍渣,在腦海裡飛快的思索了一下,原本他計畫東邊偵查完之後再到西邊去,但是東邊的偵查行動因為幫派爭奪地盤的關係而進展緩慢。與其這樣拖延下去,還不如盡早前往西邊尋找協力者。 <br /><br /> 「…貝拉庫拉,這幾天妳幫我多獵一些鹿和野豬吧。」 <br /> 「沒問題,但是你要這麼多肉做什麼?」 <br /><br /> 貝拉庫拉好奇的看著沙曼,然而沙曼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br /><br /> 「我要到西區,去做點小生意。」 <br /><br /><br /> *** <br /><br /><br /> 飄著細雪的灰色天空下,一輛車子在前往西區的道路上奔馳,坐在後座的光頭少年坐立不安的頻頻望著窗外,他抖著腳,咬著拇指指甲,焦慮的看著那些不停倒退的街景。 <br /><br /> 當今天早上沙曼要求麥特帶路到西區的時候,麥特整個人都慌了。 <br /><br /> 不久前他才剛從娼妓街逃回學院,現在要他回去他當然不肯。麥特想了許多推托的理由拒絕前往西區,然而沙曼當然也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於是沙曼用了一點強硬的手段,半逼著麥特上車。 <br /><br /> 車子駛過街頭,在覆著白雪的原野和林道中奔馳,幾個小時後,當車子快要接近西區時,麥特終於受不了,哀求著沙曼放他下車。 <br /><br /> 「拜…拜託你們,放我下去吧,我…我快要尿出來了…」 <br /><br /> 麥特雙手壓著股間,一臉痛苦的哀求,旁邊的貝拉庫拉看了不禁皺起眉頭。 <br /><br /> 「唉…好吧,這附近好像有個小鎮,我們就到那裡休息一下吧。」 <br /><br /> 坐在副座上的沙曼對著隔壁的駕駛這麼說著,駕駛便轉動方向盤,循著路標往小鎮的方向駛去。 <br /><br /> 到了鎮上,沙曼跟著麥特走到路邊看他小解,他站在麥特後方幾步遠的地方,直盯著麥特的背影。那犀利的眼神看的麥特渾身不對勁,麥特只得趕緊尿完拉好褲子,抓起一把雪搓搓手,慢慢的走到車子旁。 <br /><br /> 沙曼見麥特這麼不情願的樣子,知道再這樣逼下去可能會讓他動念逃跑,於是便改變主意,開口叫他留下來。 <br /><br />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就跟貝拉庫拉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 <br /> 「真的嗎?」 <br /><br /> 麥特又驚又喜,他原本以為沙曼會硬逼著他到西區,完全沒想到沙曼居然會主動要他留下來。 <br /><br /> 「啊啊…現在已經到西區附近了,如果這裡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安全,那我們應該不會遇上什麼麻煩才對。」 <br /><br /> 沙曼一邊說著,一邊從車子裡拿出一把步槍和裝著食物的袋子交給貝拉庫拉。 <br /><br /> 「我們會去麥特所說的那條娼妓街把燻肉拿去換點別的東西,晚點就會回來,你們兩個就在這裡我們吧。」 <br /><br /></div><div> 沙曼說完便轉過身,與另外一名男子上車離開。貝拉庫拉將裝有食物的袋子丟給麥特,她背起自己的背包,轉身走向街口,然而麥特並沒有跟著過去,他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手上的袋子。 <br /><br /> …雖然不用去西區讓他逃過一劫,但是娼妓街上貼滿了他的通緝人像,萬一沙曼他們看到的話,他的下場也會… <br /><br /> 麥特不安的冒著冷汗,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頭的貝拉庫拉,還有她拿著的那把步槍,如果要離開這些人獨自逃走的話,他至少得弄到一把槍才行。 <br /><br /> 打定主意,麥特抓緊了口袋裡的折疊刀,他快步走過去跟在貝拉庫拉的身後,緊盯著她的背影。當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麥特拿出小刀,將刀鋒亮了出來… <br /><br /> 突然間,前方爆出一聲槍響驚動了樹上的鳥群,幾隻烏鴉嘎嘎亂叫的飛走了,只見貝拉庫拉手中握著那把步槍,她轉過身,從容的看著嚇到呆立在當場的麥特。 <br /><br /> 「…怎麼了?你手上拿著刀子是想幫我處理那隻鳥嗎?」 <br /> 「鳥…」 <br /><br /> 經貝拉庫拉這麼一問,麥特倏地回過神,這時他才發現前方樹下多了一隻在血泊裡掙扎的烏鴉。 <br /><br /> 「…去撿一些柴火,我們到前面的屋子把這隻鳥煮來吃。」 <br /><br /> 貝拉庫拉說著拿過麥特手中的小刀,走上前割斷那隻烏鴉的脖子。血液在雪地裡留下一灘醒目的鮮紅色,貝拉庫拉抓著滴著血的烏鴉屍體走進前方屋子,只留下麥特一人站在那,呆呆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 <br /><br /> 進到屋子,麥特立刻動手生火燒熱水。麥特蹲在火爐前,熟練的處理著手中那隻鳥,他一邊拔著羽毛,一邊偷偷的看了貝拉庫拉一眼,剛才那聲槍響確實嚇到他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跟著貝拉庫拉到處打獵,他知道貝拉庫拉的槍法很不錯,反應跟身手也很敏捷,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開槍。 <br /><br /> …是巧合嗎? <br /><br /> 麥特攪動著鍋子裡的肉湯,百思不解的回想,剛才那一槍要說是巧合也太過奇怪,因為她的動作彷彿就像早已預知了他的行動一樣。 <br /><br /> 彷彿就像…那個白頭髮女人一樣… <br /><br /> 一思及此,麥特不禁打了個冷顫,那個白頭髮女人的身影就像個被詛咒的惡靈一樣,深深盤踞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br /><br /> 麥特瞄了貝拉庫拉一眼,雖然她和那個白頭髮女人長的完全不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們兩人有些地方非常相似。 <br /><br /> …暫時…還是先別輕舉妄動吧… <br /><br /> 麥特低頭喝著熱湯,心裡這麼暗忖著。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西區另一邊的街道上,沙曼他們按照麥特所說的路線來到了娼妓街。沙曼轉頭望窗外,只見街邊霓虹閃爍,一閃一閃的,為灰暗的街道增添許多色彩。沙曼看著斑駁牆上那些繽紛的招牌,不禁微微一笑。 <br /><br /> 「原來如此,現在這裡被叫作娼妓街嗎…」 <br /> 「你知道這個地方?」 <br /><br /> 負責駕駛的年輕隊員看了沙曼一眼,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錯愕。 <br /><br /> 「啊啊…在戰爭爆發之前,這裡可是個能夠自由來去的國家呢。」 <br /><br /> 沙曼看著窗外那些有點眼熟的街景,笑笑的回憶著。 <br /><br /> 「以前這附近一帶被稱作後樂園,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酒,女人,賭場,毒品,地下拳擊…這裡有著許多幫派所提供的合法和非法的玩意,所以有很多人慕名而來。不過現在除了女人和大麻之外,應該也沒什麼生意能做了吧。」 <br /><br /> 沙曼說著望向街邊,只見路上有兩名男子陪著幾個女人走過街頭,他一看就知道那些人是幫派裡的打手和妓女。 <br /><br /> 「那麼…我們要從哪裡開始行動?」 <br /> 「先去市集看看吧,去人多的地方打聽消息準沒錯。」 <br /><br /> 打定主意,沙曼便在路上隨便找個人問了市集的所在地。在前往地下街市集的途中,沙曼注意到街邊貼著一些紙張,雖然有部分紙張被風吹的搖搖欲墜,但是看的出來那些紙張是被人刻意的貼在路邊,而紙上畫有人像,似乎是某種尋人啟示。 <br /><br /> 「真意外…原來這裡也會貼這種東西啊。」 <br /><br /> 對於這一類的尋人啟示,沙曼並不陌生,因為在南方的告示牆上總是貼滿了這些東西,即便那場戰爭已經過了二十幾年,直到現在仍然有許多心碎的人們拼命尋找著親朋好友的下落。 <br /><br /> 沙曼並沒有去細看牆上那些紙張,他轉過頭,專心的思考著該如何在這裡找出協力者。 <br /><br /> 一段時間後,車子來到了地下街,沙曼要隊員在外面守著車子,而他則是拿著裝有燻肉的背包獨自來到下面的市集。走在充滿異味的地下街裡,沙曼仔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和人群,他注意到地下街裡也貼著那些尋人啟示,但他仍然不以為意,依舊專注在自己的任務上。 <br /><br /> 沙曼帶著燻肉,隨意的和各處攤販交換物品並打探消息,但是不管他怎麼問,這裡的人都沒聽過綠薔薇這種東西。 <br /><br /> 「綠薔薇?那是什麼?」 <br /> 「哎呀,別管什麼綠薔薇了,我這裡有更紅更棒的薔薇可以讓你摸摸看,只要你把背包裡的東西都給我…」 <br /> 「綠色的?那應該是蔬菜吧。嘿,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快點把燻肉給我啊。」 <br /> 「薔薇?我當然知道!」一名滿臉通紅的老人灌著酒,打著嗝笑了起來:「是帶刺的那種對吧?跟女人一樣麻煩的東西…你玩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啊,不然會受傷的,哈哈哈哈!」 <br /><br /> 老人大聲的笑著,沙曼跟著笑了笑,隨即起身離去。 <br /><br /> 果然不是那麼好找啊… <br /><br /> 沙曼看了一下背包,裡頭的燻肉已經全部換完,看樣子就算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也查不到什麼東西,便回到車上將剩餘的燻肉全部拿去換成汽油,準備返回之前的小鎮。 <br /><br /> 當沙曼正要上車離開的時候,附近的的街道出現了一陣騷動,只見一名棕髮少年慌慌張張的衝過街口,朝沙曼這裡跑了過來,而他的身後正有幾名男子大聲咒罵追趕著他。 <br /><br /> 少年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他跑過沙曼身邊,快速的衝向地下街,突然間,站在入口附近的幾名路人合力將少年撲倒在地,少年驚呼著大聲求饒,而身後那些追趕他的男子也立刻趕了過來。 <br /><br /> 「再跑啊!你這該死的小鬼!」 <br /><br /> 男子怒罵著往少年腹部踢了一腳,身材削瘦的少年立刻痛的蜷起身子狂咳。旁邊另一名男子抓著少年的頭髮用手電筒照著他的臉,此時沙曼注意到那些人特地撕下牆上的告示去比對少年的長相,沙曼這才發現原來牆上貼的那些紙張全都是通緝公告。 <br /><br /> 「如何?是他嗎?」 <br />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br /> 「…我就說我不是麥特…」 <br /><br /></div><div> 少年虛弱的說著,但是他的臉上隨即就被揍了一拳。 <br /><br /> 「閉嘴!誰知道你會不會用假名啊!」 <br /> 「別說廢話了,快把他帶去亞伯特醫生的診所,那裡自然會有人認出他的。」 <br /><br /> 那些人說著就把少年押上車子,飛快的駛離街頭,而沙曼則是站在原地,思索著那些人的對話。 <br /><br /> …剛才那個少年…他說的名字難不成… <br /><br /> 沙曼走到牆邊撕下其中一張公告,他快速的看了一下,赫然發現上面寫的正是麥特的名字。 <br /><br /> 原來他被這條街通緝,難怪他不敢過來… <br /><br /> 現在沙曼確定麥特被捲進了一些很不妙的麻煩事,為了保險起見,他其實應該立刻把麥特交給街上的人,並且不再理會這些事情才好。但是沙曼隱約覺得麥特身上也許會帶來一些有用的情報,於是他打算先去探探這條街上人們的口風,再來決定如何處置麥特。 <br /><br /> 「喂,老闆,這個叫麥特的小子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br /><br /> 沙曼拿著那張告示,到地下街隨意找了個攤販過去詢問。 <br /><br /> 「…你會這麼問,代表你不是這條街的人吧?」 <br /> 「啊啊…我剛從東邊過來,想用燻肉換點東西。你也知道東邊的狀況吧?那裡的幫派全都殺紅了眼,我們那邊的人也是不好過啊。」 <br /> 「唉呀,我懂,大家都是為了在這塊狗屎地方混口飯吃而已。」 <br /><br /> 老闆一聽到沙曼是特地從東邊跑過來做生意,同情的點了點頭。 <br /><br /> 「聽說那個叫麥特的小子跟警察是一夥的,你也知道那些警察老是利用他們的職權去幹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所以街上的人才會聯手,想要把那小子找出來殺掉。」 <br /><br /> 老闆認真的說著,而沙曼也對老闆所說的這番話感到非常意外,然而他畢竟是經驗豐富的特遣隊員,為了確認麥特的真實身份,他必須慎重的調查才行。 <br /><br /> 「…這樣不會抓錯人嗎?」 <br /> 「沒問題的,亞伯特醫生那裡有人認得那小子,只要把人帶過去,如果不是他的話就會放走了。」 <br /> 「原來如此…亞伯特醫生是嗎…」 <br /><br /> 按照攤位老闆的說法,只要把麥特帶到那位亞伯特醫生的診所,也許就能知道麥特的真實身份,說不定還能知道警察的動向,而且對方是醫生,或許有可能知道綠薔薇這種東西… <br /><br /> 沙曼沉思了片刻,在幾經思考之後,他決定去見見那位名為亞伯特的醫生。沙曼向老闆仔細的問了診所的位置,隨即快步走出地下街,驅車前往亞伯特的診所。 <br /><br /> 來到診所附近,沙曼遠遠的就看到一台警車停在診所大門前,旁邊還停放著剛才抓走少年的車子,沙曼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隨即將車子停到路邊,靜靜觀察。 <br /><br /> 過不久,幾名男子押著那名少年走了出來,他們粗魯的將少年推到路上,少年趕緊快步離去,那些男子隨後也跟著上車離開。又過了一段時間,兩名制服警察走了出來,他們在門口抽著菸閒聊一陣之後,才悠哉的坐上警車離去。 <br /><br /> 看到這般詭異的畫面,沙曼不禁沉思了起來。 <br /><br /> 那些人把少年抓來診所就是為了確認他是不是私通警察的麥特,然而那些警察卻出現在診所裡…難道指認麥特的人就是那些警察? <br /><br /> …不,這太奇怪了,這麼做就表示這條街和警局有合作關係,但是這裡的人明明很痛恨警察,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掉私通警察的麥特。 <br /><br />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br /><br /> 「…沙曼,我們還要過去找那個醫生嗎?」 <br /><br /> 坐在一旁的隊員有些困惑的看著沙曼,就連他也看出了眼前這種矛盾的情況,而即使沙曼有再多豐富的經驗,在面對如此詭譎的狀況下,他也有些猶豫了。 <br /><br /> 「…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先回去吧。」 <br /><br /> 沙曼瞥了診所大門一眼,他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離街區。 <br /><br /><br /> *** <br /><br /><br /> 天色漸漸昏暗,覆著白雪的原野很快就被夜幕所籠罩,在昏暗的小鎮上,一間屋子的客廳裡隱隱透著橘色火光,一名光頭少年坐在火爐前抖著腳,焦燥不安的頻頻望向窗外。 <br /><br /> 「…肉要焦掉了,麥特。」 <br /><br /> 坐在一旁磨著刀子的貝拉庫拉突然丟出這句話,麥特這才回過神,連忙拿著叉子將鐵架上的鳥肉翻轉過來。 <br /><br /> 「你看起來很緊張…有什麼事讓你感到不安嗎?麥特?」 <br /><br /> 貝拉庫拉瞇起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麥特,那犀利的眼神讓麥特感覺整個人像被看穿一樣。麥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趕緊編了一個理由矇混過去。 <br /><br /> 「我…我只是在想…沙曼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br /> 「你在擔心他們?」貝拉庫拉不屑的嗤了一聲:「我想他們兩個大男人還沒軟弱到需要一個孩子來為他們操心。」 <br /> 「哈…哈哈…說的也是…」 <br /><br /> 麥特乾笑了幾聲,他當然不是真的在擔心沙曼他們,他擔心的是街上那些通緝畫像。萬一沙曼他們看到那些畫像,那麼他的真實身份就會曝光,這麼一來,他之前所編造的謊言也會全部被拆穿。 <br /><br /> 到那個時候,別說是被趕出學院,最糟的情況可能是被沙曼他們殺死… <br /><br /> 一思及此,麥特不禁打了個冷顫。麥特偷偷瞄了貝拉庫拉一眼,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而且沒什麼破碇,要殺掉她奪走槍和食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再這樣下去的話,等到沙曼回來,他就再也躲不掉了。 <br /><br /> …果然還是趁現在逃走吧。 <br /><br /> 麥特看了窗外一眼,外頭的街道一片昏暗,如果要摸黑逃走的話,現在是最好時機。 <br /><br /> 打定主意,麥特捧著肚子彎下腰,他裝作難以忍受的樣子,不停的大聲呻吟。貝拉庫拉在旁邊聽的皺起眉頭,不耐煩的看了麥特一眼。 <br /><br /> 「又怎麼了?」 <br /> 「我…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外面拉個屎…」 <br /> 「…快點去吧。」 <br /><br /> 得到應允,麥特趕緊從椅子上起身,然而他還沒跨出客廳,外頭就傳來了幾聲汽車喇叭的聲響。 <br /><br /> 是沙曼…他們回來了… <br /><br /> 麥特開始驚慌了,手足無措的他只得加快腳步走出大門,而此時沙曼的車子也剛好循著貝拉庫拉的手電筒燈光來到了屋子外頭。當沙曼看到麥特走出來的時候,他搖下車窗向麥特打了聲招呼。 <br /><br /> 「唷,麥特,你是來迎接我們的嗎?」 <br /><br /> 沙曼笑笑的朝麥特揮了揮手,他這番友善的回應讓麥特有些意外。 <br /><br /> 「咦?啊…我…我是要去旁邊拉屎…」 <br /> 「哈哈,那你動作快一點,我們要回學院了。」 <br /><br /> 沙曼經過麥特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隨即進門去找貝拉庫拉。而麥特聽他這麼一說則是愣愣的呆立在當場,直到他發現車子裡的另一個人在看著他,他才趕緊跑到院子的草叢裡脫褲子假裝拉屎。 <br /><br /> …回學院?這是怎麼一回事? <br /> 難道他們沒看到那些通緝畫像? <br /><br /> 麥特咬著姆指指甲,百思不解的想著,但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透。一段時間後,沙曼和貝拉庫拉走了出來,沙曼走到院子裡大聲呼喊麥特,麥特只得匆匆忙忙的拉上褲子,起身走向沙曼。 <br /><br /> 回程的路上,沙曼盡是聊著在娼妓街上所看到的新奇事物,一直到他們回到學院為止,沙曼和那名駕駛都隻字未提通緝畫像的事。麥特的心裡充滿了疑惑,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詢問沙曼關於那些畫像的事,對他來說,只要沙曼他們不起疑心,他就不用煩惱該如何逃離他們,也就能夠繼續留在學院裡。 <br /><br /> 這樣就好,只要沒有曝光的話,他就能繼續過他的平穩生活… <br /><br /> <br /><br /><br /> …幾天之後,沙曼在某個深夜裡將貝拉庫拉叫到宿舍外頭。 <br /><br /> 「我要告訴妳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 「…是關於麥特的事嗎?」 <br /><br /> 當沙曼特地在半夜裡把她叫出來的時候,貝拉庫拉就隱約感覺到和麥特有關,果不其然,沙曼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 <br /><br /> 「那小子被娼妓街的人通緝,因為他們懷疑他是警局的人。」 <br /> 「原來如此,難怪他不敢到西區…要殺掉他嗎?」 <br /> 「別急,我打算先去娼妓街打聽協力者的下落,順便調查那條街和警局的關係。」 <br /> 「那條街有什麼不對勁嗎?」 <br /> 「啊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總之,事情有些複雜。」 <br />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我會繼續監視那小子。」 <br /><br /> 貝拉庫拉說著道別了沙曼,轉身回到宿舍。沙曼站在雪地裡,他拿出口袋裡的菸,點著之後抽了一口,那安定心神的團團白霧從嘴裡溜了出來,緩緩上升消失在冷空氣之中。 <br /><br /> 沙曼抬起頭,瞇起眼望向麥特的房間,不管是麥特私通警察的情報,還是娼妓街與警局之間的微妙互動,種種跡象都顯示兩者之間有種複雜的關連。 <br /><br /> …這次任務說不定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棘手,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才好。 <br /><br /><br /> *** <br /><br /><br /> 隔日一早,沙曼便按照預定計畫前往娼妓街。 <br /><br /> 就像先前一樣,沙曼拿著燻肉一邊做生意一邊打聽街上的事,然而那些消息不外乎是關於哥吉爾死亡和東邊的動亂,又或者是更早之前養豬場場長朱利安德失足死亡一事。雖然傳聞有部分被改編的亂七八糟,不過重點的內容大同小異,而且全是一些他早已知曉的情報。 <br /><br /> 老實說,那非常的浪費時間,而且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 <br /><br /> 沙曼點著菸抽了一口,他站在烤著火的人群旁,靜靜的聽著他們聊天。這幾天他所聽到的都是像這一類的舊消息,雖然已經確定這條街和警局之間並無合作關係,只是定期的供應女人和大麻賄賂警局,但除此之外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br /><br /> 是不是該到更遠的地方去看看呢… <br /><br /> 正當沙曼考慮著是否要換去別的地方打探消息的時候,一輛警車從前方的路口出現,只見那台警車快速的彎過街角,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另一端。 <br /><br /> 「…那些警車很常出現在這裡嗎?」 <br /><br /> 沙曼望著警車消失的方向,好奇的問著。 <br /><br /> 「怎麼?你不知道?」 <br /> 「哈哈,告訴你吧,那些警車是來找白頭髮女人的。」 <br /> 「白頭髮女人?」 <br /> 「嗯?你該不會連白頭髮女人都不知道吧?你真的是從東邊來的嗎?」 <br /><br /> 旁邊的人挑了挑眉,調侃的說著。沙曼敏銳的察覺到這些人開始有了戒心,便機警的順著他們的話,轉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br /><br /> 「啊啊…我只聽過一些傳聞,那女人怎麼了嗎?」 <br /> 「那女人可不簡單啊!她一個人就幹掉了近三十個警察,就一個晚上!」 <br /> 「三…三十個警察?」 <br /><br /> 沙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以為這些人在開玩笑,但是他很快就想起了學院森林裡的那些警察屍體。 <br /><br /> 三十個…數目差不多,難不成… <br /><br />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怎麼都沒聽大家提起過呢?」 <br /> 「唉呀,那個警察局長摩根到現在都還在找那個白頭髮女人,大家當然不會主動去提這件事,那樣太危險了。」 <br /> 「摩根可是翻遍整條街也要把她找出來啊。」 <br /> 「可不是嗎?但是那女人就像消失了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 <br /> 「不過…我倒是能夠理解摩根為什麼會對那個女人這麼著迷,我之前在洛克的店裡曾經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男人的襯衫,裡面什麼都沒穿…嘖嘖,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那麼極品的女人啦。」 <br /> 「哈!幸好你沒把她當成妓女對她出手,不然你早就被殺掉啦。」 <br /><br /> 那些人互相調侃,盡情的開著玩笑,而沙曼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那些人談論著白頭髮女人和摩根的事。他們說的口沫横飛,把白頭髮女人形容成像怪物一般強大,又像鬼魅似的攝人心魂,就像在說著有趣的童話故事一樣,哈哈笑著。 <br /><br /> …白頭髮…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如果能說服她加入的話當然最好,不過… <br />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到協力者才行。 <br /><br /> 抽完了最後一口菸,沙曼將剩餘的菸捲丟進火裡,轉身離開街頭。 <br /><br /> <br /> <br /><br /> 翌日中午,沙曼來到亞伯特的診所附近。 <br /><br /> 昨晚他整理了一下打聽來的情報,他發現在白頭髮女人所密切接觸的對象裡也包含著草藥醫生亞伯特,而這位醫生正是他想要追查協力者的線索之一。沙曼不知道這算不算巧合,無論如何,這可以讓他省下不少功夫。 <br /><br /> 走進大門,接待大廳裡空無一人,沙曼環視了一下四周,聽說這棟被當作診所的旅館先前是間妓院,而且這裡曾經發生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不但妓院老闆命喪於此,就連他的眾多手下也發瘋似的互相攻擊而慘死,最後這間妓院因為沒人想接手,所以就把診所遷來此處。 <br /><br /> …不可思議的事嗎… <br /><br /> 沙曼看著周遭那些彈孔,只見大大小小的彈痕遍佈四周牆壁,許多地方還有未清乾淨的深褐色血漬,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嚇人。 <br /><br /> 繼續往裡頭走去,沙曼來到櫃檯後面空無一人的房間,只見裡頭擺了一張床和書桌椅,還有一些擺滿布條和瓶瓶罐罐的櫃子,顯然這裡就是用來看診的地方。 <br /><br /> 診間裡沒有人,鄰近的房間裡也都沒有人,沙曼正納悶著,此時樓梯間的方向突然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有人在樓上起了爭執,沙曼便下意識的放輕腳步,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br /><br /> 「別擔心!亞伯特醫生,我馬上就處理好!」 <br /> 「不…等一下,把那東西放下來…我叫妳等一下!佩蒂!」 <br /><br /> 房間裡傳來一陣驚呼,沙曼好奇的走了進去,只見門邊突然出現一道黑影,沙曼跟著抬起頭,反射性的把手一伸,穩穩的接住那個從椅子上跌下來的女人。亞伯特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爬下梯子,跑上前查看,而佩蒂則是瞪大了眼,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br /><br /> 「唷,真是好險吶,妳沒事吧?」 <br /> 「沒…我沒事。」 <br /> 「真是的…我不是叫妳別動<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 style="font-size: 12pt;">櫃子上面那些</span>東西了嗎?」亞伯特皺起眉頭碎唸了幾聲,隨即向那名男子道謝:「謝謝你救了她…對了,你有什麼事嗎?」<br /><br /> 亞伯特好奇的問著, 沙曼便趕緊將佩蒂放下來,說明自己的來意。 <br /><br /> 「我聽說這裡有著牆外唯一的一位醫生亞伯特,所以想請他幫我看看。」 <br /> 「原來如此,你不是街上的人啊…」 <br /><br /> 亞伯特瞇起眼搓了搓鬍渣,上下打量著沙曼。 <br /><br /> 「…我是被這條街的妓院老闆們所聘用,所以除了妓院的人之外都要收費,沒問題吧?」 <br /> 「當然沒問題。」 <br /> 「那就好,跟我來吧。」 <br /><br /> 亞伯特帶著沙曼來到診間,他向沙曼詢問了一些病癥,沙曼便隨口胡謅了一些輕微的症狀給他。 <br /><br /> 「拉肚子是嗎…我給你一些藥草,你回去照三餐泡著喝吧。」 <br /><br /> 亞伯特說著在桌上放了幾張紙,他從櫃子裡拿出幾個塑膠罐,從中各倒了一些乾藥草在紙上,而沙曼就這樣坐在一旁,不發一語的看著亞伯特調配藥草。 <br /><br /> 包完了藥草,亞伯特將那些紙包放進塑膠袋裡遞給沙曼,沙曼接過亞伯特手中的袋子,順口問了一句話。 <br /><br /> 「對了,醫生…你知道綠薔薇嗎?」 <br /><br /> 當沙曼說出這個字眼的時候,亞伯特明顯愣了一下,而這些反應當然也全都被沙曼看在眼裡。 <br /><br /> 「…綠薔薇是一種部落民所使用的藥用植物,怎麼了嗎?」 <br /> 「我聽說這東西很好用,想摘一些回去,只是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br /> 「原來如此…很遺憾我幫不了你,雖然我知道這東西,但是我也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找。」 <br /> 「不要緊,我再去別的地方問問,謝謝你。」 <br /><br /> 沙曼向亞伯特微微點頭致意,隨即起身離開。當他正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亞伯特追過來叫住了他。 <br /><br /> 「你掉了一包藥草。」 <br /><br /> 亞伯特將手上的紙包遞過去給沙曼。 <br /><br /> 「記住,要按時服用才有效。」 <br /> 「…我會的,謝謝醫生。」 <br /><br /> 回到車上,沙曼踩著油門將車子駛離診所,當車子遠離診所好幾個街區之後,沙曼才停下車子,從背包裡拿出亞伯特最後給他的那個紙包。 <br /><br /> 「呵…終於找到你了,綠薔薇。」 <br /><br /> 撥開乾藥草,只見那張紙上潦草的寫著時間和地址。沙曼揚起嘴角,隨手將紙包重新摺好丟進背包裡。<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1093607593846773212022-10-01T19:35:00.008-07:002022-10-05T03:49:35.723-07:00海拉爾 【第三十七章】追跡者<br /> 那一天,貝拉庫拉在碼頭酒館挾持波頓引起了一陣騷動,所幸由教會的老牧師出面緩頰,衝突才不至於擴大,而貝拉庫拉最後也被民防隊的人帶回去狠狠訓了一頓。 <br /><br /> 「…我不知道妳跟那些船長有什麼過節,也不知道妳有什麼毛病,不過看樣子妳的工作太輕鬆了,所以才會讓妳有時間到處惹事。」 <br /><br /> 辦公室裡,一名中年男子坐靠著辦公桌,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臂章,將它丟到桌子上。 <br /><br /> 「暫時跟別人一起行動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br /><br /> 男子淡淡的說著,而貝拉庫拉一看到那個巡邏用的臂章,立刻狠狠的直瞪著那名男子,然而縱使她心中有諸多不滿,卻也只得默默的拿起臂章走出辦公室。 <br /><br /> 「…隊長派妳去巡邏?」 <br /><br /> 屋子的外頭,一名褐髮微胖的年輕男子坐靠在欄杆上吃著手中的三明治,他一看到貝拉庫拉走出來,便將手中的另一份三明治交給她。 <br /><br /> 「…只是暫時的,山姆。」 <br /> 「唔…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隊長要這麼做,不過對我們巡邏的人來說,我們隨時都歡迎多幾個人來幫忙。」山姆吃掉最後一口三明治,將包裝紙塞進口袋裡:「走吧,收容區那裡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們呢。」 <br /><br /> 兩人上了車,山姆將車子駛離架著鐵網的哨口,朝著北方一路奔馳而去。 <br /><br /> 一段時間後,車子來到一處偏僻的鄉村小鎮,這座位於田野間的村鎮幸運的未曾遭受戰火破壞,鎮上的磚瓦建築仍舊保留著它原本的純樸模樣。而在小鎮的另一端,在廣闊的田野上搭建了許多簡易的臨時住所,那些整齊劃一的住所規模龐大,與相鄰的小鎮對比之下顯得非常突兀且格格不入。 <br /><br /> 山姆將車子開往鎮上的民防隊辦公室,兩人與上一輪的隊員交接完,便戴上臂章到處巡邏。 <br /><br /> 「嘿,妳應該還沒忘記怎麼巡邏吧?」 <br /><br /> 山姆打趣的調侃著,而貝拉庫拉只是白了他一眼。 <br /><br /> 「喔喔,別生氣,我只是提醒妳而已,畢竟特遣隊的工作和我們完全不一樣。老實說,我真的不懂隊長為什麼要把特遣隊的妳派來巡邏,那簡直是浪費人材,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山姆追根究底的問著,貝拉庫拉拗不過好友好奇的眼神,這才緩緩說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br /><br /> 「…我跑到碼頭酒館,去找一個叫做波頓的走私船長。」 <br /> 「然後?」 <br /> 「…我把他抓起來,用刀子威脅他。」 <br /> 「哦!我的老天!」 <br /><br /> 山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br /><br /> 「我們民防隊的武器彈藥有很多都是靠那些船長從北方走私過來,難怪隊長會這麼生氣…我看這段時間妳還是安份點吧,至少等風頭過了之後再說。」 <br /><br /> 山姆好心的勸說,然而貝拉庫拉卻只是沉默著不回應,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女人的線索,她當然不可能放過這次的機會。 <br /><br /> …無論如何,她必須想辦法再去找波頓問個清楚才行。 <br /><br /><br /> <br />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天的時候,貝拉庫拉就和山姆一同到街上巡邏,到了晚上,巡邏結束之後,貝拉庫拉就來到教會幫忙處理教會的事務。老牧師看到貝拉庫拉專注於民防隊和教會的工作,似乎已經漸漸淡忘白頭髮女人的事,他也總算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 <br /><br /> 漸漸的,老牧師不再緊盯著貝拉庫拉,而貝拉庫拉也察覺到這一點,她一邊默默配合著民防隊和教會的工作,一邊思考著該如何偷溜出去。 <br /><br /> 這一天,貝拉庫拉和山姆在工作結束之後去補充隊上的物資,兩人買完汽油,貝拉庫拉便直接把車子調頭轉往碼頭的方向駛去。 <br /><br /> 「妳要去哪裡?我們還有彈藥沒買。」 <br /><br /> 山姆看到貝拉庫拉把車子開往陌生的路段,滿臉錯愕的說著。 <br /><br /> 「我現在就是要去買彈藥。」 <br /> 「但是…這個方向…」 <br /> 「別擔心,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買到彈藥。」 <br /><br /> 貝拉庫拉篤定的說著,山姆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往前飛奔而去。 <br /><br /> 一段時間後,車子來到了某個碼頭的倉庫區,山姆看到其中一間倉庫的二樓亮著燈光,他很快就明白這裡就是船長們聚會的場所。貝拉庫拉不發一語的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出一桶汽油,她看了山姆一眼,山姆見狀也只好跟著提起一桶汽油,隨貝拉庫拉走進酒館裡。 <br /><br /> 一進門,貝拉庫拉便毫不客氣的直接把汽油放到吧台上,酒館老闆見到這種挑釁的舉動不禁瞇起了眼,而酒館裡的人也紛紛轉過頭來看著他們兩個。 <br /><br /> 「…如果要找波頓的話,他不在這裡。」 <br /><br /> 老闆擦著手中的盤子,冷冷的說著。 <br /><br /> 「嗯,我想也是。」 <br /><br /> 貝拉庫拉揚起嘴角轉過身,她指著吧台上那兩桶汽油,對著酒館裡的人大聲宣布。 <br /><br /> 「如果有人能告訴我波頓去了哪裡,就可以用六個手槍彈匣來換這兩桶汽油。」 <br /><br /> 話一出口,酒館裡的人開始騷動起來,就連山姆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因為這相當於打了半價。 <br /><br /><div> 山姆忐忑不安的看著酒館裡的人們,擔心真的有人會過來交易,然而過了半晌,那些人卻只是坐在位子上議論紛紛的談論著,雖然貝拉庫拉的提議很誘人,但是卻沒人敢上前與他們交易。 <br /><br /> 「哈,看來妳還真是不受歡迎呢。」老闆咧開嘴角,嘲諷著說。 <br /> 「我想也是…沒辦法,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順便喝一杯吧,山姆。」 <br /> 「喝…喝一杯?」 <br /><br /> 山姆愣愣的看著貝拉庫拉,他完全搞不懂這女人在想什麼。 <br /><br /> 「貝拉庫拉,妳到底…」 <br /> 「──我記得五英哩外還有一個酒館,我們就去那裡看看吧,我想那裡的船長應該很樂意用這個價錢跟我們換汽油才對。」 <br /><br /> 貝拉庫拉故意大聲說著,她不等山姆開口,便逕自提著一桶汽油走出門外,山姆見狀也趕緊提著另一桶汽油跟了上去。 <br /><br /> 「妳到底在想什麼?貝拉庫拉?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再不快點回去的話…」 <br /> 「別擔心,山姆,跟我來就對了。」 <br /><br /> 貝拉庫拉說著調轉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br /><br /> 一段時間後,車子來到五英哩外的酒館,貝拉庫拉點了些餐點和酒,拿著盤子走到窗邊的位子坐了下來。而山姆雖然對貝拉庫拉的擅自行動有些不滿,但那些食物的香氣實在太誘人了,便也跟著點了食物和酒,端著盤子坐到貝拉庫拉的前方。 <br /><br /> 「…貝拉庫拉,我不知道妳到底想做什麼,但是隊長這次一定…」 <br /> 「──噓,山姆,有人過來了。」 <br /><br /> 貝拉庫拉制止了滿嘴食物的山姆繼續說話,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走到桌邊的男子。 <br /><br /> 「有什麼事嗎?」 <br /> 「…波頓開著他的船去北方了。」 <br /><br /> 男子說著把手中的紙袋交給貝拉庫拉,貝拉庫拉清點完裡面的彈匣數量,隨即把那個紙袋丟給山姆。 <br /><br /> 「跟我來吧。」 <br /><br /> 貝拉庫拉帶著男子來到停車的地方,男子將兩桶汽油搬到他的車上之後便趕緊離去。 <br /><br /> 「貝拉庫拉,剛才那個人是…」 <br /> 「快吃吧,山姆,吃完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br /><br /> 貝拉庫拉打斷山姆的話,氣定神閒的吃著剩下的餐點。 <br /><br /> 兩人用完餐,貝拉庫拉直接找酒館裡的船長們買齊隊上所需的彈藥,隨後她又自掏腰包買了一桶汽油放到車上補齊數量。山姆見她這麼大費周章只為了套出一個人的消息,他感到非常的納悶。 <br /><br /> 「那個叫波頓的人…有重要到需要妳這麼做嗎?」 <br /><br /> 山姆不解的看向貝拉庫拉,而貝拉庫拉只是沉默不語,過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我的家人都被殺了,山姆。」 貝拉庫拉淡淡的說著:「而波頓…他知道那個兇手在哪裡。」 <br /><br /> 貝拉庫拉望著遠方,那棕色的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哀傷,而山姆在知道原因之後,便識相的閉起嘴巴不再多問。 <br /><br /> <br /><br /> 回到住處,貝拉庫拉換上修女服幫忙進行晚間彌撒,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別緻的十字項鍊掛在胸前,那是家人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br /><br /> …就快了,只要找到波頓,就能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 <br /><br /> 手中緊握著項鍊,貝拉庫拉的眼底隱隱燃起了一股復仇之火。 <br /><br /><br /> *** <br /><br /><br /> 幾天後,貝拉庫拉跑去碼頭酒館的事情曝光了,隊長一知道這件事,立刻臉色鐵青的把她和山姆叫進辦公室訓了一頓。原本他打算對兩人進行懲處,但是在得知隊上的物資毫無缺損,而此次事件裡也都沒人受傷,便僅用口頭對兩人警告了幾句,不再追究。 <br /><br /> 「哈!我還以為那個頑固的隊長會開除我們,想不到他這麼有人性。」 <br /><br /> 走出辦公室,山姆高興的歡呼出聲,剛才看到隊長氣到青筋都暴了出來,他還以為自己的工作要丟了。 <br /><br /> 「…謝謝你幫我說話,山姆。」 <br /> 「沒什麼,以前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家人也是帶著我從北方逃過來,我懂妳的心情。」山姆笑了笑:「不過,下次別再這麼做了,我可不想每次跟妳搭擋都得這麼提心吊膽。」 <br /> 「放心吧,山姆,我已經不會再去酒館了。」 <br /><br /> 貝拉庫拉轉頭看向街道的另一端,那裡是架著鐵網的哨口,而鐵網外頭就是前往北方的道路。 <br /><br /> …是的,已經不用去酒館了,接下來…該想個辦法去北方了。 <br /><br /> <br /><br /> 接下來的日子,貝拉庫拉悄悄的四處打聽前往北方的方法,然而不管是從哪個地方打聽到的消息,每條情報都明確的告訴她只有一種方法──坐船。 <br /><br /> 根據消息,有許多道路和橋樑在戰爭時都被破壞了,除了步行以外沒有其他方法能到達路的另一端,不僅如此,路上還有一些流亡的武裝團體盤踞,如果不想起衝突,就必須花上更多時間繞過他們。換算下來,步行不僅風險高且浪費時間,等抵達北方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春天的季節。 <br /><br /> 相比之下,走私船雖然要等到春天才能航行,但是坐船只要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抵達,不用額外花費體力和時間去繞路,也不用另外攜帶糧食,不管怎麼看,坐船絕對是上上之選。 <br /><br /> 難道真的只能等到春天嗎… <br /><br /> 貝拉庫拉煩躁的舉起手槍瞄準標靶,扳機一扣,子彈立刻順利的貫穿目標,然而貝拉庫拉看了卻皺起眉頭,因為那些彈著點全部都偏離了中心位置。 <br /><br /> 貝拉庫拉嘖了一聲,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心煩意亂到無法集中精神,便放下手槍將檯面收拾乾淨,離開了射擊區。 <br /><br /> 來到休息室,貝拉庫拉正在收拾自己的背包,無意中,她聽到休息室裡的人正在談論北方的事,便放慢手邊的動作,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對話。 <br /><br /> 「你聽說了嗎?北方最近好像發生了不少事。」 <br /> 「是嗎?北方不是一直以來都那樣?」 <br /> 「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聽說上面的人也有關注,最近大概會派人去看一下吧。」 <br /> 「哈哈,不過這些都跟我們巡邏隊沒關係,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br /><br /> 那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說完便離開了,貝拉庫拉站在原地,仔細的琢磨著那兩人的對話,如果上面的人要派人去北方偵查的話,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br /><br /> 打定主意,貝拉庫拉便趕緊離開訓練所,開車前往特遣隊小隊長的住處。 <br /><br /><br /> *** <br /> <br /><br /> 半個月之後,特遣隊接到命令往北方出發了。 <br /><br /> 他們開著車子,從東部沿海的公路繞道前進,接著他們避開毀壞的路段轉往山道,從崎嶇的小路來到一處廢棄的山中部落。 <br /><br /> 「各位,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再出發。」 <br /><br /> 一名中年男子揮了揮手,示意要後面的隊員們紮營休息。當大家從車廂裡拿出裝備時,一台車子跟著從後方出現,其他隊員見狀立刻大喊著舉起步槍警戒,然而那名男子卻只是伸出手,要所有人放下步槍。 <br /><br /> 「別緊張,那個是貝拉庫拉。」 <br /> 「貝拉庫拉?」 <br /> 「她不是被派去巡邏了嗎?」 <br /><br /> 眾人面面相覷對看了一眼,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貝拉庫拉下了車走上前,向那位黑髮碧眼的削瘦中年男子點頭致意。 <br /><br /> 「謝謝你答應我的請求,沙曼隊長。」 <br /> 「呵,我還以為妳只是說說而已,想不到還真的跟過來…」 <br /><br /></div><div> 沙曼用他那雙有點下垂的眼睛看著貝拉庫拉,微微揚起嘴角。 <br /><br /> 「…妳應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吧?貝拉庫拉?」 <br /> 「當然,回去之後我就會自請處分,離開民防隊。」 <br /><br /> 貝拉庫拉看著沙曼,堅定的說著。 <br /><br /> 「那就好,我跟那個辦公室的頑固大叔不一樣,只要能順利完成任務,我不介意多一個人手來幫忙。」 <br /><br /> 沙曼說著揚起嘴角走向旁邊的屋子。 <br /><br /> 「過來吧,我讓妳看看我們的計畫。」 <br /><br /> 沙曼讓貝拉庫拉參加了小組會議,他攤開大地圖,和大家討論著前往北方的路線,這時候貝拉庫拉才發現,原來有一些毀壞的路段早在幾年前就悄悄舖設鐵板來通行。 <br /><br /> 「你們早就知道有這些路線可以走?」 <br /> 「不,昨天那個頑固大叔拿這些地圖給我,我才知道原來上頭私底下早就規劃好這些路線,原本我還以為要背著裝備走上整個月呢。」 <br /><br /> 沙曼笑了笑,他用水泥塊在地圖上畫上一條線,而在線的另一邊,就是北方的掌控範圍。 <br /><br /> 「以現在的速度來看,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就能抵達北方。從這裡開始,就是北方人們所說的『牆外』。」 <br /><br /> 沙曼指著地圖上的範圍這麼說,隨後他收起笑臉,嚴肅的看著周遭眾人。 <br /><br />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獄了,我們這次就是要偽裝成那裡的居民,在牆外建立據點進行偵查,」 <br /> 「偵查的目標跟時限呢?」 <br /> 「時限到補給用光為止,至於目標…」 <br /><br /> 沙曼拿出資料袋,從中取出兩張照片,仔細一看,一張是滿臉橫肉的白人胖子,另一張是兇惡的黑人臉孔,而兩張照片上頭都被畫著紅色大叉。 <br /><br /> 「這個胖子叫朱利安德,是養豬場場長,另一個黑人大塊頭叫哥吉爾,是東邊知名幫派黑尾幫的老大。一個是牆內很重視的糧食來源,另一個是牆內特地從監獄裡放出來壓制人民的罪犯,他們兩個都跟牆內有往來,但是據說這兩個人在前些日子都突然死亡。」 <br /><br /> 沙曼指著照片上的人像,緩緩開口。 <br /><br /> 「…我們這次就是要調查他們的死因,如果是被殺死的,那就找出下手的人,試著讓對方加入我們。再來是調查這裡的幫派勢力變化,以及軍隊和警察的行動範圍,我們必須在牆外找出幾個適合建立據點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br /> 沙曼說著在地圖上的西邊畫出一塊範圍。 <br /><br /> 「我會找幾個人跟我一起前往西邊,去找出一名知道『綠薔薇』的協力者。」 <br /> 「綠薔薇?」 <br /> 「我聽過白色、紅色和黃色,就是沒聽過綠色的薔薇。」 <br /> 「…綠薔薇是一種具有療效的植物。」 <br /><br /> 站在一旁的貝拉庫拉突然開口。 <br /><br /> 「換句話說,知道綠薔薇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br /> 「沒錯,不愧是部落出身的孩子。」沙曼笑了笑:「那是以前部落裡使用的植物,但是知道這東西的人並不多,我們就以這個為線索,去西邊找出協力者。」 <br /> 「原來如此…要分頭進行嗎?」有個男隊員這麼問。 <br /> 「不,我們只有十幾個人,一起行動比較好。」 <br /> 「沒問題,就從最近的東邊開始吧。」 <br /> 「關於東邊的偵查,上頭收到一些有趣的情報,也許我們可以先去這個地方看看。」 <br /><br /> 沙曼說著拿出兩張照片,一張是放大的衛星照片,而另一張照片除了少量的燈光之外,其餘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 <br /><br /> 「…這兩張照片是同一個地方嗎?」 <br /> 「沒錯。」 <br /> 「咦?這個是鐘樓吧?我記得這裡好像是一間學校…」 <br /> 「是的,這是一所大學。」 <br /><br /> 沙曼拿起水泥塊在地圖上畫出一個小圈。 <br /><br /> 「艾達拉斯學院,我們從這裡開始調查。」 <br /><br /><br /> *** <br /><br /><br /> 灰白色的天空中,一個小黑點緩緩飛過。 <br /><br /> 一台四軸無人機在學院的上空緩慢移動,機身下方的鏡頭不時的調整角度,待繞過整個學院之後,無人機便離開學院往附近的住宅區飛去。 <br /><br /> 一段時間後,十幾個人影從對街的住宅區跑了過來,他們手持步槍,安靜又迅速的衝進學院。帶頭的男子簡單的比了個手勢,各組小隊便分別對各個樓層進行搜索,只留下一組守住大門。 <br /><br /> 很快的,那些人就搜索完整座無人的學院,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帶頭的男子隨即指示外頭的同伴將車子開進學院卸下裝備。 <br /><br /> 「哈!真沒想到會這麼輕鬆!」 <br /> 「這座學院完全沒有人呢。」 <br /> 「沒有人嗎…」 <br /><br /> 沙曼抬頭望著天空,寒風從樹林裡吹來,冷冽的空氣中隱隱夾帶著一股腐屍味。沙曼點著菸抽了一口,他看著這片空無一人的校園,心裡大概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隊長,學院後面的圍牆有一些東西,你過來看一下。」 <br /><br /> 耳機裡傳來隊員的聲音,沙曼立刻開著車子往學院後方駛去。來到圍牆邊,沙曼看到圍牆下的雜物和帆布已經移開露出底下的缺口,而站在旁邊的兩名隊員一看到沙曼,便立刻帶著他走到圍牆外頭。 <br /><br /> 「隊長,這是我們發現的屍體。」 <br /><br /> 隊員指著雪地上十幾具殘缺不全的乾屍,那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隨意棄置在這裡的垃圾一樣。 <br /><br /> 「…屍體只有這些嗎?」 <br /> 「不只,還有這裡。」 <br /><br /> 貝拉庫拉站在前方樹叢裡,她示意要沙曼跟上,沙曼便與她一同前往樹林深處。 <br /><br /> 一段時間後,貝拉庫拉帶著沙曼來到一處較為寬廣的草地,只見那裡排列著將近三十具覆著薄雪的屍體,那些屍體早已被啃食的面目全非,而剩下的殘骸已經腐爛風乾露出白骨,顯然已經死亡超過一段時間。 <br /><br /> 沙曼走上前,仔細的看著這些屍體,這些屍體就像是用來展示一樣,被人刻意的排列在地上,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更讓他驚訝的,則是那些屍體身上的制服。 <br /><br /> 「…他們是警察。」 <br /> 「是的,照前面的屍體來看,這裡的居民似乎和警察有過衝突。」 <br /> 「這附近有最近活動過的跡象嗎?」 <br /> 「不,無論是校園還是這裡,都顯示至少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沒人來過。只不過…」 <br /> 「只不過?」 <br /> 「…體育館裡有一些足跡,你也來看看吧。」 <br /><br /> 貝拉庫拉帶著沙曼來到體育館,一進門,沙曼就看到地板上一堆凌亂的足跡,再往裡面走去,只見寬敞的體育館裡排列著幾張桌子,有些桌子傾倒了,鍋子裡的湯汁灑在地上留下大片乾涸的殘跡,而地板更是一片狼藉,杯盤湯碗散落一地,還有踩踏過食物湯汁的凌亂腳印,顯然這裡的居民是在用餐的時候遇到襲擊而慌忙逃跑。 <br /><br /> 「這麼多腳印…看樣子這裡住了不少人。」 <br /> 「外面那些警察會是這裡的居民殺的嗎?」 <br /> 「誰知道呢?就算是也不奇怪。」 <br /><br /> 沙曼說著走到一旁打開電燈開關,陰暗的室內瞬間亮了起來。 <br /><br /> 「看看這個,這裡有水、有電、有農田,圍牆上還有逃生用的暗門,整個學院弄的跟要塞一樣,就算這裡的居民有強大的火力跟那些警察對抗,我也不覺得意外。」 <br /> 「但是那些居民的屍體卻很少…」 <br /> 「也許他們逃走了吧。」 <br /> 「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會是誰把那些警察的屍體排在森林裡?」 <br /><br /> 貝拉庫拉不經意的脫口一問,沙曼也不禁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br /><br /> 「…一般居民絕不可能這麼做,我猜是別的警察來搜查過了。」沙曼搓著下巴推論著:「先不管他們為什麼要把同伴的屍體排在森林裡,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個月以來,那些警察沒有再踏進這個學院。」 <br />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認為威脅已經排除,所以才會丟著這個地方不管?」 <br /> 「沒錯,但那也只是猜測而已。」沙曼說著走向門口:「無論如何,小心一點總是好的。這學院是個很不錯的地方,我們就先把這裡當據點吧。」 <br /><br /> 兩人回到大門與其他隊友會合,沙曼指示其他人去找出剩下的暗門以備不時之需,接著再安排幾個人到對街,找了一間空屋輪流監視大門前的道路。而為了保險起見,沙曼更是要所有車子都移到空屋去,只留下輕便的裝備和通訊器材在校園裡。 <br /><br /></div><div> …終於…要開始行動了。 <br /><br /> 貝拉庫拉站在鐘樓上,她瞇起眼,眺望著眼前這塊充滿屍臭味的大地。 <br /><br /> …等著吧,海拉爾… <br /> 我…一定要殺掉妳。 <br /><br /><br /> *** <br /><br /><br /> 幾天後,一輛車子從道路的另一端駛來。 <br /><br /> 原本無聊到昏昏欲睡的監視人員一聽到引擎聲立刻從位置上彈起,他趕緊用耳機聯絡沙曼,沙曼立刻要其他人收拾裝備撤到暗門附近。 <br /><br /> 「數量呢?」 <br /> 「只有一台車,裡面只有一個人。」 <br /> 「一個人是嗎…貝拉庫拉!」 <br /><br /> 一聲令下,貝拉庫拉立刻拿著步槍上樓,她快速的跑過長廊,躲在窗邊將槍口瞄準了大門。 <br /><br /> 沒多久,一台車子從大門開了進來,那台車子熟門熟路的穿過校舍,貝拉庫拉藉著引擎的聲音跟蹤車子,她壓低身子跑過走廊,當她看到車子來到農田邊停下,便也立刻跟著停下舉起步槍。 <br /><br /> 「──等等,先別殺他。」 <br /> 「…不殺他?」 <br /> 「別急啊,貝拉庫拉。」沙曼揚起嘴角:「先來看看我們的客人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吧。」 <br /><br /> 沙曼一派輕鬆的說著,貝拉庫拉聽了皺起眉頭,雖然她不懂沙曼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還是按照指示用狙擊鏡監視。 <br /><br /> 透過狙擊鏡,貝拉庫拉看到一名穿著連身帽的人下了車,那人站在車頭前,駐足望著那片覆著白雪的廣大農田。片刻之後,那人才又上了車,開車繼續前往校園裡的宿舍。 <br /><br /> 貝拉庫拉跟了上去,只見那人把車子停在門口之後就拿著背包走進宿舍,過了許久才出來。那人到附近找來一個鐵桶,再從後車廂拿出一袋黑色的大塑膠袋,隨後他取出袋子裡的紙張,一張張點燃之後丟進桶子裡。 <br /><br /> …那個人…他燒的是鈔票嗎? <br /><br /> 貝拉庫拉看著那個人怪異的舉動,那個人在燒完袋子裡的東西之後便從車廂裡拿出另一個黑色大塑膠袋走進宿舍。這次貝拉庫拉等了很久都不見那個人出來,便快跑下樓,直接潛進宿舍裡。 <br /><br /> 「貝拉庫拉,情況如何?」 <br /><br /> 一進到宿舍,耳機裡就突然傳來沙曼的聲音,貝拉庫拉壓低音量,將她看到的所有情況一一回報。 <br /><br /> 「原來如此…我會帶幾個人過去,在那之前繼續監視。」 <br /> 「…知道了。」 <br /><br /> 切斷通話,貝拉庫拉謹慎的查看著地上的足跡,那雙踩過雪地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些微濕的鞋印,貝拉庫拉循著鞋印一路來到三樓,很快的她就看到了一些光著腳的水漬腳印,那些腳印從浴室一路延伸來到某個房間,貝拉庫拉便貼著門板,探聽著房裡的動靜。 <br /><br /> 房間裡隱隱傳來一些打酣的聲音,貝拉庫拉悄悄打開房門,從縫隙中查看房間裡頭的狀況,只見窗邊的床舖躺著一名光頭少年,正規律的打著酣熟睡。貝拉庫拉見他已經睡的不醒人事,便輕輕的關上門板,轉身退到一旁。 <br /><br /> 「我們到宿舍了,裡面情況如何?」 <br /> 「他睡著了。」 <br /> 「知道了,讓我來吧。」 <br /><br /> 切斷通話,沙曼隨後帶著兩名隊員衝進宿舍。一行人放輕腳步來到貝拉庫拉所在的樓層,貝拉庫拉站在樓梯口,指了指走廊另一端的房間,沙曼便拿著手拷進房將那人拷在床架上,並拿走他枕頭邊的手槍和外套背包。 <br /><br />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br /><br /></div><div> 沙曼正要下樓離開,站在一旁的貝拉庫拉突然冷冷的開口。 <br /><br /> 「…用不著做多餘的事,貝拉庫拉。我們的目的是來偵查跟建立據點,那小子看起來是住在這所學院的人,留著他對我們有用處。」 <br /> 「萬一我們的行動被發現呢?」 <br /> 「呵,妳這是明知故問,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在我們的行動被發現之前,那小子肯定會先被妳給宰了。」 <br /><br /> 沙曼笑了笑,隨即下樓走出宿舍。 <br /><br /> 貝拉庫拉跟著下樓,在走出宿舍門口時,她看到旁邊地面有張未燒完的紙張,便撿起那張紙,好奇的端詳。 <br /><br /> 「…是假鈔啊。」 <br /><br /> 鈔票上頭印著誇張的數字,貝拉庫拉嗤了一聲,隨手將那張假鈔丟進鐵桶裡。</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div><br /></div><div><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26970492914535446792022-09-19T10:46:00.013-07:002022-10-01T19:40:54.200-07:00海拉爾 【第三十六章】絕處(H有)<br /> …警局被襲擊的那一天,麥特抓緊空檔悄悄從警局裡逃了出去,然而出去之後他才發現,那些人早已經把附近的街區都封鎖了。 <br /><br /> 「該死…這些傢伙到底是誰…」 <br /><br /> 看著遠處街口那些持槍的人們,麥特焦急的在心裡不停咒罵。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警用夾克,麥特很清楚這件外套會讓他成為下一個被追殺的目標,無論如何,他必須盡早換掉這件鬼東西才行。 <br /><br /> 麥特看了看四周,他彎低身子,小心翼翼的快跑過街道來到附近的一處民宅。在一陣東翻西找之後,他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件破外套。 <br /><br /> 脫下身上的夾克,麥特不經意的瞄到了夾克上的警徽,回想起之前在警局裡被當成奴僕一樣使喚的日子,麥特瞇起眼,不屑的嗤了一聲,嫌惡的將那件夾克丟到一旁。 <br /><br /> 麥特坐到地板上,疲憊的抹了抹臉,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原本他以為警局是一個強大的靠山,怎知卻突然來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傢伙殺進警局…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很肯定摩根和克里斯一定出事了。 <br /><br /> 麥特煩躁的抓了抓頭,沮喪的躺倒在地上,他盯著天花板,心裡想著今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br /><br /> …要加入軍隊嗎? <br /><br /> …不,那裡肯定會像警局的傢伙一樣把他當奴僕使喚,而且聽說軍隊的手段更加兇殘,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妓女一樣玩弄… <br /><br /> 一思及此,之前被幫派抓走時受盡凌辱的片段頓時湧上心頭,麥特驚恐的打了個冷顫,他猛地甩了甩頭,那種地獄般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br /><br /> 那麼…要加入這裡的幫派嗎? <br /><br /> 麥特想了想,他依稀記得局裡的警察曾經說過,那些女人和大麻是經由西區一個叫娼妓街的地方定期送來的,和東邊相比之下,西區的幫派顯然要強上許多。他們不但能鞏固自己的地盤,還能一起聯手把娼妓街經營的有聲有色,如果要加入幫派的話,娼妓街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br /><br /> 打定主意,麥特決定去娼妓街看看。他伸直脖子往窗外偷偷瞄了一眼,只見遠處的街道上被設置了路障,旁邊還有幾個人拿著步槍在那裡站哨。麥特知道那些人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便去拆了一些家具弄了個火盆,準備在這裡待到半夜再做打算。 <br /><br /><br /><br /> …夜幕低垂,麥特躺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間,遠處傳來幾聲槍響,麥特頓時從睡夢中驚醒。 <br /><br /> 他壓低身子,悄悄從窗邊望出去,只見街道上的哨口油桶還燃著取暖用的柴火,但是那些持槍站哨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br /><br /> 那些人不在…該不會是撤離了吧?<div> 可是槍聲又是從警局的方向傳來的…難道他們在搜索逃走的警察? <br /><br /> 眼前不明朗的狀況讓麥特開始焦慮起來,他咬著姆指指甲,猜測著各種可能性。他想要離開這裡,卻又擔心在街上遇到那些人,但是如果再繼續待下去的話,說不定那些人會找到這裡來… <br /><br /> 麥特煩躁的抓了抓頭,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街上突然出現一陣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麥特好奇的望向窗外,只見街道的另一端出現了亮光,一群人從街上跑來,他們鼓譟著大聲高喊,而後方有幾台車子正不疾不徐的開過街頭, <br /><br /> 麥特瞇起眼睛仔細一看,那些車子的後方隱約可見有幾個人被綁住腳在地上拖行,那幾個可憐的傢伙全身赤裸,他們就像頭待宰的豬隻一樣,不斷的掙扎扭動,痛苦哀號。然而他們的聲音全被周遭的歡呼聲掩蓋過去,那些人群就這樣跟隨著車子,在街邊高興的又唱又跳。 <br /><br /> 彷彿就像是故事書裡的小惡魔一樣,歡欣鼓舞的迎接著活人祭品。 <br /><br /> 麥特打了個冷顫,他拉起外套上的帽子,摀住耳朵縮在牆邊,不敢再看。 <br /><br /><br /> <br /> …夜漸漸深了,窗外的街道又如往常一般回歸寧靜。麥特起身下樓,小心翼翼的在門口探頭張望,待確定街上沒人之後,便趕緊衝到對街,閃身躲進路燈照不到的暗巷裡。 <br /><br /> 麥特神經兮兮的不時注意著四周,他拉低了頭上的連身帽,雙手插在口袋裡一邊走一邊苦思,雖然他想去娼妓街,但是他並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br /><br /> 果然還是找個人來問比較好吧…但是要上哪裡去找呢… <br /><br /> 麥特正煩惱著,此時前方突然爆出一聲槍響,子彈跟著打在眼前的地面上。麥特嚇的停下腳步,他趕緊舉起雙手,膝蓋一彎跪了下來。 <br /><br /> 「不…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br /><br /> 麥特焦急的大喊,只見兩名男子手持步槍從對面屋子裡走了出來,他們來到麥特面前,眼神警戒的打量著他。 <br /><br /> 「…小子,這附近已經被封鎖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br /> 「封鎖…」 <br /><br /> 麥特沒料到對方會這麼問,他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趕緊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br /><br /> 「那…那個…我今天都在屋子裡睡覺,後來我聽到有一群人跑過去,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我也想去看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往哪裡去,走著走著,就跑來這裡了…」 <br /> 「嗯?看熱鬧?」 <br /><br /> 那兩名男子挑了挑眉,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 <br /><br /> 「哈!你真幸運啊,小子!」一名男子笑著收起步槍:「你說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正要回去,你想看熱鬧的話我們就順便載你過去吧。」 <br /><br /> 男子這麼說著,隨即拉起他走向停在路旁的車子。 <br /><br /> 看著兩人如此不設防的舉動,麥特感到相當錯愕,他沒料到這兩人會這麼輕易的就被說服。眼看那兩名男子在前方不停的催促,他只好戰戰兢兢的走在一旁,跟著兩人一起坐到車上。 <br /><br /> 車子飛快的行駛在街道上,那兩名男子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今天在警局裡所發生的事,這時候麥特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個來自娼妓街,而這場襲擊就是娼妓街的人所策劃出來的。麥特看兩人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顯然他們把他誤認成同樣是街上的人了。 <br /><br /> 不妙…要是他們知道我是警局裡的人的話… <br /><br /> 麥特緊張到手心裡都冒出了汗水,他偷偷瞄了一眼窗外,心裡暗自思考著該如何脫身。 <br /><br />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車子不知不覺已經駛進了一處街區。麥特不經意的看了窗外一眼,那印入眼簾的景象頓時讓他驚訝的合不攏嘴,只見街邊牆面到處掛著五光十色的霓虹招牌,紅、橙、黃、綠、藍…那些招牌就像耀眼的星星一樣,在黑夜中閃閃發亮。 <br /><br /> 麥特隔著車窗,不時的探頭望著窗外那些閃爍的霓虹招牌,他對這個陌生又充滿色彩的地方感到好奇,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夜晚是可以這麼的繽紛閃亮。 <br /><br /> 「…怎麼了?小子?難道你第一次來到這裡?」 <br /><br /> 駕駛座上的男子從後照鏡裡看到麥特一直死盯著窗外,彷彿就像是第一次來到娼妓街一樣,他不禁皺起眉頭,一臉疑惑的問著。 <br /><br /> 「啊、那個…我只是覺得奇怪,怎麼街上少了那麼多人…平常不是這樣的。」 <br /><br /> 麥特見他們起了疑心,趕緊編了個理由矇混過去。 <br /><br /> 「哈哈,那是因為大家都跟你一樣,跑去看熱鬧了啊。」男子不疑有他,笑笑的說著:「我猜他們應該是在地下街那裡,我們直接過去吧。」 <br /><br /> 車子飛快的駛離空盪盪的街頭,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處熱鬧的街區。麥特望向窗外,這裡的人潮明顯多了起來,而路上也到處有人拿著啤酒大肆狂歡,看樣子這裡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地下街了。 <br /><br /> 「嘿,小子,前面車子過不去,你就在這裡下車吧。」 <br /><br /> 那兩名男子讓麥特在路邊下車,隨後便彎進前方的轉角離去。 <br /><br /> 麥特拉起帽子,跟著街上的人潮往中心點走去,他環顧四周,好奇的看著那些霓虹招牌和周遭狂歡的人們,他覺得這條街和東邊的市集有點像,但氣氛又很不一樣,這裡和東邊那種沉悶的感覺不同,這條街充滿了活力,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 <br /><br /> 走在人群中,麥特隱隱約約嗅到一股熟悉的排泄物臭味,而越是往前走去,臭味就變得越加明顯。麥特皺起眉頭,他拉過衣領蓋住口鼻,跟著人群走到一處廣場前,當他抬起頭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的呆立在當場。 <br /><br /> 只見幾名全身赤裸的男子被用木棍從屁眼刺進身體立了起來,他們的雙眼被挖空,下體被割掉塞進嘴裡,身上還有多處被拖行到血肉模糊的傷口,下肢的皮肉甚至被切削剝離到露出白骨。 <br /><br /> 很明顯那些人早已死去,然而聚集在旁的群眾仍然不停的朝著屍體扔擲垃圾,有些人甚至直接抓起排泄物扔了過去,他們一邊咒罵一邊吐口水,對著那些屍體狠狠發洩。 <br /><br /> …這就是…那些警察的下場… <br /><br /> 一股噁心感頓時湧上心頭,麥特忍不住嘔了一地,旁邊的人立刻驚呼著退了開來。 <br /><br /> 「該死的!小子!你吐到我身上了!」 <br /> 「啊…抱歉、抱歉,因為太臭了,所以…」 <br /><br /> 眼看自己已經引起周遭人們的側目,麥特趕緊胡謅了一個理由,低著頭道歉。 <br /><br /> 「嘿,別在意,孩子,你也來試試這個吧。」 <br /><br /> 一名老婦人拍了拍麥特的肩膀,將手上的石塊遞了過去。 <br /><br /> 「把這東西丟到那些混帳身上吧,孩子,這應該會讓你好過一點。」 <br /><br /> 老婦人笑了笑,她手裡拿著石塊,不停的慫恿著麥特要他把石塊丟向那些屍體。麥特看著那張佈滿皺紋又充滿善意的笑臉,他的心底不禁一陣發毛。 <br /><br /> …這些人是打從心裡的憎恨著這些警察,萬一他被這些人抓到的話… <br /><br /> ──幾乎是下意識的,麥特立刻抓起婦人手中的石塊,狠狠的朝那些屍體扔了過去。他穿過人群,和周遭的人們一樣,對著屍體大聲咒罵並吐上口水,彷彿這些屍體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羞辱著。 <br /><br /> 看著麥特辱罵屍體的背影,老婦人微笑的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到一旁,低頭去尋找另一個石塊。 <br /><br /> 而麥特在扔完垃圾之後,他再也忍受不住胃裡的翻攪,趕緊摀著嘴退到街邊,扶著牆壁乾嘔起來。食道裡的酸液讓他止不住的狂咳,不只是那些排泄物的臭味令人難受,那些屍體的慘狀更是讓他驚恐到反胃。 <br /><br /> 「哈哈,小子,這些大便臭味很不好受吧。」一名中年男子靠在牆邊,笑著灌了一口啤酒:「不過,這樣的下場正適合這些臭東西,誰叫他們做了那麼多該死的事。」 <br /><br /> 男子打了個酒嗝呵呵笑著,而麥特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默轉身走開。 <br /><br /> 該死…他來這裡不是為了做這種事,他得趕快找個地方投靠才行。 <br /><br /> 麥特離開了廣場,他避開人群走進一處暗巷,待確認周遭都沒人之後,便從口袋裡拿出小刀,摸黑把自己的頭髮剔個精光。 <br /><br /> 麥特摸了摸光禿禿的頭皮,頂上涼涼的一片讓他很不習慣,但他知道這是保命的唯一辦法,因為那些警察很有可能把他的存在也抖了出來。萬一他曝露身份,他的下場就會跟那些警察一樣,被這裡的人們用木棍刺穿身體豎立在廣場上。 <br /><br /> 忘了吧…忘掉警局的事…重新用一個身份過活… <br /><br /> 麥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拍掉身上的頭髮,拉好帽子,重新回到了街上。 <br /><br /><br /> *** <br /><br /><br /> 經過一整夜的打聽,麥特大概知道娼妓街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br /><br /> 這裡在戰爭之前原本就是各家幫派的聚集地,在戰爭之後,各個幫派齊力合作,讓這條街得以存活下來。這條街的老大就是街上各家妓院的老闆,他們是街上的共同管理人,他們聘用一位名叫亞伯特的草藥醫生來負責照顧店裡的女人,而亞伯特也是街上唯一的一位醫生。 <br /><br /> 「亞伯特…是個人還不錯的醫生嗎…」 <br /><br /> 麥特在手臂上寫下亞伯特的名字,然而僅僅是這樣的資料還不夠,他必須知道更多的情報才行。 <br /><br /> 「喂,再多說一點街上的事情吧,喂──」 <br /><br /> 麥特搖了搖旁邊滿身酒味的男子,對著他的耳朵大喊,然而那名男子只是流著口水,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顯然這傢伙早就已經醉的不醒人事。 <br /><br />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後,便脫下身上的外套將男子活活悶死。 <br /><br /> 麥特用同樣的手法接連殺害那些醉倒的人,他拿走他們身上的所有值錢的東西,到地下街去換成鈔票和食物。當他隔天再度回到廣場時,那些警察的屍體已經不見,地上只剩下大火焚燒過的痕跡與少許殘留的灰燼。 <br /><br /> 「…那些警察的屍體也有人會去清理嗎?」 <br /><br /> 麥特回到地下街,他一邊喝著熱湯,一邊好奇的問著攤位老闆。 <br /><br /> 「當然啦,那些髒東西留著也只會引來蛆蟲老鼠和疾病,所以亞伯特醫生就叫妓院的老闆們去找人來處理了。」老闆揚起嘴角笑著說:「不過我看他們最近有的忙了,昨天一堆人喝過頭,很多人都凍死在街上啦。」 <br /> 「咦?醫生叫的動那些老闆?他不是被聘用的嗎?」 <br /> 「怎麼?小子,你連亞伯特醫生和這些老闆的關係都不知道?難道你不是街上的人?」 <br /><br /> 老闆皺起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麥特,麥特見他起了疑心,趕緊開口解釋。 <br /><br /> 「啊、因為…我才剛從東邊過來沒多久,所以不是很清楚…」 <br /> 「哈哈,我明白,自從哥吉爾死了之後,東邊也真是夠亂的了。」 <br /><br /></div><div> 老闆笑了笑,拿起菸抽了一口。 <br /><br /> 「…亞伯特醫生雖然是被聘用,但是在這個沒有醫院和醫生的牆外,亞伯特醫生的存在可是很重要的。而且除了草藥之外,他還知道許多奇怪的知識,所以很多老闆都很倚重他。像那個被人稱為岩石硬漢的洛克老闆,他跟亞伯特簡直就像兄弟一樣,許多事情都找他商量。」 <br /><br /> 老闆細數著亞伯特被器重的原因,麥特聽的喜出望外,看來這個醫生是能夠幫助他的不二人選。 <br /><br /> 「這樣的話…如果我去找他,他會收留我嗎?」 <br /> 「這我不清楚,不過這幾天診所應該很忙,他可能沒空理你。我還聽說那個殺掉摩根和克里斯的白頭髮女人也被送到那裡治療了。」 <br /><br /> 老闆這樣說著,當麥特一聽到白頭髮女人這個字眼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br /><br /> 「白頭髮…女人…」 <br /> 「怎麼?你知道她?」 <br /> 「啊…是啊…在東邊的時候有聽過一些她的傳聞…」 <br /><br /> 麥特緊張的手心開始冒汗,他移開視線,低頭喝著碗裡的濃湯。 <br /><br /> 離開地下街,麥特走進偏僻的巷子,狠狠的踢著旁邊的垃圾箱來洩憤。 <br /><br /> …那個女人…又是那個女人…原來是她做的… <br /> 她害他被趕出學院還不夠,這次又害他失去警局這個靠山… <br /> 都是她害的…全都是她的錯… <br /><br /> 麥特咬著牙,忿忿的往牆上搥了一拳,他恨那個女人老是破壞他的計畫,他恨她再一次的讓他失去棲身之所,他好恨,他好恨… <br /><br /> 牙關咬的吱吱作響,豆大的淚滴終於不爭氣的落下,麥特吸了吸鼻子,他拉起帽子抱著頭,縮著身子無力的坐在牆邊。 <br /><br /> 「…小子,你在哭嗎?」 <br /><br /> 一道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麥特抬起頭,只見一名穿著大衣和短裙、嘴上還塗著大紅唇膏的中年婦人正站在他眼前。 <br /><br /> 「我…只是遇到一些事…」 <br /><br /> 麥特愣愣的看著婦人,那婦人嘴裡叼著菸,一雙眼睛瞇成縫一樣緊緊的盯著他看。麥特不知道這女人找他有什麼事,不過她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br /><br /></div><div> 「…小子,你幾歲?」 <br /> 「十五…」 <br /> 「十五嗎…」 <br /><br /> 婦人看著麥特,嘴裡喃喃唸著,突然間,她揚起嘴角,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麥特看著那張奇怪的笑臉,心裡不禁打了個冷顫。 <br /><br /> 「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就跟我來吧,小子。」 <br /><br /> 婦人說著從大衣裡拿出幾張鈔票,在麥特的面前晃啊晃。麥特從來沒見過這種大面額的鈔票,他張大了眼,眼睛緊緊跟著那些鈔票飄來飄去。 <br /><br /> 看著麥特的反應,婦人得意的揚起嘴角,她貼近麥特的耳邊,低聲呢喃。 <br /><br /> 「…我可以養你,小子。只要你能滿足我的話…」 <br /><br /> 那婦人的低喃像是有魔力一般,深深的竄進他腦門裡。麥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手上的鈔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br /><br /> 婦人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拉起麥特,轉身走向停在路旁的車子。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迷漫著大麻煙霧的房間裡,少年跪在婦人身後,奮力挺進她的體內。 <br /><br /> 婦人抬著臀部,抓著床單忘我的浪叫,她趴在床單上,腰部迎合著少年的下體擺動,那鬆弛濕潤的甬道貪婪的汲取著少年的慾望,她流著口水翻著白眼,每一次的摩擦撞擊都讓她的下體酥麻到快要暈過去。 <br /><br /> 在一陣狂亂的衝刺之後,少年狠狠的撞進她體內深處,兩人的下體緊緊貼合,直到溫熱的白濁液體全數灌進甬道裡,少年這才退出她的身體,疲累的攤倒在床上。 <br /><br /> …這是第幾天了呢? <br /><br /> 麥特喘著氣,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自從那天他被帶回來之後,他就像隻發情的公狗一樣,不停的滿足著婦人無止盡的慾望。這女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她貪婪的身體就像個無底洞似的,無窮無盡的搾取著他的精力。雖然他還年輕,體力復原的很快,但是這樣連續幾天下來,就連他也感到有點吃不消。 <br /><br /> 「辛苦你了,小子,用這些錢去買點吃的吧。」 <br /><br /> 婦人抽著菸,她拿起丟在椅子上的大衣,從中取出幾張零鈔拿給麥特。麥特接過那些紙鈔,默默的穿上衣服起身離開。 <br /><br /> 走出側門,麥特回頭看了背後那棟大樓一眼,其中一個房間是婦人居住的地方,而相鄰的旅館就是一間妓院。 <br /><br /> 麥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運,當他認為自己已經走投無路、落魄的縮在巷子裡哭泣的時候,就恰巧被婦人撿了回去。照理說,有熱騰騰的食物吃,有溫暖柔軟的床可腄,有熱水可以洗澡,還能免費的幹女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比流浪街頭好上太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一直耿耿於懷。 <br /><br /> …我不是公狗…不是讓人發洩用的公狗… <br /><br /> 麥特咬著牙,忿忿的把腳邊的鐵罐踢飛出去,鐵罐打中前方的圍牆滾落到一旁,此時麥特注意到圍牆上整齊的貼了許多白色紙張,似乎是被人刻意貼上去的。麥特好奇的走近一看,只見紙張上畫著一張人臉,雖然每張畫都有點不同,甚至是有點滑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張人臉卻讓他有點在意。 <br /><br /> 麥特撕下紙張,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字句。 <br /><br /> 「棕色頭髮,白皮膚,有點瘦,十幾歲的少年…」 <br /><br /> 麥特喃喃的唸下去,然而下面的字句卻讓他頭皮發麻。 <br /><br /> 「…名為麥特,若看到此人,格殺勿論…」 <br /><br /> 麥特的額頭上冒著冷汗,他捏著紙張,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被通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再不離開這條街就死定了。 <br /><br /> 麥特拉起帽子,趕緊轉身往回走去,他一路上疑神疑鬼,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四周。待回到婦人的住所,便趕緊衝進房間把衣服食物塞進背包裡。 <br /><br /> 「唉呀?小子,你這麼快就回來啦?」 <br /><br /> 聽到背後傳來聲音,麥特心中一凜,他下意識的抬起頭,只見婦人披著浴巾,正擦著濕透的頭髮走出浴室。 <br /><br /> 「是…是啊,外面很冷,我就回來了…」 <br /><br /> 麥特彎起嘴角,勉強的擠出笑容,他假裝撿起地上的衣物,順勢把背包塞到床底下。當麥特正要站起身的時候,他不經意的瞄到掉在床邊底下的一張白紙,麥特頓時鐵青了臉,雙手顫抖的撿起那張白紙。 <br /><br /> 「…喂…這張紙是…」 <br /> 「哦,那是昨天妓院的人拿給我的,現在整條街的人都在找這小子呢。」 <br /><br /> 婦人坐到床上,慢條斯理的點著菸抽了一口。 <br /><br /> 「聽說那小子是警局的人,為了避免警局的事洩露出去,所以街上的人才要把他找出來殺掉。」 <br /> 「原來如此…妳有見過他嗎?」 <br /><br /> 麥特裝作若無其事的將紙張遞給她,他握住口袋裡的刀子,緊張的盯著婦人的反應。 <br /><br /> 「呵,別鬧了,白皮膚的棕髮小子在這條街上到處都是,難道他們要把那些孩子全部殺光?」 <br /><br /> 婦人嗤了一聲,不屑的將那張紙丟到一旁。她起身走到麥特身邊,熟練的拉開他的褲頭和拉鏈,一隻手滑進去貪婪的撫摸著那年輕的下體。 <br /><br /> 「呵呵,像你這樣可愛又勇猛的孩子,我可是愛死了呢。」 <br /><br /> 手中的物體漸漸起了反應,婦人舔了舔嘴,迫不及待的拉下麥特的褲子,她蹲下身,張口含住那帶給她莫大歡愉的年輕慾望。 <br /><br /> 沒多久,房間裡再次傳出淫蕩的叫聲。 <br /><br /> 「啊!啊!那裡…就是那裡!」 <br /><br /> 婦人閉著眼,不受控的搖著臀部高聲浪叫,那年輕炙熱的慾望肆意的在她體內抽動,每一次的摩擦撞擊都讓她的下體陣陣酥麻,帶著她攀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高峰。 <br /><br /> 包覆著慾望的炙熱甬道突然傳來一陣陣收縮,麥特知道身下的婦人快要迎來高潮,他伏下身子,貼在婦人的耳邊低聲呢喃。 <br /><br /> 「…嘿,要不要試試看叫我的名字?」 <br /> 「名字…喔!快告訴我你的名字!快!」 <br /><br /> 婦人趴在枕頭上,抓著棉被狂亂的大聲叫喊,麥特揚起嘴角,他雙手抓著婦人的脖子,將嘴唇湊近她的耳朵。 <br /><br /> 「…麥特,我的名字叫麥特。」 <br /> 「麥…」 <br /><br /> 聽到這個名字,婦人倏地瞪大了眼,她露出驚恐的神色,拼命揮動著四肢想要起身,然而身後的少年卻緊緊貼著她的身體,狠狠的掐住她脖子。 <br /><br /> 一陣掙扎後,婦人癱在床上沒了動靜,然而麥特卻沒有停下,他咧開嘴角,征服的快感驅使著他繼續擺動下體。在幾次猛烈的撞擊之後,麥特忍不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漲紅脖子抬起頭,大喊著將白濁液體盡數噴灑在甬道裡。 <br /><br /> 麥特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癱倒在床上。過了半晌,他才慢慢的坐起身子,默默撿起衣服穿上。 <br /><br /> 麥特拿走了房間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他提著兩個大塑膠袋,將那些袋子放進婦人的車子裡,隨後他踩下油門,毫不留戀的驅車離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夕陽西下,樹影慢慢拉長,一輛車子駛近學院,停在大門附近的馬路上。 <br /><br /> …結果最後還是回到這裡了啊… <br /><br /> 看著那扇開敞的大門,麥特露出自嘲的笑容。他踩下油門,將車子緩緩開進學院裡。 <br /><br /></div><div> 車子來到校園裡的農田,麥特下了車,瞇起眼睛眺望著那被片被薄雪覆蓋的廣大草原。麥特想起以前還在學院裡的時候,他最討厭的就是在農田裡工作,枯燥,無趣,日復一日…如果工作沒有做完,他老媽甚至會扳著臉,追著他跑遍整座校園。 <br /><br /> 麥特笑了出來,那實在是段很乏味的日子,然而現在他最懷念的就是那段平淡的時光。 <br /><br /> 回到車上,麥特將車子開往以前他和母親所住的宿舍。打開房門,麥特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生活過的痕跡已經被抹去,換上他人的物品。然而環顧四周,房間裡的東西只是稍微凌亂了些,並沒有被刻意破壞的跡象,這點倒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br /><br /> 看來摩根對學院裡的東西不屑一顧,而外面的遊民也因為懼怕警察所以不敢進來這裡,想不到那些警察的臭名反倒讓學院保持了原來的樣貌,想想還真是非常諷刺。 <br /><br /> 麥特找來一個鐵桶放在宿舍門口,將那些大面額的鈔票全部丟進桶子裡,隨後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些鈔票,火勢很快就燒了起來。 <br /><br /> 看著那些漸漸化為灰燼的鈔票,麥特自嘲的彎起嘴角。 <br /><br /> 當他冒著生命危險、戰戰兢兢的拿著這些鈔票去地下街買食物和汽油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些大鈔全部都是假貨,原來那女人一直以來都用假鈔當誘餌,去欺騙那些無處可去的少年當她的專屬公狗。原本他還得意的以為自己騙過了那個女人,想不到原來他自己才是一直被騙的那個傻子… <br /><br /> 桶子裡的火光漸漸變小,麥特盯著那些殘餘的橘紅色火焰,直到完全熄滅。 <br /><br /> 麥特回到房裡,他簡單的整理好床舖,快速盥洗過身子,全身放鬆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那片熟悉的天花板,麥特安心的慢慢閉上眼… <br /><br /> <br /><br /> …一段時間後,走廊上出現了幾個人影。 <br /><br /> 他們潛入房裡,把熟睡中的麥特拷在床架上。待行動完成後,便走到外頭用無線電聯絡其他同伴。 <br /><br /> 「…警報解除,可以正常活動了。」 <br /><br /> 通話完畢,男子隨即關掉手中的無線電。一行人正要下樓離開,站在樓梯旁的人影突然冷冷的開口。 <br /><br />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br /><br /></div><div> 說話的是一名紮著黑色長髮辮的紅膚女子,她的樣貌雖然年輕,說出來的話語卻冷酷的讓人不寒而慄。 <br /><br /> 「…用不著做多餘的事,貝拉庫拉。我們的目的是來偵查跟建立據點,那小子看起來是住在這所學院的人,留著他對我們有用處。」</div><div> 「萬一我們的行動被發現呢?」 <br /> 「呵,妳這是明知故問,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br /><br /> 男子看了貝拉庫拉一眼,微微的揚起嘴角。 <br /><br /> 「在我們的行動被發現之前,那小子肯定會先被妳給宰了。」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21257093021903839832022-08-23T12:11:00.010-07:002022-09-23T18:52:33.964-07:00海拉爾 【第三十五章】家園的所在 當亞蓮提出前往南方的邀約時,海拉爾感到有些困惑。<div> <br /> 亞伯特曾說過,他會叫波頓載亞蓮去南方,這也間接等於她已經完成了與亞蓮的約定,她不明白亞蓮為什麼會希望她一起前往南方。 <br /><br /> 「…我不懂,亞伯特已經說過會讓波頓載妳去南方。」 <br /> 「我知道,但我說的是妳的事,海拉爾。」 <br /><br /> 亞蓮從被窩裡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br /><br /> 「亞伯特說要讓波頓載我們去想去的地方,我想去的是南方,妳呢?妳有想去的地方嗎?海拉爾?」 <br /><br /> 亞蓮這麼問著,海拉爾隨即搖了搖頭。離開部落之後,她毫無目的四處遊蕩,她走遍了許多森林荒野和無人的廢棄城鎮,直到兩年前來到這裡遇見陶德,她才在這片牆外地區待了下來,在她的印象中,並沒有什麼特別讓她想去的地方。 <br /><br /> 「…沒有,我沒有想去的地方。」 <br /> 「還是說…妳對牆外這裡還有留戀?」 <br /> 「留戀?」 <br /> 「就是…有特別讓妳想待在牆外的理由。」 <br /> 「沒有。」 <br />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一起去南方,好嗎?」 <br /><br /> 亞蓮懇切的看著她,海拉爾見那雙澄澈的棕色雙眼裡有著一絲期盼,便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亞蓮見海拉爾答應一同前往南方,她臉上漾起了笑容,開心的抱著海拉爾窩進她的懷裡。 <br /><br /> 海拉爾困惑的看著懷中的少女,她不懂亞蓮為什麼會這麼開心,稍早前,她們兩人才剛在街上被人騷擾攻擊,當時眼前這位紅髮少女就像隻飽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滿臉淚痕的拼死抵抗,甚至為了保護她而不惜開槍殺人,然而現在少女卻又開心的像頭愛撒嬌的幼鹿一樣,抱著她窩進她懷裡。 <br /><br /> <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 style="font-size: 12pt;">海拉爾緩緩閉上了眼,</span>雖然她不明白眼前的少女為何心情如此多變,但是她的各種反應都讓她覺得很有趣。<br /><br /> 和她在一起一點都不無聊… <br /> 也許…這就是她會答應一起前往南方的原因吧。 <br /><br /><br /> *** <br /><br /><br /> 兩個禮拜之後,海拉爾身上的傷幾乎都痊癒了,洛克便照著亞蓮的希望,載著她們到山上的部落去。 <br /><br /> 「這台車子就留給妳們吧,這樣妳們也比較方便。」 <br /><br /> 洛克說著將車鑰匙交給了亞蓮。 <br /><br /> 「謝謝你,洛克。」 <br /> 「別這麼說,這是妳們應得的。」洛克有些自責的看著她:「…那時候我應該派人跟著妳們的,這樣妳們也不會遇到那種事。」 <br /> 「…事情已經過去,那些都不重要了,洛克。」亞蓮淡淡的說著:「反正再過一段時間,到了春天的時候我們就會離開這裡了。」 <br /> 「啊啊…妳說的沒錯,這種鬼地方的確儘快離開比較好。總之,以後妳們需要什麼就儘管說,別跟我客氣。」 <br /><br /> 道別了洛克,亞蓮趁著大家正聚在一起用餐的時候,拉著海拉爾到餐廳裡向長老們打了聲招呼,而剛從畜舍忙完回來的艾琳娜一見到她們兩個,便立刻開心的上前抱了抱亞蓮。 <br /><br /> 「亞蓮,海拉爾,妳們兩個怎麼搬回來了?我還以為妳們會住在亞伯特那裡呢。」 <br /> 「啊…嗯…這裡環境比較清靜,而且我也喜歡幫忙照顧動物,所以就搬回來了。」 <br /><br /> 亞蓮不想讓艾琳娜擔心,便刻意隱瞞之前在街上所發生的事,隨口編了一個理由轉移這個話題。 <br /><br /> 「對了,艾琳娜,這裡好像少了一些人…大家到哪裡去了呢?」 <br /><br /> 亞蓮看了看四周,不只陶德不在餐廳,就連塔塔莉和巴克利以及一些學院的人也都沒在餐廳裡用餐。 <br /><br /> 「有一些人搬到街上去了。」艾琳娜解釋著說:「畢竟那些警察已經不在了,大家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所以他們就搬走了。至於塔塔莉他們…」 <br /><br /> 艾琳娜說著突然神秘的笑了笑。 <br /><br /> 「溪流上游有個很有趣的地方,我正要送飯過去給他們,妳們也來看看吧。」 <br /><br /> 艾琳娜說完便抱著裝有餐點的紙箱,帶著兩人走進山坡上的樹林裡。 <br /><br /> 三人走在長滿青苔的水泥臺階上,仔細一看,階梯上到處殘留著被割除的雜草莖,亞蓮記得之前還在部落裡的時候,她並沒有看過這樣的地方,這個階梯似乎是前些日子剛整理出來的。 <br /><br /> 亞蓮看著眼前的水泥小徑,前方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路,不知道盡頭的那端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br /><br /> 三人順著臺階一路往上,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已經可以聽見附近傳來一些潺潺水聲,再走了一段路,水流聲越來越大。亞蓮順著水聲望過去,只見步道的附近是一條蜿蜒小河,潺潺的流水從覆著薄雪的草岸旁急流而過,宛如森林裡的生命之脈一樣,清幽而美麗。 <br /><br /> 亞蓮記得村子邊緣有一處由巨石岩層形成的美麗小溪谷,部落裡的人都到那裡的水潭取水,看來這條小河就是水潭上游的其中一條支流了吧。 <br /><br /> 再繼續往前走,前方出現了一棟蓋在河岸旁、像倉庫一樣的紅磚建築物,建築物的旁邊還附有一座像是儲水區的水泥建物和人工渠道,幾個學院的人聚在那裡,而塔塔莉與巴克利就站在一旁聽著他們討論事情。 <br /><br /> 「嘿,各位,我幫你們拿午餐過來了。」 <br /><br /> 艾琳娜說著將紙箱拿進倉庫放到桌上,在場所有人便跟著一起走進倉庫裡。 <br /><br /> 亞蓮和海拉爾走近那個儲水區一看,只見欄杆處有個關閉的水閘,一些河水從閘口下的縫隙源源不絕的流進水槽裡,而水槽下方有個看似渦輪的東西擺在中央,人工渠道就連接著槽體上下兩端,把河水從上方的閘口引入,再從下方的渠道流回河裡。 <br /><br /> 原來這裡並不是用來儲水的地方啊… <br /><br /> 亞蓮好奇的看著,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br /><br /> 「妳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吧。」 <br /><br />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兩人回過頭,只見陶德手裡拿著餐點,正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br /><br /> 「陶德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嗎?」亞蓮好奇的問著。 <br /> 「這裡是水力發電站。」陶德咬了一口米玉餅,含糊的說:「這裡大概是度假村蓋來當緊急電源用的,所以才會這麼小。」 <br /> 「發電站啊…」 <br /><br /> 亞蓮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塔塔莉他們特地過來的原因。 <br /><br /> 「這些機器還能動嗎?」 <br /> 「不知道,我們還在試。」陶德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三個禮拜以來,我們都在整理這個地方,雖然洛克也找了幾個人來幫我們,不過一樣沒什麼起色。我跟他們說過這是在浪費時間,但妳也知道那些是高傲的學院人,他們當然聽不進去。」 <br /><br /> 說著說著,陶德開始大發牢騷,而亞蓮只能在一旁陪著哈哈苦笑。其實亞蓮多少也能明白那些學院人的心情,畢竟只要修好這座發電站,這裡的生活就能更加便利,誰不想要住在有熱水暖氣和洗衣機的地方呢? <br /><br /> 陶德淘淘不絕的碎唸著,眼看他的抱怨似乎停不下來,亞蓮只得尷尬的稍稍別開頭。就在此時,亞蓮瞥見海拉爾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槽底下看,她順著海拉爾的視線望過去,然而底下只有一具渦輪和少許流淌的河水,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br /><br /> 「怎麼了?海拉爾?底下有什麼東西嗎?」 <br /> 「…有東西卡住了。」 <br /><br /> 海拉爾指著渦輪下方的陰影處這麼說,亞蓮和陶德便好奇的跟著湊了過去,然而因為角度和光線的關係,兩人一點都看不出來底下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亞蓮換個位置,將身子探出欄杆外,但即使她瞇起眼睛努力查看,她也看不出來底下有任何異狀。 <br /><br /> 「我們之前已經清過一次垃圾了,底下還有東西嗎?」陶德疑惑的看向海拉爾。 <br /> 「…也許你們該找人下去看看。」 <br /><br /> 海拉爾淡淡的說著,陶德見她如此篤定,他雖然有點半信半疑,不過還是跑去通知了塔塔莉他們。 <br /><br /> 學院的人在聽聞這件事之後趕緊跑過來架設梯子,塔塔莉和另外兩個人換上雨鞋進入水槽,他們用鐵棍撐住渦輪葉片,塔塔莉再按照海拉爾的指示,用手電筒和鏡子找尋底渦輪底下的東西。 <br /><br /> 沒多久,鏡子裡隱隱約約出現一個樹枝狀的倒影,塔塔莉趕緊伸手下去摸索,她跪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彎下身子試著把那東西拉出來,然而儘管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東西卻依舊紋風不動,緊緊的卡死在裡面。 <br /><br /> 學院的人忙著想辦法將裡面的東西弄出來,亞蓮雖然也想幫忙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此時海拉爾突然離開發電站走向來時的步道,亞蓮見海拉爾已經要離開了,便趕緊跟了上去。 <br /><br /> 「海拉爾,妳怎麼知道底下有東西呢?」 <br /> 「因為水流不同。」 <br /> 「水流?」 <br /><br /> 亞蓮仔細回想著剛才水槽裡的畫面,雖然裡面有一些河水流淌而過,但是她當時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明顯的差異。 <br /><br />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有東西在裡面影響水流。」 <br /><br /> 海拉爾如此斷定的說著,這讓亞蓮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彷彿對海拉爾來說,判斷這些細節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br /><br /> <br /> <br /><br /> 「呵呵,想必海拉爾以前一定是住在部落裡吧,所以她才會知道這些事。」 <br /><br /></div><div> 兩人回到長老的住處借步槍要去打獵,當亞蓮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長老們只是呵呵一笑,他們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而亞蓮對於他們輕易就能猜到海拉爾的來歷則是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她從來沒有透露過這件事。 <br /><br /> 「對我們部落民來說,這些野外的知識是不可或缺的。大自然裡的每個細節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只有掌握到這些細節,我們才能在山林荒野裡生存下去。」 <br /><br /> 長老們如此說著,而其中一名長老此時卻突然嘆了一口氣。<br /><br /> 「…話雖如此,但其實最近這幾代的孩子也很少去學習這些知識了,因為生活很方便,大家已經不再需要為了生存而走進荒野裡了。」 <br /> 「啊啊…這些生存的知識和技能到後來只是為了不讓族人們忘記自己從哪裡來,才特地流傳下來的傳統。」 <br /> 「諷刺的是,在戰爭爆發之後,卻是這些快要被遺忘的傳統救了我們。」 <br /><br /> 長老們苦笑著,他們現在只能藉由這類自嘲的話語來讓自己深刻反省。 <br /><br /> 「對了…海拉爾的名字是從那座山來的吧?」 <br /><br /></div><div> 聊到一半,有個長老突然這麼問。 <br /><br /> 「那座山?」 <br /> 「海拉爾聖山,東部的一座雪山,也是整個島上最高的山。」 <br /> 「海拉爾山…這麼說…海拉爾以前住在那附近囉?」 <br /><br /> 亞蓮好奇的看向海拉爾,而海拉爾也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 <br /><br /> 「那座山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長老?」 <br /> 「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山,山頭終年都積著白雪,就像神話裡的白色巨靈一樣,矗立守護著整座島,是我們部落民心中的聖地。」 <br /> 「但是那裡的地勢非常險惡,氣候也很多變,過去歷代的先祖們都有警告過不能隨意進入那座山,就連到了近代,有許多人試著挑戰登上那座山也是一去不回。所以先祖們才會把那座山稱為『海拉爾』──像魔境一樣蠱惑人心,美麗又危險。」 <br /><br /> 一提到部落裡的神話,長老們又開始津津有味的聊了起來,亞蓮坐在旁邊一邊聽著他們說故事,一邊偷偷的瞄了海拉爾一眼。 <br /><br /> 美麗又危險嗎… <br /> …嗯,這的確是個很適合她的名字。 <br /><br /> 離開木屋,海拉爾拿著步槍進入森林,亞蓮也背著一些袋子跟了過去。兩人踏過覆著薄雪的草地,海拉爾仔細觀察著四周,試著找出野獸出沒的痕跡,亞蓮在後面看著那專注的背影,不禁好奇的開口。 <br /><br /> 「海拉爾,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妳想不想回部落看一看呢?」 <br /><br />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海拉爾停下了腳步,那銀灰色的雙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海拉爾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開口。 <br /><br /> 「…不,已經回不去了。」 <br /><br /> 海拉爾淡淡的說著,這微妙的回答讓亞蓮感到有些意外。 <br /><br /> …回不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br /><br /> 亞蓮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此時海拉爾卻突然舉起手,示意她噤聲。 <br /><br /> 海拉爾走過去查看雪地裡的足跡,那附近的樹叢有著被嚼食過的痕跡,地上還有著新鮮的排泄物。海拉爾看了一下四周,隨即彎低身子,沿著足跡放輕腳步走過去,亞蓮見狀便也跟著壓低身子跟了上去。 <br /><br /> 一段時間之後,海拉爾停下腳步蹲了下來,她躲在樹叢後方,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遠處的一道黑影。亞蓮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前方一隻公鹿正漫步在雪地裡,牠一邊啃著地上的草葉,一邊不時的抬起頭警戒著四周。 <br /><br /> 海拉爾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公鹿,她緩緩的舉起了手裡的步槍,將槍口瞄準了牠的心臟… <br /><br /> ──一聲槍響,公鹿應聲倒下,只見那隻公鹿睜著牠黑溜溜的大眼,全身癱軟的倒在雪地裡,毫無痛苦的死去。 <br /><br /> 快速的處理完屍體,兩人背著獵物回到部落,當部落裡的人們看見她們背著一頭公鹿和一堆內臟出現時,他們全都露出了驚訝又欽佩的眼神。 <br /><br /> 部落的人們一起幫忙處理了那隻公鹿,不知不覺,太陽漸漸西下,山丘上的樹影越拉越長。亞蓮轉頭看向窗外,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不知道發電站那裡處理的如何… <br /><br />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色開始變得昏暗,廚房裡的人陸續將鹿肉和內臟料理端上桌,大家都迫不及待的開始大快朵頤一番。亞蓮在廚房裡將一些肉餅和濃湯打包好放進紙箱,她打算把這些餐點送到發電站去,雖然她無法幫忙發電站的事,但至少她可以幫忙送飯。 <br /><br /> 捧著紙箱,亞蓮才剛踏出門,頭頂上的那盞燈突然亮了起來。 <br /><br /></div><div> 一盞又一盞,橘黃色的燈光在屋外接連亮起,一整排的路燈點亮了昏暗的街道,溫和的燈光灑落在覆著白雪的木屋和街道上,看起來恬靜又溫暖。 <br /><br /> 亞蓮張大了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光景。 <br /><br /> 「…燈…」 <br /> 「燈亮了…」 <br /> 「…是電…有電了!」 <br /><br /> 人們欣喜若狂的紛紛跑出屋外,他們就像第一次見識到電力的古人一樣,高興的在路燈下又叫又跳,小孩子們開心的不斷捧起雪堆往天空中揮灑,就連長老們也不免激動的跟著舉手歡呼。 <br /><br /> 「亞蓮!」 <br /><br />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亞蓮轉過頭,只見塔塔莉一行人正揮著手,笑著往這裡走來。 <br /><br /> 「我們成功了!亞蓮!」塔塔莉開心的抓著她的肩膀:「發電站終於運轉了!我們做到了!」 <br /><br /> 塔塔莉激動的喊著,亞蓮見大家辛苦了許久終於有了成果,也跟著一起紅了眼眶。 <br /><br /> 一行人在發電站折騰了大半天,又累又餓的他們徹底吃喝了一頓。等填飽完肚子,大家這才滿足的各自回去休息。 <br /><br /> 「塔塔莉,你們是怎麼修好發電站的呢?」 <br /><br /> 亞蓮盥洗完躺在睡袋上,不禁好奇的這麼問。 <br /><br /> 「哦,因為我們把卡在渦輪裡的東西拿出來了。」 <br /><br /> 塔塔莉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拿起袋子倒出一堆東西,仔細一看,那是一顆化為白骨的公鹿頭骨骸,上面的鹿角已經被鋸斷,而頭骨的許多地方也被破壞的殘破不堪。 <br /><br /></div><div> 「就像海拉爾說的,就是這東西卡在底下所以渦輪才會動不了。」 <br /> 「後來我們拿小電鋸把它鋸斷,再放水進去,那個渦輪一下子就動了。」艾琳娜解釋著說。 <br /> 「唉…如果我們早點發現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了。」 <br /><br /> 塔塔莉說著揉了揉肩膀,為了處理這鬼東西,他們在冰冷的河水裡泡了半天,把自己弄得像條落水狗一樣。 <br /><br /> 「不過,這麼一來的話,這裡的生活就方便多了。」 <br /> 「啊啊,接下來只要再弄個抽水機,洗衣機,熱水器…」 <br /> 「然後就能像在學院裡的時候一樣…」 <br /><br /> 艾琳娜說到一半突然靜默了下來,而塔塔莉也跟著沉默不語,亞蓮很清楚她們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因為直到現在大家還是很難相信學院會發生這種事。 <br /><br /> 「那個…關於學院的事,麥特他…」 <br /><br /> 亞蓮支支吾吾,她想告訴她們麥特被下達追殺令的事,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br /><br /> 「…我知道,亞蓮,洛克都告訴我們了。」 <br /> 「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麥特那小子是這種混帳…」 <br /><br /> 塔塔莉咬著牙,忿忿的說著。 <br /><br /> 「學院的人打算怎麼做呢?」 <br /> 「就像洛克說的,如果看到他就把他殺掉。」 <br /> 「這不只是為了娼妓街,也是為了我們。如果娼妓街被抄了,那麼這個部落也會有危險,我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家園了。」 <br /><br /> 艾琳娜淡淡的說著,亞蓮可以感受到她們心中的憤怒,麥特為了對海拉爾復仇,不惜和牆裡的人聯手毀壞學院,他把無辜的人拖下水,甚至就連小孩子也受到牽連。 <br /><br /> 亞蓮望向窗外,溫和的燈光照亮了黑暗的部落,這些燈光不只是在黑夜裡為人們指引方向,更是學院人將這裡視為家園的證明。 <br /><br /> …沒有人會原諒背叛自己家園的人,那樣子的人總有一天要付出代價。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9378497548349492822022-08-10T19:01:00.015-07:002022-08-31T07:30:08.383-07:00海拉爾 【第三十四章】人性<div><br /></div> 亞伯特拆開布條,輕輕的用食鹽水和濕布洗去海拉爾皮膚上的深色藥膏,再用手電筒仔細檢查她的傷口。 <br /><br /> 「…傷口沒有化膿,縫合處也癒合的很好,看來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br /><br /> 亞伯特嘴裡喃喃唸著,他關掉手電筒,不禁讚嘆了一聲。 <br /><br /> 「真不可思議…從那天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個禮拜,妳身上的傷就已經好了一大半,我從來沒見過像妳復原的這麼快的人呢。」 <br /> 「意思是…海拉爾可以出去了?」 <br /> 「如果行動上沒什麼不方便的話,出去走走也無妨。不過,在腳踝的扭傷痊癒之前,還是得盡量使用拐杖才行。」 <br /> 「太好了,海拉爾,我們待會出去走走吧。」 <br /><br /> 一聽到海拉爾已經痊癒到可以自由的出門活動,亞蓮不禁開心的露出笑容。 <br /><br /> 檢視過傷口,亞伯特幫海拉爾重新上藥。當亞蓮把海拉爾頸後的頭髮撥開時,亞伯特注意到她的肩頸後方有一道傷疤,那道粉色傷疤在白晳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就像是被人故意刻在那裡一樣。亞伯特在這條街上看過各種女人和小孩的身體,他一看就知道那道傷疤代表著什麼意思。 <br /><br /> …原來如此…所以她身上才會有這麼多可怕的舊傷… <br /><br /> 亞伯特眼神一黯,他移開視線,默默的繼續在傷口處塗上藥膏。 <br /><br /> 換完藥之後,亞蓮提議到診所附近走走。亞蓮幫海拉爾穿好衣服,扶著她慢慢走下樓梯,一下樓,就看見洛克帶了幾個人來找亞伯特。 <br /><br /> 「哦,海拉爾已經可以下樓了?恭喜妳啦。」洛克看到亞蓮身上背著側背包,便好奇的問著:「妳們要出門嗎?」 <br /> 「是的,今天天氣不錯,我們想到附近散步順便曬曬太陽。」 <br /> 「是嗎…我帶了幾個人來找亞伯特,不過這件事也跟妳們有關,妳們也來聽聽看吧。」 <br /> 「跟我們有關?」 <br /><br /> 亞蓮好奇的看著洛克身後那幾個人,只見他身後的站了三位保鑣和五名女子,那些女子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而其中一人在看到海拉爾之後,她的神情更是莫名的出現了一些敵意與怨懟。 <br /><br /> 「她們是…」 <br /> 「她們是在路上被警察抓走的人。有一個是學院的人,我們打下警局之後才把她救出來。」 <br /> 「學院的人…」 <br /><br /> 一聽到是學院的人,不知為何,亞蓮直覺的有些反感。 <br /><br /> 果不其然,那名女子在看到海拉爾之後,她的眼中瞬間燃起了怒火,她突然抓起腳邊打掃用的空水桶,高舉著就要往海拉爾的身上砸過去── <br /><br /> 下一秒,旁邊突然伸出一隻大手將那女人的手腕牢牢抓住,那名保鑣用力一握,她手中抓著的水桶便即鬆脫掉下。 <br /><br />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這麼討厭她,但是我敢肯定妳找錯對象了。」洛克抽了口菸,淡淡的說著。 <br /> 「都是她的錯!如果沒有她,我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br /> 「…別搞錯妳的立場了,女人。」洛克瞇起眼,冷冷的看著她:「我帶妳們來這裡是為了要治療妳們,也順便問一些事情。如果妳再繼續鬧下去,我只好現在就把妳殺掉。」 <br /><br /> 洛克語帶威脅的警告著,他盯著那個女人,冰冷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那女人見洛克一副認真的模樣,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默默的縮起身子不敢再吭聲。 <br /><br /> 「…把她帶過來吧,洛克。」 <br /><br /> 亞伯特站在診間門口朝洛克招了招手,洛克便抓著那名女子的手臂走了進去。亞蓮和海拉爾對看了一眼,便也跟著過去。 <br /><br /> 「至於其他人…佩蒂,妳先帶她們到別的房間去。」 <br /><br /> 亞伯特指示佩蒂帶著其他女子到另一個房間等候,他自己則是拉過一把椅子,示意要那名學院的女人坐下。 <br /><br /> 「說吧,特地把人帶來找我有什麼事?」 <br /> 「是關於警局的事。」 <br /><br /> 洛克說著壓住那女人的肩膀硬逼她坐下。 <br /><br /> 「根據這些女人的說法,警局裡除了那些警察之外,還有一個負責打掃的十幾歲的小鬼。但是我問過那天負責搜索警局的人,沒有人在警局裡看過那個孩子。」 <br /> 「你的意思是說…那一天那個孩子在場,而且他跑掉了?」 <br /> 「很有可能。」 <br /> 「是嗎…這下子不妙了啊…」 <br /><br /> 亞伯特聽了不禁皺起眉頭。 <br /><br /> 「但是…這跟我們兩個有什麼關係呢?洛克?」亞蓮看向洛克,不解的問著。 <br /> 「因為那個孩子的事情跟海拉爾有關。」洛克說著看向那個女人:「喂!把妳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br /><br /> 洛克大聲威嚇著,那女人被他吼的不禁抖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洛克,再看了一眼海拉爾,她咬著牙,低著頭緩緩開口。 <br /><br /> 「…是麥特…是他把警局的人帶到學院去,就為了抓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女人緩緩說出事情的真相,當亞蓮聽到麥特的名字時,她不敢置信的摀住了嘴。 <br /><br /> 「…麥特…為什麼…」 <br /> 「因為這女人殺了他的母親…」那女人怨懟的看了海拉爾一眼:「…都是因為她殺了麥特的母親,所以麥特才會帶那些警察到學院…都是這女人的錯!全都是她害的!」 <br /><br /> 那女人瞪大了眼,激動的咆哮著,亞伯特只好丟給洛克一捲布條,好讓他用來塞住她的嘴。 <br /><br /> 「亞蓮,妳知道麥特這個人嗎?他長什麼樣子?」 <br /> 「呃…他年紀比我大一點點、個子稍微高一點點,棕色的頭髮,白皮膚,有點瘦…」 <br /><br /> 亞蓮一邊形容麥特的長相,亞伯特一邊把他的特徵寫下來。 <br /><br /> 「…洛克,派你的人去通知道其他老闆,如果看到麥特就直接把他殺掉。」 <br /><br /> 亞伯特說著將紙條撕下來交給洛克。 <br /><br /> 「啊啊,沒問題。」 <br /> 「還有,關於這個女人…你打算怎麼做?洛克?」 <br /> 「這個嘛…原本我打算讓她治療完之後,再把她帶到山上的部落和那些學院的人一起生活,不過…」 <br /><br /> 洛克彎下腰,瞇起眼看著那個女人。 <br /><br /> 「這女人看起來很討厭海拉爾,說不定哪天會跑去跟牆裡的人告密,到時候我們這條街也就完了…乾脆現在就把她殺了吧。」 <br /><br /> 洛克冷冷的說著,那女人一聽到洛克打算把自己殺掉,她瞪大了眼,拼命的搖著頭。她想懇求洛克放過她,然而口中被塞著布條的她卻無法出聲,現在她只能像條狗一樣,嗚咽含淚,露出求饒的眼神。 <br /><br /> 「哦,妳不想死是嗎?」洛克咧開嘴,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女人:「那就給我忘掉白頭髮女人的事,乖乖的待在山上和你們學院的人一起生活,懂了嗎?」 <br /><br /> 洛克抓著她的頭厲聲警告,那女人一聽到洛克肯放過自己,趕緊點了點頭。 <br /><br /> 亞蓮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可以理解亞伯特為什麼會毫不留情的對麥特下達追殺令,也明白洛克為何要把那女人軟禁在部落裡,因為只要對這些人稍微心軟,他們就會反過頭來狠咬自己,到時候整條街的人都要賠上性命。 <br /><br /> …自做自受… <br /><br /> …心中一股嫌惡感頓時湧了上來,亞蓮咬著牙偏過頭,她同情那個女人的遭遇,但是她無法原諒這些人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海拉爾身上,他們不但把海拉爾跟她置於危險之中,甚至還自私的打算讓海拉爾獨自去承擔這一切。 <br /><br /> 「…我們走吧,海拉爾。」 <br /><br /> 亞蓮低聲說著,她轉過身,陪著海拉爾一步一步慢慢走出門外。她對這些事情感到厭煩,也不想再捲入其他的紛爭,現在她只想帶著海拉爾遠離這一切,至於那些人的下場是死是活,她已經無所謂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走在街上,溫暖的陽光從空中灑了下來,亞蓮抬頭望著天空,藍天白雲,難得的晴朗天氣,把剛才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 <br /><br /> 兩人來到附近的小公園找了一處長椅稍作休息,海拉爾靠著椅背,仰頭享受著日光。因為受傷的關係,大部分的時間她只能躺在床上休養,雖然房間裡有大片窗戶,但是這樣幾天下來她也感覺有些悶壞了。 <br /><br /> 「快看!海拉爾!那裡有老鷹!」 <br /><br /> 亞蓮興奮的指著天空,海拉爾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隻老鷹飛過天空,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地方低空盤旋。過沒多久,那隻老鷹飛停在附近的樹稍上,牠昂然挺立,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地面,似乎發現了什麼。 <br /><br /> 「停下來了…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br /><br /> 亞蓮好奇的看著,只見那隻老鷹突然飛了起來,牠振翅俯衝,衝向前方覆著薄雪的草地,接著牠張開爪子俐落的抓起了地面上的物體,迅速的飛上天空。 <br /><br /> 一氣呵成,宛如一道優美的弧線,讓亞蓮看了贊歎不已。 <br /><br /> 那隻大鳥帶著牠的戰利品飛向高空,然而那倒楣的小傢伙也不甘就此淪為牠的晚餐,牠拼命掙扎,往那大鳥的腳上狠咬一口,那隻大鳥吃痛的鬆開了爪子,亞蓮就這樣看著一道小小的黑影從天空中掉落,直直的摔在她們眼前的地面上。 <br /><br /> 那隻大鳥在她們頭上盤旋了一下,牠似乎是對兩個人類有所顧忌,沒多久便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br /><br /> 亞蓮上前去查看那個可憐的小傢伙,那是一隻毛茸茸的松鼠,雖然牠還活著,但是卻流了不少血,而且身體還不停的顫抖。 <br /><br /> 亞蓮轉頭看向海拉爾,然而海拉爾只是對她搖了搖頭。 <br /><br /> 亞蓮眼神一黯,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折疊刀,把刀尖對準了小傢伙的脖子,她想早點結束牠的痛苦,但是那隻拿著刀子的手卻微微顫抖,怎麼樣也下不了手。 <br /><br /> 「…讓我來吧。」 <br /><br /> 海拉爾不知何時來到了亞蓮的身旁,她彎下腰拿過亞蓮手裡的刀子,熟練的一刀切斷了松鼠的頸椎,那可憐的小傢伙隨即停止了顫抖。 <br /><br /> 「…謝謝妳,海拉爾。如果我可以像妳一樣,知道怎麼下手就好了。」 <br /><br /> 亞蓮有些愧疚的說著。 <br /><br /> 「像我一樣?為什麼?」 <br /> 「因為…如果我能像妳一樣強的話,我就能分擔妳的工作了。」 <br /> 「…我只做我能做的事,妳也只要做妳能做的事就好。」 <br /><br /> 海拉爾將刀子還給亞蓮,亞蓮默默的接過手,她拾起松鼠的屍體,拿著刀子在附近的草地挖個小洞將松鼠埋了起來。 <br /><br /> 看著亞蓮的舉動,海拉爾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br /><br /> 「…就算放著不管,那些鳥等一下也會來吃光牠。」 <br />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這麼做而已。」 <br /> 「為什麼?」海拉爾不解的看著她:「我看過部落裡的人也會把死掉的貓狗埋起來,為什麼你們想這麼做?那不過只是個肉塊。」 <br /><br /> 海拉爾的話裡充滿著疑惑,亞蓮聽到她這麼說,只是微微一笑。 <br /><br /> 「死去的生命不只是肉塊哦,海拉爾。」亞蓮拍掉手上的泥土站了起來:「部落裡的人會這麼做,那是因為他們對生命有了回憶和感情。」 <br /> 「回憶和…感情?」 <br /><br /> 海拉爾喃喃唸著,她知道回憶是什麼,但是感情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則是個完全陌生的字眼,她一直是靠著直覺和本能來過活,即使過往生活在部落裡,她也不太清楚感情是怎麼一回事。 <br /><br /> 「喜歡的感覺,開心的感覺,討厭的感覺…這些全部都是感情。我同情那隻松鼠,不想讓牠被吃掉所以埋葬牠,這也是一種感情。」 <br /><br /> 亞蓮簡單的解釋著,她看海拉爾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br /><br /> 「沒那麼困難的,海拉爾。也許到了某一天,妳就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br /><br /> 亞蓮走到前頭,微笑著對海拉爾招了招手,海拉爾撐著拐杖,一步步跟了上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離開公園,兩人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去,不知不覺,她們已經來到了地下街附近。雖然現在還沒到中午,但是周圍已經有一些人聚集在街頭,而那些人一看到她們兩個出現,便開始交頭接耳談論了起來。 <br /><br /> 「是她嗎?那個白頭髮的女人?」 <br /> 「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br /> 「聽說她幹掉了摩根和克里斯…」<div> 「怎麼可能…」 </div><div> 「我才不信。」 <br /><br /> 走在路上,亞蓮可以感覺到周遭投來異樣的目光,那些人站在街邊竊竊私語,不時的偷看著她們,而從那些人的眼神裡可以發現,這裡的人對於幾天前所發生的事情還心存懷疑。 <br /><br /> 亞蓮看了一下四周,她下意識的緊抓著海拉爾的衣角,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地下街走去… <br /><br /> 「…我們回去吧。」 <br /><br /> 察覺到亞蓮的不安,海拉爾這樣低聲說著。 <br /><br /> 兩人回頭往診所的方向走去,走沒多久,立刻就有三名男子手裡拿著酒瓶,渾身酒味的迎面朝著她們走來。 <br /><br /> 「嘿…這位好像是我們街上的大英雄呢。」 <br /><br /> 一名男子張開雙臂,滿臉通紅的對著她們傻笑。海拉爾冷冷的看著他們,亞蓮不想多生事端,便不發一語的輕拉著海拉爾的衣服,帶著她從旁邊繞過去。 <br /><br /> 「嘿,別這麼冷淡嘛。」 <br /><br /> 那三個人見她們想離開,便走過去擋住她們的去路。 <br /><br /> 「好不容易解決了警局那些混帳,來陪我們喝一杯慶祝一下吧。」 <br /> 「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來,我們走吧。」 <br /><br /> 其中一名男子說著便上前抓住亞蓮的手臂,但隨即就被她一把甩開。 <br /><br /> 「我們不想去喝酒,也不會跟你們去喝酒。」 <br /><br /> 亞蓮說完轉頭就要走,但卻被另外一名男子抓住手臂,海拉爾見狀立刻舉起手中的拐杖往那人的下體狠狠撞了下去,那人痛的鬆開手,縮起身子躺在地上哀號。 <br /><br /> 另外兩人見海拉爾突然動手攻擊,怒罵著握著酒瓶揮了過去,海拉爾撐著拐杖,側過身子左躲右閃,驚險的避開兩人的攻擊。 <br /><br /> 海拉爾放開右手的拐杖,拔出腰間手槍,順手對著身前的男子開了幾槍,那人立刻彎著身子倒下。另一人衝上前去抱住她,行動不便的海拉爾立刻就被撲倒在地,手中的槍枝也跟著滑落到一旁。 <br /><br /> 在一旁的亞蓮趕緊跑過去想拉開那名男子,但力量弱小的她很快就被一腳踢開。她掙扎著爬起身,雙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折疊刀,她咬著牙,握著刀子衝上前去,卻被先前躺在地上的男子從旁撲倒在地。 <br /><br /> 「臭女人!妳還真以為妳是英雄嗎?妳只是個婊子而已!」 <br /><br /> 男子跪坐在海拉爾身上大聲怒罵,他一隻手緊抓著她的雙手手腕,另一隻手對她狠狠甩了幾個耳光,海拉爾的臉頰立刻紅了一大片。 <br /><br /> 海拉爾的嘴角破皮滲著血,她瞪著那名男子,毫不屈服。男子看著那張英氣的面容和頑強的眼神,心底燃起了征服的慾望。 <br /><br /> 「…妳知道嗎…我玩過很多女人,但是從來沒有玩過英雄…我在想,英雄幹起來的滋味一定很爽吧。」 <br /><br /> 那男人說著咧開了嘴,淫笑著扯開海拉爾的外套,他拉高了她的衣服下擺,大手伸進衣服裡粗魯的揉捏著那柔軟的胸部。 <br /><br />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亞蓮彷彿又回到了艾莉姊慘死的那一晚。 <br /><br /> 「──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br /><br /> 亞蓮流著淚,尖叫著大聲高喊。她躺在地上奮力掙扎,對著周遭的人們大聲呼救,然而那些人卻只是站在路邊,幸災樂禍的笑看著這一切… <br /><br /> …那些人就這樣看著…沒有人來幫助她們… <br /> …沒有一個人… <br /><br /> 對人性的期望讓亞蓮心碎了,在悲憤和絕望之餘,亞蓮的心中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br /><br /> 她咬著牙,手中緊握著刀子,拼命的往她身上那名男子一陣亂捅,那男子的腹部股間中了好幾刀,吃痛的立刻鬆手踹開亞蓮。 <br /><br /> 亞蓮一脫困,便趕緊起身跑過去撿起槍枝。雙手握著那把沉甸甸的手槍,亞蓮跑上前去,將槍口瞄準了海拉爾身上那名男子──<br /><br /> ──一聲槍響,子彈貫穿了他的後腦,男子立刻癱倒在海拉爾身上。 <br /><br /></div><div> 亞蓮大口喘著氣,她兩眼直瞪著前方,那握著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br /><br /> …她殺人了… <br /> …用一顆子彈輕易的殺死了一個人… <br /><br /> 少女舉著槍,呆呆的站著。海拉爾吃力的推開了身上的屍體,她撿起拐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紅髮少女身旁。 <br /><br /> 「…把槍給我吧,亞蓮。」 <br /><br /> 海拉爾輕聲說著,她的掌心壓著槍身,慢慢的從飽受驚嚇的少女手中拿走了手槍。 </div><div><br /></div><div> 「海拉爾…」</div><div><br /></div><div> 看著熟悉的臉孔出現在眼前,亞蓮眼眶裡的淚水不禁又落了下來。 <br /><br /> 亞蓮渾身發抖,她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海拉爾不斷啜泣。艾莉姊臨死前的畫面還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好怕海拉爾跟艾莉姊一樣死去… <br /><br /> 「…我們走吧。」 <br /><br /> 海拉爾低聲說著,亞蓮吸了吸鼻子,她擦掉臉上的淚水,默默的走在海拉爾身旁。 <br /><br /> 走了幾步,街邊突然飛出一個酒瓶朝她們砸了過來,只見海拉爾舉起手中的拐杖,隨手一揮就把酒瓶打了下來。 <br /><br /> 周遭的人們全都看傻了眼,但仍然有人不信邪,有個男人跑到路中間抓起地上的空瓶,他對準了海拉爾的腦袋,舉起手上的瓶子── <br /><br /> ──海拉爾突然回過頭,手裡的槍枝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幾聲槍響,那人跟著倒在地上。 <br /><br /> 海拉爾舉著槍,犀利的眼神冷冷的掃視過周遭眾人,那銀灰色的雙眼裡隱隱透著一股殺氣,像被激怒的野獸一樣,發出了濃濃的警告意味。 <br /><br />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敢輕妄動,海拉爾轉過身,撐著拐杖一步步離開。 <br /><br /> <br /> <br /><br /> …兩人回到診所,當亞伯特得知她們在街上遇襲之後,便臉色鐵青的打算去找街上的老闆們談談,然而亞蓮卻阻止了他。 <br /><br /> 「…不用麻煩了,亞伯特。」亞蓮淡淡的說著:「等海拉爾痊癒之後,我想請洛克帶我們到山上的部落,在那裡等到春天開船。」 <br /> 「…我明白了,這樣對妳們來說也比較好。」 <br /><br /> 亞伯特這樣說著,一邊為海拉爾裂開的傷口重新清理敷藥。 <br /><br /> 回到房間,海拉爾喝完藥草茶躺在床上休息,亞蓮跟著躺了下來,蜷起身子窩進她的懷裡。</div><br /> …今天是她第一次殺人。 <br /><br /> 到現在她還能清楚記得刀子刺進人體裡的手感,還有扣下扳機時,那一瞬間從手腕上傳來的後座力…老實說,這讓她反胃到想吐,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海拉爾跟她就有可能被殺掉。<div><br /><div> 亞蓮抱著海拉爾,回想起在剛才在街上所發生的事,她仍然心有餘悸,那種痛苦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br /><br /> 「…吶,海拉爾…」 <br /><br /> 過了半晌,亞蓮突然開口。 <br /><br /> 「…我們…一起到南方吧。」 <br /><br /><br /><br /><br /><br /><br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 </div></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31224557290682333442022-07-30T08:57:00.012-07:002022-07-30T19:40:13.646-07:00海拉爾 【第三十三章】命運的交會 灰白色的天空下,海面掀起陣陣巨浪。 <br /><br /> 洶湧的波濤在海面上起伏,巨大高聳的海浪落差讓人看了心生畏懼。冷冽刺骨的寒風將浪潮推向岸邊,海水撞擊著礁岩,瞬間激起了幾十公尺高的白色浪花,猶如張著大嘴的巨獸,瞬間吞噬掉整片礁岩。 <br /><br /> 一名大鬍子老人氣定神閒的坐在二樓窗邊,他一邊觀賞著遠處的巨浪,一邊慢條斯理的享用著他的餐點。突然間,門口傳來幾聲輕輕叩擊的聲響,大鬍子老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門邊,正揚起嘴角笑笑的看著他。 <br /><br /> 「喔,真是稀客啊,亞伯特。」老人一認出是亞伯特,有些意外的張大了眼。 <br /> 「好久不見了,波頓。」 <br /><br /> 亞伯特走到窗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br /><br /> 「洛克說你還留在這裡,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br /> 「你的診所不忙嗎?最近你們不是又幹了一件大事?」 <br /> 「哈哈,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br /> 「每個娼妓街的人來到這裡都說個不停,不想聽到還真是難啊。」 <br /><br /> 波頓說著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順手擦去嘴邊的酒液。 <br /><br /> 「那麼…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總不會是特地來找我聊天的吧?」 <br /> 「我聽說你被一個女人纏上,我是來打聽那個女人的事。」 <br /><br /> 亞伯特毫不避諱,直接了當的說明自己的來意。波頓一聽到亞伯特是要打聽那個年輕女子的消息,他那張被太陽囇的通紅的老臉全都皺了起來。 <br /><br /> 「…是洛克告訴你的吧?」 <br />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br /> 「唉…該怎麼說呢…」 <br /><br /> 波頓摸了摸脖子上那一條傷疤,這些事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br /><br /> 「那個孩子…可真是夠嗆的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這天下午,波頓哼著歌,心情輕鬆的檢查著船上所有的儀器和物品。 <br /><br /> 幾天前,他剛結束最後一趟北上的行程,一如往常的,他順利的將所有換來的槍枝彈藥全部脫手,工資也都發給大家了,現在只要等到春天來臨時再來發船就好。 <br /><br /> 波頓開著車,來到碼頭附近一處廢棄的倉庫區,這裡的建築物有些已經塌陷,周圍也都長滿了雜草,看上去很不起眼,甚至可說是跟廢墟沒什麼兩樣,但是就在這麼不起眼的地方,周圍卻停了不少車子,其中有座倉庫的門口還放置著酒館的木製招牌。 <br /><br /> 沿著倉庫旁邊的鐵梯走上二樓,波頓推開一扇寫有辦公室招牌的歪斜門板,只見寬敞的空間裡擺了好幾張桌椅,而裡面已經有不少人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波頓走到吧台前的老位子,像往常一樣點了杯啤酒和一些魚肉香腸,他一邊喝酒一邊和其他人閒話家常,口沫橫飛的聊著一些他從北部所聽來的奇聞趣事。 <br /><br /> 當大家聊的正開心的時候,一名穿著修女袍的年輕女子推開門板走了進來,她環視著四周,靈動的大眼銳利的掃視過酒館裡的每張座椅和角落,她看到吧台有幾個人在聊天,便走到鄰近的吧台座位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 <br /><br /> 「…啤酒和魚肉派。」 <br /><br /> 女子隨意點了一些餐點,在等待餐點的同時,她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聽著那些人說話。 <br /><br /> 「嘿,波頓,這次的收獲如何?」 <br /> 「有沒有人把一整台軍車拆了賣給你?像上次那樣。」 <br /><br /> 有人故意這麼說著,其他人聽了都跟著起閧訕笑。 <br /><br /> 「哈!那種好事可不是每次都遇得到啊!」波頓喝了一口啤酒,哈哈笑著:「我幹這行這麼多年,也才遇到這麼一次。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敢相信一個女人能搶到軍車。」 <br /> 「那個白頭髮的女人還在那裡嗎?」 <br /> 「我不知道,我上次去的時候沒看到她,她似乎不是那裡的人。」 <br /> 「唉呀,那還真是可惜啊。」 <br /><br /><div> 少了那女人的話題,那些人轉而聊起其他趣事。而坐在一旁的年輕女子在聽到他們聊起白頭髮女人的時候,她的臉色一沉,棕色的瞳孔裡隱隱透露著殺氣。 <br /><br /> 女子的雙手緊緊握著啤酒杯不放,她咬著下唇,舉起酒杯,仰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她起身走到波頓身旁,雙眼直盯著眼前這位大鬍子老人。 <br /><br /> 「…你就是波頓?」 <br /><br /> 一道女性嗓音從身旁傳來,波頓轉過頭,只見一名紮著黑色長髮辮、紅銅色皮膚的年輕女子正站在一旁,雖然她身上穿著修女袍,但是她的眼神卻冰冷的讓人寒毛直豎。 <br /><br /> 「哦,是教會的姊妹啊,真是稀奇,找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事嗎?」 <br /> 「…你們剛才說的白頭髮女人,她現在人在哪裡?」 <br /> 「我不知道,我也才見過她一次而已,我──」 <br /><br /> 波頓話還沒說完,那名女子突然抓住他的鬍子,用力的將他扯離座位。周遭的人們見狀全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沒來的及反應,那名女子已經押著波頓,迅速的從懷中抽出暗藏的獵刀架在他脖子上。 <br /><br /> 「不准動,誰敢動我就殺了他。」 <br /><br /> 女子反壓著波頓的手臂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前,她冷冷的說著,那雙靈動的大眼跟著犀利的掃過人群,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都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當酒館老闆悄悄的從櫃子底下拿起槍枝時,女子的手腕立刻加重了力道,鋒利的刀刃瞬間在老皺的皮膚上切開一道淺淺的傷口,感覺到痛楚的波頓馬上大聲驚呼。 <br /><br /> 「這女的是認真的!大家千萬不要亂動啊!」 <br /><br /> 波頓大聲高喊,其他人見狀只好放下手邊的武器。 <br /><br /> 「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等問完之後就會放你走。」女子緩緩的說著:「那個白頭髮的女人…她到底在哪裡?」 <br /> 「…我不知道…」 <br /><br /> 波頓這麼一說,架在脖上的刀子立刻又推進了幾分。 <br /><br /> 「我真的不知道!」波頓焦急的大喊:「我才見過她一次,根本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啊!」 <br /> 「…那女的,是不是叫海拉爾?」 <br /> 「海拉爾…」 <br /><br /> 波頓喃喃唸著,皺起眉頭努力回想。 <br /><br /> 「…好像是吧,我聽其他人是這麼叫她的…」 <br /> 「你在哪裡看到她的?」 <br /> 「在哪裡…」 <br /><br /> 波頓的額頭上冒著冷汗,他心裡非常的掙扎,雖然走私是公開的秘密,但要是他把客戶的情報給抖了出來,他就永遠別想在這行混下去。 <br /><br /> 面對眼前的困境,波頓陷入了兩難,他正猶豫著,突然間,門外跑進來一名上了年紀的牧師和婦人,那婦人一看到年輕女子挾持著波頓,立刻朝著門外大聲高喊。 <br /><br /> 「找到了!她在這裡!」 <br /> 「快點住手!貝拉庫拉!」 <br /><br /> 牧師焦急的大喊著上前拉開年輕女子,波頓一脫困,便趕緊跑到其他人身旁。 <br /><br /> 「…為什麼?」名為貝拉庫拉的女子不解的看著眼前這位頭髮花白的老牧師:「我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女人的線索,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br /> 「唉…我告訴妳多少次了,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樣,貝拉庫拉。」 <br /><br /> 老牧師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這個固執的孩子。 <br /><br /> 「她殺了我的家人啊!她在我的眼前殺了那麼多人啊!」 <br /><br /> 貝拉庫拉紅著眼睛,憤怒的大吼。她用力推開那位老牧師,眼看著又要衝過去抓波頓,此時門外衝進來幾個戴著黃色臂章的男子,將貝拉庫拉牢牢架住。 <br /><br /> 「放開我!」 <br /> 「夠了!妳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貝拉庫拉!」 <br /><br /> 其中一名男子大聲喝斥,那些人隨即架著大吵大鬧的貝拉庫拉走出門外。 <br /><br /> 「…對不起,各位,給你們添麻煩了。」 <br /><br /> 老牧師把掌心放在胸前,向酒館老闆還有在場的人微微鞠躬道歉。隨後他走向波頓,在胸前比畫個十字符號。 <br /><br /> 「對不起,我的朋友,那孩子因為太過激動而傷害了你。雖然我們沒有錢能補償你,但請務必來我們教會吃個飯,讓我們化解彼此的誤會。」 <br /><br /> 老牧師說著從懷裡拿出便條紙,在上面寫下教會的地址和名稱之後遞過去給波頓。他掌心放在胸前,對著波頓微微一鞠躬之後便即離去。 <br /><br /> 「…搞什麼鬼?」 <br /> 「那女的到底是誰?」 <br /> 「喂,波頓,你沒事吧?」 <br /> 「…我沒事…」 <br /><br /> 波頓坐到椅子上吁了一口氣,酒館老闆立刻拿著醫藥箱走過去幫他包紮。 <br /><br /> 「…波頓,我看你現在還是去北方避避風頭比較好。」 <br /><br /> 老闆一邊包紮,一邊開口這麼說。 <br /><br /> 「去北方?你在說什麼鬼話?」 <br />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幾個戴臂章的傢伙是民防隊的人。」老闆緩緩說著:「雖然你也會跟民防隊的人做生意,但萬一他們想刁難你的話,那可是很麻煩的。」 <br /> 「你瘋了嗎?現在海上已經起了風浪,我的船可是會翻的啊!」 <br /><br /> 波頓聽到老闆這麼說,他不禁皺起眉頭。 <br /><br /> 「現在剛入冬,雖然起了風浪但是還沒那麼危險,憑你的技術應該過得去。要是再拖下去,風浪會變得更大,到時候你一定走不了。」 <br /> 「…也許我可以先躲起來?」 <br /> 「民防隊的人到處都是,你躲不了那麼久的。而且在我看來,那女的一定不會放過你。」 <br /><br /> 老闆神情肅穆的警告著,可以想見之後的事情會有多嚴重。而波頓其實心裡也很清楚,那個女人絕對會沒完沒了的糾纏到底,一想到此,他不禁重重嘆了一口氣。 <br /><br /> 「唉…真是倒楣啊。」 <br /> 「我店裡還有一些物資,你順便帶過去做生意吧,等你回來之後再把錢給我就好。」 <br /><br /> 老闆說完之後隨即向店裡的客人招了招手,要他們一起幫忙把物資送到波頓船上。波頓向在場的人道過謝,他趁天還亮著的時候,趕緊駕著船往北方駛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事情就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麼我會留在這裡的原因。」 <br /><br /> 波頓說著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br /><br /> 「原來如此…那女的認識民防隊的人啊…」亞伯特的嘴裡喃喃唸著,他突然一臉驚訝的看著波頓:「等等,這麼說…你已經來這裡兩個月了?」 <br /> 「當然囉,冬天風浪這麼大,現在才過來的話簡直是找死。」 <br /> 「洛克完全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呢。」 <br /> 「因為那一點都不重要吧,畢竟那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波頓說著嗤了一聲:「不過…我現在大概能理解那女的為什麼會找上那個白頭髮女人了。既然她有辦法獨自一人幹掉摩根和克里斯,誰知道她以前做過什麼事呢。」 <br /><br /> 波頓挑了挑眉,嘲諷的說著,這讓亞伯特聽了有些刺耳。 <br /><br /> 「…因為有她,我們才能順利除掉摩根,是海拉爾幫助了我們。」 <br /> 「我知道,但是那個女人可不這麼想,一心想要復仇的人可是很麻煩的啊。」 <br />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情報。」 <br /> 「不客氣。如果你只是想問那個女人的事,那麼…」 <br /> 「──其實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幫忙。」 <br /><br /> 亞伯特直接打斷波頓的話,笑笑的開口。 <br /><br /> 「我想要請你…幫忙把海拉爾和亞蓮送到南方去。」 <br /><br /> 聽亞伯特這麼一說,波頓隨即瞪大了眼,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位笑容滿面的男子。 <br /><br /> 「你瘋了嗎?我好不容易才擺脫那個瘋女人,現在你卻要我把她們送過去?」 <br /> 「我不是指現在,只要等到春天,船能開的時候再送過去就好。」 <br /> 「唉呀,那不是重點,重點是──」 <br /> 「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波頓,而我也救了你好幾次。」 <br /><br /> 亞伯特揚起嘴角,眼底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br /><br /> 「只要在碼頭附近的海邊放她們下來就好,我會教她們怎麼進城。」 <br /> 「…她們兩個有重要到需要你這麼做?」波頓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亞伯特。 <br /> 「這是我跟她們的約定,我的朋友。」 <br /><br /> 亞伯特微微一笑,起身走向門口。 <br /><br /> 「立下約定就必須履行,這是我們部落裡的一貫原則。」 <br /><br /><br /> *** <br /><br /><br /> 回到診所,亞伯特前去探視剛甦醒沒多久的海拉爾。他幫海拉爾把扭傷的腳踝用木板和樹枝固定住,再找了一些材料做成兩把枴杖,如此一來,海拉爾總算能自行下床走動了。 <br /><br /> 「…雖然妳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最好還是多休息才行。」 <br /> 「謝謝你,亞伯特。你幫了海拉爾這麼多,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br /> 「別這麼說,該道謝的是我們才對。」亞伯特說著看向海拉爾:「如果沒有妳,計畫也不會成功,我真的很感謝妳,海拉爾。」 <br /> 「…你答應過的事呢?」 <br /><br /> 海拉爾的眼睛直盯著亞伯特,對她來說,他們的感謝一點都不重要,她在意的只有對方能不能履行諾言這件事而已。 <br /><br /> 而亞蓮在一旁聽了則是有點錯愕,她完全忘了這回事,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照顧海拉爾身上,不知不覺間,去南方這件事已經變得不太重要了。 <br /><br /> …去南方…就代表要分開了啊… <br /><br /> 亞蓮的眼神一黯,她低著頭,手裡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 <br /><br /> 「當然沒問題,等春天的時候就能離開了。」亞伯特看著海拉爾,嘴裡突然迸出一句話:「…對了,海拉爾,妳知道『貝拉庫拉』嗎?」 <br /><br /> 當亞伯特說出這個字眼時,海拉爾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亞伯特瞇起眼,他很清楚海拉爾的反應代表她知道那位修女的事。 <br /><br /> 「貝拉庫拉?那是什麼?」亞蓮好奇的問著。 <br /> 「好像是一種長在水邊的白色小花,聽說有一些鎮定精神的效果。」亞伯特隨口胡謅著:「我有點忘了那個名字,貝拉庫拉,還是貝拉胡拉…妳有聽過嗎?」 <br /> 「…我沒聽過。」 <br /> 「如果我們有看到的話,再幫你摘一些過來吧,亞伯特。」 <br /> 「哈哈,那就先謝謝妳了,亞蓮。」 <br /><br /> 走出房間,亞伯特拿出身上那本小冊子,他拿起筆,在海拉爾的名字旁邊寫下貝拉庫拉的名字。 <br /><br />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她們兩個碰面。」</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53743536542783550012022-07-24T01:23:00.006-07:002022-07-27T22:36:32.183-07:00海拉爾 【第三十二章】麻煩的事 那一天,亞伯特處理完海拉爾的傷勢,他將後續的照護工作交給亞蓮之後,便驅車前往警察局與洛克會面。 <br /><br /> 警局附近的街道上,娼妓街的人們正拿著步槍在四周警戒,亞伯特將車子駛近哨口揮了揮手,那些人一見到是亞伯特,便立刻放行讓他通過。 <br /><br /> 「…是你啊,亞伯特。」 <br /><br /> 摩根的辦公室裡,洛克嘴叼著菸坐在辦公桌上,手裡拿著資料正在翻閱。他抬頭瞥了門口一眼,見到是亞伯特走了進來,便又回頭去看手上的資料。 <br /><br /> 「你不問問我,海拉爾她的傷勢怎麼了嗎?」亞伯特挑了挑眉,故意打趣的說。<div> 「哼,看到你還能在這裡閒晃,就代表你已經把事情處理好啦。」 <br /> 「哈哈,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那可是我的榮幸啊,洛克。」亞伯特調侃的說著,笑笑的走上前去:「如何?有找到什麼能用的東西嗎?」 <br /> 「哼,那些穿制服的混帳全是些只會抽大麻玩女人的廢物,連資料放哪都不知道。要不是有克里斯那個一絲不苟的傢伙處理好所有的事,我們還真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這些鬼東西呢。」 <br /><br /> 洛克不屑的嗤了一聲,將手中的資料夾丟到辦公桌上。 <br /><br /> 「…牆裡配送的物資記錄…這可是很棒的東西啊。」 <br /><br /> 亞伯特翻著那些資料,眼神為之一亮。 <br /><br /> 「可不是嗎?之後不但少了警局這個吸血蟲,還能從牆裡拿到物資,多棒啊。」 <br /> 「…不過…這裡面配送的東西看起來沒多少,要是分配的不好,其他人可是會吵翻天的啊。」 <br /> 「你說的沒錯,這是一件棘手的事,不過這些事情待會再說。」洛克說著將資料夾擺到一旁,起身走向門口:「來吧,亞伯特,我們來去看看那些穿制服的混帳們長什麼樣子。」 <br /><br /> 走出辦公室,亞伯特隨著洛克來到地下一樓的牢房,牢房前的值班室裡,幾名娼妓街的男子正聚集在值班桌前抽菸玩牌,而在鐵門後方那一大片堅固的鐵柵欄裡,那些鼻青臉腫的制服警察雙手被反綁,他們坐在床架上,正一臉狼狽的看著亞伯特他們。 <br /><br /> 「這幾個是…」 <br /><br /> 走進監禁區,亞伯特注意到其中一間牢房裡關著三名全身赤裸的男子,他不禁好奇的開口詢問。 <br /><br /> 「他們是警察。我們的人衝進來的時候,這幾個傢伙還在這裡忙著喝酒抽菸強姦女人,完全沒聽到外面的槍聲呢。」 <br /><br /> 一名男子說著把步槍槍管伸進牢房裡,那三個警察見狀立刻驚恐的蜷起光溜溜的身子,死命的擠在牢房角落。他們抱著頭,害怕的望著洛克一行人,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立刻引來眾人的訕笑。 <br /><br /> 「看看這些傢伙,平時在牆外囂張的很,沒想到也有被我們捉弄的一天啊。」 <br /><br /> 看著那些警察的糗樣,洛克得意的抽了一口菸。 <br /><br /> 「那幾個女人呢?」亞伯特好奇的看向洛克。 <br /> 「都送到我的店裡讓其他女人去照顧了。」洛克聳了聳肩說著:「反正我的店沒辦法做生意,店裡的女人正清閒的很呢。」 <br /> 「原來如此…我聽說摩根抓了一些學院的人,之後我找個時間過去看看吧。」 <br /><br /> 亞伯特說著正要轉身離去,一名看似老闆的中年男子正好從門外走了進來。 <br /><br /> 「喔,亞伯特,洛克,你們來的正好,我們正要抓個人去試槍,你們也來看看吧。」 <br /><br /> 一聽到試槍這兩個字,牢房裡的警察全都驚恐的抬頭看向洛克他們。 <br /><br /> 「試槍?」 <br /> 「聽說牆裡配給警局的彈藥和我們跟軍隊換來的彈藥不太一樣,現在警局被我們打下來了,大家就想趁這個機會看看是不是真的。」 <br /> 「哦,這件事情我也很想知道。」洛克說著丟掉手中的菸頭踩熄:「來吧,亞伯特,這種好戲可是不常有的啊。」 <br /><br /> 兩人來到大門前的停車場,只見一大群娼妓街的人已經聚集在停車場的周圍,他們搶著站在前頭,鬧哄哄的等著要看好戲。一段時間之後,那些牢房裡的警察全都被帶了上來,他們全身赤裸,站在寒風中不停的發抖。 <br /><br /> 「哦,虧你們還記得要把他們的衣服給脫了。」亞伯特調侃著說。 <br /> 「當然,那些臭衣服可是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啊。」 <br /><br /> 那名老闆說完之後招了招手,幾名槍手立即拿著步槍上前站定位,那些警察看到這樣的陣仗紛紛跪了下來,其中有幾個人開始絕望的求饒,然而他們悽慘的模樣卻只引來一陣訕笑。 <br /><br /> 就在眾人吵鬧的時候,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扔出了石塊,而那塊石頭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到某個警察身上。剎時間,周遭的人們紛紛丟出了手裡的東西,他們大聲咒罵著,將多年來的不滿情緒通通發洩出來。 <br /><br /> 「去死吧!混帳東西!」 <br /> 「平時很囂張嘛!」 <br /> 「我的母親和姊妹被你們抓走!像玩具一樣被你們弄死!」</div><div><br /> 眾人大聲的咒罵怒吼,亞伯特見周遭的人群都激動了起來,頓時心中大感不妙,他擔心這些人會壞了他的計畫,趕緊思考著該如何安撫這群人。 <br /><br /> 周遭的人群鼓譟著,眼看情況就快要失去控制,突然間,人群裡爆出幾聲槍響,那些躁動的人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br /><br /> 「安靜!」 <br /><br /> 洛克手裡舉著步槍,用他宏亮的聲音大聲喊著。 <br /><br /> 「我知道大家的心情,但是娼妓街有娼妓街的規矩,我們得按照街上的方法來做事!」 <br /><br /> 洛克說完隨即用犀利的目光環視著四周,雖然有些人仍氣憤難平,但大部分的人都冷靜了下來。平息了騷動,洛克朝著那位老闆點了點頭,那老闆立刻舉起了他的右手,示意槍手們舉槍瞄準── <br /><br /> 幾聲槍響,幾名警察紛紛中彈倒地,但是他們沒有立即死亡,而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的哀號。其他幾個嚇到閉上眼睛的警察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他們困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同伴,再看看自己完好無缺的身體,他們不明白這些嗜血的人們怎麼會突然手下留情。 <br /><br /> 「街上的各位!」</div><div> <br /> 另一名老闆走上前,他舉起雙手,向在場的眾人示意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br /><br /> 「我們幾個老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完成之後,這幾個倒在地上的混帳傢伙就任憑你們處置!」 <br /><br /> 此話一出,瞬間歡聲雷動,在場所有的人無不舉起自己的雙手激動高喊。那些躲過一劫的警察見眾人們紅著眼睛,迫不及待的等著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他們只能恐懼的望著這些殺氣騰騰的人們,提心吊膽的祈禱自己不要成為下一個獵殺的目標。 <br /><br /> 就在此時,洛克走上前去,他示意要那幾個逃過一劫的警察站起身來,走到身邊聽他說話。 <br /><br /> 「聽好了,你們幾個,摩根跟克里斯已經被我們解決了,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跟我們合作。」 <br /><br /> 洛克沉著聲音,眼神冰冷的警告他們。那些警察一聽到摩根和克里斯都死了,全都不敢置信的露出驚慌的神色。 <br /><br /> 「如果你們願意合作,之後你們一樣有酒和大麻可以享用。我們和牆裡那些吝嗇的傢伙不一樣,他們不在乎你們的死活,就連給你們的零食都少的可憐,而我們可以給你們那些牆裡不願意給的東西,也能保障你們的安全。」 <br /><br /> 洛克緩緩的說著,他犀利的目光掃過那些警察,清楚的看見他們不安的眼神開始飄移,他知道這幾個些剛剛逃過死劫的傢伙內心開始動搖了。 <br /><br /> 「…如果你們不願意配合,那你們就會像地上那些傢伙一樣,被這裡的人弄死,就像你們過去所做的,加倍的奉還到你們身上。」洛克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語帶威脅的威逼利誘:「哪一種選擇比較好,你們自己決定,但是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你們就等著變成野狗的食物吧。」 <br /><br /> 洛克說著拍了拍其中一名警察的肩膀,他向旁邊的人招了招手,幾名槍手隨即帶著那些警察走進警局裡。 <br /><br /> 「嘿!洛克,你過來看看這個。」 <br /><br /> 一名老闆突然出聲喊住洛克,洛克走上前去,只見那幾個倒地的警察已經被扶坐了起來。那名老闆指著那些人的身體,洛克仔細一看,那些人的身上除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刺青之外,還多了幾道他再熟悉不過的傷口──一些穿透人體的彈孔。 <br /><br /> 「看看這個傷口…這和軍隊那些連豬肉都穿不過的劣等貨不同,是我們以前使用的正常貨!」 <br /> 「可惡,那些穿軍服的混帳…居然敢用劣等貨戲弄我們。」另一名老闆咬著牙,忿忿不平的說著。 <br /> 「唉…反正我們也沒別的地方能弄到彈藥,不管是什麼貨,只要能交易都好。」 <br /> 「不管怎麼說,這些警用的彈藥我一定要拿一份。」 <br /> 「我也是!我的人都來幫忙了,不拿一點怎麼行!」 <br /><br /> 在場的老闆們見識到了警用彈藥的威力,便紛紛提出了瓜分戰利品的要求,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些彈藥不但能增強自己的實力,更能提高交易的籌碼。 <br /><br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比較起誰的付出和功勞最大,慢慢的,氣氛變得有些僵持,就連周遭的人群也開始對這些老闆的對話內容議論紛紛。 <br /><br /> 這種突如其來的發展讓亞伯特開始有些擔憂。 <br /><br /> 亞伯特的心裡很清楚,這次的計畫之所以能夠成功,除了要歸功於海拉爾把摩根引出來之外,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娼妓街的老闆們大力支持才得以順利進行。而這些老闆之所以願意合作,追根究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然而也就是因為這些利益,他很清楚有些人容易為了一點眼前的小利而反目成仇,最終出賣了自己的盟友。 <br /><br /> 而這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 <br /><br /> 亞伯特站在一旁,思考著該如何緩解這樣的氣氛,就在此時,一直默不出聲的洛克突然站了出來,他走上前去,轉身面對群眾,舉起了他的雙手。 <br /><br /> 「各位!」洛克扯著嗓門大聲喊著:「這幾個光著屁股的混帳就讓你們帶回去街上處置!大家要記住,千萬別讓他們死的太痛快!」 <br /><br /> 洛克這麼一說,在場的人立刻高興的大聲喝采,幾個人衝上前去,連拖帶拉的將那些警察用繩子綁到車子上。駕駛將油門一踩,車子立刻拖行著那些警察往前駛去,那幾個警察痛的大聲哀號,粗糙的地面和碎石刮過他們的皮膚,在他們赤裸的身上留下一大片滲著血的血痕。周遭的人們興奮的大聲歡呼,他們一個個跑上前,追隨著那些車子離去。 <br /><br /> 在人群散去之後,洛克走到那些老闆面前,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br /><br /> 「…你們幾個,剛才居然在大家的面前吵起來,實在是太難看了。」 <br /> 「難道你不想拿一份嗎?洛克?」其中一名老闆不滿的說著:「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才出來幫忙?我們可不是做慈善事業,與其說一些漂亮話,還不如多拿一點彈匣來換鈔票!」 <br /> 「哦,換了鈔票,然後呢?你以為多幾張鈔票就能幫你逃離牆外這個鬼地方?」洛克嘲諷的嗤了一聲:「老實說吧,就算把我的那一份分給大家也無所謂。我在摩根的辦公室裡找到一些有趣的資料,現在我就帶你們去看看牆裡那些傢伙是多麼的吝嗇。」 <br /><br /> 洛克說著轉身走進警局,那幾個老闆面面相覻互相對看了一眼,半信半疑的跟著走進警局裡。 <br /><br /> 一行人來到武器室,洛克打開電燈,黑暗的房間裡瞬間亮了起來。只見地上擺了好幾把長短槍,旁邊還放了一箱彈藥,而房間裡其他的木箱和鐵架上則是空盪盪的一片。 <br /><br /> 「…這些就是大家找到的所有東西。」洛克指著地上那些槍枝彈藥這麼說。 <br /> 「這麼少?」 <br /><br /> 看著眼前這個空盪盪的房間,那些老闆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br /><br /> 「他們帶了一堆裝備去追那個白頭髮的女人,所以這裡沒有留下多少東西。」 <br /><br /> 洛克說著朝亞伯特點了點頭,亞伯特隨即拿出一本資料夾,將之攤開在那些老闆面前。那些老闆一個接一個圍上前去,他們仔細翻看了一下,越看越皺起眉頭。 <br /><br /> 「他媽的…這不是比我們還窮嘛!」 <br /><br /> 一名著老闆看著頁面上的那些數字,不禁咒罵了一聲。 <br /><br /> 「巧克力,洋芋片,糖果…我的老天…他們在騙小孩嗎?連零食都吝嗇的要命。」 <br /> 「哈!要是沒有我們給那些酒和大麻,他們只能喝尿配洋芋片!」 <br /> 「…說真的,我還真想拿幾個彈匣跟他們換全部的零食呢。」 <br /><br /> 那幾個老闆訕笑著,他們看著眼前這些少的可憐的物資,原本的興致都沒了。他們隨便拿走幾盒彈藥,一個個意興闌珊的離開警局。 <br /><br /> 「好險有你在,洛克,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搞定他們呢。」 <br /><br /> 亞伯特拍了拍洛克的肩膀,慶幸著說。 <br /><br /> 「哼,說什麼鬼話,如果不早點把話說清楚,往後的事情會更麻煩。」 <br /> 「你說的沒錯,如果這些麻煩事能到為止就好了。」 <br /><br /> 兩人回到摩根的辦公室,亞伯特將所有重要的資料一一標記整理。在離去之前,亞伯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br /><br /> 「對了,洛克,那幾個警察你打算怎麼處理?」 <br /> 「就照你所說的,先讓他們教導我們的人學會警局的運作,還有一些聯絡牆內的細節。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的人全部都熟悉之後,再把他們都解決掉。」 <br /> 「…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做法很過份呢?洛克?」 <br /><br /> 亞伯特看著洛克,突然這麼問。 <br /><br /> 「啊?你在說什麼蠢話?」洛克嗤了一聲:「就算你不說,我們自己也會動手,那些混帳做了太多該死的事,讓他們多活幾天就是我對他們最大的恩惠。」 <br /> 「是嗎…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br /> 「怎麼?你憐憫這些傢伙?」 <br /> 「不,就如你所說的,那些傢伙全都該死,只是…」 <br /><br /> 亞伯特沉默了片刻,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殘留著一點點幫海拉爾處理傷口的血漬。 <br /><br /> 「…我只是在想,究竟還要流多少血才能結束牆外這種地獄。」 <br /> 「哼,你還真是多愁善感啊。」 <br /><br /> 洛克嘲諷的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著之後抽了一口。 <br /><br />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麼樣子,但是我可以確定,沒了摩根和朱利安德這些混帳,我們娼妓街的日子可以好過一點。」 <br /> 「哈哈,你說的沒錯。」 <br /><br /> 聽到洛克這麼說,亞伯特總算有些釋懷。 <br /><br /> 「…你知道嗎?洛克,要是沒有遇到海拉爾她們,也許我們就只能被摩根和朱利安德他們當成家畜一樣過一輩子了。」 <br /> 「啊啊…她的確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洛克贊同的說著:「我也算見識過不少傢伙了,但是像她這樣子敢直接對上摩根和克里斯的瘋狂女人,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br /> 「…洛克,海拉爾會這麼做其實不只是為了要擺脫摩根。我答應過她們,等事情結束之後,就讓波頓帶她們去南方。」 <br /><br /> 亞伯特緩緩的說出事情的真相,洛克一聽到這個禁忌的字眼,他不禁愣了一下。 <br /><br /> 「南方…原來如此,那個女孩看起來就是從牆裡出來的人,難怪會急著跟我打聽海邊的消息。」洛克說著呼了一口白煙:「…她們的運氣不錯,如果要找波頓的話,我聽說他還留在海邊的鎮上。」 <br /><br /> 亞伯特聽洛克這麼一說,感到有些意外。 <br /><br /> 「波頓還在這裡?冬天的時候他不是都待在南方嗎?」 <br /> 「啊啊,冬天風浪大,通常這種季節所有的走私船都不會過來,但是聽說這次他跑來這裡是不得已的。」 <br /> 「出了什麼事嗎?」 <br /> 「據說是被一個女人給纏上了。」 <br /> 「女人?」 <br /><br /> 亞伯特挑了挑眉,微微的揚起嘴角。 <br /><br /> 「這算是好事吧?如果是女人的話…」 <br /> 「事情可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亞伯特。」洛克抽了一口菸,慢條斯理的說著:「…根據波頓的說法,對方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人,而她一找上波頓,就急著打聽白頭髮女人的下落。」 <br /> 「白頭髮的女人…難不成…」 <br /><br /> 一聽到這個字眼,亞伯特隱約感覺有些不妙。 <br /><br /> 「…你想的沒錯,那不是什麼好事。」似乎是看穿了亞伯特心裡的想法,洛克接下去說著:「我不知道海拉爾以前做了什麼,但是在我看來,她簡直就跟傳聞中的一樣,是個災厄的化身,不管到哪裡都被捲進一堆麻煩事裡。」 <br /><br /> 洛克無奈的聳了聳肩,亞伯特聽到洛克把海拉爾形容成災難一樣,這讓他感到非常不悅。 <br /><br /> 「洛克,海拉爾幫了我們。」 <br /> 「我知道,我很感激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天哪…她惹上摩根已經夠糟了,誰知道這次她又被捲進什麼大事裡。」 <br /><br /> 洛克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他深深抽了一口菸,試圖讓自己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br /><br /> 「…總之呢,現在摩根已經不在了,她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人會妨礙她們。」 <br /> 「但是,如果那個女人找來的話…」 <br /> 「你想太多了,亞伯特,這裡可是牆外,是個亂七八糟、像個地獄一樣的牆外,不是一個年輕女人能夠輕鬆到達的地方。而且只要等到春天,船能開的時候,就算那個女人找上門來,海拉爾她們也早就跑到南方去啦。」 <br /><br /> 洛克一派輕鬆的分析著,亞伯特聽完之後,覺得似乎也有點道理。 <br /><br /> 「我明白了,洛克,這件事情的確不需要太擔心。」 <br /> 「你想通了就好,要是每件事都插手,你跟我可能會先累死。」洛克說著拍了拍亞伯特的肩膀:「好了,早點回去吧,亞伯特,那些受傷的人才需要你來擔心。」 <br /><br /> 和洛克道別之後,亞伯特開著車子返回診所。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著那個南方女人的事,雖然洛克說過不用太過擔心,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很在意那個女人。 <br /><br /> …看樣子,他得找一天去見見波頓才行。<p></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p><p></p></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16334597680012173972022-07-01T17:51:00.014-07:002022-07-16T17:27:16.158-07:00海拉爾 【第三十一章】家人<p></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
<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span style="font-size: small;"> </span></span><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span style="font-size: small;"><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海拉爾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span></span></span><br /><br /> 在黑暗中,她隱約聽到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她緩緩的睜開眼,只見眼前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的,那道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br /><br /> 「…亞蓮?」 <br /><br /> 海拉爾啞著聲音,艱澀的喊出少女的名字。 <br /><br /> 「太好了!妳終於醒了!海拉爾。」亞蓮眼中噙著淚水,激動的說著。 <br /> 「這裡是…」 <br /><br /> 海拉爾轉頭看了一下四周,陌生的天花板,寬敝的房間裡放著一些家具和矮櫃,這裡看起來不像是山上部落的木屋。 <br /><br /> 「這裡是亞伯特的診所。」亞蓮輕聲說著:「塔塔莉和亞伯特他們在醫院的草地上發現了妳,就把妳送到這裡來了。」 <br /><br /> 亞蓮的眼中閃著波光,她看到海拉爾現在像沒事一樣的和她說著話,心情不免有些激動。回想起昨天,她看到海拉爾動也不動的躺在眼前,心裡仍然存有餘悸… <br /><br /><br /> *** <br /><br /><br /> 當洛克和亞伯特接到消息趕來醫院時,醫院已經陷入了熊熊火海裡。 <br /><br /> 「可惡…我們來晩了。」 <br /><br /> 洛克抓著頭,束手無策的站在醫院前,而亞伯特則是臉色凝重的看著那些致命的火光…這麼大的火,裡面的人肯定兇多吉少…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塔塔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光景,她無法相信海拉爾就這樣葬身在火海裡,如果是海拉爾的話,她一定留有後路才對… <br /><br /> 塔塔莉瞬間回過神,她咬著拇指指甲,表情嚴肅的仔細回想…佈置陷阱的那天,她記得他們三個特地設置了幾個逃生口,畢竟裡面的陷阱全都是汽油彈和炸藥,他們也有想到情況可能會失控… <br /><br /> 「…逃生口…」 <br /><br /> 塔塔莉的嘴裡喃喃唸著,突然間,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塔塔莉立刻往旁邊的花圃跑過去,巴克利見塔塔莉突然轉頭跑掉,納悶的出聲喊住她。 <br /><br /> 「喂!妳要去哪裡啊?塔塔莉?」 <br /> 「去找海拉爾!」塔塔莉大聲回應著:「海拉爾弄了逃生用的出口,她一定還在附近才對!」 <br /> 「逃生用的…」 <br /><br /> 亞伯特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之後,趕緊叫在場的人也一起到附近幫忙搜索。沒多久,塔塔莉和巴克利就找到了倒在路樹下、被薄雪覆滿全身的海拉爾。 <br /><br /> 「找到了!在這裡!」 <br /> 「去叫亞伯特!快!」 <br /><br /> 找到了海拉爾,塔塔莉趕緊叫其他人去通知亞伯特。她撥去海拉爾身上的雪,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隨後巴克利立刻抱起海拉爾快步走向車子。 <br /><br /> 得知塔塔莉找到了海拉爾,亞伯特趕緊跑過去查看她的狀況,他伸手探了探海拉爾的頸動脈,再彎下身子聆聽她的呼吸聲…脈博跟呼吸都很微弱,而且身體很冰冷… <br /><br /> 「洛克,去找個人來幫我。巴克利,你和洛克的人去部落把亞蓮帶到診所來。」 <br /><br /> 亞伯特果斷的指示著,洛克隨即找人過來駕駛車子,他自己則和亞伯特一起坐到後座去。 <br /><br /> 兩人把海拉爾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亞伯特拿出剪刀要洛克幫忙剪開傷口周圍的布料,當洛克看到海拉爾腿上血肉模糊的傷口時,不禁皺起眉頭咒罵了一聲。 <br /><br /> 「看看這個傷…該死的…她是被野獸啃了嗎?」 <br /> 「傷口沒有傷到動脈,失血也不算嚴重,不要緊的,現在反倒是她的體溫很不妙啊。」亞伯特一邊說著,一邊俐落的用布條幫海拉爾包紮傷口。 <br /> 「該死的…喂!開快一點啊!別拖拖拉拉的!」 <br /><br /> 洛克急躁的大聲吆喝,車子立刻加速往娼妓街的方向奔馳而去。 <br /><br /> <br /> <br /><br /> 一行人回到診所,亞伯特立刻用暖爐和熱毛巾為海拉爾回復體溫,等亞蓮從部落那裡趕了過來,便讓她獨自一人留在房間裡照顧海拉爾。 <br /><br /> 當亞蓮看到當海拉爾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時,她的胸口瞬間彷彿遭到重擊一樣,窒息的讓她無法呼吸,<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 style="font-size: 12pt;">但是她硬逼著自己打起精神</span>,因為她知道現在只有她能幫助海拉爾。</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br /> 將毛巾浸到沸水裡,再丟進夾鏈袋放到蓋著毯子的海拉爾身上,亞蓮用亞伯特教的方法,悉心照顧著海拉爾。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海拉爾的身體不再冰冷,呼吸也逐漸平穩,但她依舊沒有醒來。 <br /><br /> 雙手擰乾微熱的毛巾,亞蓮撥開海拉爾臉上的頭髮,輕輕的為她擦去臉上的髒污。毛巾輕輕擦過眉頭,亞蓮看著那張比平常還要蒼白的臉,只見長長的睫毛下雙眼緊閉,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br /><br /> 拉開毯子,白晳鎖骨上一道清晰的紅腫齒印立刻映入眼簾,兩隻手的手背也都佈滿了怵目驚心的血痕,亞蓮看了不禁眼神一黯,想必她又經歷了一場很激烈的打鬥吧… <br /><br /> 「亞伯特醫生,海拉爾還要多久才會醒來啊?」 <br /><br /> 晚上,來診所幫忙的佩蒂好奇的問著。 <br /><br />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妳,佩蒂。畢竟海拉爾在雪地裡不知道躺了多久,又流了不少血,在大火裡應該也吸了不少濃煙…她究竟什麼時候會醒來我也沒把握。」 <br /> 「這麼說…如果她一直沒醒來的話,那不就等於死掉了?」 <br /><br /> 佩蒂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亞蓮倏地停下動作,她怔怔的望著前方,拿著湯匙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待回過神之後,亞蓮低著頭,默默的快速吃完剩下的餐點。 <br /><br /> 「…我吃飽了,先回房去了。」 <br /><br /> 亞蓮低聲說著,她匆匆的收拾好餐具,快步回房。 <br /><br /> 「亞蓮吃的好少啊,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br /><br /> 看著亞蓮轉身走出廚房,佩蒂不禁好奇的看向亞伯特。亞伯特見眼前這位粗線條又口無遮攔的女人張著一雙無辜大眼望著他,他也只能嘆了口氣,暗自搖頭。 <br /><br /> 而亞蓮回到房裡之後,便走到床邊躺了下來,她側過身子,靜靜的看著海拉爾那張蒼白的側臉。 <br /><br /> 像睡著了一樣… <br /><br /> 看著看著,亞蓮拉過了那隻傷痕累累的手,緊緊握著。 <br /><br /> 那天晚上,艾莉姊在她眼前被殘忍的殺害,父母親也遭到了毒手,只剩她一個人僥倖逃到了牆外。而在牆外的這段日子裡,是海拉爾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雖然她們只是工作上的夥伴關係,但是對她來說,海拉爾已經像是她的另一個家人一樣,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br /><br /> 她無法想像再次失去家人會有多痛苦。 <br /><br /> 拜託妳快點醒來吧,海拉爾… <br /><br /> 亞蓮眼裡泛著淚光,她咬著下唇閉上眼,緊握著海拉爾的手誠心祈禱。 <br /> <br /><br /> <br /><br /> …然而一天過去了,海拉爾還是沒有醒來。 <br /><br /> 「亞蓮,我幫海拉爾帶了一些衣服過來,等她醒來之後再幫她穿上吧。」 <br /><br /> 這天,艾琳娜和塔塔莉來到了診所,她手裡抱著一個紙箱,裡頭全部都是衣服和褲子。 <br /><br /> 「啊、好的,不過…妳們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br /> 「是部落裡的人給的,他們聽說了海拉爾的事,就讓我們拿一些衣服過來。」 <br /> 「原來如此…謝謝妳們,也幫我跟他們說聲謝謝。」 <br /> 「海拉爾的情況如何?」 <br /> 「她還沒醒…不過,她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 <br /><br /> 亞蓮這樣說著,隨即轉頭望向躺在床上的海拉爾,艾琳娜見紅髮少女的臉上隱隱流露著一股不安,立刻上前抱了抱她。 <br /><br /> 「…別太擔心了,亞蓮,妳已經把海拉爾照顧的很好,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br /><br /> 艾琳娜緊緊抱著亞蓮,輕聲安慰,她低語的溫柔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頓時讓徬徨無助的亞蓮感到安心不少。 <br /><br /> 兩人離開之後,亞蓮提來一桶熱水,她擰著毛巾,準備為海拉爾進行例行性的清潔。 <br /><br /> 「海拉爾,艾琳娜她們幫妳送衣服過來了,衣服是部落裡的人給的,他們很關心妳呢。」 <br /><br /> 亞蓮看了海拉爾一眼,她見海拉爾沒有反應,便又繼續說著。 <br /><br /> 「…大家都希望妳快點復原,如果妳不早點醒來,她們會很擔心的。」 <br /><br /> 亞蓮一邊用毛巾輕輕擦拭海拉爾的臉,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然而海拉爾仍然動也不動的躺著,毫無甦醒的跡象。亞蓮的眼裡泛起了霧氣,她抿了抿嘴,把毛巾放到一旁,拿起藥膏幫海拉爾的胸口和嘴唇上藥。 <br /><br /> 「快點醒來吧,海拉爾…拜託妳…」 <br /><br /> 亞蓮低聲喃喃唸著,而就像是要回應她一般,當藥膏塗抹上嘴唇的那一刻,海拉爾的唇微微動了。 <br /><br /> 亞蓮當然沒有放過這個微小的動作,她激動的低下頭,不停的呼喊著海拉爾的名字。 <br /><br /> 終於,海拉爾緩緩的睜開了眼。 <br /><br /> 她微微皺起眉頭,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她吃力的看著眼前的模糊人影,那人影看起來很眼熟,似乎是個紅髮少女… <br /><br /> 「…亞蓮?」 <br /><br /> 海拉爾啞著聲音,艱澀的喊出少女的名字。 <br /><br /> 「太好了!妳終於醒了!海拉爾!」 <br /><br /> 亞蓮眼中噙著淚水,激動的說著。 <br /><br /> 「這裡是…」 <br /> 「這裡是亞伯特的診所,塔塔莉和亞伯特他們在醫院的草地上發現了妳,就把妳送到這裡來了。」 <br /> 「是嗎…咳…」 <br /><br /> 海拉爾突然感到胸口一陣不適,她彎過身子重重咳了幾聲,亞蓮趕緊上前輕拍她的背,扶著她坐起身。 <br /><br /> 「海拉爾,喝點這個吧。」 <br /><br /> 亞蓮拿起桌上的茶壼倒了一杯藥草茶遞給她,海拉爾接過那杯茶,她看著裡頭味道強烈的深色汁液,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它放進嘴裡。 <br /><br /> 「亞伯特說妳可能被濃煙嗆傷,這些茶能讓妳好過一點。」 <br /><br /> 亞蓮表情認真的說著,海拉爾只好像灌啤酒一樣,一股作氣,大口大口的喝掉那杯茶。待那些苦澀的汁液全部落喉,海拉爾忍不住皺起臉,全身打了個冷顫,亞蓮見海拉爾像個討厭吃藥的孩子一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br /><br /> 看到海拉爾現在平安無事的樣子,亞蓮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湊上前,輕輕的環抱著海拉爾。 <br /><br /> 「歡迎妳回來,海拉爾。」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p><p></p>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44927161896288739822022-06-23T08:26:00.010-07:002022-07-13T02:52:33.248-07:00海拉爾 【第三十章】冰與火 當海拉爾正要接過洛克手上的箱子時,她聽到風中傳來了不尋常的鳥叫聲。 <br /><br /> 她猛地看向天空,只見遠方的鳥群騷動著從街道上依序飛了起來,海拉爾見狀立刻丟下手中的箱子,頭也不回的跳上車。當她發動完車子時,成列的警車已經出現在後照鏡裡,朝著這裡高速行駛而來。 <br /><br /> 海拉爾迅速踩下油門,衝向前方路口急轉而去,後方的克里斯見狀便也加速追了上去。成列的警車從洛克眼前呼嘯而過,洛克退到一旁,待車隊離開之後,他便從容的回到車上拿出無線電。 <br /><br /> 「車子過去了,叫他們準備好。」 <br /><br /> 通話完畢,洛克切掉手中的無線電,咧開了嘴角。 <br /><br /> 「好好的大鬧一場吧,白色幽靈。」 <br /><br /> <br /><br /><br /> 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引擎高速運轉的聲音,沒多久,一輛車子急駛而來,高速衝過路口。海拉爾看了看後照鏡,後頭的警車如預料般的窮追不捨,她望向四周,推算差不多快到目標地點了… <br /><br /> 沒多久,一座小小的水泥橋出現在眼前。 <br /><br /> 海拉爾立刻放開油門甩尾過彎,車子在積著薄雪的路面上打出一個大弧度,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海拉爾按照洛克教導的方式踩放油門穩住車身,隨後立刻往橋的方向加速衝去,後方的警車見狀便也跟著衝過水泥橋。 <br /><br /> 在車隊離開之後,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卡車上頭有個人影悄悄出現,一名伏在駕駛座上的男子起身發動車子,他將卡車緩緩的移動到橋口,把整個橋口給堵死。 <br /><br /> 「車子過橋了,巴克利。」 <br /> 「喔喔!交給我們吧!」 <br /><br /> 接收到橋口傳來的消息,巴克利和幾個同伴蹲伏在屋子裡準備行動。沒多久,海拉爾的車子從路的另一端出現,高速衝過巴克利他們所在的街道。巴克利拿著改造過的玩具車遙控器躲在屋子裡,他悄悄的觀察著,待後方的警車所剩不多時,巴克利立刻按下開關── <br /><br /> 一聲巨響,一台警車被炸翻過去,後方的幾台車子來不及剎車跟著撞成一團。 <br /><br /> 「去死吧!混帳東西!」 <br /><br /> 街道兩側的樓房窗口突然冒出一群人,他們大聲怒吼,手中的汽油彈不停的往下扔擲,裝著黏膩液體的酒瓶砸在車子上破碎飛濺,底下的警車頓時陷入一片火海。裡頭的警察驚慌的棄車逃跑,此時在一樓埋伏的巴克利等人立刻起身,舉起槍枝從窗口射擊。 <br /><br /> 「哈哈!一個都別想跑!」 <br /><br /> 巴克利大喊著扣下扳機,子彈跟著一顆顆打進他們的身體裡。在街道四周埋伏的人毫不留情的對著那些逃跑的警察開槍,那些警察還來不及反應,隨即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br /><br /> 而同一時間,摩根和克里斯也聽見了後方傳來的爆炸聲響。 <br /><br /> 「爆炸?怎麼一回事?」 <br /> 「…是埋伏。」克里斯推了推眼鏡,冷靜的判斷著:「看來那女人是個陷阱,長官。」 <br /> 「哼,有意思…我會讓你後悔的,洛克。」 <br /><br /> 一聽到是陷阱,摩根馬上就知道是洛克在搞鬼。 <br /><br /> 「聯絡牆裡的人,叫他們把娼妓街給轟了。」 <br /><br /> 摩根一下令,克里斯立刻拿起車上的無線電,他按下開關,對著話筒呼叫,然而話筒裡卻是一片沉寂。克里斯皺起眉頭,對著無線電喊了幾次,但是不管他再怎麼呼喊,對方卻都沒有回應。 <br /><br /> 「怎麼了?」 <br /> 「…沒有回應…」 <br /><br /><div> 克里斯握著無線電,表情凝重的看向摩根。 <br /><br /></div><div> 「局裡被攻擊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摩根離開之後沒多久,幾個人影出現在警局附近。 <br /><br /> 他們剪開鐵網,避開設置在四周的監視器,悄悄靠近警局後方的空調進氣口。他們搬來好幾捆枝葉和柴火,把那些東西堆置在進氣口的下方並淋上汽油,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一名男子從褲袋裡掏出了打火機。 <br /><br /> 「好啦,該把那些臭傢伙給燻出來啦。」 <br /><br /> 男子咧開嘴角,笑著點燃柴火。 <br /><br /> 火光瞬間竄起,紅焰在微濕的枝葉上延燒,沒多久,大量煙霧冒了出來,白色煙霧緩緩上昇,慢慢飄進了上方的進氣口。 <br /><br /> 辦公室裡,幾個警察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玩著僑牌,他們像平常一樣,叼著大麻菸灌著啤酒,用多餘的零食當賭注。大夥玩的正開心的時候,其中一人察覺到空氣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嗅了嗅,納悶的看向其他人。 <br /><br /> 「…嘿,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道?」 <br /> 「有嗎?」 <br /> 「嗯…好像有點煙味…」 <br /> 「那是你手上的大麻菸吧。」 <br /><br /> 另一名警察調侃著說,其他人也蠻不在乎的跟著訕笑,那人尷尬的搔搔頭,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br /><br /> 過了片刻,辦公室裡開始飄散著一些白色煙霧,那名警察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 <br /><br /> 「嘿,真的有點不對勁…你們不覺得這些煙太大了嗎?」 <br /> 「會嗎?看來我們抽了不少呢,哈哈。」 <br /> 「不過,好像有點熱…暖氣是壞了嗎?」 <br /> 「喂…你們看那個…」 <br /><br /> 一名警察眼神呆茫的用手指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其他人跟著看過去,只見上頭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煙霧,已經完全看不到天花板的模樣。 <br /><br /> 「失火啦!」 <br /> 「該死!為什麼警報器沒響?」 <br /> 「白痴!那些吵死人的東西早就全部拆掉啦!」 <br /><br /> 眾人一陣慌亂,不只警報器沒響,就連灑水器也早就壞了沒作用,他們嚇的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連通訊室裡的值班人員也都驚慌的跑下樓。那些警察衝出大門,驚魂未定的聚集在門口前的停車場,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大樓後方冒出陣陣白煙,卻只能在一旁抱著頭咒罵,束手無策。 <br /><br /> 當那些警察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些煙霧的時候,娼妓街的人早已悄悄埋伏在一旁,他們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從防火巷裡現身,一舉朝著那些警察開槍。 <br /><br /> 「埋伏!是埋伏!」 <br /><br /> 一聽到槍聲,那些警察全都驚慌的彎下身子,他們掏出槍枝,著急的想要尋找掩護,然而對方已經阻斷去路讓他們無法退回局裡,他們只得穿過空曠的停車場,躲到僅剩的幾台車子旁邊開槍還擊。 <br /><br /> 「該死!這些傢伙到底是誰?」 <br /> 「他們包圍過來啦!」 <br /><br /> 那些警察拼命扣著扳機,試圖突破對方的包圍,然而對方的火力實在太過猛烈,只憑他們手上的幾支手槍根本無法對抗。眼看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接連倒下,餘下的警察見情勢不對,開始慌亂的四處逃竄。 <br /><br /> 「到對街去!快!」 <br /><br /> 幾個警察焦急的大喊,他們跟著餘下的同伴一起衝向附近的住宅區,此時周遭突然出現幾聲槍響,跑在前頭的幾個人跟著哀號倒下。後方的警察嚇的停下腳步,只見十幾個人從巷子裡走了出來,那些人的眼裡充滿殺氣,手中的步槍正對準了他們。 <br /><br /> 「別開槍!別開槍!」 <br /><br /> 那些警察跪了下來,趕緊舉起雙手投降,娼妓街的人立刻衝上前去將他們踹倒,並把他們捆綁起來。 <br /><br /> 而在同一時間,還在大樓裡的麥特看到這一幕已經嚇傻了眼。 <br /><br /> 起初他和那些人一樣,以為是大麻菸的煙霧,等他察覺到不對勁、正要逃出去的時候,卻正好目擊到大門口的警察遭到攻擊。麥特趕緊退回大樓,他縮在牆角,慌亂的想著該如何逃離這裡。 <br /><br /> 「你們幾個到地下室,其他人跟我到樓上。」 <br /><br /> 此時逃生門方向出現一些說話的聲音,麥特知道那些人已經闖了進來,不得已,他只好趕緊躲到辦公桌底下。 <br /><br /> 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麥特不自覺的縮起身子,緊緊的摀住嘴巴不敢出聲。那些人來到辦公區附近,麥特隱約聽到對方似乎想控制通訊室,而且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警用夾克,心裡暗自感到不妙。 <br /><br /> 就算他想矇混過去,那些人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的吧… <br /><br /> 麥特緊張的不敢亂動,他額上冒著冷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待周遭的腳步聲遠離之後,麥特小心翼翼的爬出桌底,他蹲低身子探頭察看,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趕緊從他們進來的逃生門開溜。 <br /><br /><br /> *** <br /><br /><br /> 娼妓街的診所裡,男人們正忙著把床墊搬下樓,而女人們則是幫忙把大量的布條拿去煮過並烤乾。整個診所裡忙成一團,當洛克來到的時候,他眼裡見到的就是這幅景像。 <br /><br /> 「你在搞什麼鬼?亞伯特?你把這裡搞的一團亂。」 <br /><br /> 洛克皺著眉頭來到診間,他見亞伯特正忙著處理一鍋一鍋的藥草茶,便坐到一旁,拿出大麻菸抽了起來。 <br /><br /> 「沒什麼,只是在做一些準備…警局那裡進行的如何?」 <br /> 「啊啊,那裡已經搞定了。」 <br /> 「是嗎?有人受傷嗎?」 <br /> 「我們有幾個人中槍,不過死不了。」 <br /> 「那就好,把那些受傷的人全部帶過來吧,病床已經準備好了,我會交待其他人,讓他們喝這些藥草茶。」 <br /><br /> 亞伯特一邊說著,一邊隔著毛巾抓起熱燙的鍋子,他拿捏好角度,小心翼翼的將裡頭的深色汁液倒進另一個放有濾網的鍋子裡。 <br /><br /> 「好,完成了。」 <br /><br /> 過濾完藥草茶,亞伯特將鍋子擺到一旁放涼,隨後便拿起放在牆邊的步槍和背包走向門口。 <br /><br /> 「我們走吧,洛克。」亞伯特催促著說:「該去解決真正的大傢伙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話筒裡傳來細微的雜訊聲,然而另一端卻無人回應,克里斯很清楚這代表局裡出事了,他默默的掛回無線電,打消聯絡牆裡的念頭。 <br /><br /> 「呵,洛克那個傢伙…很有一套嘛。」 <br /><br /> 聽到局裡被攻擊,摩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揚起讚賞的笑容。 <br /><br /> 「要掉頭嗎?長官?」 <br /> 「不,就這樣繼續追下去吧。」摩根手抵著下巴,饒富興味的勾起嘴角:「難得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我們就陪他們玩玩吧,克里斯。」 <br /><br /> 語畢,克里斯隨即踩下油門,加速往前衝去。 <br /><br /> 車隊追著海拉爾的車子衝過路口,海拉爾看了一眼後照鏡,她見後方的警車如預料般的追了上來,便也踩下油門,往陷阱的方向加速衝過去。 <br /><br /> 車子來到一處被雜物堵住的路口,此時海拉爾突然放開油門甩尾急轉,車子隨即打出一個大彎,在後方的克里斯一見到前頭的車子突然轉向,立刻也跟著剎車急轉──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響,打橫的車身滑向前方障礙物,克里斯迅速的踩放油門,在撞上之前驚險的從旁閃過。 <br /><br /> 克里斯機警的反應讓他逃過一劫,然而後方的車子就沒那麼幸運,一些車子來不及閃避撞成一團,埋伏在樓上的學院群眾立刻起身朝著下方扔擲汽油彈。 <br /><br /> 「去死吧!去死吧!」 <br /><br /> 那些人一邊一咒罵一邊奮力的將玻璃瓶丟了出去,只見陶德紅著脖子,眼裡充滿血絲,他大聲怒吼著,彷彿要將心底埋藏已久的情緒都發洩出來一樣,抓著汽油彈拼命的往下扔擲。 <br /><br /> 街上的警車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困在車子裡的人們在火焰裡發出淒厲的叫喊。幾個警察連滾帶爬的逃了出來,火焰噴濺到他們身上,他們驚慌不已,拼命的拍打著身上的火焰。 <br /><br /> 「啊!啊!救命…救命啊!」 <br /><br /> 那些警察驚慌的大叫,疼痛和死亡的恐懼讓他們害怕的扭曲了表情,他們摔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那些汽油彈不斷的從天而降。眼中映照著越來越近的搖曳紅火,猶如過往死在他們手裡的眾多亡魂一樣,猙獰的乘著火光索命而來。 <br /><br /> 玻璃瓶砸到地上應聲碎裂,路面瞬間燃起大火,高溫灼燙了他們的眼睛,他們摀著臉,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號。火焰沿著汽油一路竄爬到他們全身,像是有生命一般,將那些人吞噬在熊熊火海裡。 <br /><br /> 大火猛烈,高溫的火焰燒穿車殼引燃了油箱,幾聲沉悶的爆炸聲響引起了摩根的注意,他瞥了一眼後照鏡,只見灰白色的天空中出現陣陣濃煙,周遭還伴隨著幾聲槍響,顯然又是遭到另一次伏擊。 <br /><br /> 「火…呵呵,幹得真是漂亮。」 <br /> 「…我們已經損失了不少人,長官。」 <br /><br /></div><div> 克里斯看著後照鏡,只剩不到一半的車子還跟在後方。 <br /><br /> 「你害怕嗎?克里斯?」 <br /> 「不…」 <br /> 「繼續前進吧,」摩根微微揚起嘴角:「反正能代替他們的傢伙多的是。」 <br /><br /> 雙方一路追逐奔馳,海拉爾彎過街角,衝進前方一處廢棄工地,克里斯立刻毫不遲疑的追了上去。他們經過一處大樓外牆,此時前方的鷹架突然接連炸開,整片鷹架開始往路邊崩落傾倒,克里斯見狀立刻重踩油門衝了過去── <br /><br /> 幾聲轟然巨響,塵土漫天飛揚,大片鷹架不偏不倚的砸在後方車隊上。 <br /><br /> 海拉爾放慢車速看了一眼後照鏡,只見塵土煙霧遮住了整個車隊,看起來陷阱似乎成功的發揮了作用… <br /><br /> 突然間,海拉爾心中警鈴大作,她直覺的彎下身子,幾發子彈隨即從後方射過來貫穿車窗,打碎了後照鏡。 <br /><br /> 破裂的鏡子碎片裡,隱約可見一台警車穿過漫天塵埃,朝著她奔馳而來。 <br /><br /> 「哈哈哈!真是過癮啊!克里斯!」 <br /><br /> 摩根側坐在車窗上,手裡拿著步槍大聲狂笑。 <br /><br /> 「這女人果然是個超棒的獵物!我一定要親手抓到她!克里斯!」 <br /> 「…是的,長官。」 <br /><br /> 克里斯冷著臉,沉著聲回應。 <br /><br /> 車子高速的穿過路口,海拉爾操控著方向盤,流暢的在路障巷道間穿梭。後方不停的傳來槍響,子彈接二連三的打在車體邊緣,只有偶爾幾顆擊中了鏈在座位後方的鋼板,海拉爾感覺的出來對方並不打算直接殺死她,而是像追逐獵物一樣,慢慢折磨。 <br /><br /> 『摩根是個非常偏執的人,一旦遇到不肯屈服的獵物,就會持續玩弄到死亡為止。』 <br /><br /> 海拉爾想起了洛克的這段話,就如他所說的,摩根對她有著極大的興趣,即使開槍也不會立刻致她於死地,她可以利用這點,順利的引誘他們到下個陷阱去。 <br /><br /> 踩放油門,車尾跟著甩過路口,槍聲響起,後方又飛來了幾顆子彈,咚咚咚的幾聲,這次子彈盡數打在後車廂上。海拉爾察覺到摩根開始集中火力往輪胎射擊,她轉動方向盤,試著讓車子左右滑行。 <br /><br /> 過沒多久,車身突然猛烈一震,海拉爾知道有個輪胎被擊中了,她只得重踩油門,壓著殘破的輪胎繼續行駛。 <br /><br /> 當克里斯看到前方的車子突然減速時,他知道摩根的攻擊奏效了。 <br /><br /> 克里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立刻加速拉近距離,慢慢逼近。海拉爾見後方的車影越來越近,她立刻彎過街角,帶著他們衝往最後一個佈有陷阱的街區。 <br /><br /> 「下地獄去吧!」 <br /><br /> 埋伏在旁的塔塔莉一見到警車衝了過來立刻按下開關──一聲巨響,爆炸激起了大量塵土,然而過沒幾秒,槍聲卻再度響起。海拉爾見伏擊失敗,立刻把車子急轉進前方街口,克里斯見狀也跟著緊追了過去。 <br /><br /> 引擎聲逐漸遠離,塔塔莉呆立在窗邊,一臉愕然的看著那兩台車子奔馳離去。 <br /><br /> 「他們跑掉了…」 <br /> 「這下該怎麼辦呢…」 <br /><br />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約而同的一起看向塔塔莉。 <br /><br /> 「該死…快點去通知娼妓街的人!」 <br /><br /> 眼看摩根逃過了伏擊,塔塔莉趕緊要人去通知洛克。 <br /><br /> 車子閃過一個又一個路障,海拉爾現在只能靠著這些障礙物來拉開兩方的距離。手中的方向盤劇烈振動,海拉爾知道殘破的輪胎已經撐不了多久,她看了一眼道路兩旁的建築物,似乎已經來到了醫院附近。她踩著油門繼續往前行駛,當熟悉的巷口出現在前方時,她立刻甩尾彎進巷道裡。 <br /><br /> 車子衝向醫院門口,海拉爾用力轉動方向盤甩出一個大彎,車尾猛烈的撞上圍牆停了下來,海拉爾立刻彎身打開車門,在彈雨中壓低身子衝進醫院裡。 <br /><br /> 走進昏暗的大廳,肩頭上不時傳來一陣陣熱辣辣的疼痛,海拉爾知道是剛才的射擊造成的擦傷,但她無暇去處理傷口,她來到其中一間病房,拾起預先放在門邊的手槍和彈匣,隨後便走上了二樓。 <br /><br /> 當摩根和克里斯下了車正要走向醫院時,一道白影出現在二樓窗邊。 <br /><br /> 「呵呵…總算是正式見到面了,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摩根讚賞的望向窗邊那名女子,那毫無畏懼的英氣姿態,即使不用靠近也能感受到冰冷雙眼所投射過來的嗜血獸性…眼前的白髮女人就如人們口中所說的,是頭披著美麗外皮的野獸。摩根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又詭異的光芒,他就像發現獵物的蛇一樣,緊緊的盯著海拉爾。 <br /><br /> 摩根饑渴的舔了舔嘴角,而海拉爾只是不發一語的注視著他,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槍枝。 <br /><br /> 「長官!」 <br /><br /> 克里斯見狀趕緊撲倒摩根──一聲槍響,子彈跟著打在兩人眼前的地面上。 <br /><br /> 此等挑釁的舉動徹底惹惱了克里斯,他顧不得摩根禁止他出手的命令,立刻舉起步槍對準了窗口,然而此時窗邊卻空無一人,剛才的白髮女人已不見踨影。 <br /><br /> 克里斯正納悶著,旁邊的摩根卻突然笑了起來。 <br /><br /> 「哼…呵呵…嘻嘻…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 /><br /> 摩根手摀著臉,大聲狂笑。 <br /><br /> 「長官?」 <br /> 「…真是太有趣了,克里斯。」 <br /><br /> 摩根咧開嘴角,掌心下的表情扭曲又詭異。 <br /><br /> 「我們就應她的邀請,進去裡面陪她玩一玩吧。」 <br /><br /><br /> *** <br /><br /><br /> 昏暗的病房一角,海拉爾背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閉著眼睛靜靜聆聽。 <br /><br /> 她聽到了鞋子踏在碎裂玻璃上的輕微聲響,也聽到了高跟鞋踩跺在地板上的明顯聲音。當腳步聲穿過空曠的大廳來到附近時,海拉爾拉起帽子,起身跑出了病房。 <br /><br /> 「別想跑!」 <br /><br /> 克里斯瞥見角落竄出一道黑影立刻轉身瞄準,黑影迅速的閃進前方轉角,幾發子彈隨即在牆上打出幾個大洞,兩人見對方逃脫了立即追上前去。 <br /><br /> 跑過轉角,突然一道火光飛了過來,克里斯和摩根下意識的側身閃過,酒瓶砸在牆上應聲破裂,滿地的汽油瞬間燃起大火。克里斯立刻朝著前方開槍,然而子彈只打中了牆角,對方很快的就跑向走廊的另一端,克里斯見狀便也跟著追了過去。 <br /><br /> 但是後方的摩根並沒有跟著行動。 <br /><br /> 他只是站在原地抬起手臂,專注的看著外套上那一點被火星噴濺到所引燃的小小火苗。看著那紅色躍動的火焰,摩根的眼中閃爍著奇怪的波動,他注視著火苗,緩緩舉起戴著皮手套的手將那團火苗按熄。 <br /><br /> 摩根隨手撿起一根木條,他把木條伸進火焰裡轉了轉,木條的前端沾染上黏膩液體跟著燒了起來。看著那團炙熱的橘紅色火光,摩根微微揚起嘴角,他拿著火炬,從容的踩著高跟鞋,一路引燃了地上的垃圾向前走去。 <br /><br /> <br /> <br /><br /> 而在醫院的另一端,槍聲在走廊上不斷響起,克里斯貼著門邊躲避子彈,幾發子彈打在他頭上的水泥壁挖出一個個凹洞,克里斯只能一邊開槍,一邊利用診間來作為掩護小心前進。 <br /><br /> 因為先前路上的埋伏,克里斯因此有了戒心,他知道是洛克和那女人在聯手對付他們,所以他以為醫院裡會埋伏著更多的人馬,一直都小心謹慎的戒備著。 <br /><br /> 但是他開始困惑了。 <br /><br /> 從踏入醫院開始到現在,克里斯發現有許多跡象都顯示著這裡只有那個女人在和他們交手,雖然這裡佈置了一些陷阱,但那似乎是白髮女人用來虛張聲勢的假象,實際上洛克的人並不在這裡,既然如此的話… <br /><br /> 克里斯推了推眼鏡,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他開始改變作風,他不再費心警戒著四周是否有人埋伏,而是大膽的直接用火力壓制那個女人,再一步步慢慢逼進。 <br /><br /> 扣下扳機,子彈一顆顆打在牆壁上,克里斯一邊射擊一邊快步移動到另一個診間,他成功的縮短了距離,現在離那個女人只有三十步之遙。克里斯得意的揚起嘴角,他認為他的策略奏效了。 <br /><br /> 雙方在走道上展開攻防,沒多久那女人便打光了身上的子彈,她當下立刻轉身逃跑,克里斯見狀也立刻追了上去。 <br /><br /> 兩人跑過走道,克里斯看到前方被一堆床架和鐵櫃堵住,心中暗自嘲笑著那女人的愚蠢。克里斯趁那女人放慢速度時衝上前去,眼看就要追上她了,卻見那女人突然身子一滑,靈活的從底下縫隙鑽了過去。克里斯一愣,趕緊蹲下身子跟著硬擠過去,然而對方那猶如嘲弄般的腳步聲卻早已遠離。 <br /><br /> 克里斯咬著牙追了上去,此時對方已經換上了新的彈匣,重新展開攻勢,克里斯只好再次一邊開火一邊慢慢拉近距離。 <br /><br /> 漸漸的,克里斯發現每次快要追上她的時候,那女人就會利用走道上的障礙物拉開距離,不多不少的,保持著讓他看得到卻又拿她沒輒的距離。這舉動讓克里斯直覺的感到惱火,那感覺就像有人拿著誘餌在逗弄小狗一樣,一步一步的,慢慢戲弄… <br /><br /> 克里斯頓時恍然大悟,他額頭上暴出青筋,憤怒的又多開了幾槍。然而這並沒有多大的作用,那女人就像在嘲笑著他的徒勞一樣,肆無忌憚的從他眼前溜走。 <br /><br /> 一向自詡為冷靜理性的克里斯開始感到煩躁,他開始對這種僵持的局面感到有些不耐。 <br /><br /> 幾聲槍響,接著是一陣跑上階梯的腳步聲,那女人在開完槍之後便跑上二樓,克里斯皺起眉頭嘖了一聲,起身也跟著追了上去。他快步的跑上階梯,舉著槍踏進轉角,突然間,他感覺到腿上一陣拉扯,克里斯頓時臉色大變,他趕緊將身子一側,用力往後撲倒── <br /><br /> 一聲巨響,門板被炸了開來,塵土木屑四處散落,克里斯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br /><br /> 過不久,一陣踩跺著高根鞋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只見摩根手裡拿著火把,從樓梯間裡從容出現。他看到忠心的下屬倒在一旁,便走到克里斯的身邊,蹲下身來伸手探往他的頸動脈。 <br /><br /> …脈搏有些微弱但很穩定,看樣子只是昏過去而已。 <br /><br /> 摩根瞇起眼,他看著前方昏暗的走廊,不發一語的起身向前走去。 <br /><br /><br /> *** <br /><br /><br /> 當走廊上只剩下摩根的腳步聲時,海拉爾知道剛才的陷阱奏效了。 <br /><br /> 她整理了一下手邊所剩不多的彈藥,正思考著該如何對付摩根,此時卻聽見摩根的腳步聲突然轉向,越走越遠。海拉爾探頭看了一下,昏暗的走道上空無一人,廊道上只剩下剛才爆炸的殘跡和克里斯一人躺在那裡。 <br /><br /> 沒多久,遠處傳來幾聲槍響,海拉爾循著聲音跟了過去,只見走廊上燃起一片大火,而摩根手裡正拿著火把站在一旁。 <br /><br /> 摩根正在破壞那些陷阱。 <br /><br /> 「呵呵,這些汽油的味道就像花朵一樣芬芳,藏都藏不住,妳說是不是呢?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摩根說著瞥了牆角一眼,海拉爾心中一凜,猛地把頭一偏,幾顆子彈隨即打在牆角上。 <br /><br /> 「難道洛克沒有告訴妳,在我這個縱火狂的面前玩火…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嗎?」 <br /><br /> 摩根說著咧開嘴角,踏著高跟鞋快步追上前去,海拉爾見狀立刻轉身快跑至走廊的另一端。雖然現在只剩摩根一人,但她不需要冒險,只需要確實的等待機會解決摩根就好。</div><div><br /> 跑過走廊,海拉爾注意到天花板的濃煙變多了,她知道這代表樓下起了大火,再過不久就會延燒到這裡來,必須速戰速決才行。海拉爾看了一下四周,她來到臨近一處病房的值班區,挑了一處辦公桌角落蹲伏在桌子旁,靜靜等待著摩根到來… <br /><br /> 突然間,一聲轟然巨響,不遠處的一樓門窗被炸飛開來,強大的爆炸威力撼動了整個二樓,天花板上的塵土四處散落,海拉爾緊抓著辦公桌穩住身子,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麼強大的威力絕對不是來自於她的陷阱。 <br /><br /> 海拉爾掩住口鼻環視四周,許多東西都被震的東倒西歪,但似乎沒有崩塌的危險。她聽到摩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全神貫注的盯著走道,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漸漸傾斜的鐵櫃… <br /><br /> 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金屬刮擦聲響,海拉爾倏地抬起頭,只見身後一具鐵櫃正朝她砸了下來,海拉爾見狀趕緊舉起手臂──<br /><br /> 一聲沉重悶響,傾倒的鐵櫃砸中了海拉爾的手臂,她手上的槍枝跟著鬆脫掉落,落地的那一瞬間,撞針跟著擊發,那一聲槍響隨即引起了摩根的注意。很快的,海拉爾立刻聽到腳步聲快速的朝著這裡而來。<br /><br /> 海拉爾吃力的撐起裝滿資料的沉重鐵櫃,趕緊從底下脫身。她正要過去撿起手槍,突然一條長鞭如長蛇般飛襲過來,狠狠的打中了海拉爾的手腕。槍枝滑落到一旁,被一隻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牢牢踩住。 <br /><br /> 海拉爾注視著前方的人影,只見一名穿著警用排扣大衣、妝容豔麗的妖嬈女子站在那,正揚著笑容,瞇著眼睛看著她。 <br /><br /> 『女子』…不,是摩根。 <br /><br /> 「呵呵,看來火焰之神還是很眷顧我的。」摩根微微彎起嘴角:「多虧那些氧氣瓶幫了大忙,不然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逮住妳呢,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摩根笑笑的說著,他右手拿著長鞭,左手臂夾著步槍正對著海拉爾。海拉爾直盯著摩根,緩緩的站起身,突然一聲槍響,子彈擦過了海拉爾的大腿,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br /><br /> 「唉呀,妳可別亂動啊,很容易受傷的。」 <br /><br /> 摩根故作憐憫的出聲提醒,他右手一揮,長鞭隨即甩出,精準的打掉海拉爾頭上的連身帽。柔軟的布料從頂上滑落,露出底下如雪一般的白色長髮,摩根的眼睛一亮,他丟掉手中的長鞭,咬掉手套,走上前去抓住海拉爾的下巴仔細打量。<br /><br /> 「真是美麗啊…」 <br /><br /> 摩根忍不住輕聲讚嘆,那猶如白雪般的長髮底下有張英氣的面容,白晳緊緻的臉上雖然沾染了塵土卻絲毫英氣不減,那掩蓋不了嗜血獸性的銀灰色雙眼依舊炯炯有神,依舊毫不屈服的、勇敢的直視著他。 <br /><br /> 摩根的笑容開始變得古怪,他壓下了用手指挖掉那雙眼睛的衝動,輕撫著海拉爾的臉頰。修長手指滑過白晳肌膚,輕輕摩娑著底下柔嫩的粉色唇瓣,當指尖微微撬開那頑強緊閉的雙唇時,摩根不禁瞇起了眼,低頭湊上前去…<br /><br /> 「唔!」 <br /><br /> <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 style="font-size: 12pt;">海拉爾吃了一驚,因為摩根正對著她的嘴巴又吸又舔。她皺起眉頭,不管是那濕濡的舌頭還是摩根身上過濃的香水味都讓她覺得作嘔,但是她不能輕舉妄動,因為步槍槍口正抵著她的腹部。</span><br /><br /> 海拉爾動也不動的任由摩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突然間,唇上傳來一陣劇痛,海拉爾猛地撇開頭,一股鐵鏽味跟著竄進嘴裡。 <br /><br /> 「呵呵,真是美味啊。」 <br /><br /> 摩根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咧開嘴,塗著紅色唇膏的唇瓣上還沾染著一點鮮紅色血跡。 <br /><br /> 「美麗的海拉爾…如果我把妳吃了,會不會變得更加美麗呢?」 <br /><br /> 摩根舔了舔嘴,嘴裡的血腥味讓他變得更加亢奮。他的右手下探到海拉爾的大腿上,手指慢慢滑過,當觸碰到大腿上的槍傷時,摩根用指甲狠狠的抓了下去。 <br /><br /> 「嗚!」 <br /><br /> 海拉爾痛的悶哼一聲,她咬著牙,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摩根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他的指甲狠狠的插進傷口裡又抓又刮,鮮血不斷滲出,指甲縫裡全都是紅色的鮮血和肉屑。 <br /><br /> 「呵呵,真的很美味呢,妳的血肉…」 <br /><br /> 摩根把滿是鮮血的手指放進嘴裡,像品嚐著美食一樣,一根一根的,慢慢舔吮。 <br /><br /> 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摩根的下體開始跟著蠢蠢欲動,他扯開海拉爾的外套領口,白晳的性感鎖骨立刻呈現在眼前。摩根興奮的血脈賁張,他舔了舔嘴,迫不及待的張口咬了下去── <br /><br /> 突然一聲轟然巨響,大火再次引爆了樓下的氧氣瓶,兩人被震的失去平衡,抵在海拉爾腹部上的槍口也偏離了她的身體。海拉爾抓準機會,把身子往旁邊一側,摩根察覺到她的意圖立刻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子彈驚險的擦過了海拉爾的側腹。 <br /><br /> 海拉爾抓住槍身,奮力的高舉步槍將摩根往後推去,踩著高跟鞋的摩根踉蹌的退了幾步,但很快他就站穩住腳,使勁的將海拉爾推了回去。摩根即使身形纖瘦但始終是個男人,和受傷的海拉爾相比之下他很快就佔了上風,他得意的咧開嘴角,瞪大眼睛笑看著這個頑強的女人一步步的被他逼退。 <br /><br /> 傷口的鮮血緩緩滴落,海拉爾吃力的抵抗著,她摸索到槍身上的一顆按鈕,立刻不加思索的用力按了下去,彈匣隨即從槍枝上滑落。緊接著海拉爾馬上壓住摩根的手指扣下扳機,子彈瞬間擊發,打破了頭頂上的燈具。 <br /><br /> 清空了槍膛,海拉爾接著握住槍身和槍托用力一轉,左手食指還卡在扳機裡的摩根隨即痛的大叫。摩根一鬆手,海拉爾立刻舉起槍托狠狠的往他腦袋敲了下去,摩根吃痛的退了幾步,海拉爾隨即把步槍扔的遠遠的,接著趕緊跑過去撿起手槍。 <br /><br /> 槍一入手,海拉爾立刻舉著槍回頭,此時一條長鞭劃破空氣襲來,精準的打掉了海拉爾手上的槍枝。槍枝滑落到鐵櫃底下,摩根再次舉起手臂用力一揮,長鞭隨即靈活的朝著海拉爾飛去。海拉爾側著身子閃過,摩根見狀跟著手腕一抖,鞭頭立即改變方向,狠狠的甩在海拉爾的肩上。 <br /><br /> 肩上的槍傷被狠抽了一記,傷口立刻迸出幾許血花,海拉爾吃痛的咬著牙退開,摩根從容的抽回鞭子,冷眼的看著眼前的白髮女人。 <br /><br /> 「…我不得不承認,妳的確很有一套,海拉爾。」 <br /><br /> 摩根瞥了一眼受傷的手指,那紅腫扭曲的模樣估計已經斷了。 <br /><br /> 「現在我越來越確信,只要能得到妳,肯定──」 <br /> 「──摩根。」 <br /><br /> 話才說到一半,海拉爾立即打斷了摩根的話。她拿起一塊掉在辦公桌上的鏡子碎片,將它扔到摩根腳下。 <br /><br /> 「…你永遠無法成為美麗的人,永遠都無法。」 <br /><br /> 海拉爾冷冷的丟出這句話,摩根錯愕的愣了一下。他慢慢的將視線移往地上那塊鏡子碎片,只見鏡中的倒影有著一頭凌亂的長捲髮,原本的豔麗妝容也因為汗水和塵土而變得髒污不堪,就像斑駁的陳年水泥一樣,乾涸脫落。 <br /><br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摩根瘋狂的大聲尖叫,他就像看到怪物一樣,表情猙獰的用力抓著自己的臉,鏡子裡的他狼狽不已,就像個他最討厭的瘋女人一樣醜陋。 <br /><br />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br /><br /> 「我要殺了妳!我要殺了妳啊啊啊啊!」 <br /><br /> 摩根用他原本的男性嗓音憤怒的大吼,他用力的甩出長鞭,海拉爾見狀趕緊跳開,長鞭跟著重重的甩在地上爆出一聲響亮的聲響。海拉爾抓起地上的木片殘骸奮力丟了過去,但隨即就被摩根一拳揮開。 <br /><br /> 海拉爾試著丟擲東西來找尋摩根的破綻,但卻被摩根用長鞭一一打掉。只見摩根右手大力一甩,長鞭立即飛向海拉爾,海拉爾彎著腰驚險閃過,摩根接著手腕一抖,長鞭隨即甩在海拉爾大腿上的傷口。血花飛濺,海拉爾痛的跪了下來,憤怒的摩根眼中充滿著血絲,他像是發狂一樣,狠狠的往海拉爾身上抽著鞭子。 <br /><br /> 「去死吧!去死吧!」 <br /><br /> 摩根憤怒的大吼,長鞭接二連三的落在海拉爾身上,海拉爾背部的厚外套被打的處處迸裂,護著頭部的手背也出現一條條怵目驚心的紅色血痕。海拉爾咬著牙,她抓起地上的木條,趁著長鞭襲來的那一刻向上一舉,長鞭立刻捲住了木條。摩根見狀冷哼了一聲,他隨意的抖了下手腕,那木條隨即被甩到一邊去。 <br /><br /> 此時海拉爾壓低身子衝向了摩根,摩根趕緊揮出鞭子,然而長鞭的另一端卻只打到了地板。只見眼前白影一閃,摩根立刻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擋住脖子,手上瞬間傳來一股劇痛,一把利刃就這麼硬生生的刺穿了他的手背。 <br /><br /> 摩根憤怒的扭曲了臉,他右手握緊長鞭,用力一拳揮了過去,海拉爾立刻一個彎身,即時的閃過了他的拳頭。海拉爾接著從腰間抽出第二把刀子,順勢從摩根的膝蓋上方狠狠插了下去,再用力一轉,摩根立刻痛的大叫。 <br /><br /> 「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摩根吃痛的用力推開海拉爾,他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忍著劇痛將刀子拔出來。而海拉爾在站穩腳步之後立刻衝上前,狠狠的踹了摩根一腳,摩根隨即撲倒在一堆玻璃碎片上。 <br /><br /> 臉上手上傳來陣陣刺痛,尖銳的碎片割破了摩根的手掌和臉頰,他忿忿的咬緊牙關撐起身子,掙扎著從玻璃碎片中爬了起來。就在此時,摩根的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掃過玻璃一眼,當他瞥見一處玻璃上的倒影時,他當場愣住了。 <br /><br /> 只見玻璃上的那張臉滿是傷痕,原本白晳的臉上被劃出一道道流淌著鮮血的紅色傷口,那些深刻的傷口將永遠的停留在他臉上,永遠無法復原。 <br /><br /> 『你永遠無法成為美麗的人,永遠都無法。』 <br /><br /> 摩根崩潰了。 <br /><br />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摩根抓著頭髮,瘋狂尖叫,他已經不在乎這世上的一切,他已經不在乎什麼白頭髮的女人了。 <br /><br /> 摩根垮下臉,跪在玻璃堆上大聲哭喊,一道人影從他身後走了過來,那人伸出沾滿血污的利刃,無聲無息的割開了他的喉嚨。 <br /><br /> <br /> <br /><br /> 看著摩根倒在血泊裡,海拉爾終於鬆了一口氣。 <br /><br /> 她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面的濃煙越來越厚,溫度也越來越高,她知道樓下的大火就快要燒過來,她得快點離開才行。 <br /><br /> 海拉爾轉身正要離去,突然一聲怒吼從走廊上出現。 <br /><br /> 「長官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海拉爾聽見聲音猛然回過頭,只見一道人影衝了過來,她立刻下意識的交叉雙臂擋住臉部,瞬間一記重拳結結實實的打在她手臂上。 <br /><br /> 海拉爾退了好幾步,擋住拳頭的手臂不住的顫抖發麻。她仔細一看,先前還躺在走廊上的克里斯現在正怒氣沖沖的站在她眼前。 <br /><br /> 「妳這個混帳…」 <br /><br /> 克里斯忿忿的咬著牙,大吼著衝了過去。 <br /><br /> 「我要殺了妳!」 <br /><br /><br /> *** <br /><br /><br /> …弄醒克里斯的,是氧氣瓶爆炸的那聲轟然巨響。 <br /><br /> 他撐起身子,腳步跟蹌的站了起來,稍早前他中了那女人的陷阱,雖然幸運的沒被炸死,但腦子裡卻嗡嗡作響,頭痛欲裂。他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下方的樓梯間不斷的有濃煙衝上來,而溫度也變高了,想必樓下已經快要化成一片火海,他得儘快找到摩根,帶著他離開這裡才行。 <br /><br /> 搖搖晃晃的走著,樓下突然又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和震動,克里斯趕緊扶著牆壁穩住身子。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克里斯很清楚這代表摩根和那女人起了衝突,他趕緊加快腳步,快跑奔向槍聲的所在地。 <br /><br /> 跑過轉角,克里斯隱約聽見摩根的尖叫和哭喊,他心中頓時大感不妙。克里斯焦急的在昏暗的空間裡摸索,試著找尋聲音的方向,當他終於穿過昏暗的走廊來到摩根的所在位置時,卻見到摩根倒在地上,而那個白頭髮的女人正站在一旁。 <br /><br /> 「長官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br /> 克里斯憤怒的大吼,他握緊拳頭衝上前,對準海拉爾的臉狠狠一拳揍了過去──一聲悶響,拳頭紮紮實實的打中了對方,然而海拉爾只是退了幾步,她及時的用雙臂擋住了克里斯的拳頭。 <br /><br /> 「妳這個混帳…」克里斯忿忿的咬著牙,大吼著衝了過去:「我要殺了妳!」 <br /><br /> 克里斯右手一記勾拳揮了過去,海拉爾立刻側身閃避。她以為躲過了克里斯的拳頭,卻見克里斯大步一跨,反手一個肘擊,不偏不倚的重重打在她胸口上。海拉爾腳步踉蹌的退開來,重咳了幾聲,胸口的重擊頓時讓她喘不過氣,然而克里斯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他一拳又一拳,不停的朝著海拉爾揮去。 <br /><br /> 克里斯的攻擊又快又猛,招式也很靈活,受了傷的海拉爾幾乎快招架不住。只見前方又一拳襲來,海拉爾趕緊舉起左臂,硬生生擋下這記重拳。 <br /><br /> 臂膀微微顫抖,海拉爾感覺自己的手重的像鉛塊一樣,就連抬起來都很吃力。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海拉爾瞄了一眼手中的刀子,心底浮視出一個念頭… <br /><br /> 克里斯見海拉爾行動變得緩慢,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立刻抓準機會,不斷的使出重拳和踢擊。克里斯那凌厲威猛的攻勢讓海拉爾無法招架,她被打退了幾步,彎著腰喘息,克里斯見海拉爾露出了破綻,立刻衝上前,狠狠一拳揍了過去── <br /><br /> 突然間,克里斯的拳頭在海拉爾的面前停了下來。 <br /><br /> 克里斯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他咬著牙,表情痛苦扭曲,只見鮮血不斷的從克里斯的拳頭上滴落,而海拉爾的左手正握著刀柄,橫在右手掌心裡的利刃正深深嵌進克里斯的拳頭裡。 <br /><br /> 克里斯趕緊抽回拳頭,一腳踹出,海拉爾立刻閃身抱住克里斯的腳,手握刀子往他的膝蓋肌腱狠狠插了下去,克里斯頓時痛的大叫。情急之下,克里斯咬牙忍著劇痛,另一隻腳使勁用力跳起,往海拉爾頭部重重踢了下去,頭部遭到重擊的海拉爾吃痛的退了幾步,踉踉蹌蹌的跌坐在地上。 <br /><br /> 受創的兩人雙雙倒地,海拉爾吃力的爬到鐵櫃旁,抓著鐵櫃緩緩起身,她喘著氣,靠著鐵櫃稍作休息,剛才那一腳差點把她踢暈過去。海拉爾看著不遠處的克里斯,只見他拔出了腳上的刀子,撐著辦公桌站了起來,她知道克里斯的一隻拳頭和腳已經形同殘廢,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具有威脅性。 <br /><br /> 海拉爾瞄了一眼天花板,高溫的濃煙已經慢慢降了下來,和克里斯相比之下,眼前這些濃煙危險多了,她必須儘早離開這裡才行。 <br /><br /> 「怎麼了?妳害怕嗎?」 <br /><br /> 察覺到海拉爾的意圖,克里斯咧開了嘴角,他握著刀子拖著腳,堵住了走廊的去路。 <br /><br /> 「妳逃不出去了,女人。就算要死,我也要帶著妳一起下地獄。」 <br /><br /> 克里斯得意的放聲笑著,看著他扭曲的表情,海拉爾知道克里斯已經陷入瘋狂。 <br /><br /> 克里斯拖著腳走向海拉爾,海拉爾不敢大意,她緩緩移動腳步,和克里斯保持一定的距離。雖然克里斯受了重傷,但海拉爾自己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帶著傷的她行動已經大受影響,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被克里斯給逮住。 <br /><br /> 兩人謹慎的對峙,此時樓下突然又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桌椅鐵櫃都被震的東倒西歪,克里斯一個腳步不穩,踉蹌的撞到牆邊,緊抓著辦公桌的海拉爾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她趕緊起身,快步奔向走廊。克里斯見海拉爾跑向走廊邊緣,他立刻丟下手中的刀子使勁一蹬,飛撲過去抓住了海拉爾的褲管。 <br /><br /> 被撲倒在地海拉爾隨即轉過身,使勁的踹著克里斯的手和臉,克里斯被踹的滿臉鼻血,但是他不為所動,克里斯咧開嘴笑著,他已經完全不在意那些小傷了。 <br /><br /> 克里斯兩手抓著海拉爾的腳,緩緩站起身,他把海拉爾其中一隻腳踝用手臂夾住,稍一使力,海拉爾立刻痛的大叫。 <br /><br /> 「痛嗎?放心,沒那麼容易斷的,我還想玩個過癮呢。」 <br /><br /> 滿臉是血的克里斯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牢牢夾住海拉爾的腳,手臂慢慢用力… <br /><br /> 突然間,背後傳來一陣金屬刮地的聲音引起了克里斯的注意,他回過頭,慢慢瞪大了眼,只見一具傾倒的鐵櫃慢慢往摩根所在的位置滑落,一點一點的,眼看就要壓到摩根身上… <br /><br /> 克里斯下意識的放開海拉爾,他拖著受傷的腳,朝著摩根飛撲而去──一記沉悶的撞擊聲響,鐵櫃重重的壓在克里斯身上。 <br /><br /> 海拉爾忍著痛起身,她看到克里斯被壓在鐵櫃下,知道克里斯再也無法追上來,便走過去撿起摩根的長鞭,一跛一跛的離開現場。 <br /><br /> 片刻後,鐵櫃下的人影有了動靜。 <br /><br /> 克里斯緩緩的動了動身子,被鐵櫃壓住的他其實並沒有斷氣,他只是斷了幾根肋骨,無法動彈而已。但此刻他的情況其實也跟死亡沒什麼兩樣,因為他根本就無法逃離這裡。 <br /><br /> 然而克里斯根本不在乎這些。 <br /><br /> 克里斯看著身下的摩根,他輕輕撫著摩根的頭髮,疼惜的吻了吻他的臉,即使是面對死亡,只要能跟摩根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 <br /><br /> 「…是你嗎…克里斯…」 <br /><br /> 克里斯耳中突然聽到摩根的呢喃,他欣喜若狂,原來摩根並沒有死。 <br /><br /> 「長官!是我!克里斯在這裡!」克里斯哽咽著,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br /> 「…克里斯…」 <br /><br /> 摩根渙散的眼神飄向克里斯,其實他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br /><br /> 「…克里斯…我美嗎…」 <br /><br /> 摩根的嘴巴微微開合,吃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br /><br /> 「長官…」克里斯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擠出笑容:「是的,你是最美的,長官。」 <br /> 「…呵呵…我忠心的克里斯…」 <br /><br /> 摩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皮慢慢闔上。 <br /><br /> 「…這麼多男人裡…你果然…是最棒的…」 <br /><br /> 說完這句話,摩根再也沒有醒來,克里斯緊咬著下唇,他知道摩根永遠的睡去了。 <br /><br /> 「…放心吧,長官…」克里斯流著淚,深情的吻了吻摩根的臉:「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br /><br /> 一聲轟然巨響,巨大的爆炸威力炸穿了附近的地板,樓下的大火和高溫濃煙跟著竄了上來,火舌沿著複合材料的樓板往上延燒,沒多久就將兩人吞噬在熊熊火海裡。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走廊的另一側,海拉爾正蹲低身子掩住口鼻,吃力的在濃煙裡前進。 <br /><br /> 她回想著亞蓮畫的那些平面圖,試著在濃煙裡摸索逃生的方向,剛才對付摩根和克里斯花了太多時間,現在濃煙已經覆蓋了整個樓層,她得趕緊前往逃生口才行。 <br /><br /> 海拉爾蹲低身子繼續前進,忽然她的腳底一滑,整個人撲倒在地板上。海拉爾趴在地上喘著氣,她覺得自己的腳沉重的像個鉛塊…不,是整個身體都像鉛塊一樣,沉重的讓她再也無法移動。 <br /><br /> 高溫的濃煙慢慢下降,海拉爾重重咳了幾聲,她覺得自己的眼皮好沉重,她好想睡… <br /><br /><br /> <br /><br /> 活下去… <br /><br />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海拉爾的腦海裡再次閃過那個年輕女人流著淚的面容。 <br /><br /> 活下去… <br /><br /> 像是要提醒她一樣,那女人的聲音持續不斷的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br /><br /> …海拉爾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矇矓之中,她似乎看到一隻佈滿皺紋的乾枯手掌穿過了高溫的濃煙,像似在邀請她一樣,對她伸出了手。 <br /><br /> 海拉爾毫不遲疑的,下意識的握住了那隻手。 <br /><br /><br /> <br /><br /> 海拉爾倏地睜開了眼。 <br /><br /> 她重重的咳了幾聲,大口的吸著地板角落裡的空氣。海拉爾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不過看那些濃煙還在兩尺高的地方,她似乎才剛昏了一下子而已。 <br /><br /> 海拉爾動了動她的雙腳,雖然感覺還是很僵硬疲累,但是比起之前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海拉爾重新打起精神,她撐起身子跪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爬行前進。 <br /><br /> 過沒多久,樓下的氧氣瓶再度爆炸,爆炸波震碎了走廊附近的窗戶,瞬間一陣冷冽寒風灌了進來,吹散了頭頂上的濃煙。海拉爾看見前方出現了窗外的亮光,她趕緊起身,一跛一跛的走向窗口。 <br /><br /> 來到窗邊,海拉爾用手中的長鞭綁住窗框垂降到矮樹叢上,她踏著舖滿薄雪的草地,吃力的踩著步伐遠離即將燃燒殆盡的醫院。當海拉爾經過一棵光禿禿的路樹時,她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br /><br /> 灰暗的天空中,白色細雪無聲飄落,悄聲無息的,融化在熊熊烈火之中。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待續,請勿轉載,進度50%><br /><br /> <br /> <br /><br /> </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20727010016930237352022-03-29T06:06:00.008-07:002022-03-30T08:21:47.006-07:00海拉爾 【第二十九章】誘餌(H有)塗著豔紅脣膏的脣瓣微微開啓,急促喘息。 <br /><br /> 白晳的肌膚上泛著一層薄汗,那人閉眼仰著頭,盡情享受著下體傳來的快感。突然間,身下的男人用力一挺,那碩大的慾望跟著狠狠撞進體內,那人突地瞪大了眼,露出詭異的笑容。 <br /><br /> 肉色巨物快速抽插著甬道,在內壁裡製造出一陣陣高潮,豐滿的乳房隨著身下男人的猛烈撞擊而晃動,那人忘我的呻吟,沉浸在襲捲而來的高潮裡。 <br /><br /> 男人猛烈的擺動著臀部,接著他奮力一挺──碩大的下體緊緊貼合著甬道,結實的臀部微微顫抖,將溫熱的體液全數送進了對方體內。 <br /><br /> 男人喘著氣,但是他並未急著退出,反而伸手握住了對方挺立的下體,男人的手熟練的上下滑動,直到那人發出滿足的喘息,將白濁的體液噴灑在他精壯的胸口上。 <br /><br /> 「呵…你還真是賣力啊,克里斯。」 <br /><br /> 摩根伏在克里斯身上,戲謔著說。 <br /><br /> 「我總是獻上我最好的,長官。」 <br />「是嗎?但我總覺得你最近的表現和以前不太一樣呢…是因為那個白頭髮的女人嗎?」 <br /><br /> 摩根瞇起眼看著他,然而克里斯卻只是沉默著不發一語。 <br /><br /> 「呵呵,嫉妒可不好哦,克里斯。」 <br /><br /> 摩根微微一笑,攏了攏微濕的長髮坐起身。 <br /><br /> 「嫉妒是最醜陋的東西,就像女人一樣令人感到厭煩。即使是你,我忠心又可愛的克里斯,我也不許你有這種醜陋的想法。」 <br /><br /> 摩根說著拉過毛巾,輕輕的拭乾身上的汗水。克里斯看著那刻意保持的纖瘦背影,忍不住再次從身後抱住了他。 <br /><br /> 「…我不懂。」克里斯迷戀的輕吻著那白晳頸項:「你明明很討厭女人,為什麼又執著於那個女人?還有…」 <br /><br /> 克里斯輕輕揉捏著摩根胸前那豐滿又自然的人造乳房。 <br /><br /> 「…為什麼要把自己扮成女人呢?長官?」 <br /><br /> 克里斯一邊問著,那雙修長大手一邊不安分的在纖瘦胴體上遊走。摩根聞言揚起嘴角,轉過頭輕啄了他的唇。 <br /><br /> 「呵呵,我可愛的克里斯,你真的不懂。」摩根撫了撫克里斯的臉頰:「雖然女人善妒又弱小,但也只有女人的身體才能顯現出我的美啊,克里斯。」 <br /><br /> 摩根微微一笑,輕聲說著。 <br /><br /> 「我一直渴望真正的美,克里斯。而現在…出現了一個強大又美麗的女人,這叫人怎麼能不興奮呢?」 <br /><br /> 一提及那個神秘的白髮女子,摩根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他不自覺的開始喘息,迫不及待的拉住克里斯的手,探往自己不知何時又開始挺立的下體。 <br /><br /> 「你看,我只是和你談論著那個女人,光是這樣就讓我又開始興奮了…那女人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克里斯。」 <br /><br /> 摩根臉上揚起詭異的笑容,亢奮的將克里斯推倒在床上。 <br /><br /> 「來滿足我吧,克里斯。在找到那個女人之前,就由你來好好的滿足我吧。」 <br /><br /> 摩根說著伏下身子,熟練又饑渴的吞吐著克里斯身下的巨物。才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那帶給他莫大歡愉的巨物隨即又昂然挺立。 <br /><br /> 克里斯將摩根的身體翻了過來,從他身後狠狠插入,碩大的慾望在甬道裡來回抽動,大腦也隨之沉浸在一波接一波、不斷襲捲而來的高潮裡。摩根閉著眼,情不自禁的仰起頭、發出歡愉的呻吟,而克里斯則是不發一語的擺動下體,忠心的滿足著自己的長官。 <br /><br /> 摩根緊抓著床單,像個蕩婦似的高聲浪叫,看著他激情忘我的模樣,克里斯的眼中燃起了莫名的妒火。 <br /><br /><br /> *** <br /><br /><br /> 「摩根是…男人?」 <br /><br /> 在得知摩根的真正身份時,亞蓮驚訝不已的看著亞伯特。 <br /><br /> 「不僅如此,他還是個罪犯。」亞伯特緩緩的說著:「三十年前,他犯下了驚人的縱火案,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學生,就已經殘忍的殺死了兩名同學。他將那兩人約到家中,在殺死那兩人之後,還把不知情的家人連同房子一起燒了。」 <br />「啊啊…那件案子可出名了,全國都知道。」 <br /><br /> 洛克冷哼了一聲,亞蓮聽到摩根從小就如此兇殘,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br /><br /> 「那…為什麼他還能當警察局長呢?」 <br />「在那之後他進了不少次少年院和監獄,一直到戰爭爆發時他都還在坐牢。但是過沒多久,牆裡的傢伙就把所有的罪犯都放了出來,尤其是重刑犯,他們把那些人編入軍警,讓他們用殘暴的手段控制人民,所以摩根才會成為局長。」 <br />「哼,摩根會當上局長是因為他是個喜歡到處找男人捅他屁眼的婊子。」 <br /><br /> 洛克環著胸,不屑的啐了一口。 <br /><br /> 「他第一次進少年院的時候就因為外表天天被侵犯,但他愛上了那種被男人捅屁眼的感覺,所以他開始不斷犯罪、不斷的進出少年院,手段越來越兇殘,只為了在牢裡待久一點。後來牆裡的傢伙把罪犯放了出來,他們知道摩根是個瘋狂的婊子,就把他派到牆外來當局長,那時候他還沒成年呢。」 <br />「原來如此…不過…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呢?洛克?」 <br /><br /> 亞蓮見洛克一提到摩根的事就會很不高興的樣子,滿臉不解的看著他。 <br /><br /> 「因為那婊子也找上我啦!」洛克忿忿不平的說著:「東邊、娼妓街、還有黑尾幫的哥吉爾…只要聽說哪裡有強壯又大屌的傢伙,他就用局長的身份威脅,逼別人跟他上床,如果拒絕,他就帶人把那個地方給鏟了!」 <br /><br /> 一聽到洛克過去也曾經被摩根纏上,亞蓮瞪大了眼摀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洛克。而洛克見亞蓮用一臉同情又憐憫的表情看著他,才發現她徹底的誤解了。 <br /><br /> 「妳可別搞錯了,亞蓮,是我捅他屁眼,不是他捅我。我本來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個女人,誰知道他褲子脫下來才發現他就是那個縱火狂。」洛克自嘲的嗤了一聲:「哼,我開妓院這麼久,那時候才明白當妓女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br />「哈哈,但是也因為你的犠牲,你的店才能平安無事啊,洛克。」 <br /><br /> 亞伯特調侃著拍了拍洛克的肩,亞蓮在旁邊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心裡卻更加的感到困惑。 <br /><br /> 「等等…你們一下子說他是男人,一下子又說他像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br />「簡單的說,摩根就是個愛穿女裝的男人。」亞伯特解釋著說:「他為了穿那些女人的漂亮衣服,出獄之後還特地跑去整形裝了人工乳房。」 <br />「啊啊,他原本的長相就很清秀,個子也不高,整形化妝之後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男人。而且他平常也會裝成女人的聲音說話,要不是他討厭女人,又留著胯下那副卵蛋,我還以為他其實是想變成女人呢。」 <br /><br /> 洛克嘲諷的說著,亞蓮見他們兩人把摩根改造身體這件事情說的好像很稀鬆平常一樣,這讓她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回想起爸爸媽媽也曾說起以前的生活片段,她越來越好奇戰爭前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 <br /><br /><br /> <br /><br /> 離開洛克的店,保鑣將兩人載到那片佈置著陷阱的街區,他們留下那台改裝車之後便先行離去。海拉爾開著車子試跑了一段,她稍稍踩下油門,車子瞬間加速衝過街口,她快速的轉動方向盤,車子便也靈敏的跟著彎過街角,毫不費力。 <br /><br /> 手裡握著方向盤,海拉爾可以明顯感受到這台車子靈活的操控性,如果再加上洛克他們的伏擊,似乎真的可以如預料中的幹掉摩根那些人,只不過… <br /><br />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br /><br /> 轉動方向盤,車子靈巧的閃過路障,海拉爾漫不經心的望向窗外,當她看到座落在街邊巷弄裡的房屋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鬆開油門,讓車子以正常的速度前進,坐在副座上的亞蓮見她放慢車速暗暗鬆了一口氣,緊抓著車門上方握把的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br /><br /> 車子不疾不徐的在街上行駛,亞蓮以為海拉爾已經結束練習打算回去,然而海拉爾只是不時的看向四周建築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br /><br /> 一段時間之後,車子行經某處街區,只見周遭的廢棄車輛和雜物越來越多,亞蓮記得這附近一帶是計畫路線中的末端,如果繼續行駛下去就會通往一條死路,想要離開就勢必得掉頭才行。亞蓮以為海拉爾會掉頭,然而海拉爾卻是直接把車子開進前方一處巷子裡。 <br /><br /> 「…這裡是…醫院?」 <br /><br /> 巷子的前方是一處小型廣場,亞蓮抬頭看著廣場旁邊那棟七層樓高的建築,牆面上有著幾個大大的字母和醫院專屬的符號,門口的招牌已經斑駁生鏽,周圍地上的裂縫也長出了許多雜草,顯然已經荒廢許久。 <br /><br /> 亞蓮不明白海拉爾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她正納悶著,只見海拉爾打開車門直接走進醫院,亞蓮見狀也趕緊下車跟了上去。 <br /><br /> 大門上的玻璃碎落一地,鞋子踩在上頭發出輕微的脆裂聲響,走進候位大廳,地上散落著許多垃圾和藥品包裝盒,看起來就像剛被人洗劫過一樣,地板上還殘留一些燃燒過的灰燼和動物骨頭,感覺陰森又詭異。 <br /><br /> 兩人往更裡頭走去,一股滯悶潮濕的空氣帶著淡淡霉味飄了過來,亞蓮忍不住揉揉發癢的鼻子,她緊緊的跟在海拉爾身後,好奇的看著海拉爾用手電筒掃視著週遭環境。 <br /><br /> 手電筒的光線照亮了陰暗的空間,海拉爾注意到某片牆面上掛著逃生口的平面圖,她走上前去,將上面的路線仔細的看過一遍。 <br /><br /> 「我把它畫下來吧,海拉爾。」 <br /><br /> 亞蓮見海拉爾似乎很在意那幅平面圖,便拿起手邊的本子將那幅圖簡略的畫了下來。畫完一樓簡圖,兩人循著樓梯來到二樓,亞蓮同樣把掛在二樓電梯口的平面圖抄畫下來。就這樣抄抄畫畫,兩人來到了醫院的最後一層樓。 <br /><br /> 「再上去應該就是樓頂了,要上去嗎?海拉爾?」 <br />「不…暫時先這樣吧。」 <br /><br /> 海拉爾看向窗外,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她將各個樓層的房間快速查看過一遍。等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br /><br /> 回到部落,許多人早已回房休息,兩人用過餐點、匆匆的盥洗完,亞蓮躺進被窩裡很快就睡著了。海拉爾坐到火爐旁,她不停的翻著那些簡圖,一邊回想著醫院裡的房間配置,一邊用鉛筆在圖上做著記號。 <br /><br /> 隔日一早,海拉爾載著一些汽油彈和炸藥,與塔塔莉和巴克利返回了那間醫院。他們將那些東西用膠帶安裝在幾個房間和角落,並且移來一些床架和鐵櫃,將幾個走道給堵死。 <br /><br /> 「這麼一來,就能把那些混帳困死在這裡啦。」 <br /><br /> 看著那些佈置好的陷阱,巴克利自信的說著。 <br /><br /> 「怎麼會想到要在這裡設陷阱呢?海拉爾?」塔塔莉好奇的看著她。 <br />「沒什麼,只是預防萬一。」 <br />「原來如此…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 <br />「接下來…」 <br /><br /> 海拉爾走到窗邊,她一推開窗戶,冷冽的山風隨即吹了進來。海拉爾望向遠方,只見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雖然還沒有下雪,但遠方山頭的白霧已經開始往山下擴散,看起來似乎有一場風雪即將來臨… <br /><br /> 「…去通知洛克。」 <br /><br /> 海拉爾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片白霧,緩緩開口。 <br /><br /> 「明天開始行動。」 <br /><br /><br /> *** <br /><br /><br /> 這天下午,街上突然刮起了風雪。 <br /><br /> 摩根坐在窗邊,慢條斯理的啜著熱茶,他看了一眼被薄霧籠罩的街道,雖然風雪不大,但是這種天氣還是窩在溫暖的地方最好了。 <br /><br /> 摩根握著杯子,享受著芬芳茶香,此時克里斯敲了敲門,恭敬的進來報告。 <br /><br /> 「長官,洛克有事要求見你。」 <br />「洛克?」 <br /><br /> 聽到洛克突然來訪,摩根感到有些意外。他隨著下屬來到一樓的辦公區,只見一名黑短髮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前,大剌剌的翹著雙腳放在桌子上,他嘴裡叼著菸,毫不客氣的吞吐著白霧。 <br /><br /> 「真是稀奇,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找上門…該不會是想我了吧?洛克?」 <br /><br /> 摩根雙手插著腰,戲謔的看著他。 <br /><br /> 「哈,局長大人看起來氣色不錯啊,看來這些男人一定有把你餵的飽飽的吧。」洛克嘲諷的咧開嘴角。 <br />「呵呵…雖然我不介意跟你敘敘舊,但你應該不是來這裡說廢話的吧?洛克?」 <br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來說廢話的。現在我手上剛好有個消息,相信你一定很感興趣。」 <br />「消息?」摩根聞言挑了挑眉:「你是說…那個女人出現了?」 <br />「沒錯,而且待會我就要去跟她見面。」 <br />「見面?」 <br />「她們兩個為了躲你,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啦。最近她們想辦法聯絡上我,要我帶食物給她們呢。」 <br /><br /> 洛克看著摩根,意有所指的揚起嘴角,摩根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br /><br /> 「你的意思是…你要帶我去找她?」 <br />「如何?這點子不錯吧。」 <br />「呵…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洛克?」 <br />「因為我受夠了。」 <br /><br /> 洛克說著抽了一口菸,緩緩吐出白霧。 <br /><br /> 「一直被你們這樣盯著,我根本就做不了生意。之前她救了我店裡的女人,所以我才答應讓她住上幾天,認真說起來,我跟她也不過才見了幾次面,根本就用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賠上我的店啊。」 <br /><br /> 洛克無奈的聳了聳肩,摩根聽他這麼一說,半信半疑的看向克里斯。 <br /><br /> 「…根據情報,她們確實只住幾天就離開了。洛克的確是沒有理由去袒護那個女人,長官。」 <br /><br /> 克里斯推了推眼鏡,認真的分析著。摩根聽完之後瞇起了眼,他手抵著下巴,饒富興味的看著洛克。 <br /><br /> 「我明白你的立場了,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呢,洛克。」 <br />「直覺?」洛克不屑的嗤了一聲:「看來你不只是外表扮成女人,就連內心也變成你最討厭的女人啦。」 <br />「你這傢伙!」 <br /><br /> 克里斯受不了洛克對摩根的冷嘲熱諷,他額頭冒出青筋,正要衝上前去,卻被摩根伸手擋住。 <br /><br /> 「…無論如何,這是個很重要的情報,我姑且先相信你吧,但是…」 <br /><br /> ──唰的一聲,摩根突然抽出馬鞭抵住了洛克的下巴,他冷冷的看著洛克,用他原來的男性嗓音警告著。 <br /><br /> 「如果你耍我,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的無禮,洛克。」 <br /><br /><br /> *** <br /><br /><br /> 天色陰暗,屋外細雪飛揚,一名白髮女子坐在椅子上,就著鐵盆裡的柴火取暖。 <br /><br /> 盆子裡的火焰漸漸變小,女子拿起手邊的木條往餘燼裡撥了撥,隨後將木條折成兩半丟進盆子裡,沒多久,小小的火苗便又燃了起來。 <br /><br />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突然傳來幾聲汽車的喇叭聲響,女子隨即起身走到屋外。車上的男子一見到女子出現在路邊,便閃了閃車頭燈,將車子停靠過去。 <br /><br /> 男子從車子裡搬出裝有食物的紙箱交給女子,而這一切全被遠處的摩根看在眼裡。 <br /><br /> 「…呵呵,終於出現了,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摩根拿著狙擊鏡,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名女子。 <br /><br /> 「要行動了嗎?長官?」 <br />「當然,這次就由我們當前鋒吧,克里斯。」 <br /><br /> 摩根說著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br /><br /> 「這麼棒的獵物,當然得由我親手處理才行。」<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72369356786265066302022-02-13T20:21:00.004-08:002022-02-15T16:37:42.042-08:00海拉爾 【第二十八章】捕獸網<p align="center" class="cjk" style="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br /></p>
「殺掉摩根?你瘋了嗎?」 <br /><br /> 洛克不敢置信的看著亞伯特。 <br /><br /> 「洛克,你也知道摩根是個偏執的人,在找到海拉爾之前絕不會罷手,再這樣下去你的店就要關門了,你甘心就這樣子被搞掉嗎?」 <br />「…我當然不服氣,但是我又能怎麼辦?」洛克咬著牙握緊了拳頭:「如果只是普通的警察,我們還能在路上直接幹掉他們,但摩根是局長,要是被牆裡的傢伙發現,別說是你,就連整條街都要消失啦!」 <br />「你說的沒錯,所以只要別被他們發現就好。」 <br />「啊?」 <br /><br /> 洛克不解的看著亞伯特,然而亞伯特只是微微彎起嘴角,傷痕累累的臉上看不出來他在打什麼主意。 <br /><br /> 「好了,現在先讓我休息吧,我全身都在痛呢。」 <br />「…你的腦袋真的沒被打壞嗎?」洛克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br />「…快滾吧,你的人還在等你呢。」 <br /><br /> 洛克離開之後,亞伯特喝了藥草茶躺在床上,他閉上眼,思索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br /><br /> 「接下來…就等陶德帶她們回來啦。」 <br /><br /> <br /> <br /><br /> 夜晚,刺骨的寒風迎面吹拂,街道上冷冷清清,一台車子從路口的另一端駛來停在亞伯特的診所門口,一名女子下車走進診所,診所裡兩名留守的保鑣一看到有人進來便立刻叫住她。 <br /><br /> 「嘿,今天這裡不看診。」 <br />「…呃,但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拿點藥…」 <br />「醫生今天受傷了,妳沒聽說嗎?」 <br />「受傷了?」女子有些驚訝:「…我完全不知道,因為我今天一直在店裡休息,所以…」 <br />「──沒關係,讓她進來吧。」 <br /><br /> 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兩名保鑣對看了一眼,只得聳聳肩,示意要女子過去。 <br /><br /> 女子進到診間之後外面又來了一台車,車上下來一位頭上刺青的光頭老人和圍著圍巾的女人,兩人進了診所,那兩個保鑣坐在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他們見對方似乎只是個普通的保鑣和妓女,便又回頭去聊他們的事。女人來到診間門口,發現裡面正在看診,便和隨行的光頭老人坐在外頭的椅子上等待。 <br /><br /> 「大概只是經期不順,這些藥拿回去泡著喝吧。」 <br /><br /> 亞伯特說著包了一些乾草藥給那名女子,女子拿著藥走出診間,門外等待的女人一見她離開便立刻開門走了進去。 <br /><br /> 「…醫生,我…」 <br /><br /> 女人一轉過身便愣住了,只見眼前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他滿臉瘀青,看起來像是剛被狠狠揍過一頓的樣子。 <br /><br /> 「哈哈,嚇到妳了嗎?這只是皮肉傷,不礙事。」亞伯特微微一笑:「妳的身體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br />「…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 <br /><br /> 女人說著拉下蓋住臉部的圍巾,亞伯特看到她的臉先是一愣,隨後便揚起嘴角。 <br /><br /> 「…我明白了,妳應該也是經期不順,我包一些藥給妳吧。」 <br />「謝謝你,亞伯特醫生。」 <br /><br /> 女人伸手接過亞伯特的藥包,同時也將掌心中的紙條塞給他。女人道完謝後重新拉好圍巾,隨後便走出診間和門外等待的光頭老人一同離去。 <br /><br /> 在那兩人離開之後,亞伯特打開那張紙條看了看,隨後便從抽屜裡拿出打火機點燃那張紙條,小小火舌向上沿燒,他放開手,看著火苗將最後一點紙屑化為灰燼。 <br /><br /> <br /> <br /><br /> 隔日一早,灰濛濛的天空飄著細雪,街上的人都還在睡夢中,亞伯特趁著那些警察還沒過來監視,驅車離開了娼妓街。一段時間後,他來到了西區邊界的某個小鎮上,亞伯特循著街邊路牌找到了一間長滿雜草的廢棄維修廠,他將車子開進維修廠裡,下車走進後方辦公室,只見昨晚那名圍著圍巾的女人和一名頭上刺青的老頭正在裡面等著他。 <br /><br /> 「亞伯特醫生,你總算來了。」艾琳娜說著拉下蓋住臉的圍巾。 <br />「只有你們兩個?海拉爾她們人呢?」 <br />「她們兩個在別的地方,跟我來吧。」 <br /><br /> 巴克利帶著亞伯特從後門走到對街的倉庫,而亞蓮和海拉爾就在那裡等著。 <br /><br /> 「亞伯特醫生!」 <br /><br /> 亞蓮高興的朝著他揮揮手。 <br /><br /> 「人我已經幫你帶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陶德說著坐到旁邊的箱子上:「別擔心我們會洩露出去,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信賴。」 <br />「…我明白了,那我就直接說吧。」亞伯特看向海拉爾:「海拉爾,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妳的協助,這關係到娼妓街…不,是整個牆外的事。」 <br />「整個牆外?」亞蓮有些好奇。 <br />「對,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有一些事情需要確認…」 <br /><br /> 亞伯特一本正經的看向海拉爾。 <br /><br /> 「羅姆尼是妳殺的嗎?海拉爾。」 <br /><br /> 看著眼前那張嚴肅的臉,海拉爾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對。」 <br />「還有那天晚上的哥吉爾…也是妳做的嗎?」 <br />「…不,他是被雷劈死的。」 <br />「但妳確實跟他打了一架,對吧?」 <br /><br /> 海拉爾沒有否認的點點頭。 <br /><br /> 「…我記得妳們是因為在東邊的市集遇到軍隊抓人所以才會跑到西區來,而朱利安德去抓人的隔天就被人發現死在圍欄裡,這也是妳做的嗎?」 <br />「…對。」 <br />「──等等,亞伯特,你說有重要的事,難道是為了調查海拉爾?」 <br /><br /> 艾琳娜不悅的皺起眉頭。 <br /><br /> 「妳放心,艾琳娜,我不是來問罪的,那幾個傢伙這十幾年來在牆外幹了一堆殘忍的事,每個都是死有餘辜,海拉爾殺了他們反而幫大家出了一口氣。我問這些只是想知道,海拉爾是不是真的有能耐來完成我接下來想委託她的事。」 <br />「委託?」 <br /><br /> 亞蓮不解的看著亞伯特,亞伯特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我想要讓海拉爾…殺掉摩根。」 <br /><br /> 話一出口,除了海拉爾以外,其他人都震驚不已。 <br /><br /> 「殺掉摩根?那個警察局長?」陶德瞪大著眼看著他:「你瘋了嗎?那可是警察局長啊!就算海拉爾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衝進警局幹掉他們啊!」 <br />「一般人或許沒這個能耐,但她可是在一個晚上就殺掉了將近三十個武裝警察。」 <br /><br /> 亞伯特淡淡的說著,陶德聞言張大了嘴,驚愕的看向亞蓮。 <br /><br /> 「…因為那時候是晚上,又是在森林裡,所以海拉爾才能…」 <br />「該死!難怪他們拼了命想找到她…」 <br /><br /> 陶德疲憊的抹了抹臉,他完全沒想到事態會這麼嚴重。 <br /><br /> 「…摩根是個偏執的人,一旦盯上目標就會緊咬著不放,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會想辦法達成目的。」亞伯特嚴肅的看著海拉爾:「除非殺掉摩根,否則摩根絕不會罷手。」 <br />「但是,要一個女人獨自殺進警局裡也太…」巴克利在旁邊聽的皺起眉頭。 <br />「她不會是一個人。」亞伯特推了推眼鏡:「我會想辦法說服洛克,畢竟再這樣下去他的店遲早都要關門,而且不只是他,街上其他的店也受到了波及。雖然那些老闆不見得會幫忙,但是多虧了那些關於海拉爾的傳言,現在他們也不會為了摩根而出手對付她。」 <br /><br /> 亞伯特說著看向海拉爾。 <br /><br /> 「如何?妳願意接受嗎?」 <br />「…我沒興趣。」 <br />「如果成功了,妳們就沒必要躲躲藏藏。」亞伯特不放棄的試著說服。 <br />「無所謂,我可以去別的地方。」 <br /><br /> 海拉爾對亞伯特所說的提案興趣缺缺,轉身就要離開。 <br /><br /> 「──只要解決了摩根,我可以讓走私船長波頓帶妳們兩個到想去的地方。」 <br /><br />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海拉爾停下了腳步,陶德瞇起了眼,他瞬間就明白了亞伯特話裡的意思,而巴克利和艾琳娜則是聽的一頭霧水, <br /><br /> 站在一旁的亞蓮驚訝不已,除了陶德和海拉爾之外,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向其他人透露過想去南方的念頭,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位戴著眼鏡的男子會知道這件事。 <br /><br /> 「為什麼…亞伯特會…」 <br />「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因為妳看起來就不像牆外的人。」 <br /><br /> 像是看穿少女的想法一樣,亞伯特緩緩開口。 <br /><br /> 「明明是牆裡的人卻堅持著要到海邊去,除了那件事之外,我想不出有別的可能。」亞伯特直視著亞蓮的雙眼:「只要摩根和那些警察不在了,大家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而妳也能如願以償到妳想去的地方。」 <br />「…想去的…地方…」 <br /><br /> 亞蓮的腦中一片空白,嘴裡喃喃唸著這句話。 <br /><br /> 南方,父親死前想帶著全家人一起前往的禁忌之地,在牆內和牆外都嚴格禁止的未知國度,不少人寧願冒著生命危險、散盡家財也要前往的地方…她不知道那裡有什麼魅力,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她也開始對那裡有著憧憬,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 <br /><br /> ──但是,這等於是讓海拉爾去送死。 <br /><br /> 亞蓮用力的搖搖頭。 <br /><br /> 「不行!海拉爾,這樣太危險了!」 <br />「──只要大家一起聯手,成功的機率很高。」 <br /><br /> 亞伯特直接打斷亞蓮的話,看向海拉爾。 <br /><br /> 「我有個計畫,等妳聽完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如何?」 <br />「…你打算怎麼做?」 <br />「我要拿妳當誘餌,把摩根引出來。」 <br /><br /><br /> *** <br /><br /><br /> 在回去小鎮的路上,艾琳娜和巴克利坐在車子裡,不發一語的看向窗外。 <br /><br /> 「…真是沒想到,亞伯特醫生居然會想出這種計畫。」 <br /><br /> 艾琳娜手抵著車窗,幽幽的開口。 <br /><br /> 「那個亞伯特到底是什麼來頭?」巴克利好奇的看向陶德。 <br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個懂草藥的人。」 <br /><br /> 陶德輕輕敲著方向盤,回想著他印象中的亞伯特。 <br /><br /> 「因為牆外沒有醫院和醫生,所以那些妓院老闆就一起雇用他來照顧店裡的女人。不過…我覺得他不單純只是個草藥醫生就是了。」 <br />「話說…亞蓮她們想去的地方會是哪裡呢?如果是用船的話…」 <br /><br /> 艾琳娜歪著頭想了想,亞蓮從來沒跟她提起過這件事,這讓她也不禁好奇起來。 <br /><br /> 「大概是附近的小島吧,」陶德隨口胡謅著:「牆外這麼亂,會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過上清靜的日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br />「安全的地方嗎…說的也是,這種鬼地方對女人和小孩來說的確太危險了。」巴克利認同的點點頭。 <br />「真好…我也好想跟她們去吶…」艾琳娜羨慕的嘆了口氣。 <br />「只要那些警察不在了,大家就不用再提心吊膽啦。」 <br /><br /> 車子穿過林間道路來到小鎮,在下車之前,陶德再次叮囑兩人。 <br /><br /> 「記住,只要說服更多人加入,計畫就越容易成功,待會就看你們兩個了。」 <br />「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br /><br /> <br /> <br /><br /> 另一方面,亞伯特離開倉庫之後便繞道去了一趟地下街,當他回到診所的時候,他注意到有台警車停在附近,他若無其事的下車抱著裝滿食物的箱子,從容的走進診所。 <br /><br /> 「…他回來了,看來只是去買東西而已。」一名警察看著前方的人影這麼說。 <br />「呸!來到娼妓街卻只能盯著男人看…真無聊。」 <br />「我們乾脆在路上抓個女人來玩吧。」 <br />「哈哈!好主意!」 <br /><br /> 那幾個警察對枯燥的工作感到極度厭煩,他們訕笑著踩下油門,驅車離開診所。而在他們離開之後,門口的保鑣隨即按照亞伯特的吩附進去通報。 <br /><br /> 「醫生,那台警車已經離開了。」 <br />「是嗎?我去找一下洛克,順便幫你們帶點菸過來。」 <br />「謝啦,醫生。」 <br /><br /> 來到俱樂部附近,亞伯特並沒有直接去找洛克,而是先在附近的街道上晃了一圈。亞伯特注意到有幾台警車停在店的周遭,他記下警車的位置,隨後才驅車前往洛克的店。 <br /><br /> 「嘿,洛克,我有要緊的事找你。」 <br /><br /> 一如往常般,亞伯特門也不敲就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br /><br /> 「…昨天才剛被痛揍過一頓,今天就能活蹦亂跳的到處跑,看來你也沒傷的多重啊,亞伯特。」洛克翻著帳本,頭也不抬的冷冷的回了一句。 <br />「這次是很正經的事,我是說真的。」亞伯特雙手撐著辦公桌,嚴肅的看著他:「我找到她們了,洛克。」 <br /><br /> 聽到這番話,洛克終於從帳本裡抬起頭。 <br /><br /> 「…所以?」 <br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嗎?」 <br />「…你是認真的?」 <br />「對。」 <br /><br /> 洛克不發一語的看著亞伯特,闔上了手中的帳本。 <br /><br /> 「…亞伯特,有時候我真覺得你這小子比我們這些混幫派的人還要瘋狂。」洛克說著抽了一口菸:「幹掉警察局長摩根,代表著跟牆內的傢伙為敵,你知道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吧?」 <br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告訴你接下來的計畫。」 <br />「…你這麼肯定我會加入?」洛克挑了挑眉。 <br />「你一定要加入,洛克,再這樣下去你會一無所有。」 <br />「哼,我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br />「聽著,洛克,我知道這間店是你一個人硬扛下來的,不只是你,這條街上的每個老闆幾乎都跟你一樣。」 <br /><br /> 亞伯特嚴肅的看著他。 <br /><br /> 「戰爭之後不久,街上所有的老大跟幹部都跑了,他們拿著大筆錢逃到國外,卻把你們這些手下丟著不管,要不是你們各個幫派互相合作,幫裡的人早就餓死在路邊。你們辛苦撐了二十幾年才讓這條街可以在牆外這種鬼地方生存,你甘心讓那些混帳把這一切都毀掉嗎?」 <br /><br /> 一字一句,亞伯特所說的每句話都讓洛克回想起過往的那段辛酸,洛克忿忿的咬著牙,往桌上重重搥了一拳。 <br /><br /> 「…我當然不甘心,但又能怎樣?我根本就沒辦法對抗他們!就算街上所有的人一起上也沒辦法,他們會用砲彈轟掉整條街啊!」 <br /><br /> 洛克憤怒的瞪著眼,焦躁的拿起大麻菸又抽了好幾口,眼中滿佈的血絲可以想見他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和不安。 <br /><br /> 「不用灰心,洛克,現在機會已經出現了。」亞伯特試著安撫他:「海拉爾願意協助我們幹掉摩根。」 <br />「你說什麼?」 <br /><br /> 洛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br /><br /> 「你聽我說,洛克,這就是我所說的計畫,讓海拉爾把摩根和那些警察引出來,一次把他們全部殲滅。」 <br />「…殲滅?然後呢?」洛克不以為然的噴了一口白煙:「如果被牆內的那些混帳發現,整條街一樣會消失。」 <br />「所以說,不要讓牆裡的人發現就好。」亞伯特湊近洛克,壓低聲音:「…用我們的人,取代摩根,還有那些警察。」 <br /><br /> 洛克聞言皺起眉頭,他一臉狐疑的看著亞伯特,像是在看什麼鬼東西一樣。 <br /><br /> 「把大部分的人都殺掉,只留幾個願意合作的,監視他們然後再給一些甜頭,讓他們教我們怎麼運作警察局。」亞伯特比出一個平靜的手勢:「一切都跟平常一樣,牆裡的人不會發現。」 <br /><br /> 洛克看亞伯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瞇起眼,不發一語的抽了幾口菸。在冷靜下來之後,他也不禁思考起計畫的可能性。 <br /><br /> 「…如果要動手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br />「先調查警局的人數和動向,還有牆內的聯絡方法。」亞伯特摸了摸下巴思考著:「…還有埋伏的地點,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在那裡佈置陷阱。」 <br />「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光靠我的人可沒辦法做這麼多事。」 <br />「我可以試試去說服其他老闆,畢竟他們的處境和你差不多。」 <br />「哼,他們可沒像我一樣被摩根盯上,普通的做法是說不動他們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br />「一起行動太引人注目,我們錯開時間過去比較好,還有…啊,對了。」 <br /><br /> 亞伯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br /> 「洛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br />「什麼事?」 <br />「陶德在東邊認識一些懂得製作陷阱和炸彈的人,那些人原本在東邊的一所學院生活,和亞蓮她們有來往,摩根這次就是去那裡抓海拉爾。那些學院的人逃出來之後想來西區,如果你能幫忙安頓他們,那會是很大的助力。」 <br />「安頓嗎…他們有多少人?」 <br />「加上老人和小孩,大概五十幾個。」 <br />「五十幾個…」 <br /><br /> 洛克聽了皺起眉頭。 <br /><br /> 「我現在被盯的這麼緊,可沒辦法塞五十幾個人啊。」 <br />「海邊或山上的部落呢?」 <br />「海邊是個敏感的地方,他們沒那麼容易接受外地人。山上的部落雖然隱密,但是那裡沒電,製作陷阱和炸彈也不方便。」 <br />「嗯…那就送到部落吧,雖然不方便,但至少安全多了。」 <br />「我知道了,就這麼辦吧。」 <br />「至於那些老闆…」 <br />「啊啊,我知道有幾個傢伙和摩根有過節,我先去探探他們的口風,過幾天再告訴你。」 <br />「好主意,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br /><br /> 亞伯特轉身正要離去,洛克突然叫住了他。 <br /><br /> 「…你知道嗎?亞伯特,」洛克緩緩呼了一口白煙:「…我一定是大麻抽多了才會跟著你一起瘋。」 <br />「哈哈,這也沒什麼不好啊。」亞伯特笑了笑:「就讓我們瘋狂的大鬧一場吧。」 <br /><br /><br /> *** <br /><br /><br /> 亞伯特離開之後,洛克按照他提供的資訊,指示保鑣們前往小鎮接應學院的人。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們特地錯開時間,悄悄繞開那些監視的警察,花了三天時間才將所有人都送往山上的部落。 <br /><br /> 車子駛過滿是坑洞的柏油路,彎進一處被雜草淹沒的林間小徑,高聳的樹木遮蔽了日光,使得原本就陰鬱的森林裡變得更加昏暗。保鑣們熟練的轉動方向盤,循著地上被輪胎壓扁的野草莖蜿蜒著上山,經過一段顛簸的辛苦路程,車隊終於來到位於山裡的隱密部落。 <br /><br /> 「…說是隱密的地方,我還以為是山洞之類的,想不到山裡也有這樣的地方啊…」 <br /><br /> 看著眼前一排蓋到一半、被雜草淹沒的水泥建築,艾琳娜感到有些意外。 <br /><br /> 「聽說這裡原本是被規劃成度假村。」 <br /><br /> 塔塔莉說著走了過來。 <br /><br /> 「度假村?」 <br />「就是花錢和家人一起放鬆玩樂的地方。」塔塔莉解釋著說:「後來這裡因為土地爭議的問題被擱置荒廢多年,據說就連本地人都不會過來這裡。接著又遇到戰爭,然後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樣子。」 <br />「原來如此…」 <br />「來吧,我帶你們去休息的地方,順便介紹你們給長老認識。」 <br /><br /> 塔塔莉帶著艾琳娜他們走向另一條岔路,他們來到一處地勢較為平緩的丘陵,那附近有著被薄雪覆蓋的大片草原和零星田地,草原上有幾隻牛羊馬匹在吃草,而周遭還有好幾棟座落在森林邊緣的木屋。一行人好奇的看向那些木屋,露台上的人也紛紛回望著他們,看著那些人,艾琳娜心裡頭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br /><br /> 這裡的女人也未免太多了… <br /><br /> 一行人跟著塔塔莉走向其中一間木屋,只見裡面有幾名白髮長者圍坐在火爐旁,正縫製著一些兔皮和衣物。 <br /><br /> 「艾琳娜,這幾位就是部落裡的長老。」 <br /><br /> 塔塔莉說著向那幾位長者輕輕打了聲招呼。 <br /><br /> 「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一名女性長者微微揚起嘴角,朝他們點了點頭:「這裡很安全,你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裡休息,就算想長久住下來也無妨。」 <br />「雖然我們被稱為長老,但是其實你們不用那麼拘謹,因為我們跟你們一樣,都是洛克的客人。」 <br />「你們是…洛克的客人?」 <br /><br /> 艾琳娜一臉納悶的看著他們。 <br /><br /> 「我們都不是本地人。」另一名男性長者笑了笑:「是洛克帶我們躲來這裡的。」 <br />「洛克原本和我們的部落做生意,買賣一些農產品,後來我們的部落被牆裡的傢伙毀了,兩天之後洛克上山發現部落出事,他在部落裡找到我們就帶我們躲來這裡。」 <br />「毀了…是指…」 <br /><br /> 艾琳娜小心翼翼的問。 <br /><br /> 「…二十幾年前,有一天晚上軍隊突然跑來抓人,部落裡的人出來阻止他們,他們就把反抗的人全殺了。剩下的那些人…除了我們這些老弱殘病的之外全部被抓走,小孩、年輕人、還有他們的父母…全部…」 <br /><br /> 那名長者幽幽的說著,他下垂的眼睛看著天花板,槍聲,火光,還有族人那不絕於耳的淒厲尖叫…二十幾年前的那一晚彷彿還歷歷在目。 <br /><br /> 「…有些人受不了打擊自殺了,本來我們幾個也打算跟著族人一起走,後來洛克陸續帶了一些女人和小孩過來,我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br />「如果我們死了,誰來照顧那些可憐的女人和孩子呢?誰來教她們種田打獵呢?」 <br />「說的沒錯,所以我們只好活到現在。」 <br /><br /> 那幾名長者相視一笑,看著那些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艾琳娜知道失去家人的他們心裡比誰都還要痛苦。 <br /><br /> 「為什麼那些軍隊會跑去部落抓人呢?」 <br /><br /> 塔塔莉突然隨口問了一句,艾琳娜翻了翻白眼,對著說話不經大腦的她重重搥了一下。那幾個長者互相對看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事到如今,告訴你們真相也無妨。」 <br />「真相?」 <br />「…二十幾年前,牆裡的傢伙說服了部落裡幾個帶頭的人,讓那些人去煽動部落的人跟他們合作。後來計畫成功了,但是牆裡的傢伙卻拋棄了原先的承諾。」 <br />「…幾年之後,各部族集合長老們去找牆裡的傢伙履行承諾,但是長老們去了牆裡之後卻失蹤了。後來各族又找了一天召集人馬去了牆裡一趟,過沒幾天,軍隊就跑來部落裡抓人。」 <br /><br /> 那名長者說完嘆了一口氣,在場的人聽完之後都感到無比驚訝。 <br /><br /> 「和牆裡的傢伙合作?他們怎麼會做這種蠢事!」塔塔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br />「…就如你所說的,因為愚蠢,孩子,部落裡一些人愚蠢的相信了牆裡那些傢伙們的美麗謊言而做出蠢事。」 <br />「你們學院所發生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希望我們的遭遇能給你們一些警惕。」 <br /><br /> 在一行人離開木屋之前,那幾位長者諄諄告誡著這麼說。 <br /><br /> 「想不到那些部落曾經發生這種事…」艾琳娜對這一切感到不可思議:「還有…他們說這些女人和孩子是洛克帶來的,難道說…」 <br />「…妳想的沒錯,她們幾乎都是妓女,還有那些孩子也是。」 <br /><br /> 聽塔塔莉這麼一說,艾琳娜眼神一黯,她很清楚這些孩子是從哪裡來的,也很清楚她們過去的遭遇,因為她自己就經歷過一模一樣的事。如果洛克沒有把那些女人和孩子帶來這裡,她們大概還在哪間妓院裡一直接客到死吧… <br /><br /> 走上臺階,塔塔莉帶著艾琳娜一行人來到休息的木屋,一踏進屋子,眾人放鬆的直接坐在地板上,他們終於能夠好好的安心休息了。 <br /><br /> 「好了,全部的人都到齊了,那麼接下來…」 <br /><br /> 塔塔莉看向窗外。 <br /><br /> 「就等洛克把材料送過來了。」 <br /><br /><br /> *** <br /><br /><br /> 亞伯特的診所外頭,一台警車正停在附近路口,裡面的幾個警察拿著撲克牌,正百般無聊的用身上的大麻菸和零食作賭下注。 <br /><br /> 「哈!我贏啦!」 <br /><br /> 一名警察興奮的把手上的牌攤開來,把一旁的大麻菸和零食全部拿走。 <br /><br /> 「呸,有沒有搞錯啊?發這種爛牌…」 <br />「…我們還要在這種地方待多久?」另一名警察不耐煩的拿起啤酒灌了一口:「已經盯好幾天了,那個白頭髮的女人根本就沒出現,還有那個叫亞伯特的傢伙…我們就窩在這裡看著一個男人出門買東西回來,搞得像一群暗戀男人的變態一樣!」 <br />「反正我們也都上過男人不是嗎?不管是在局裡還是在牢裡。」旁邊的警察嘲諷著說。 <br />「哈!我倒是蠻想幹一下醫生的屁眼,看是不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br /><br /> 那些警察大笑著互相開著玩笑,此時路旁幾名女子走了過來,輕輕的敲了敲他們的車窗。 <br /><br /> 「嗨,猛男。」女人微微勾起嘴角:「天氣這麼冷,我們老闆想邀請你們進來喝一杯,順便一起暖暖身子,如何?」 <br /><br /> 女人彎著腰趴在車窗上,微微敞開的大衣底下隱約可見若隱若現的乳溝。那些警察挑了挑眉,互相對看了一眼,他們邪笑著下車,摟著女人進了前方不遠處的妓院。 <br /><br /> 夜晚,在遠方的警察局大樓前來了幾輛妓院的車子,車子裡的女人們下了車,那些保鑣把後車廂裡的酒跟大麻放在地上之後便把車子開走了。過了不久,幾個警察出來接收那些箱子,那些女人便大剌剌的跟著他們走進警局裡。 <br /><br /> 她們熟門熟路的走進後方會議室,只見偌大的空間裡擺著好幾張床墊和沙發,那些女人熟練的脫下身上的衣物走向那些床墊。沒多久,門外走進來一群警察,他們拉開襯衫脫下褲子,挺立著身下高漲的慾望,迫不及待的走向那群女人。 <br /><br /> 「妳們的衣服也脫的太快了。」 <br /><br /> 一名警察邪笑著摟過一絲不掛的女人。 <br /><br /> 「嗯哼…你們太粗魯了,我的衣服可不想被你們撕破,縫衣服很麻煩的。」 <br />「但是我就愛這麼玩。」 <br /><br /> 那名警察脫下身上的襯衫披在女人身上,寬大的襯衫罩著女人光溜溜的身體讓他血脈賁張,他粗魯的轉過她的身子壓在牆上,扒開渾圓臀瓣,一舉挺進她的體內。粗黑的下體在甬道裡猛烈的來回進出,那男人像隻發情的公狗一樣,忘我的擺腰喘息著。 <br /><br /> 會議室裡傳出男男女女的淫浪呻吟,那些警察不停的在會議室裡進出,直到自己的慾望得到滿足。當他們興致一來,他們甚至會把女人拉到廊上或茶水間,在警局的各個角落裡一逞獸慾。 <br /><br /> 「啊!啊!啊!」 <br /><br /> 女人的淫叫聲迴盪在整個通訊室裡,伏在她身上的壯碩警察噴著粗重的鼻息,奮力擺動著下體,那碩大的慾望快速抽插著,隨後用力一挺,將溫熱的體液盡數噴灑在女人體內。 <br /><br /> 「…你還真猛啊。」女人喘著氣,笑笑的撫著他的臉:「我們的聲音大概全被這個機器傳出去了吧。」 <br />「哈哈,別擔心,這台機器還沒開,不會傳出去的。」 <br /><br /> 那名警察笑著抱著她坐了起來。 <br /><br /> 「這個聲音是送到哪裡?」 <br />「這裡的開關是一樓,二樓,三樓…然後…」 <br />「真有趣…這個呢?」 <br />「這個是給牆內報告用的。」 <br />「牆內?那剛才的聲音該不會…」 <br />「哈哈!這東西也要開啟才能用,而且現在時間也不對,現在牆裡的人都還在睡呢。」 <br />「所以…如果我們現在打開它,對著它再做一次的話…」 <br /><br /> 女人瞇起眼,使了個壞壞的眼神。 <br /><br /> 「哦,妳這迷人的小壞蛋,我可不能讓妳這麼做。」看女人故意想要使壞,那名警察笑著舔了舔嘴:「但是…我可以讓妳在這裡盡情的叫上一整晚。」 <br /><br /> 通訊室裡再次傳來淫浪的喘息聲,門板大剌剌的開著,聲音大到整個走廊都聽得見,此時一名棕髮少年拿著掃帚,面無表情的從走廊上走了進來。 <br /><br /> 「該死的!小鬼!你在這裡做什麼?」 <br /><br /> 看到麥特突然出現,那名警察皺著眉頭起身咒罵。 <br /><br /> 「…掃地啊。」麥特說著拿起掃帚撥掃地上的菸蒂。 <br />「給我滾出去!」 <br /><br /> 那名警察抓起麥特的衣領將他丟了出去。 <br /><br /> 「我知道你很想上這些女人,但是別作夢了,小鬼,娼妓街送來的東西只有我們的人才能碰,而你…想都別想!」 <br /><br /> 那名警察說著將門用力甩上,麥特不滿的朝門板踢了一腳,那名警察隨即怒氣沖沖的打開門,麥特見狀趕緊丟下掃帚,一溜煙的跑下樓。 <br /><br /> 該死的垃圾…你們全都去死吧… <br /><br /> 麥特忿忿的啐了一口。 <br /><br /><br /> *** <br /><br /><br /> 娼妓街的某間妓院裡,洛克和亞伯特還有幾位老闆聚集在一起。 <br /><br /> 「…警局裡的人數、作息、交接時間、武器庫位置、牆裡的聯絡方法,全都在這裡了。」 <br /><br /> 洛克將手中一疊紙張丟在桌上。 <br /><br /> 「哈!真不敢相信!我們真的辦到了!」 <br />「…你知道嗎?洛克,剛開始我真的以為你被摩根逼瘋了才會想做這種蠢事。」站在洛克身旁的老闆說著抽了一口菸:「沒想到卻是我們偉大的亞伯特醫生所想出來的主意。」 <br />「因為那些混蛋揍了我。」亞伯特故作無辜的聳聳肩:「我可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啊。」 <br />「哈哈!我一定要叫我的人對你客氣一點,亞伯特,免得你哪天跟別人聯手對付我!」 <br /><br /> 另一位老闆大笑著拍了拍亞伯特的背。 <br /><br /> 「好了,現在資料到手了,下一步呢?」 <br />「找個適當的地方,把他們引出來。」亞伯特看了一下資料:「現在警局裡還有一百二十幾個,他們大概會留二十幾個在局裡守著,我們要找個能困住這一百多人的地方才行。」 <br /><br /> 亞伯特看向洛克,洛克隨即拿出三十幾年前的舊地圖攤在桌上。 <br /><br /> 「哈,自從有了導航系統和網路之後,我都快忘了地圖長什麼樣子啦。」一名老闆笑著說。 <br />「那個方便的導航系統和網路現在也用不了啦,湊合著用吧。」 <br /><br /> 洛克撿起一小塊水泥在地圖上畫著記號。 <br /><br /> 「要遠離有駐軍的地方…要偏僻,最好是收不到電信訊號的範圍…要夠大夠複雜、最好像迷宮一樣,這樣才能困住他們的車隊…」 <br />「聽起來只有深山最適合。」 <br />「是啊…然後連我們的人一起困在山裡頭。」 <br />「…好吧,不要深山,下一個。」 <br />「嘿,你們知道嗎?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搞的那麼複雜,西區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只要弄一些路障就好。」 <br /><br /> 一名老闆說著拿起水泥把地圖上某個地方圈了起來。 <br /><br /> 「這個地方…哈!虧你想得到!」 <br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了。記得帶我們的女主角過去逛逛啊,亞伯特。」 <br />「沒問題,等你們準備好之後就通知我吧。」 <br /><br /> 亞伯特說著從懷裡拿出一些藥包,並將它遞給這間妓院的老闆。 <br /><br /> 「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探病』的,各位。希望我們的朋友都能長命百歲。」 <br /><br /><br /> *** <br /><br /><br /> 寒風吹拂,搖曳的枝葉將葉梢上的薄雪抖落地面,亞蓮抬頭看向天空,灰濛濛的一片,看起來似乎快要下雪的樣子。她撿起地上的枯枝柴火,快步跑回屋子裡。 <br /><br /> 「海拉爾,我來幫妳換藥吧。」 <br /><br /> 亞蓮說著拉過海拉爾坐下,她拆掉海拉爾脖子上的布條,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深綠色藥膏輕輕擦掉,底下的傷口出現在眼前,原來的紅腫刀傷已經不見,只剩下一條還沒癒合的紅色小傷口和周圍的粉色痕跡。 <br /><br /> 看到傷口如此快速的復原,亞蓮雖然感到有些意外卻也沒做多想,她趕緊將傷口稍做清理,重新換上亞伯特給的藥膏和布條。 <br /><br /> 此時門外來了一輛車子,一名男子下了車,他上前敲了敲門,隨即入內對她們兩人點頭致意。 <br /><br /> 「亞伯特要我過來接妳們。」 <br />「啊…好的。」 <br /><br /> 亞蓮趕緊將一些東西收進袋子裡跟著海拉爾上車。男子載著兩人來到一處無人街區,亞蓮望向車窗外,這裡看起來似乎和一般的街區沒什麼不同,只不過街道好像窄了點,而且街上的垃圾和雜物好像更多更亂了… <br /><br /> 車子穿過街區開往一處立體停車場,而亞伯特和塔塔莉還有巴克利幾個人正在那裡等著。 <br /><br /> 「塔塔莉!巴克利!」 <br /><br /> 亞蓮開心的朝他們揮揮手。 <br /><br /> 「海拉爾,這個是路線圖。」亞伯特拿出一張畫有紅藍線、還標著許多號碼的手繪簡圖:「塔塔莉會先帶妳去跑一趟,她會告訴妳陷阱的位置和作用,接下來妳再去熟悉路線。如果有不順暢的地方就做個記號,我們會做更改。」 <br /><br /> 亞伯特說著將簡圖交給海拉爾。 <br /><br /> 「來吧!海拉爾!」 <br /><br /> 塔塔莉興奮的催促著海拉爾上車,亞伯特看她開心的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br /><br /> 「對了,亞蓮,海拉爾的傷勢如何?」亞伯特關心的問。 <br />「只剩一點還沒癒合的傷口和疤痕而已,亞伯特給的藥很有用呢。」 <br />「是嗎?妳有沒有發現…海拉爾的傷好的很快?」 <br />「海拉爾的傷嗎…」亞蓮歪著頭想了一下:「大概吧…但是其實我也沒有特別去注意。」 <br />「她以前有受過比較嚴重的傷嗎?」 <br />「以前嗎…我遇到她的時間並不久,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 <br /><br /> 亞蓮猶豫的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br /><br /> 「怎麼了?」 <br />「…海拉爾身上有很多舊傷,雖然那些疤痕已經變淡了,不過…我想她一定遇過很可怕的事…」 <br /><br /> 想起那些疤痕,亞蓮忍不住下意識的緊緊抓著手臂。亞伯特聞言靜默了片刻,隨後拍了拍亞蓮的肩。 <br /><br /> 「…很抱歉問了這些事,把它忘了吧。」 <br /><br /> 亞伯特向巴克利他們道別之後便先行離去。回到診所,亞伯特為自己泡了一杯鎮定精神的藥草茶,他坐到桌子前,握著手中的熱茶慢慢啜飲。手指輕敲著桌面,亞伯特回想著亞蓮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拿出從洛克店裡取回的小冊子,翻到寫有海拉爾名字的那一頁。 <br /><br /> 他靜默了許久,隨後便將海拉爾的名字畫上記號。 <br /><br /><br /> *** <br /><br /><br /> 幾天之後,一輛車子來到洛克的店裡。 <br /><br /> 兩名保鑣下車從後座裡抱出裝有食物的箱子,後座裡趴伏著的兩個人影跟著起身,兩名保鑣隨即用他們壯碩的身形掩護著兩人進到店裡。 <br /><br /> 來到洛克的辦公室,只見亞伯特和洛克早已等在那裡,那兩人拉下頭上的連身帽,露出底下的白髮和紅髮。 <br /><br /> 「嘿,我們女主角終於出現了。」洛克調侃著說。 <br />「這幾天練習的情況怎麼樣?」亞伯特關心的看向海拉爾。 <br />「…和平常一樣。」 <br /><br /> 洛克聞言挑了挑眉,他和亞伯特對看了一眼,亞伯特隨即看向亞蓮,然而亞蓮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尷尬的表情。 <br /><br /> 「…再厲害的人都不是萬能的,跟我來吧,有個東西要給妳看看。」 <br /><br /> 走下樓梯,三人跟著洛克來到車庫,亞蓮的眼睛一亮,只見偌大的空間裡停了幾輛造型帥氣的車子,雖然上面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灰,但仍然深深吸引著亞蓮的目光。 <br /><br /> 「好漂亮啊…這些全部都是洛克的車嗎?」 <br /><br /> 「有一些是老大留下來的,一些是我從別處弄來的。戰爭開打之後,他們全都丟下這些東西跑了。」洛克說著嗤了一聲:「不過現在這些東西後來也都成了廢鐵,還比不上外面那些跑了三、四十年的老傢伙呢。」 <br />「廢鐵?這些車子全都不能動嗎?」 <br />「是啊,這些車子用了許多當時的高科技,電腦晶片、網路之類的…一旦出問題也沒人會修,久了就只能擺在這裡生灰塵,當個漂亮的擺飾而已。」洛克走到一旁的角落:「但我不是要帶你們來看這些車子的,而是這邊這個。」 <br /><br /> 洛克說著掀起角落的藍色塑膠帆布,只見帆布底下是一台很普通的車子,車身上頭有許多斑駁的鏽跡,看起來就跟外面街上的車子沒兩樣,只不過周遭地上還散落著許多工具,似乎剛維修過不久。 <br /><br /> 「我們已經從街上調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盡量把這輛車子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如果妳用這傢伙也不行的話,我再找個車手給妳。」 <br /><br /> 洛克說完看向海拉爾,他以為海拉爾多少會對這台車子有興趣,然而海拉爾卻只是稍微看了一眼,隨即走向後方放著工具的桌子。 <br /><br /> 海拉爾拿起工作桌上的刀子看了看,大小雖然合手,但是刀刃卻不太鋒利的樣子。她見桌子上面還擺著一台砂輪機,便伸手過去打算按下開關,然而旁邊的亞伯特卻突然出手擋住了開關。 <br /><br /> 「…這東西聲音太大,會引起外面那些警察的注意,妳帶回部落再弄吧。」 <br />「哈!我們只是想讓妳當誘餌而已,結果妳想的卻是如何殺掉摩根,妳這傢伙真的很危險啊。」洛克毫不客氣的調侃著:「我們有手槍,有步槍,有斧頭,有砍刀…如果妳想要的話,還有多餘的炸藥和汽油彈,妳想拿什麼都隨便妳,但是…」 <br /><br /> 洛克突然表情變得嚴肅,他靜默了片刻之後才沉著聲音開口。 <br /><br />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妳必需和摩根對上的話,妳該注意的不是摩根,而是摩根的跟班──克里斯。」 <br /><br /> 聽到這個名字,就連亞伯特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br /><br /> 「克里斯,摩根精明的助手,忠心的獵犬,也是淫蕩的摩根最長久穩定的床伴。」洛克緩緩的說著:「克里斯對摩根無比忠貞,忠誠到幾近瘋狂的地步,就算摩根搞遍了全警局和幫派的人他也不在乎。只要是摩根的命令,就算是牆內的人他也照樣動手,完全不管後果。」 <br /><br /> 洛克表情認真的說著,亞蓮在一旁聽了不禁好奇起來。 <br /><br /> 「跟班的話就代表…他會一直跟摩根在一起?」 <br />「幾乎。」 <br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兩個分開嗎?」 <br />「很難,除非是摩根的命令,否則他大部分時間都摩根一起行動。而且他有受過武術訓練,哥吉爾雖然曾經也是知名的地下拳擊手,但克里斯和當時發狂的哥吉爾不同,他無論處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冷靜應對。」 <br /><br /> 洛克說著看了海拉爾一眼。 <br /><br /> 「…這代表妳有很大的機率和他們兩個同時對上,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站的遠遠的,用炸藥或者步槍把他們兩個打成蜂窩。」 <br /><br /> 聽完洛克的話,海拉爾沉默的看著手上的刀子。 <br /><br /> 「…把剩下的炸藥和汽油彈都給我吧。」 <br />「沒問題。」洛克轉頭看向亞蓮:「亞蓮,妳就幫我轉告學院的人,讓她直接拿吧。」 <br />「啊、好的…那個…洛克…」 <br /><br /> 在離去之前,亞蓮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br /><br /> 「為什麼…那個摩根會找上海拉爾呢?」 <br />「啊?不就是因為她殺了摩根的人嗎?」 <br />「但是…那是因為摩根突然跑到學院要抓海拉爾,所以海拉爾才會…」 <br />「…妳是指為什麼摩根會知道有海拉爾這個人,然後又突然想抓她,是嗎?」 <br /><br /> 亞蓮點了點頭。 <br /><br />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摩根那傢伙也是個偏執的瘋子,大概是從哪個地方聽到海拉爾的事情就突然有了興趣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討厭女人的摩根會對女人有興趣。」 <br /><br /> 聽洛克這麼一說,亞蓮更加感到困惑。 <br /><br /> 「你是說…一個討厭女人的女人,突然間對女人有了興趣?」 <br /><br /> 亞蓮不解的看著洛克,洛克這才發現她似乎誤解了什麼。 <br /><br /> 「…先讓我說明一件事,亞蓮,警察局裡不會有女人。會出現在那裡的女人一種是娼妓街的女人,一種是在路上突然被他們抓去當性奴的女人,那裡不會有女警,更不會是局長。」 <br />「但是…摩根的聲音完全就是個女人啊,而且…你剛才不是說…」 <br />「──摩根是個男人。」 <br /><br /> 在一旁的亞伯特突然爆出這句話,亞蓮聽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br /><br /> 「摩根.史黛拉,本名蓋爾.哈森特…」 <br /><br /> 亞伯特緩緩的說著。 <br /><br /> 「…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待續,請勿轉載><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 <br /> <br /><br />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60848185924069039432022-01-09T21:39:00.012-08:002022-01-10T06:49:41.795-08:00海拉爾 【第二十七章】災厄之人她,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 <br /><br /> 醒目的白髮是她特有的標記,每到一個地方,人們總會因為她的外表而不經意的多看幾眼,好奇,新鮮,還有許多的不懷好意…當那些男人圍過來的時候,他們總會在她面前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甚至是出手觸碰。而她,就如同往常一樣,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在那些人身上弄出幾道傷口。 <br /><br /> 她扯住他們的頭髮,咬下他們的皮肉,用石塊酒瓶敲破他們的腦袋,用銳利鐵片割開他們的喉嚨…她像頭兇狠的野獸一樣揮出利爪,讓那些煩人的傢伙一個接一個倒在腳邊。鮮血沾染上她白晳的臉和雙手,路邊的人全都看傻了眼,漸漸的,那些人的眼神變了,他們看著她的時候,眼裡充滿著驚恐和畏懼,就像看到怪物一樣,一個披著人形外衣的怪物… <br /><br /> 就像眼前的女人看著她的眼神一樣。 <br /><br /> 海拉爾握著刀子跨坐在屍體身上,一刀又一刀,狠狠刺進那血肉模糊的臉部皮肉裡,直到她發現身下的人早已斷氣,這才拔出刀子起身離開。在旁邊目睹一切的女人嚇的說不出話,她害怕不已的緊緊擁著孩子,而一旁的亞蓮則是趕緊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起身過去查看海拉爾的傷勢。 <br /><br /> 「海拉爾,妳流血了。」 <br />「…沒事,只是擦傷。」 <br /><br /> 海拉爾壓著脖子上的傷走向門口,那女人看到海拉爾身上沾著鮮血朝這裡走來,就像看到怪物似的,神情驚恐的趕緊讓出一條路。 <br /><br /> 稍早前,亞蓮和其他人去附近的空屋子裡尋找食物,今天是逃出學院第二天,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只靠著煮沸的雪水來充饑,學院的人知道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於是大家便分頭去找一些能吃的東西。亞蓮和一名帶著小孩的女人進到其中一間空屋裡,試圖找出一些還能吃的過期罐頭或餅乾,她們打開櫃子,專心的在一堆鍋碗瓢盆和雜物堆裡頭翻找,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悄悄靠近的黑影… <br /><br /> 「啊!」 <br /><br /> 屋子裡傳來亞蓮和女人的驚呼聲,在附近烤火休息的海拉爾立刻跳起來衝向那間屋子。她拿著手槍奔進廚房,只見女人被一名男人抓住手腕壓在牆上,她的孩子在一旁嚇的不知所措,而亞蓮則被另一名男子壓制在地板上。 <br /><br /> 海拉爾立刻開槍打爆那兩個男子的頭,下一秒,外頭走廊衝出一道黑影,一名男子撲向海拉爾,海拉爾一時閃避不及被撲倒在地。她手中的槍枝滑落到一旁,憤怒的男子隨即舉著刀子用力刺下去,海拉爾猛一偏頭,刀刃劃過她的脖子,在白晳頸項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br /><br /> 男子不死心的再次舉刀猛刺,海拉爾即時抓住他的手腕,擋住了一次致命攻擊。然而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一個成年男子,只見刀刃慢慢向下,眼看就要刺到她的臉上… <br /><br /> ──突然旁邊飛來一個罐頭砸到男子頭上,男子瞬間分了心,海拉爾感到手上的力道減輕了,她空出手抽出腰間刀子,奮力的往男子身上捅了幾刀。男子吃痛的大叫,彎下腰摀住傷口,海拉爾把握住機會,一把抓住男子的頭髮將他扯倒,她翻身跨坐到男子身上,發瘋似的拼命往他臉上猛刺,一刀、兩刀、三刀… <br /><br /> 鮮血肉屑隨著每次的刀起刀落噴濺,漸漸的,男子的臉像被切爛的蕃茄一樣,變得血肉模糊,他的喉頭發出痛苦的嘶嘶聲,淚水混著鮮血流下,直到他的身軀停止顫抖。 <br /><br /> 海拉爾刺了好幾刀之後才發現身下的男子已經一動也不動,她拔出刀子起身,亞蓮看到她的脖子在流血,趕緊丟下手中的罐頭跑過去查看她的傷勢。海拉爾走向門口,那女人看到她身上沾著鮮血肉屑,一想到她剛才殺人的模樣,女人露出驚恐的神情,趕緊讓出一條路。 <br /><br />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幾個人在附近聽到剛才的尖叫聲也趕了過來,他們一踏進屋子,就看到海拉爾手壓著流血的脖子走出廚房。他們驚訝的上前詢問,然而海拉爾卻沒有理會,只是逕自走出屋子回到休息的地方,而擔心海拉爾傷勢的亞蓮也趕緊跟了過去。 <br /><br /> 「剛…剛才…這些人攻擊我們…」女人顫抖的擁著孩子,驚魂未定的指著地上那三個男人:「那個白頭髮的女人跑過來…殺掉他們…」 <br /><br /> 那些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他們全都倒抽一口氣,他們看到其中一人的臉像是被切爛的蕃茄一樣,糊成一團,那慘不忍睹的模樣讓他們個個皺起眉頭摀住嘴,有幾個人更是直接跑到外頭吐了起來。 <br /><br /> 「…這也太慘了…」 <br />「妳們沒有受傷吧?」一名女人上前關心她和孩子。 <br />「沒有…我們沒事…」 <br />「沒事就好,快點回去休息吧。」<br /><br /> 她拍拍女人的肩膀安慰著,然而女人卻搖了搖頭。 <br /><br /> 「她剛才殺人的樣子好可怕…我不敢跟她留在那裡…」 <br /><br /> 女人害怕的說著,她的眼裡充滿了恐懼,一想到方才眼前發生的恐怖事情,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br /><br /> 「…我之前聽說那女人手段非常兇狠,像個瘋子一樣,看起來傳言是真的了。」一名男子看著地上面目全非的屍體,皺起了眉頭。 <br />「讓那麼危險的傢伙跟著我們真的好嗎?」 <br />「…我們還得靠她們兩個帶我們去西區,到時候再做打算吧。」 <br />「我們就不能自己去西區嗎?應該還有其他人知道怎麼過去才對吧?」另一個女人皺起眉頭,滿臉不解。 <br />「…雖然我知道怎麼過去,但是那裡在戰爭之前就是幫派的地盤,我們一群人帶著槍過去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她們在那裡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助我們,大家就暫時忍耐一下吧。」 <br /><br /> 另一名男子試著勸說安撫大家,其他人也只好暫時接受。離去之前,男子看到廚房地上掉了幾個罐頭,便走過去撿了起來。 <br /><br /> 「…可憐的傢伙,為了保護這些東西死的這麼慘…」男人面向屍體,在胸前比劃出一個祈禱手勢:「我們不會浪費這些東西的,你們好好安息吧。」 <br /><br /> 男人說完之後便跨過屍體,帶著大家到下個屋子裡繼續尋找吃的東西。 <br /><br /> 在休息的屋子裡,亞蓮利用爐火煮開一鍋雪水,她拆下海拉爾手上的布條,丟進沸騰的雪水裡煮過再撈出來烤乾。海拉爾移開壓住傷口的手,亞蓮見那道傷口雖然還流著血但血量並不多,似乎只是淺淺的劃過皮肉而沒有傷到底下的動脈,如果刀子再偏一點點的話… <br /><br /> 亞蓮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拋開腦中那恐怖的想法。她用布沾了一些開水輕輕的擦掉傷口上的髒污,再用布條仔細包紮起來。 <br /><br /> 天色漸暗,出外尋找食物的人都陸續回來了。亞蓮和海拉爾坐在牆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隱約感覺到有些人看著她們的眼神變了…不,更準確的說,是看著海拉爾的眼神變了。那些人緊盯著海拉爾的一舉一動,尤其當海拉爾清理刀子上的血漬的時候,他們更是直接露出驚慌的神色。 <br /><br /> 而這樣不尋常的反應海拉爾當然也感受到了。她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那些人紛紛別過頭,避免與她眼神交會,就像動物一樣,本能的躲避群體裡的危險人物。當然,也有幾個膽大的人毫不在意的直盯著她,只不過那不是什麼友善的眼神,而是莫名的警戒與敵意。 <br /><br /> 海拉爾不發一語的看著那些人,隨即回頭去清理手上的刀子。 <br /><br /> 「海拉爾的脖子怎麼了?」塔塔莉好奇的問。 <br />「剛才…我們在附近的屋子裡找到一些罐頭,結果裡面有三個男人攻擊我們,海拉爾跑來救我們,但是她自己也受傷了…」 <br />「有這種事?」塔塔莉有些驚訝。 <br />「…是我的錯,其實我有注意到那間屋子似乎比其他地方乾淨,但是我沒想那麼多,所以…如果我早點發現的話就能避開那裡了。」 <br /><br /> 亞蓮非常難過,她並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對那些人來說,她們幾個才是突然跑來搶食物的壞人,那些人只是在保護他們所剩不多的糧食而已,但是…剛才那種情況下,如果海拉爾沒有趕來的話,現在躺在那裡的可能就是她們自己。 <br /><br /> 「…別想了,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妳就別太苛責自己了。」艾琳娜坐到亞蓮身邊,安慰的抱了抱她。 <br />「看來這些地方也不是完全沒人在,我們之後得小心一點才行。」一名男子思考著說:「下次編幾個小組一起行動吧,只要我們人多一點,對方也不敢亂來。」 <br /><br /> 夜裡,亞蓮拿著手電筒去二樓上廁所。當她要下樓時,她聽到了幾個守夜的人在房間裡談論著白頭髮女人,亞蓮知道他們說的是海拉爾,便好奇的躲在隔壁房間專注聽著他們談話。 <br /><br />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發生的事。」 <br />「啊啊,是指有人被攻擊的事吧。」 <br />「那個白頭髮的女人動起手來還真狠。」 <br />「她做了什麼嗎?」 <br />「她幹掉了三個男人。」 <br />「哦,我知道她身手不錯,不過換成是我也會殺掉他們,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br />「重點是,她把其中一個傢伙的臉活活捅成爛蕃茄。」 <br />「哦!我的天…」 <br /><br /> 旁邊的人聽了都驚呼出聲,他們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殘忍的事。 <br /><br /> 「是真的!旁邊的女人都看到了,她說她從來沒見過那麼恐怖的人!」 <br />「…我有聽說那個可憐的傢伙現在還躺在那邊,其他人也說第一次看到這種事…」 <br />「嘿,等等,這麼說…我們晚上吃的罐頭肉湯是…」 <br />「從那些人的地方搶來的。」 <br />「該死!我們都做了什麼…」 <br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該做的是提醒其他人離那兇狠的女人遠一點。」 <br />「沒錯,所以我才告訴你們這件事。」 <br />「謝了,老兄,你也早點休息吧。」 <br /><br /> 那些人交接完之後便走掉了,亞蓮在一旁聽的很難過,如果她當時能再謹慎一點,海拉爾就不會被誤解成這樣… <br /><br /> 走到樓下,亞蓮看到海拉爾坐在牆邊閉目休息,她一時情緒上湧,便脫下外套窩到海拉爾懷裡。 <br /><br /> 「亞蓮?」 <br />「…我有點頭暈,讓我躺一下。」亞蓮用外套反蓋著頭,咕噥著說。 <br /><br /> 海拉爾看著用外套矇住頭的亞蓮,似乎真的很難受的樣子,便不發一語的拉開自己的外套抱著她,讓她直接靠在身上。亞蓮躺在那暖烘烘的懷裡,慢慢的閉上眼。 <br /><br /> …海拉爾她…才不是什麼壞人… <br /><br /> 聽著胸口那安穩規律的鼓動,亞蓮沉沉睡去。 <br /><br /><br /><br /><br />隔日一早,一行人啟程繼續前進。途中,他們經過一處小鎮,領頭的人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時間尚早,但他們還是決定今天先在這個地方落腳過夜。 <br /><br /> 「停在這裡休息不會太早嗎?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呢。」有人提出疑問。 <br />「按地圖來看,這附近沒有什麼小鎮和村落。」一名男子攤開撿來的破舊地圖指著上面的標示說:「太陽很快就下山了,以我們的腳程來看,再繼續走下去就要睡在雪地裡了。」 <br />「早點休息也不錯,」塔塔莉樂觀的說:「反正天還亮著,我們就去附近的樹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漿果吧。」 <br /><br /> 學院的人按照預定的計畫組成幾個小隊分頭去尋找食物,亞蓮和海拉爾則跟著艾琳娜他們去尋找漿果。走在樹林裡,許多人都刻意的和亞蓮她們保持距離,亞蓮知道是因為昨天那件事,雖然那些人沒有親眼目睹,不過經由別人的大肆渲染,他們的眼裡都不自覺流露出對海拉爾的警戒和恐懼。 <br /><br /> 「…心情有受影響嗎?」 <br /><br /> 艾琳娜走在亞蓮身邊,突然輕聲的問著。 <br /><br /> 「…妳聽到昨天的事了嗎?」 <br />「嗯,多少有一點。」 <br />「…艾琳娜也會怕海拉爾嗎?」 <br />「不,我不會害怕海拉爾,現在的我已經知道她不是那種會無故傷人的人。」艾琳娜笑了笑:「但老實說我會嚇到,畢竟那種事情實在很嚇人。」 <br />「…海拉爾是為了保護我們。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她趕來的話,我們早就死在那裡了。」 <br />「我知道,換成是我,我也會和她做一樣的事吧。」艾琳娜輕輕的抱了抱她:「不是所有人都害怕海拉爾 ,我、塔塔莉、巴克利還有其他幾個人都明白那是不得已的,所以別再想了,好嗎?」 <br /><br /> 艾琳娜摸摸亞蓮的頭,在她的安慰下,亞蓮也總算有點釋懷。 <br /><br /> 太陽漸漸西下,一行人趕在日落之前離開樹林。走在回鎮的路上,孩子們哼著歌,開心的捧著裝滿漿果的鍋子蹦蹦跳跳,就連亞蓮也感染了他們的好心情。 <br /><br /> 「哎呀,幸好有海拉爾,不然還真不知道要去哪找這麼多漿果呢。」艾琳娜高興的說。 <br />「如果時間夠多的話,就能找到更多漿果了吧。」 <br />「哈哈,如果時間夠多的話,海拉爾說不定還能獵到一頭野豬呢。」 <br /><br /> 艾琳娜調侃著看向海拉爾,一回頭卻見海拉爾站在路邊望向後方道路,不知道在注意著什麼。 <br /><br /> 「怎麼了?海拉爾?」 <br />「…有引擎聲。」 <br />「引擎聲?在這種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地方?」艾琳娜納悶著,隨即大吃一驚:「該不會是警察吧?他們已經追到這裡來了?」 <br />「不…沒那麼多車,似乎只有一台…總之先叫其他人躲起來。」 <br /><br /> 一聽到海拉爾這麼說,艾琳娜趕緊跑去前頭帶大家躲起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已經可以很清楚聽到車子高速行進的聲音。 <br /><br /> 眾人躲在樹叢裡屏息以待,此時蹲在海拉爾身邊的亞蓮突然想起一件事。 <br /><br /> 「…海拉爾,如果只有一台車的話…會不會是陶德呢?」 <br />「陶德?」 <br />「因為這條路是陶德告訴我們的,而且我們已經三天沒回去了,陶德應該也有發現不對勁才對…」 <br /><br /> 亞蓮的這番話點醒了海拉爾,海拉爾隨即脫下外套衝到路邊,亞蓮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海拉爾用力揮舞著手上的深色外套,亞蓮也在後方舉著雙手高揮,然而那台車子像是沒發現她們一樣,高速的從路上呼嘯而過。亞蓮眼睜睜的看著那台車子消失在彎道處,只得失望的放下雙手… <br /><br /> 想不到過沒多久,那台車子居然又折返回來。 <br /><br /> 「陶德…真的是陶德!」 <br /><br /> 亞蓮高興的揮舞著雙手,高喊出聲。 <br /><br /> 「亞蓮?海拉爾?妳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陶德搖下車窗,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們:「還有這些人…學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br />「陶德,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我們先回鎮上再說吧。」 <br />「鎮上?」 <br />「前面的小鎮,我們今天晚上在那裡休息。」 <br />「…看來又是一段不得了的事…好吧,我先過去那裡看看。」 <br /><br /> 陶德載著艾琳娜和幾個年幼的孩子回到鎮上,其他人見到遠在西區的陶德突然出現,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待陶德將所有人都載回鎮上之後,亞蓮這才將學院的事情告訴陶德。 <br /><br /> 「其實就是…我們遇到一些麻煩。」 <br />「一些麻煩?」陶德挑了挑眉:「那個警察局長今天在娼妓街到處打聽妳們的事,妳說那是一些麻煩?」 <br />「警察已經找到那邊去了?」 <br /><br />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那些人的動作那麼快。 <br /><br /> 「妳惹到一個不得了的大麻煩,海拉爾。我不知道妳做了什麼,但這次看起來可沒那麼簡單就能搞定。」 <br />「海拉爾什麼事都沒做。」亞蓮反駁著說。 <br />「那為什麼那個局長會盯上她?」 <br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我幾乎都跟海拉爾一起行動,但是我們絕對沒有去招惹警察。」 <br /><br /> 亞蓮堅定的說著,陶德看她的樣子似乎也不像在說謊,只得煩躁的抓了抓頭。 <br /><br /> 「…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現在先想想該怎麼辦吧,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打算去學院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br />「學院…已經不行了。」 <br /><br /> 在一旁默不出聲的艾琳娜突然開口。 <br /><br /> 「什麼意思?」 <br />「…那天晚上…在亞蓮和海拉爾來的那天晚上,那些警察突然跑來,他們佔領了學院,還要我們交出海拉爾,但是我們不可能相信他們,所以我們逃了出來。原本我們打算到西區去,結果現在卻…」 <br /><br /> 艾琳娜喪氣的說著,他們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但是現在陶德帶來的消息等於告訴他們西區也不安全。 <br /><br /> 「我就說這女人是個災難!都是因為她,大家才會被拖累!早就該把她們交出去才對!」 <br /><br /> 一名婦人憤怒的指著海拉爾大罵,其他幾個不滿的人也紛紛開始跟著鼓譟。 <br /><br /> 「安靜!」 <br /><br /> 陶德突然大喊。 <br /><br /> 「你們以為交出她們就能逃過一劫?你們太天真了。」陶德環著胸,冷冷的看著他們:「我打聽到有一群學院的人向那些警察投降,供出海拉爾的情報,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自私的傢伙最後怎麼了…那些女人和小孩被拉去當性奴,男人被拉到農場當奴隸,幾個想跑的傢伙在那天晚上就被當畜牲宰了。」 <br /><br /> 聽到陶德的這番話,那些人瞬間全噤了聲。 <br /><br /> 「但是,那是他們運氣不好…」 <br />「──一開始他們也都認為自己不會是那個倒楣的傢伙,直到他們被送進地獄為止。」 <br /><br /> 陶德冷冷的瞥了那些人一眼。 <br /><br /> 「那些傢伙出賣別人,搖尾乞憐的像畜牲一樣哀求警察放過他們,結果最後他們自己就真的被當成畜牲。」陶德冷哼一聲:「想告密的人就儘管去吧,如果你有把握讓那些警察放過你的話。不過我們也不是傻子,會乖乖站在這裡等人來抓。如果那些警察來到這裡卻發現人已經跑掉了,我想他們不會介意再丟幾個人下地獄。」 <br /><br /> 陶德說著彎起嘴角。<div><br /></div><div>看著他的笑臉,那些人的心底涼了半截,他們終於打消出賣海拉爾的念頭,閉起嘴乖乖退到一旁。 <br /><br /> 解決了學院人的歧見,亞蓮總算能和陶德好好商量接下來的計畫。 <br /><br /> 「陶德,我們這次想到西區去,原本是打算找你和洛克幫忙…」 <br />「關於這件事,我很遺憾的告訴妳,亞蓮 ,我無法幫上什麼忙。」陶德搖搖頭:「不只是海拉爾,那些人也供出了我的事,所以我的處境也很危險。而洛克也因為收留過妳們的關係,現在也被警察盯上,我很懷疑現在他還想幫助妳們。」 <br />「連洛克都…」 <br /><br /> 亞蓮擔心的揪著胸口,她沒想到就連洛克也受到牽連。 <br /><br /> 「那我們該怎麼辦?學院毀了,現在西區也不安全,我們還能上哪去?」有個婦人焦急到哭了出來。 <br />「啊?你們學院的人是笨蛋嗎?」陶德皺起眉頭:「西區這麼大,也沒人認得你們,只要不說出我們的事,那些警察根本就不會花時間一個一個找你們麻煩。」 <br /><br /> 經陶德這麼一說,婦人剎時停止了哭泣,其他人也被陶德的話瞬間點醒。他們一直都本能的懼怕著那些軍人和警察,但是仔細想想,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過的這麼提心吊膽。 <br /><br /> 「但是…我們沒有食物,要怎麼度過這個冬天…」 <br />「我的天…難道你們連吃的都要別人幫你們準備好?」陶德扶著額頭:「有人帶你們逃出學院,有人帶你們找到漿果…尊貴的學院人,現在要不要連尿布都幫你們包一包?」 <br />「嘿!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br /><br /> 有人受不了陶德的嘲諷,終於忍不住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 <br /><br /> 「我可沒說錯什麼。」陶德不屑的揮開他的手:「你們有人,有槍,有技術。你們可以去打獵,去採漿果,甚至是做東西去換點吃的,再不然也能抓路上的野狗野貓來吃。你們的條件比大多數的牆外人都好上許多,而你們卻在這裡抱怨沒有食物過不了冬天?」 <br /><br /> 陶德理直氣壯的細數著,那人漲紅著臉,卻無法反駁。 <br /><br /> 「…陶德說的沒錯,我們已經比一般人好太多,不能老是冀望別人來幫助我們。」 <br />「但是我們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就算大人撐得住,這些孩子和老人該怎麼辦?」 <br />「如果能盡快到達西區的話…」 <br /><br /> 亞蓮思考了一下,隨即看向陶德。 <br /><br /> 「陶德,你能幫忙載這些孩子和老人到西區去嗎?」 <br />「啊?妳瘋了嗎?」陶德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妳們已經一堆麻煩了,還有時間管別人?」 <br />「我知道,但是…」 <br />「…聽著,亞蓮,其實還有一個人也想跟我過來找妳們,只是他擔心這樣會曝露我們的行蹤,所以他委託我來帶妳們回去,尤其是海拉爾,他有件很重要的事非得和海拉爾商量不可。」 <br />「有人要…找我們?」 <br />「那個人是誰?」艾琳娜好奇的問。 <br />「是妳也認識的,亞伯特。」 <br /><br /><br /> *** <br /><br /><br /> 那天晚上搜索失敗之後,隔天摩根便回警局調上所有人馬進到森林裡搜索。 <br /><br /> 將近百名的武裝警察在森林裡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但是森林裡除了野豬和鹿還有同伴的屍體之外,其他什麼鬼影子都沒看到。 <br /><br /> 「那麼一大群人就這樣消失了?」 <br /><br /> 聽完手下的報告,摩根不禁皺起了眉頭。 <br /><br /> 「他們可能是趁夜裡穿過森林跑到周遭的住宅區,但是這樣範圍實在太大,我們也無法確定他們是逃往哪個方向。」斯文的年輕下屬推了推眼鏡。 <br />「哼,盡是耍些小聰明…」 <br />「要繼續搜查嗎?長官?」 <br />「當然,明天叫人到附近的住宅區找找。」 <br />「那麼那些屍體…」 <br />「沒用的廢物就丟著吧,反正大白天的,就算燒出火焰也看不到。」 <br />「是的,長官。」 <br /><br /> 斯文的下屬恭敬的退下了,只留下麥特和摩根在辦公室裡。 <br /><br /> 「…長官喜歡燒屍體嗎?」麥特小心翼翼的問。 <br />「不,我喜歡的是火。」摩根揚起嘴角:「尤其在夜裡跳動的火焰更是迷人。炙熱,奔放,還有將一切都摧毀的威力…那真的是非常美麗。」 <br /><br /> 摩根微微一笑,看著長官的笑容,麥特只覺得心底發毛,他完全不懂燒屍體的火有什麼好看的。 <br /><br /> 「不說這個了,關於那些人的去向,你有什麼頭緒嗎?」 <br />「不…我只知道那個白髮女人有時會和一個紅頭髮的女生待在學院對面屋子裡,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br />「…沒辦法了,去問問別人吧。」 <br /><br /> 兩人走下樓,摩根召來了正在門口指揮人手的斯文下屬。 <br /><br /> 「長官?」 <br />「還有多少學院的人留在這裡?」 <br />「只有幾個女人在拘留室,其他人都送到農場和育幼院去了。」 <br /><br /> 斯文下屬說完便帶著摩根走進地下室,只見那幾扇牢門的後方,幾名女子全身赤裸的抱著身體各自縮在角落。她們的頭髮散亂,表情呆滯,當她們看到摩根出現的時候,眼中更是露出異常驚恐的神情。 <br /><br /> 「女孩們,我手下的大老二滋味如何?他們每個都是我在床上親自驗過的,希望這兩天有讓妳們滿意。」 <br /><br /> 摩根甩著手中的馬鞭,笑笑的看著那些女人。 <br /><br /> 「而現在,我有一些問題需要妳們協助。當然,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讓更多人來訓練妳們到能讓我滿意為止,農場和工廠裡的男人都很需要慰藉,他們一定會很高興有這樣的安排。」 <br /><br /> 那些女人一聽到摩根這麼說,立刻驚恐的跑到牢門前。 <br /><br /> 「我!我什麼都說!拜託讓我出去!」 <br />「我一定會照實回答的!」 <br /><br /> 看著那些女人爭先恐後的抓著牢門哀求,就像送進火爐前的動物一樣,咬著籠門拼死掙扎,摩根輕輕笑了起來。 <br /><br /> 「別急,一個一個來。」摩根甩著馬鞭走到其中一間牢房前:「那個女人平時都在做什麼?」 <br />「平時?我…我不知道…」 <br />「…把她送到農場去。」 <br /><br /> 摩根毫不留情的下令,斯文下屬立刻召人來把尖叫中的女人帶走。 <br /><br /> 「我、我知道!送貨…她在送貨!」隔壁的女人大喊。<br />「送貨?送什麼貨?」 <br />「大麻!還有一些雜貨!」 <br />「送到哪裡去?」 <br />「西邊的…到底在哪裡啊…」 <br /><br /> 女人嘴裡喃喃唸著,摩根見她猶豫不決的模樣,也跟著煩躁的皺起眉頭。摩根一擺頭,旁邊的斯文下屬立刻又叫人來把她帶走。 <br /><br /> 「這我知道!」另一個女人搶著回答:「西區!是西區!」 <br />「西區?」 <br />「西區的範圍也不小,長官。」斯文下屬小聲提醒著說。 <br />「嗯…她送貨給誰?」 <br />「泰…泰勒?泰德?還是塔德…我…我忘了…」女人哭喪著臉:「拜託…不要把我送過去…」 <br /><br /> 摩根皺著眉頭搖搖頭,立刻又有人上前將女人帶走。 <br /><br /> 「陶德!那個人叫陶德!」旁邊牢裡的女人大聲喊著。 <br />「陶德?」摩根看向麥特:「你知道他嗎?」 <br />「不…」 <br />「嗯…陶德是嗎?」摩根轉頭問那個女人:「那個陶德在西區的哪裡?」 <br />「在西區的哪裡?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br /><br /> 摩根瞇起眼,勾勾手指叫來旁邊的下屬。 <br /><br /> 「把這女人送到養豬場。」 <br />「養豬場?不…不要!不要!」 <br /><br /> 女人崩潰的大叫,旁邊的手下立刻將她拖了出來。 <br /><br /> 「要不是朱利安德已經死了,不然我就把妳送去他那裡當豬飼料。」摩根用馬鞭抵住女人的下巴,冷冷的說。 <br /><br /> 揮揮手,下屬們把尖叫中的女人拖走了,摩根跺步來到最後一個女人的牢房前。 <br /><br /> 「…妳是最後一個了。」 <br />「是…是的…」女人渾身顫抖著說。 <br />「那個陶德長什麼樣子?」 <br />「灰…灰色的短髮…落腮鬍…白皮膚…瘦瘦的…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 <br />「嗯…」摩根想了一下:「很好,我沒什麼要問的了。」 <br />「所以…我不會被帶走?」 <br />「對。」摩根笑笑的看著她:「所以我的手下就由妳來服侍了。」 <br />「咦?」 <br />「別擔心,只有一百多個而已,比起上千人的農場差多了。不過,還是希望妳的身體撐得住,別被他們的大老二捅死。」 <br /><br /> 看著女人絕望的癱坐在地上,摩根得意的笑著離開。 <br /><br /> 「綜合那些女人剛才所說的,白髮女人在西區出沒,接觸的人是一個名叫陶德的中年男子,長官。」斯文下屬拿著筆記報告著說。 <br />「西區嗎…你覺得西區有哪裡可以找到線索?」 <br />「…大麻到處都有,但是那女人卻特地從這裡送大麻過去,有可能那名男子的貨源無法和當地人競爭,我估計那名男子應該不是西區的人,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最近才出現在西區。另外,大麻生意得在有很多人的地方才做的起來,而西區最多人的地方是娼妓街,也許我們可以從那裡找起。」 <br /><br /> 斯文下屬推了推眼鏡,一口氣說出他的推論。 <br /><br /></div><div>「呵呵,在我的人裡面,就屬你最聰明。」 <br /><br /> 摩根贊賞的摸了摸他的臉,忠心的下屬就像條大狗一樣,欣喜的接受主人的讚美。 <br /><br /> 「如果明天再找不到人,那我們就到娼妓街去吧。雖然我不喜歡那種一堆女人的地方,不過那裡也有幾個我認識的男人,我們就去那裡敘敘舊吧。」 <br /><br /> <br /><br /><br /> 中午,俱樂部的大廳裡放著動人舞曲,幾名男客擁著女人在座位區裡調情,而洛克一如往常般的,坐在老位子上吃著手中的餐點。 <br /><br /> 突然一名保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低頭在洛克耳邊說了幾句話,洛克臉色一變,沒多久,一名豔麗的警官就帶著幾個手下出現在入口。 <br /><br /> 「好久不見了,洛克。」 <br /><br /> 摩根笑笑的踩著高根鞋朝他走來。 <br /><br /> 「…局長大人怎麼有空來這種地方?」 <br />「別那麼冷淡,我只是來找你敘敘舊。」 <br /><br /> 不等摩根指示,旁邊的下屬立刻拉來椅子讓摩根坐下。 <br /><br /> 「…看來局長大人把他們訓練的很好啊。」洛克瞇起眼,鄙視的看著那些制服警察。 <br />「呵呵,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成是你在吃醋嗎?」 <br />「不,我很高興局長大人可以在他們身上找到慰藉。」洛克擦了擦手:「我們別說廢話了,局長大人來這裡有什麼事?」 <br />「我來找一個女人,一個白頭髮的女人。」 <br />「哦,想不到局長大人居然也對女人有興趣,而且還是老女人。」 <br />「老女人?」摩根挑了挑眉。 <br />「我們這裡的白髮女人只有那些負責清潔的老太婆而已。」 <br /><br /> 聽洛克這麼一說,摩根瞇起了眼。 <br /><br /> 「…裝傻可不好哦,洛克。」摩根手抵著下巴,銳利的眼神直盯著洛克:「我在別的地方問過了,之前有不少人看過有個白髮的年輕女人在這裡出現,身邊還跟著一個紅髮的女孩。」 <br />「白髮和紅髮…哦,是她們兩個啊。」洛克恍然大悟:「不過她們不是我店裡的人,而且現在她們也不在這裡。」 <br />「你確定?」 <br /><br /> 摩根瞇起眼,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br /><br /> 「局長大人不相信嗎?這樣好了,我來帶路讓你們一間一間搜,順便介紹一下我店裡的女人。如果局裡的人願意的話,之後也可以請他們多來街上走走,這裡的人會很歡迎他們的。」 <br /><br /> 洛克一邊說著,眼睛一邊橫掃過摩根身後的警察,除了那名斯文的年輕警察之外,其他人都被他銳利的眼神所震懾。 <br /><br /> 「…呵,我看還是免了,他們也不想在回去的路上發生意外。」摩根輕笑著站起身:「我就相信你吧,既然知道那女人在街上出現過,我會多派一些人來街上找找。」 <br />「…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br /><br /> 在他們離去之前,洛克突然叫住摩根。 <br /><br /> 「哦,你突然有話想跟我說嗎?」 <br />「我只是覺得有趣…討厭女人的局長大人怎麼會突然對女人有興趣?」 <br /><br /> 洛克饒富興味的看著摩根,而摩根只是彎起嘴角。 <br /><br /> 「…因為她很強。」摩根微微一笑:「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吧,她在幾天前殺了我將近三十個部下,就一個晚上。」 <br /><br /> 聽摩根這麼一說,不只是洛克,就連其他人都愣住了。 <br /><br /> 「我的人可不弱,而且都有帶槍,結果那天晚上卻在森林裡被殺了,只剩下幾個人夾著他們的卵蛋逃了回來。」摩根輕輕的笑著:「後來我們找到那些屍體,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嗎?除了幾個被開槍打死的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刀斃命,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 <br /><br /> 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摩根輕快的語氣裡沒有對失去部下感到憤怒,反而帶有一絲贊賞。 <br /><br /> 「那些逃回來的人是這麼說的:她像森林裡的野獸,又像鬼魂一樣神出鬼沒。」摩根直看著洛克:「你能想像嗎?像野獸一樣強大,又像鬼魂一樣出現在矇矓月光下的美麗女人。」 <br /><br /> 當摩根這麼說的時候,眼裡掩不住興奮的光芒。 <br /><br /> 「我啊,喜歡強者,尤其是強壯又美麗的事物…所以我想得到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得到那個女人。」 <br /><br /> 摩根彎起嘴角,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那詭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br /><br /> 停在俱樂部門口的警車閃著警示燈,成列的揚長而去。在那些警察離開之後,店裡的人好奇的圍到洛克身邊。 <br /><br /> 「…老闆,真的有可能嗎?那女人一個晚上殺了三十個武裝警察?」 <br />「她看起來不像有這種身手啊。」 <br />「…你們還記得那天她們兩個穿襯衫下來時,我對你們說過的話嗎?」 <br /><br /> 洛克看了那些保鑣一眼。 <br /><br /> 「不要去招惹那個危險的女人,永遠都不要。」 <br /><br /><br /> <br /> <br />在離開洛克的俱樂部之後,摩根帶著一些人回到警局去,留下其他人在娼妓街繼續尋找白髮女人的下落。根據之前的線索,白髮女人的身邊跟著一位紅髮少女,還跟一個名為陶德的男人有過接觸,而他們在打聽之後,這三個人都曾經跟一名人物有密切來往。 <br /><br /> 那個人就是負責幫街上女人墮胎的草藥醫生──亞伯特。 <br /><br /> 成列的警車來到街區中心的一棟建築前──這裡曾經是羅姆尼的妓院,而現在是亞伯特的診所──車上的警察紛紛持槍下車,直接衝進尚未開門的診所裡,然而裡頭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br /><br /> 「人呢?」 <br /><br /> 那些警察一臉納悶,他們翻遍了所有房間,卻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 <br /><br /> 「呿…跑了嗎?」 <br /><br /> 找不到目標人物,那些警察只好到下個地方去。經過一路打聽,他們來到了陶德的屋子──這裡以前是亞伯特的診所,亞伯特將診所搬進羅姆尼的妓院後,這裡就留給陶德和亞蓮她們使用。 <br /><br /> 那些警察堵住路口,包圍了整棟屋子,幾個警察撞開門板衝進屋子裡,然而裡面別說是一個人,就連隻老鼠都看不到。 <br /><br /> 「沒有人…」 <br />「上去看看。」 <br /><br /> 他們謹慎的上樓,翻遍了所有衣櫥和角落,一樣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br /><br /> 「呸…跑的真快。」 <br />「該怎麼辦呢?」 <br />「…沒辦法,留幾個人在這裡守著,其他人先回去吧。」 <br /><br /> 那些警察走出屋子向同伴揮了揮手,留下幾個人之後便上車離去。 <br /><br /> 而在遠處的一棟舊公寓裡,一名灰髮男子正用狙擊鏡觀看著這一切。 <br /><br /> 「…有幾個人留下來了。」灰髮男子放下了狙擊鏡:「幸好你有來通知我,亞伯特。」 <br />「街上突然出現一堆警車,想不注意也難。」亞伯特環著胸坐到桌上:「他們在街上到處打聽海拉爾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早晚會找上這裡,我猜他們應該也去過我的地方了吧。」 <br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找海拉爾?」 <br />「聽說那些警察在東邊的某座學院出了點事,和她有點過節,是學院裡的人供出她的情報,所以才找到這裡來。」 <br />「學院?這下子麻煩了…」陶德皺起眉頭沉思著:「…那些供出情報的人呢?他們還在學院裡嗎?」 <br />「不,聽說他們的下場都很慘,幾個人被殺了,剩下的男人全被帶去農場,至於女人和小孩…你應該也知道她們會被帶去哪裡吧。」 <br />「…那些混帳…」 <br />「…陶德,我知道海拉爾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雖然亞蓮也曾經告訴我一些關於她們兩個的事,但我覺得她似乎在隱瞞什麼。」 <br />「…也許亞蓮有她的苦衷吧。」陶德試圖帶過這個話題:「她們兩個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我得快點去找她們才行。」 <br /><br /> 陶德說著就要轉身離去,卻被亞伯特一把拉住。 <br /><br /> 「我不會去傷害她們,陶德。如果你還信得過我,就把她們帶回西區,想個辦法聯絡我,我會親自去跟她們見面。」 <br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找她們。」 <br />「不行,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反而容易被發現。」亞伯特說著便放開陶德:「我去洛克那邊看看,他應該也被盯上了。」 <br />「…你不先躲幾天嗎?」 <br />「哈哈,現在躲起來反而更讓人懷疑。別擔心,街上的老闆不會放任那些警察亂來的,畢竟這裡可沒有其他醫生能幫忙照顧他們的女人啊。」 <br /><br /> 亞伯特笑著向陶德揮手道別,驅車前往洛克的店。 <br /><br /> 來到洛克的俱樂部,亞伯特注意到有台警車停在門口不遠處,他毫不遲疑的將車子開進俱樂部裡,店裡的保鑣一看到是亞伯特,便直接放行讓他將車子開進停車場。在下車之前,他把身上那本小冊子丟進一個小的夾鍊袋裡,確定密封之後,他再將小冊子收進口袋起身下車。 <br /><br /> 「洛克,我看到附近停了一台警車,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亞伯特直接開門走進洛克的辦公室,好奇的問。 <br /><br /> 「…沒什麼,只是摩根跑來而已。」洛克叼著菸翻著手中的帳本,頭也沒抬的回答。 <br />「摩根?那個警察局長?」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亞伯特非常驚訝:「有什麼事情嚴重到需要摩根親自出馬?」 <br />「啊啊…的確是蠻嚴重的。」洛克彈掉手中的菸灰:「那個叫海拉爾的女人一個晚上幹掉了摩根將近三十個手下,摩根正在到處找她呢。」 <br />「三十…她一個人做的嗎?」亞伯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br />「是啊,摩根是這麼說的。」 <br /><br /> 亞伯特搓了搓鬍渣沉思著,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羅姆尼出事的時候海拉爾在場,哥吉爾出事的那天晚上她也去過黑尾幫,雖然還不能確定是她做的,但也未免太過巧合… <br /><br /> 「…洛克,你覺得海拉爾這個人怎麼樣?」 <br /><br /> 亞伯特突然這麼問。 <br /><br /> 「…是個很危險的女人。」洛克呼了一口白煙:「剛見面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我更確定了。」 <br />「如果你跟她打起來,誰會贏?」 <br />「哼,你在說什麼鬼話,光比打架當然是我贏,不只是我,店裡隨便一個男人都能贏。」洛克嗤了一聲,但隨即又丟出下一句話:「不過…如果是殺人的話,死的人應該是我。」 <br /><br /> 洛克的話讓亞伯特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洛克會給她這麼高的評價。 <br /><br /> 「…洛克,你老實說,那些警察這樣一直盯著你,你大概會損失多少?」 <br />「哼,我損失的可多了。」洛克煩躁的抖掉菸灰:「海邊的交易、軍隊的交易、部落的交易…幾乎所有的交易我都去不了,只能在街上晃。客人也會因為那些警察而不太敢來,但是酒、女人、大麻,那些給警察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再這樣下去這間店準備要關門啦。」 <br />「…如果不用交給警察就會好很多了吧。」 <br />「那當然。」 <br />「…既然如此…讓他們消失就好。」 <br />「啊?」 <br /><br /> 洛克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而亞伯特只是笑了笑。 <br /><br /> 「不說這個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洛克,我看那些警察等等應該會跑來抓我,你帶幾個人跟在我後面回去吧。」 <br />「抓你?」 <br /><br /> 洛克先是一臉困惑,隨即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br /><br /> 「哦,我懂了…我會讓那些混帳記住這裡是誰的地盤。」 <br />「抓準時機啊,可別讓我被打死了。」 <br />「哼,你自己撐著點吧。」 <br /><br /> 在洛克離開之後,亞伯特進到辦公室的廁所裡,他拿起馬桶的水箱蓋,將裝著小冊子的夾鍊袋放進水箱裡,隨後便若無其事的下樓離去。 <br /><br /> 回到診所,就如亞伯特所預料的,他進門之後沒多久就有幾個警察持槍從門外走了進來。 <br /><br /> 「警察?你們想幹什麼?」 <br /><br /> 那些警察沒有回應,他們二話不說,舉起搶托就往他的臉上猛敲下去。亞伯特被打倒在地,他們將他抓起來,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拳,亞伯特吃痛的彎下腰,他們對著他的臉直接猛踹了下去。那些人不吭聲的對著亞伯特一陣猛打,直到他們打夠了,才把亞伯特抓起來丟到椅子上。 <br /><br /> 「你就是亞伯特?」 <br /><br /> 一名警察扯住亞伯特的頭髮逼著他抬頭。 <br /><br /> 「對…」亞伯特虛弱的回應。 <br />「我們在找一個白頭髮的年輕女人,她在哪裡?」 <br />「白髮…我已經有段時間沒看到她了…」 <br />「那女人身邊跟著一個紅髮女孩,她人呢?」 <br />「紅髮…她幾乎都跟白髮的一起…我也…有段時間沒看到了…」 <br />「…有一個叫陶德的中年男子,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br />「陶德…他之前在我這裡休養過…但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最近…沒有看到他…」 <br />「呸,什麼都不知道?你還真會裝傻啊。」 <br /><br /> 那人說著揪住亞伯特的衣領拉著他起身,他扯下亞伯特的外套,幾個人上前開始搜查亞伯特的外套和身體。最後他們在房間裡和亞伯特身上搜出一些小紙張和便箋,不過上面寫的都是一些草藥資訊,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文字和訊息。 <br /><br /> 「哼,你還挺認真的嘛。」那人不耐煩的揉掉那些紙張,丟向一旁:「既然你在這裡不肯說,那我們就帶你回去好好問個夠。」 <br /><br /> 那些人將亞伯特綁上束帶拉到門外,正要上車的時候,洛克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br /><br /> 「各位,我們的醫生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 <br />「啊?」那些警察不認得洛克,兇惡的瞪著他:「我們正在工作呢,滾一邊去!」 <br />「嘿,他叫我們滾一邊去呢。」 <br /><br /> 洛克挑挑眉,看了看身邊的人,那幾個保鑣都跟著彎起嘴角。 <br /><br /> 「看來我們得教教他們這裡的規矩。」 <br /><br /> 洛克說著舉起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氣── <br /><br /> 「各位!警察想帶走我們的醫生!想帶走我們街上唯一的一位醫生吶!」 <br /><br /> 洛克拉開嗓門,中氣十足的大聲高喊。他的大嗓門引來了街頭人們的注意,附近妓院的保鑣聽到聲音紛紛趕了過來,一瞬間,診所周遭聚集了幾十個男人,他們個個拔出槍枝,將槍口準了那些警察。 <br /><br /> 「你們騷擾我們的店和女人還不夠,現在還想動醫生?」 <br />「把我們看扁了嗎?」 <br />「你們想玩!我們就陪你們玩!」 <br /><br /> 對街陽台上的槍手大聲吼著,他舉起步槍扣下扳機──槍聲響起,那些警察嚇了一大跳。車子板金瞬間被射穿幾個洞,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 <br /><br /> 憤怒的人群圍了過來,甚至還開來車子打算將路口堵死。那些警察見到他們殺氣騰騰的模樣,剛才兇狠的樣子全沒了,他們趕緊放開亞伯特,跳上車子落荒而逃。 <br /><br /> 「你還好吧?亞伯特。」洛克扶起亞伯特,割斷他手上的束帶。 <br />「不怎麼好…那些傢伙下手還真重。」 <br />「哈哈,多虧了你的苦肉計,這下子他們也不敢在街上亂來啦。」 <br />「是啊…如果你早點出現我會更感激你。」 <br />「別這麼說,你現在的樣子比平常帥多了。我叫兩個人留下來幫你守著,你好好休息吧。」 <br /><br /> 洛克調侃著扶亞伯特進屋,正要離去時,幾名老闆帶著手下趕了過來。 <br /><br />「唷!亞伯特,你沒事吧?」 <br />「還好,死不了。」 <br />「那就好。對了,洛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br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的話,先讓我休…」 <br />「──很重要,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br /><br /> 其中一個老闆直接打斷亞伯特的話,要手下帶一名男子進來。 <br /><br /> 「大家都還記得之前黑尾幫的事吧?那陣子之後,有幾個黑尾幫的人從東邊跑來,我收留了他們。今天摩根的手下來問話,他們就跟我提起那女人的事。」 <br />「哦?摩根想找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br /><br /> 那些老闆都好奇的看向那名男子。 <br /><br /> 「簡單的說…她…是一個瘋子。」 <br />「啊?」 <br /><br /> 在場的人都皺起眉頭。 <br /><br /> 「我、我的意思是…她很瘋狂。」男子趕緊補充著說:「兩年前,她突然出現在我們…呃,黑尾幫的地盤。她殺了很多我們的人,幫裡的人想抓她卻總是抓不到。說她是瘋子是因為…她動起手來非常的狠,像瘋了一樣,我還聽說有幾個人是被她咬死的。」 <br />「咬死的?」洛克挑了挑眉。 <br />「對…像野獸一樣,咬破對方的喉嚨…不過那也是聽說的。」 <br />「那不就像那天的羅姆尼一樣,被女人咬死?」 <br /><br /> 一名老闆哈哈笑著提起這件事,引起了亞伯特的注意。 <br /><br /> 「真有趣…其他的事呢?」另外一位老闆興致滿滿的催促著。 <br />「其他就是…在哥吉爾出事的那天,其實我…看到她了。」 <br />「哥吉爾?」 <br /><br /> 在場的眾人互相對看了一眼。 <br /><br /> 「你是說你在那場屠殺裡活了下來?」洛克瞇起了眼。 <br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我看到她跑來我們的地方。」 <br /><br /> 男子回憶著那天的事。 <br /><br />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我看到一個影子突然從黑暗的巷子裡出現,用很快的速度衝進我們的哨口,一下子就殺死我們的人,而我…因為太害怕了,就躲進對面屋子裡不敢出聲…」男子吞了吞口水,接著說:「後來…我看到她,往哥吉爾住的倉庫跑過去。她走之後沒多久,我就看到好多人從哥吉爾的倉庫跑出來,那些人好像看到怪物一樣在大叫。我很害怕…就跟著他們一起跑走了。」 <br /><br /> 聽完男子所經歷的事,在場的眾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br /><br /> 「所以哥吉爾是那女人殺的?」 <br />「怎麼可能!」 <br />「這是我聽過最荒謬的事!」 <br /><br /> 包括洛克在內,那幾位老闆沒有一個人相信會有這種事,然而亞伯特卻沉默了,因為他知道海拉爾那天晚上的確去過黑尾幫… <br /><br /> 「你怎麼確定是那個女人?」有個老闆好奇的問。 <br />「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有哪個女人敢一個人殺進黑尾幫。而且那天哥吉爾抓了一個和那女人有聯繫的傢伙,我猜她大概是來報仇的。總之…那女人似乎不管去哪裡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就連市集也不歡迎她。」 <br />「看來那女人不只瘋狂,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災難啊。」 <br />「…還有其他關於她的情報嗎?」 <br /><br /> 亞伯特突然這麼問。 <br /><br /> 「…還有一個,不過那是我自己的感覺…」 <br />「說來聽聽。」 <br />「就是…那女人感覺很邪門。」 <br />「邪門?」 <br /><br /> 亞伯特挑了挑眉。 <br /><br /> 「我也說不上來…我曾經在市集裡看過她幾次,那時候我嚇了一跳,以為她會專挑黑尾幫的下手,但其實她根本沒注意到我,說起來,她好像也只有在別人招惹她的時候才會動手。而就是那幾次…我聽說有幫裡的人跟蹤她,打算在市集外下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每一次都識破,我們的人不是追丟了她,就是被引到別的地方被她殺掉,就連想在暗處開槍的時候,她也總是突然走到有遮蔽物的地方…」男子說著不自覺打了個冷顫:「那感覺就像是…好像有人在她耳邊告訴她一樣。」</div><div><br /> 男子緩緩敘說著他的經歷,他說完話抬起頭,才發現其他人都臉色凝重的看著他。 <br /><br /> 「…媽的,我們簡直像在聽床邊鬼故事一樣!」一名老闆咒罵了一聲。 <br />「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也這麼覺得。」 <br />「我猜摩根會找她也是因為跟她有過節吧?」 <br />「…你說對了,那女人幾天前幹掉了摩根將近三十個手下。」 <br /><br /> 洛克突然爆出這句話,在場的人包括那名黑尾幫男子,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br /><br /> 「我們街上居然有這麼危險的傢伙!」 <br />「那些警察完全沒提到這件事呢。」 <br />「因為很丟臉吧,誰會想到三十個大男人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 <br />「那女人是用炸彈嗎?還是用魔法幹掉他們?」一名老闆嘲諷著問。 <br />「真要說的話,比較像是用魔法…至少從摩根的嘴裡聽起來是這樣。」</div><div><br /></div><div>洛克說著聳了聳肩。</div><div> <br />「媽的…真的很邪門!」 <br />「…我一定要叫我的人別去招惹那個女人。」 <br />「既然知道兩邊都不好惹,那我們就別插手這件事了。」一名老闆拍了拍洛克的肩:「那個女人跟你們兩個有過聯繫,你們自己注意點,別捲進她的災難裡了。」 <br /><br />那些老闆各自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當洛克正要走出房門時,亞伯特叫住了他。 <br /><br /> 「洛克,你怎麼看?」 <br />「就像他們說的,別管這件事。」 <br />「…不,這是個好機會,洛克。」 <br />「什麼意思?」 <br /><br /> 洛克不解的看著他,亞伯特不發一語,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br /><br /> 「…我想要…殺掉摩根。」</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div><待續,請勿轉載></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418717710804248963.post-2669758499332021932021-11-26T00:21:00.016-08:002021-11-28T15:23:37.908-08:00海拉爾 【第二十六章】追獵冬日,微弱的日光從雲霧中透了下來,紅髮少女呼著白氣,抬頭望著頂上那片灰濛濛的天空。 <br /><br /> 今天…會下雪嗎… <br /><br /> 少女心裡這樣想著,她對著手指呵了一口熱氣,輕輕摩擦著那冰冷的雙手。 <br /><br /> 「這是最後一箱了,亞蓮。」灰髮男子將紙箱搬進車裡:「不知道天氣會不會變壞,妳們兩個快點出發吧。」 <br />「…陶德真的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去嗎?塔塔莉特別邀請我們過去吃飯呢。」 <br />「免啦,我在他們眼裡可是個討人厭的傢伙,我可不想過去壞了大家的心情。」 <br />「沒這回事。這陣子因為有陶德的幫忙,學院才有辦法換到過冬的物資,塔塔莉他們都很感謝你呢。」 <br />「哈哈,那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亞蓮。我很清楚他們是怎麼談論我的,客套話聽聽就算了,妳可別當真啊。」陶德擺了擺手:「快走吧,玩得開心點。」 <br /><br /> 陶德說完便轉身進屋去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亞蓮不禁嘆了一口氣。 <br /><br /> 明明兩邊合作的很不錯,為什麼不能相處的更融洽一點呢…大人的世界真複雜。 <br /><br /> <br /><br /><br /> 載著物資來到學院,當兩人抵達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車子駛近大門,亞蓮朝樓上窗口的守衛揮揮手,守衛便開了大門讓兩人進去。 <br /><br /> 「亞蓮,海拉爾。」 <br /><br /> 在不遠處的塔塔莉一看見亞蓮和海拉爾便揮著手朝她們走來。 <br /><br /> 「時間還早,廚房那裡還在準備晚餐,妳們再稍等一下吧。」 <br />「這樣的話,我也去幫忙吧。啊、還有…」亞蓮從車子裡抱出一個紙箱:「我做了幾個鹹派,大家一起分著吃吧。」 <br />「喔喔!謝啦,亞蓮。大家一定會很高興的。」塔塔莉開心的說。 <br /><br /> 夜晚,在溫暖的體育館裡,一張張長桌上擺滿了食物和飲料,眾人開心的聚在一起吃喝聊天,場裡的氣氛逐漸變得熱絡,巴克利興緻一來,走到場中高舉著酒杯。 <br /><br /> 「──各位!我們又活過了一年!」 <br /><br /> 巴克利扯著嗓門大喊。 <br /><br /> 「大家都知道,今年發生了許多事,狗屎的事,還有更加狗屎的事…但是我們撐過來了!我們撐過了今年!而今後,我們還會繼續生存下去!」 <br /><br /> 眾人舉杯高聲歡呼,慶祝著在這艱苦如屎坑的地方又多活了一天。 <br /><br /> 「這老頭還是這麼誇張…」塔塔莉搖搖頭。 <br />「難得可以大吃一頓嘛,開心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艾琳娜拿著酒杯,笑著走過來搭住亞蓮的肩:「多虧有妳們兩個和陶德,不然這個冬天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br />「學院的情況有這麼糟嗎?」 <br />「是真的哦,之前科爾那件事嚇死了不少雞跟兔子,後來市場又被軍隊抄了,沒地方換食物跟汽油,再加上現在東邊亂成一團,不少人跑到學院來…我們本來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根本沒想到還能像以前一樣舉辦年末派對。」塔塔莉解釋著說。 <br />「這樣啊…有幫上忙真是太好了。」亞蓮微微一笑。 <br />「總之呢,今年的冬天已經不用擔心了,好好享受吧。」 <br /><br /> 艾琳娜蹭著亞蓮的臉,開心的說。 <br /><br /> 體育館裡笑聲不斷,鬧哄哄的氣氛和室外的寒風形成強烈對比,在鐘樓上守望的輪班人員拉拉圍巾,不停的搓著受凍的雙手。 <br /><br /> 「嘿,辛苦了。」 <br /><br /> 一名年輕男子拿著保溫壼從樓梯口上來,他從壼裡倒了杯熱湯,遞給眼前的女子。 <br /><br /> 「謝啦,你真貼心。」 <br /><br /> 女子接過熱湯,開玩笑的對他眨了眨眼,男子微微一笑,走近女子身旁。 <br /><br /> 「這裡的視野真不錯,對吧?」男子倚靠著水泥欄杆,眺望著下方校舍透出來的點點燈火。 <br />「看星星是很不錯,不過今天雲很厚,沒什麼好看的,而且也冷的要死。」 <br />「哦,妳很冷嗎?把手給我。」 <br /><br /> 男子示意要女子把手伸出來,女子挑了挑眉,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但最後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 <br /><br /> 「這給妳。」男子為她戴上一副怪異的手套。 <br />「嘿,這是…」 <br /><br /> 女子啞然失笑,那是一副兔毛手套,翻面的柔軟毛皮把受凍的手掌包覆在裡頭只露出一截指尖,簡陋粗糙的外型看上去非常好笑,但卻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溫暖。 <br /><br /> 「你做的?」 <br />「嗯哼,為了這個我被扎了不少針。」男子誇張的動動他粗糙的手指。 <br />「你技術真不是普通的爛,」女子笑了出來:「不過…很溫暖,謝謝你。」 <br /><br /> 看著女子的笑容,男子的眼神變得柔和,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br /><br /> 「…我可以讓妳變得更溫暖,要嗎?」男子啞著聲音說著。 <br />「…這是在求愛嗎?用手套和熱湯?」 <br /><br /> 女子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並沒有抗拒或閃躲。 <br /><br /> 「嗯哼,我只有這兩樣東西,不行嗎?」男子說著又更靠近了一些。 <br />「呵…也不是不行…」女子輕笑著勾起他的下巴:「小心點,可別把我弄到懷孕啊。」 <br />「別擔心,我會注意的。」 <br /><br /> 男子笑了笑,湊過去輕輕吻了吻女子的雙唇,將她擁入懷中。 <br /><br /> <br /><br /><br /> 黑暗無人的街道上,好幾台警車奔馳而過。 <br /><br /> 「…你確定那個白頭髮的女人在那裡?」 <br /><br /> 豔麗警官透過後照鏡,看了後座的棕髮少年一眼。 <br /><br /> 「不會錯的。學院每年都會在這一天舉辦派對,她們八成也會過去吧。」 <br />「派對嗎?呵…」 <br /><br /> 豔麗警官輕輕笑了起來。 <br /><br /> 「那麼…我們就把派對弄得更盛大一點吧。」 <br /><br /><br /><br /> *** <br /><br /><br /><br /> 水泥欄杆下的角落裡,男人和女人粗聲喘息。 <br /><br /> 男人跪在女人身後,他扶著女人的臀部,奮力擺動著下體,任由他那碩大的慾望盡情進出著溫潤濕滑的甬道。在一陣猛烈衝刺之後,男人突地退出女人體內,將溫熱體液盡數噴灑在水泥地上。 <br /><br /> 「…結束了?」女人氣喘吁吁、眼神迷濛的問著。 <br />「還沒呢…我可以這樣子做上一整晚。」 <br /><br /> 男人喘著氣邪笑著,他握住身下那還直挺挺的傢伙,輕輕摩擦著那一顫一顫、流淌著晶螢汁液的軟嫩穴口。 <br /><br />「咳…嗯。」 <br /><br /> 樓梯口下方突然出現一道假咳聲,女人大吃一驚,急忙起身把褲子拉上。 <br /><br /> 「我不想打擾你們兩個,但是交接的時間已經到了。」 <br /><br /> 兩人回過頭,只見一道人影從下方緩步走上來,一名叼著菸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樓梯口。 <br /><br /> 「雖然我很想讓你們繼續做下去,不過你們應該比較喜歡溫暖的被窩吧,這樣對女士比較有禮貌,而且也不會讓你驕傲的老二凍著。」 <br /><br /> 中年男子呼了一口白煙,調侃的看著對方裸露在外的下體。 <br /><br /> 「你還真會挑時間…」 <br />「是你挑錯地方啦,找個溫暖的房間繼續吧。」 <br /><br /> 年輕男子咕噥著起身拉上褲子,但身下那高漲的慾望卻怎樣都收不進褲子裡,他只得尷尬的用外套一邊遮掩,一邊拉著女人離開。 <br /><br /> 「在這種冷死人的地方也能做…年輕人就是不懂情調。」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轉身看向漆黑的街道… <br /><br /> 他發現遠方有一長列的光點正在移動。 <br /><br /> 男人一臉納悶,他舉起步槍透過狙擊鏡一看──那是一整排的警車──男人愣住了,他以為自己看錯,舉起步槍再看一次… <br /><br /> 毫無疑問的,那些車子全都是警車,他們沒開警示燈,而且飛快的朝著學院的方向而來。 <br /><br /> 男人看傻了眼,但很快就回過神,他趕緊舉起手中的步槍,快速的朝天空連開三槍。 <br /><br /> 「槍聲?」 <br />「怎麼回事?」 <br /><br /> 體育館裡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海拉爾豎起耳朵,她注意到那是有規律的連續三聲槍響,隔一秒之後又是連續的三聲槍響… <br /><br /> 「是撤出學院的訊號!」 <br />「有危險的傢伙來了!快走!」 <br /><br /> 幾個人慌張的衝出體育館,一些人見狀也跟著奪門而出。 <br /><br /> 「別慌!大家從牆邊的暗門出去!」 <br />巴克利用他那宏亮的聲音大喊:「東西都別拿了!把小孩子帶好!別走散了!」 <br /><br /> 塔塔莉和艾琳娜幫忙疏散人群,亞蓮想起了背包還在車子裡,她轉身想要跑回車庫,卻被海拉爾從身後一把拉住。 <br /><br /> 「海拉爾,我們的槍跟子彈…」 <br />「沒時間了,快走。」 <br /><br /> 幾個人衝到播音室開啟廣播要大家從各處的暗門撤離,敵人來襲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座學院,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驚恐的紛紛往牆邊逃去,而哨口的守衛更是嚇到直接下樓打開大門,駕著車子逃了出去。 <br /><br /> 而剛才的那些槍響,警車裡的人也聽見了。 <br /><br /> 「槍聲…那是怎麼一回事?」豔麗警官看向鏡子裡的少年。 <br />「是訊號。」棕髮少年淡淡的說著:「學院的人發現我們了。」 <br />「哼,很有一套嘛…」豔麗警官催促著旁邊的駕駛:「動作快,別讓他們跑了。」 <br /><br /> 車隊加速往學院的方向駛去,當他們抵達時,大門是全開的,樓上的哨口空無一人。豔麗警官手一揮,車隊直接衝進校園,分頭進行搜索。過沒多久,警隊就控制了大半個學院。 <br /><br /> 少年走上樓梯,帶著豔麗警官進入播音室裡。 <br /><br /> 「哦,想不到這些東西居然還能用。」豔麗警官一臉讚賞的看著那些設備。 <br />「這學院裡的東西全屬於您的,長官。」斯文的下屬在一旁恭敬的說。 <br />「呵呵,讓我們開始吧。」 <br /><br /> 一聲令下,少年走上前去開啟擴音。 <br /><br /> 『<b style="font-family: 標楷體, cursive;">初次見面,學院的各位,我是負責牆外地區的警察局局長,摩根。</b>』<br /><br /> 正在牆邊的巴克利他們聽見廣播大吃一驚,這代表敵人已經進到學院裡了。 <br /><br /> 「可惡,居然是警察…」 <br />「出去之後直接到集合點去!快!」 <br /><br /> 幾個人上前移開雜物和帆布,露出底下的缺口。塔塔莉和艾琳娜在前頭幫忙引導老人和小孩,而巴克利和其他人則在一旁持槍戒備。 <br /><br /> 『<span face="標楷體, cursive"><b>今天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找一個人</b></span><span face="標楷體, cursive"><b>,一個白頭髮的女人</b></span><span face="標楷體, cursive">…</span>』<br /><br /> 當眾人聽到這個字眼時,都不約而同的紛紛看向海拉爾。 <br /><br /> 「那傢伙在胡說些什麼鬼…喂!別愣在那!快點走啊!」塔塔莉在前方焦急的催促著。 <br /><br /> 待所有人都進到牆外的森林裡,殿後的巴克利便重新把帆布蓋下。領頭的人打著手電筒,帶著眾人在黑暗的森林裡前進,海拉爾在隊伍後面走著,亞蓮則是牽著一個小孩跟在一旁。 <br /><br /> 亞蓮偷偷瞄了海拉爾一眼,她不明白那個局長為什麼找上海拉爾,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都跟著海拉爾一起行動,在她的印象裡,她們並沒有做出得罪局長的事啊… <br /><br /> 警察的話…會是朱利安德那件事嗎?還是羅姆尼?又或者…是海邊遇到的那些軍人… <br /><br /> 「你聽到了嗎?那些傢伙是為了找那女人才來的。」 <br />「那女人又做了什麼事嗎?」 <br />「我以前聽過一些她的傳聞…」 <br />「真倒楣…該不會是她惹了什麼麻煩吧…」 <br /><br />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頻頻回頭,不停的向亞蓮她們張望。亞蓮開始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她不安的走近海拉爾身旁,而海拉爾則是不動聲色的悄悄抽出刀子,握在身後。 <br /><br /> 「我受夠啦!」 <br /><br /> 隊伍中突然有個人抱著頭大喊。 <br /><br /> 「為什麼我們要一直逃?為什麼我們非得受這種罪不可?他們想要這個女人就交給他們吧!他們的恩怨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br />「你在胡說些什麼!海拉爾之前可是救了學院啊!」 <br /><br /> 塔塔莉氣的衝過去揪住那個人的衣領。 <br /><br /> 「如果沒有海拉爾,你們早在科爾背叛的時候就被當成奴隸了。如果沒有海拉爾和陶德的幫忙,這個冬天不知道要怎麼度過,這些你們都沒想過嗎?」艾琳娜的臉上充滿不悅。 <br />「但是…他說的也沒錯啊,那女人和警察的恩怨根本不關我們的事…」 <br />「我們明明在學院過得好好的…結果莫名其妙被捲進來…」 <br />「把她交出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像以前一樣繼續過我們的日子…」 <br />「對方可是警察啊!是牆內那些混帳的爪牙!難道你們真以為交出海拉爾,那些傢伙就會放過我們嗎?」 <br /><br /><div>塔塔莉越說越生氣,她不懂為什麼這些人會如此愚蠢。 <br /><br /> 「夠了,你們幾個安靜一點,現在可不是在郊遊啊。」 <br /><br /> 一個拿槍的中年男子沉著聲警告,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br /><br /> 「嘿,你聽我說。」 <br />有個男人走到持槍男子的身邊低聲說著:「那女的身邊只帶著一個女孩,只要我們一起合作,把她們兩個抓起來的話…」 <br />「──我的看法跟塔塔莉一樣,」持槍男子冷冷的打斷對方的話:「不要對那些牆內的走狗持有幻想,永遠都不要。」 <br /><br /> 那人愣了一下,被狠狠拒絕的他只得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走到一旁。 <br /><br /> 亞蓮和海拉爾默默走在後頭,剛才那幾個人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span style="font-family: 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span>亞蓮緊緊握著拳頭,她為海拉爾感到不平,即使海拉爾曾經救過學院,他們卻還是自私的打算將她捨棄…</div><div><br /> 走了一段時間,一行人終於來到集合點,巴克利和其他人經過一番討論之後,他們決定先在這裡稍作休息,也順便等待那些落後的人。得到喘息的眾人就地圍坐在一起,無法生火取暖的他們只得肩併肩倚靠著彼此,大人將孩子們抱在懷裡,飽受驚嚇的他們看上去非常疲憊。 <br /><br /> 「…接下來要去哪?」 <br />「不知道…」 <br />「…我們之後該怎麼辦呢…」 <br /><br /> 一股沉重的氣氛蔓延開來,大家都對今後的去向感到不安與迷惘。 <br /><br /> 此時學院的方向突然傳來幾聲槍響,拿著手電筒的人趕緊關掉手上的燈光,眾人瞬間噤了聲,他們驚恐的陷在黑暗裡,害怕的縮起身子。 <br /><br /> 冷風吹拂,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厚重的烏雲逐漸散去,若隱若現透著底下矇矓的月光。海拉爾坐在不遠處,與眾人隔開一段距離休息,突然她睜開眼,抬頭望著四周漆黑一片的森林。 <br /><br /> 在森林裡的她總是有一種莫名敏銳的直覺,就好像有人在耳邊低語,告知她即將到來的危險。 <br /><br /> 「怎麼了?海拉爾?」坐在旁邊的亞蓮好奇的看著她<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span><br />「…他們過來了。」 <br /><br /><br /><br /> *** <br /><br /><br /><br /> 結束廣播,少年關掉機器,帶著摩根來到體育館。 <br /><br /> 「哦,過得不錯嘛。」 <br />摩根拿起長桌上一塊玉米餅:「有溫暖的住所,熱騰騰的食物,還可以安心睡覺、大口喝酒…你們過得比大部分牆外的人還要好呢。」 <br />「…不過是個無聊的地方罷了。」少年面無表情的說。 <br />「無聊的地方?呵呵,真是貪心的小鬼。」 <br /><br /> 摩根好整以暇的環視著周遭的一切,斯文的下屬走了過來,向摩根匯報搜查的結果。 <br /><br /> 「大部分的地方都搜過了,沒有找到白頭髮的女人,不過我們在圍牆附近找到一些人,他們說知道白髮女人的下落,所以主動來向我們投降。」 <br />「投降?」摩根挑了挑眉。 <br /><br /> 下屬帶著摩根來到牆邊,只見那裡約莫有二十幾人抱頭跪在地上,其中還有幾個小孩,正由摩根的部下看守著。 <br /><br /> 「我…我們跟那個女的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在哪裡…」有個男人率先開口。 <br /><br /> 摩根一彈指,站在一旁的斯文下屬立刻抽出腰間的馬鞭遞了上去。 <br /><br /> 「說吧,那女的上哪去了?」摩根說著用馬鞭抬起男人的下巴。 <br />「她…她跟其他人從暗門出去,應該會到集合點…」 <br />「暗門?集合點?」 <br /><br /> 摩根轉頭看向少年。 <br /><br /> 「…如果學院守不住,我們會從各處的暗門離開,之後再到集合點會合。」 <br />「呵,看來是真的了。」 <br />「我、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可不可以放過我們…」 <br /><br /> 男人一臉懇求的看著摩根,然而摩根卻只是向後退了幾步,用馬鞭指著他的臉。 <br /><br /> 「把男的帶去農場,小孩子帶去育幼院。」 <br />「耶?」 <br />「至於女人…看上眼的就帶回去吧。」 <br /><br /> 男人一臉錯愕,他周遭的人開始尖叫,而小孩子則被嚇的大聲哭喊,只見那些警察將他的同伴一一壓在地上綁上束帶,而那些試圖逃跑的人立刻就被開槍擊斃。 <br /><br /> 「為什麼!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br /><br /> 男人漲紅著臉大聲怒吼,摩根手腕一揮,馬鞭立刻朝他臉上狠狠甩了下去──一聲清脆聲響,男人的臉上瞬間多了一條血痕,旁邊的警察立刻把他壓在地上綁上束帶<span style="font-family: 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span>男人奮力掙扎,然而他的掙扎看在摩根的眼裡是既無力又可笑。<br /><br /> 「你別搞錯了,我可沒答應過你們什麼。」 <br /><br /> 摩根一腳踩在他臉上。 <br /><br /> 「在你們放棄抵抗選擇投降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跟家畜沒什麼兩樣。」摩根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像家畜一樣的弱者只配任人宰割,懂嗎?」 <br /><br /> 一聲令下,警察將所有人一一帶走,那些人後悔不已的放聲痛哭、哀號。其中有個人在經過少年的身邊時,認出了棕髮底下那張憤世嫉俗又帶點青澀的臉,那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少年,激動的大叫。 <br /><br /> 「麥特…你是麥特對吧?」 <br />那人瞪著眼,流下忿恨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學院!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br /><br /> 那人悲憤的吼著,而名為麥特的少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br /><br /> 「…是你們的錯,那女人殺了我媽,毀了我的人生,你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和那女人扯上關係。」 <br /><br /> 麥特轉過身,那人被拖走的時候不停的尖叫、大吼,幾個站在旁邊的小孩嚇的渾身發抖,不斷哭泣。摩根看了那些小孩一眼,隨即走到一個小女孩身邊,蹲下來摸摸她的頭。 <br /><br /> 「別哭,育幼院那裡會有很多人愛你們的。」 <br />摩根揚起嘴角,輕輕的笑著說:「那裡會有很多、很多各種不同的叔叔,每天不停的愛你們。」 <br /><br /> 手一揮,那些絕望的人們猶如家畜一般,一個個被帶走。在他們離開之後,摩根手抵著下巴,饒富興味的看著眼前的棕髮少年。 <br /><br /> 「感覺如何?親手毀了自己的家園。」 <br />「…沒有感覺。」麥特面無表情的說。 <br />「是嗎?真可惜…」摩根勾起一抹攝人心魂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會很興奮呢。」 <br /><br /> 修長手指突地往下探去,麥特身子一震,卻不敢有所動作。 <br /><br /> 「…雖然現在還只是個孩子,不過卻很有潛力。」 <br />摩根熟練的動動手指,輕輕揉擦著那逐漸起了反應的物體:「再過幾年會變成什麼樣子呢?真讓人期待啊。」 <br /><br /> 摩根瞇起眼,挑逗的舔了舔嘴。 <br /><br /> 「…要到森林裡搜查嗎?長官?」 <br /><br /> 站在一旁的斯文下屬推了推眼鏡,出聲提醒。 <br /><br /> 「當然,派幾個人跟這小鬼過去。還有,告訴他們…」 <br />摩根用馬鞭抵住麥特的下巴,沉著聲說著:「那女人是我的,誰都不准碰她,懂嗎?」 <br /><br /> 摩根冷冷的盯著麥特,麥特突然感到心頭一陣發毛,他僵著身子嚥了嚥口水,乖乖點頭。 <br /><br /><br /><br /><br /> 麥特帶著一群人進到漆黑的森林裡,手電筒的光線照亮了前方,他謹慎的四處張望,小心翼翼的行走著。麥特繃緊了神經,他不確定學院那幫人是不是正在森林某處等著伏擊他們,因此他瞪大眼,注意著任何一處風吹草動。 <br /><br /> 「也走的太慢了吧…」 <br />「到底還要走多久?」 <br />「這小鬼簡直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br /><br /> 後方有些人已經開始感到不耐,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往麥特的屁股重重踹了一腳,麥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其他人見狀跟著在一旁哈哈大笑。麥特不發一語的掙扎著站了起來,默默的繼續往前走。 <br /><br /> 該死的混帳…你們最好被那女人全部殺光… <br /><br /> 麥特在心裡咒罵著。 <br /><br />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時間,麥特隱約見到前方似乎出現一些微弱光線,他立刻關掉手裡的燈光,朝著那些警察比了比手勢。身後的警察立刻分頭進行包圍,他們壓低身子,慢慢朝著光源前進… <br /><br />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 <br /><br /> 幾個人察覺到了異狀,他們舉著槍快步接近光源所在,然而到了那裡之後卻只見到一支手電筒掛在樹枝上。 <br /><br /> 「沒有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br />「喂,小鬼,真的是這裡嗎?」有人狐疑的看向麥特。 <br />「不會錯的,這支手電筒不會平白無故的掛上去,他們剛剛一定還在這裡才對。」麥特急忙解釋。 <br />「嘖,這下子麻煩了…」 <br />「沒辦法,大家分頭去找吧。」 <br /><br /> 眾人分成二到三人的小隊各自進行搜索,而被獨自留下的麥特只好找個陰暗的地方躲起來。 <br /><br /> 手電筒的光線一一掃過樹叢,除了風吹晃動的草木之外,沒什麼可疑的跡象。小隊撥開樹叢繼續前進,軍靴踩斷樹枝的聲響驚動了前方的物體,一道黑影突然衝出,前頭的人立刻扣下扳機──幾聲槍響,那黑影發出高亢叫聲竄進樹叢裡,隨後便逃逸的無影無蹤。 <br /><br /> 「呸…原來是野豬啊。」 <br />「我們乾脆抓野豬回去交差算啦。」 <br />「嘿,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那白頭髮的女人像野獸一樣,會咬斷人的脖子。」 <br />「野獸?那我們幾個就是獵人啦!」 <br /><br /> 那人調侃著說,其他人聽了都跟著哈哈大笑。 <br /><br /> 「哼,野獸是嗎…」有個男人舔了舔嘴:「我啊,最喜歡打獵了。」 <br /><br /> 小隊繼續在漆黑的森林裡搜查,越走越深。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有人受不了開始抱怨。 <br /><br /> 「這樣下去要找到什麼時候?」 <br />「分開找吧。我去那邊看看,你們兩個也去別的地方找找。」 <br /><br /> 三人各自分開行動,他們專注著搜索前方,完全沒發現背後有個黑影正悄悄接近。 <br /><br /> 「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們該不會要在這裡耗上整晚…吧…」 <br /><br /> 那人話還沒說完,突然眼前一黑,他雙腿一軟倒在地上,身後的黑影立刻拔出插進他後腦的刀子。 <br /><br /> 解決了一人,黑影壓低身子快速接近另一人的身後,用同樣的手法,把刀子往那人的後腦狠狠插了下去,隨後立刻無聲無息的迅速衝向第三個人。 <br /><br /> 那人專注的巡視著前方樹叢,他走了幾步路,察覺到附近的同伴似乎有些不對勁,於是他試著出聲呼喚,但卻沒有得到回應。那人納悶著正要走過去查看,一轉頭卻見眼前一道黑影晃過── <br /><br />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口就感到一陣劇痛──那人看著自己的胸口插著一把刀子,他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張大嘴,緩緩倒下。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看到黑暗中有雙銀灰色的眼睛… <br /><br /> 冷風呼嘯,刮走了夜空中蔽月的烏雲,矇矓的月光透了下來,隱約可見森林中有個影子正快速移動。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風聲掩蓋了樹叢中移動的聲音,只見黑影迅速穿過森林,朝著前方的光源前進。 <br /><br /> 「喂,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在另一邊搜索的警察突然這麼開口。 <br />「什麼怪怪的?」 <br />「就是…總覺得好像被人盯著看一樣,有點不太對勁。」 <br />「你想太多了,這裡可是森林啊。」 <br /><br /> 那人調侃著走到一旁用手電筒照亮樹叢:「在森林裡被盯著看,難不成是鬼──」 <br /><br /> 那人轉過身,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他愣了一下,忽然感覺脖子上有股熱辣辣的劇痛,他摸摸自己的脖子,燈光照耀下的手掌全是濕黏的紅色液體。他突地感到一陣暈眩,踉蹌的跌坐在地。 <br /><br /> 咦…是攻擊嗎…我的槍… <br /><br /> 那人想舉起槍,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不聽使喚。他緩緩的倒在地上,在矇矓的月光下,他似乎看到一團黑影撲向自己的同伴… <br /><br /> 「嗚!」 <br /><br /></div><div>男人悶哼一聲,只見他的眼上插著一把刀柄,底下的刀身整個沒入他的眼裡。男人的身子一軟,觸動了手中的步槍扳機,幾發子彈伴隨著猛烈的槍響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br /><br /> 「是槍聲啊…」 <br />「大概又是碰到鹿或野豬了吧。」 <br />「不…這次的好像有點不一樣。我過去看看。」那人說著便走了過去。 <br /><br /> 方才的槍聲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黑影見附近有個光源朝這裡走來,便躲到樹幹後方,待對方走過時,一舉竄出將刀子捅進他後腦。解決那人之後,黑影便拿走他身上的槍枝,迅速隱身在黑暗裡。 <br /><br /><br /><br />*** <br /><br /><br /><br /> 稍早前,察覺到危險的海拉爾拿著手電筒掛到另一個地方,隨後便帶著亞蓮和學院的人往森林的更深處躲去。眼看著敵人步步進逼,他們只能盡快做出下一步決定。 <br /><br /> 「現在該怎麼辦?」 <br />「…只好跟他們拼了。」 <br />「不行,我們人數跟武器都不夠,打不過他們的。」 <br />「如果我們在這裡等到天亮呢?他們應該不會待那麼久吧。」 <br />「不,天亮時他們會派更多人來搜索,到時候我們更躲不了。」 <br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br /><br /> 有人焦急的問著,其他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br /><br /> 「…衝出去吧。」 <br />有人這麼說:「他們現在把重點放在森林,只要我們繞開他們,到對街的住宅區去,他們不會發現的。」 <br />「但是要怎麼過去?我們有五十幾個人,有老人有小孩…而他們有一堆人拿著步槍到處在找我們。」 <br />「分開走如何?」 <br />「或者把他們引開?」 <br />「不過…誰要去呢?」 <br /><br /></div><div>那些人丟出一堆點子,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該如何突圍,但卻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亞蓮在一旁和孩子們坐在一起,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大人們做著無謂的爭論。 <br /><br /> 「…我們會被抓走嗎?」 <br /><br /> 坐在亞蓮懷中的小男孩不安的抬起頭看著她,他小小的身軀微微發顫,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 <br /><br /> 「…沒事的。」亞蓮摸摸他的頭輕聲安慰:「大家正在想辦法,我們會沒事的。」 <br /><br /> 亞蓮將小男孩緊緊的擁在懷裡,希望給他一些溫暖。坐在旁邊的海拉爾看向亞蓮,藉著葉間縫隙透下來的矇矓月光,隱約可見少女的臉上有些許不安。 <br /><br /> 海拉爾不發一語的站起身。 <br /><br /> 「海拉爾?」亞蓮好奇的看向她。 <br />「…我去前面看看,妳在這裡等我回來。」 <br /><br /> 海拉爾說著拉上外套帽子,走進樹叢裡。 <br /><br /> 「所以說我們應該──」 <br />「各位,」亞蓮走向那群正在爭執的人:「海拉爾已經過去探路了,我們等她回來吧。」 <br />「海拉爾?那個白頭髮的女人?」 <br />「是真的嗎?亞蓮?」 <br /><br /> 塔塔莉不敢置信的抓著亞蓮肩膀,亞蓮朝她點點頭。 <br /><br /> 「哼,她該不會是要自己逃跑吧?畢竟那些人是來找她的,我們是倒楣被她拖下水。」有個婦人一臉懷疑的說。 <br />「海拉爾才不會做這種事。」亞蓮非常堅定的反駁:「海拉爾和我有過約定,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br />「約定?那是妳們兩個的事,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br />「就是說啊…」 <br />「都這種時候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塔塔莉氣的火冒三丈。 <br />「──夠了,大家都別吵了。」 <br /><br /> 一名男子站到中間阻止了塔塔莉衝過去揍人。 <br /><br /> 「反正我們現在什麼事都不能做,就先在這裡等她回來吧。」 <br /><br /> 爭執暫時性的落幕,亞蓮回去和孩子們坐在一起,那名小男孩好奇的看著她。 <br /><br /> 「那個白頭髮的姊姊…她很厲害嗎?」 <br />「嗯,她很厲害哦。」亞蓮笑了笑:「比所有人都還要厲害。」 <br /><br /> <br /> <br /><br /> 陰暗的森林裡,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動著。 <br /><br /> 她像潛伏在暗夜裡的野獸,銀灰色雙眼緊盯著那些移動中的手電筒燈光,她追蹤著光源,壓低身子,悄悄的穿過樹叢繞到敵人背後,再伺機竄出攻擊他們柔軟的咽喉與要害。一個接一個,無聲無息的將敵人解決在黑暗裡。 <br /><br /> ──手中的刀刃宛如野獸的利牙一般刺進皮肉,刀子一拔,紅色鮮血跟著泉湧而出。 <br /><br /> 對方癱軟著身子倒下,海拉爾將沾滿鮮血的刀刃往屍體身上抹了抹,方才的槍聲似乎引起了敵人的注意,她知道再不久敵人就會聚集過來,於是拿走了屍體身上的槍枝和彈匣,回到亞蓮他們等待的地方。 <br /><br /> 「海拉爾,妳回來了。」 <br /><br /> 亞蓮高興的看著從樹叢裡出現的海拉爾,海拉爾把撿來的槍和彈匣交給塔塔莉跟艾琳娜,自己則留了一把在身上。 <br /><br /> 「妳去的還真久,情況如何?」巴克利焦急的問著。 <br />「我清掉了一些人,可以從那裡繞過去,不過我們得快點離開才行。」 <br /><br /> 黑暗的森林裡,一行人窸窸窣窣的穿過樹叢,海拉爾在前頭開路,帶著老人與小孩的他們無法走的太快,只能小心翼翼的憑藉著矇矓月光,在草木的陰影裡前進。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海拉爾發現前方出現了幾個光點,她隨即停下腳步,作出手勢要大家蹲下, <br /><br /> 「是警察…」 <br />塔塔莉看向海拉爾:「好像還不少,該怎麼辦?」 <br />「…我去那邊引開他們,妳找機會繞過去。」 <br /><br /> 海拉爾說完便竄進樹叢裡,塔塔莉向後方的人招招手,要大家聚在一起等待時機行動。 <br /><br /> 那些光源越來越近,眾人躲在樹木後方屏息以待,突然間,有個女人懷中的嬰兒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女人趕緊輕聲安撫他,但不知孩子是否肚子餓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只見懷中的嬰兒不停的扭動身體,完全無法讓他安靜下來。 <br /><br /> 「乖…不要哭…」 <br /><br /> 女人著急的拍著孩子的背,心急如焚的她也跟著眼眶泛淚。 <br /><br /> 「快點讓這小子閉嘴!他會害死大家的!」 <br /><br /> 旁邊的男人低聲咒罵著,然而嬰兒的哭聲卻越來越大,幾個警察似乎也聽到了遠處的樹叢有些奇怪的聲音,他們舉起手中的步槍,警戒著向前方走去。 <br /><br /> 「可惡…」 <br /><br /> 現下已經演變成了最糟的情況,塔塔莉和其他人緊張的舉起槍枝,準備發難。突然間,有個中年男子站起來搶走女人懷中的孩子,快步跑進前方樹叢,女人見狀崩潰的尖叫著跟著跑了過去,那些警察聽見聲音也改變方向追了上去── <br /><br /> 幾聲槍響,子彈射進了後方幾個警察的身體,那些人大吃一驚,大聲咒罵著朝後方的樹叢開槍。塔塔莉見機不可失,趕緊帶著眾人逃離。 <br /><br /> 「該死的傢伙!」 <br /><br /> 那些警察朝著樹林裡一陣瘋狂掃射,但是眼前所見只有隨風搖曳的草木,根本看不見任何鬼東西。他們用手電筒掃過樹叢,瞪大眼注意著可疑的跡象,完全沒發現有道黑影正迅速的從側邊移動到他們背後。 <br /><br /> 「嗚!」 <br /><br /> 走在前頭的人聽到旁邊的同伴傳來怪異的聲音,他回過頭,卻看見有道黑影朝著他撲來,他吃了一驚,手中的槍還來不及舉起,隨即眼前一黑,癱軟著倒下。 <br /><br /> 海拉爾抄起屍體身上的步槍躲到樹木後方,她把槍口對準前方的敵人扣下扳機──槍聲響起,幾個人跟著應聲倒地。那些人咒罵著朝樹叢裡射擊,她不動聲色的靜靜蹲伏著,待槍聲一停,立刻往旁邊衝去。 <br /><br /> 海拉爾壓低身子迅速穿過樹叢,寒風呼嘯,風聲和搖曳的樹影掩蓋了她移動的足跡,她衝到那些人的視線死角,無聲無息的悄悄靠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一舉竄出割開敵人的脖子,再迅速隱身進樹叢裡。 <br /><br /> 「該死!給我出來!」 <br /><br /> 那些人大聲咒罵著到處掃射,子彈打在樹幹上,草葉木屑四處飛散,但他們仍然抓不到那個隱身在黑暗裡的傢伙。 <br /><br /> 「呃啊!」 <br /><br /> 附近傳來幾聲悶哼慘叫,隨之而來的是槍聲的出現,身邊的同伴接連倒下,那些人只能不斷的朝著黑暗的森林裡開槍。然而那看不見的敵人彷彿鬼魅一般,神出鬼沒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身邊,一個接一個,奪走他們的性命。 <br /><br /> 那些人冒著冷汗,臉上開始露出驚懼的表情,他們繃緊神經,神經兮兮的用手電筒掃過每一個陰暗角落。他們知道樹叢裡有人,但卻拿那個傢伙毫無辦法,只要一停止射擊,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人倒下。 <br /><br /> 男人對著樹叢扣下扳機,然而手中的步槍卻沒有反應,他呆住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打光了身上的彈匣。男人慌張的丟下手中的東西拔腿就跑,其他人見狀也下意識的紛紛丟下武器跟著逃跑,但是他們身處在黑暗的森林裡,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本能的向前跑去。 <br /><br /> 男人驚恐的跑在最前頭,突然一道黑影從旁竄出,他閃避不及直接撞上了那道黑影──男人僵在當場,後面的人見狀紛紛停下腳步。 <br /><br /> 只見一把刀子深深的插在男人的胸口上,他張著嘴,伸出手想抓住黑影,黑影頭上的外套帽子被拉了下來,露出底下的白色長髮。 <br /><br /> 矇矓的月光下,一個女人拿著滴著血的刀子從黑暗的森林裡緩步走出,她白髮披散,銀灰色雙眼像野獸一樣閃爍著危險光芒,那些人一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心底一股恐懼感油然而升。 <br /><br /> 他們像一群受到驚嚇的小動物,連滾帶爬的驚叫著紛紛往回逃跑。海拉爾迅速追了上去,就像森林裡的掠食者一樣,毫不留情的衝過去把刀子刺進他們的身體裡。 <br /><br /> 鮮血噴濺,男人瞪著眼睛倒下了。海拉爾站起身,那些跑在前面的人已經不見蹤影,顯然已無再追過去的必要。她彎下腰,踩住屍體拔出刀子,把沾滿鮮血的刀子往屍體身上抹了抹,隨後便轉身前去尋找亞蓮他們。 <br /><br /> 走在森林裡,海拉爾隱約聽見了細微的嬰兒哭聲。 <br /><br /> 她以為是亞蓮他們,便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漸漸的,哭聲越來越清晰,她撥開樹叢,只見一個女人一臉驚懼的抬頭望著她,她滿臉淚痕,懷中正抱著不斷哭泣的嬰兒,而女人身旁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滿臉倦容的坐在地上喘氣。 <br /><br /> 「…其他人呢?」 <br /><br /> 女人搖搖頭,海拉爾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br /><br /> 「不要丟下我們!」 <br />女人跪在地上扯住她的褲管,哭著哀求:「拜託妳…不要丟下我們…」 <br />「…自己跟上來吧。」 <br /><br /> 海拉爾要女人把孩子包在外套裡再拉上拉鍊以降低哭聲。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看到遠處出現一個小光點,她壓低身子前去查看,發現那是一支掛在樹上的手電筒,然而那裡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br /><br /> 「是警察嗎?」 <br />「是亞蓮…」 <br /><br /> 海拉爾知道那是亞蓮學她的做法所掛上去的,她走過去拿起那支手電筒。 <br /><br /> 「走吧,他們在附近了。」 <br /><br />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海拉爾發現了第二支手電筒。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終於追上了塔塔莉一行人。 <br /><br /> 「海拉爾!」 <br /><br /> 亞蓮衝過去緊緊抱住她,而其他人看到她全身血污則是不自覺的後退幾步。 <br /><br /> 「太好了,妳平安回來了。」艾琳娜跟著眼眶泛淚。 <br />「妳受傷了嗎?妳的手上都是血。」塔塔莉擔心著說。 <br />「那是別人的血,我們快走吧。」 <br /><br /> 沒了那些警察的阻撓,一行人終於得以走出森林,順利的逃往對街去。到了住宅區,他們找了一處遠離學院的屋子讓疲憊的眾人稍作休息,亞蓮脫下身上一件短上衣充當嬰兒的尿布,再由孩子的母親幫忙餵奶,那哭個不停的孩子終於安靜的入睡。 <br /><br /> 「謝謝!謝謝妳們!」 <br /><br /> 女人激動不已的緊緊握著亞蓮和海拉爾的手。 <br /><br /> 「接下來該怎麼辦?」 <br />「先在這裡過夜嗎?」 <br />「不,等到天亮就來不及了,可以的話我們早點離開的越遠越好。」 <br />「但是現在我們還能去哪裡?沒食物我們會餓死,回到街上我們會先被幫派殺死。」 <br /><br /> 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眾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br /><br /> 「…各位。」 <br /><br /> 在一旁的亞蓮突然開口。 <br /><br /> 「我們…到西區去吧。」 <br /><br /><br /><br /> *** <br /><br /><br /><br /> 森林裡,麥特窩在樹下陰影處,不安的四處張望。 <br /><br /> 稍早前,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激烈槍響,他知道那是搜索隊和學院的人打了起來,照理說,三十幾個配備步槍的武裝警察應該是不會打輸帶著老人小孩的學院群眾,他應該是不需要擔心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br /><br /> 等了一段時間,他聽見有些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他躲在樹木後面探頭看了一下,那是幾個搜索隊的警察,他們身上的槍都不見了,而且看上去非常狼狽。 <br /><br /> 「小鬼!小鬼!」 <br /><br /> 那些人大聲喊著,他們好不容易逃到那個掛著手電筒的地方,卻沒看見應該在這裡等待的麥特。 <br /><br /> 「快點出來!小鬼!」 <br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br /><br /> 麥特戰戰競競的從樹下走了出來。 <br /><br /> 「你他媽的跑哪去了!小鬼!」有個人憤怒的衝過去揪住麥特的衣領。 <br />「我肚子痛,去旁邊拉屎…」 <br />「快點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快!」那人紅著脖子大吼:「她快要追過來了!快!」 <br />「她?誰?」 <br />「白頭髮…那個白頭髮的女人…」 <br /><br /> 他瞪著眼睛,嘴裡喃喃唸著,那佈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恐懼。 <br /><br /> 「白頭髮…」 <br /><br /> 一股寒意倏地竄上麥特的腦門和背脊,他揮開那人的手,下意識的往學院的方向跑去。麥特狂奔著,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他扭曲著臉咬著牙,此刻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他討厭那個女人,憎恨那個女人,他想殺死那個女人,但是… <br /><br /> 他也本能的害怕著那個女人。 <br /><br /> 「他跑了!快!跟上他!」 <br /><br /> 那幾個人爭先恐後的跟著麥特跑過去,深怕一個落後就讓自己被丟在黑暗的森林裡。 <br /><br /> <br /> <br /><br /> 溫暖的體育館裡,摩根悠哉的坐在桌上磨著指甲,此時斯文的下屬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走到摩根身旁。 <br /><br /> 「他們回來了,長官。」 <br />「哦,抓到那個女人了嗎?」 <br />「關於這件事…」 <br /><br /> 下屬招招手,麥特和那幾個搜索隊的人被帶了進來,只見他們臉色蒼白,個個神色不安,臉上身上全都是草屑和枝葉,那狼狽的模樣看上去非常可笑。 <br /><br /> 「…發生了什麼事?」 <br />「野獸…那女人是野獸!長官!我們在森林裡根本抓不到她!」 <br />「她一下子出現,一下子消失…像鬼魂一樣…很多人莫名其妙就被殺了!」 <br />「野獸?鬼魂?」 <br />摩根皺起眉頭看向麥特:「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br />「…我沒有加入搜索,不清楚他們遇到的事,但是…如果是那女人的話,很有可能。」麥特老實的回答。 <br /><br /> 摩根聽完之後走到那幾個人的面前,舉起手中的馬鞭,狠狠的甩了下去──眼前的男人慘叫一聲,摀著眼睛跪了下來,只見幾滴鮮血從他的指間滑落,他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br /><br /> 「三十幾個大男人帶著步槍去抓一個女人,卻只剩這些人回來…看來你們的能力並沒有像你們的外表一樣強悍,你們除了在床上用老二取悅我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功用。」 <br /><br /> 摩根手裡甩著馬鞭,鄙視的看了那些人一眼, <br /><br /> 「二十幾年前,牆裡的人把大家從牢裡放了出來,為的可不是要養一個弱者。看樣子你們在外面過的太爽了,也許繼續待在監獄…不,農場裡才適合你們。」 <br /><br /> 一聲令下,旁邊的部下隨即上前將那些人綁上束帶。 <br /><br /> 「不…給我們機會!長官!」 <br />「我們下次會抓到她的!長官!」 <br />「…連個女人都打不過的廢物我不需要,帶走。」 <br /><br /> 摩根冷冷的說著,那些人立刻被過往的同伴毫不留情的一個一個拖走,任憑他們再怎麼苦苦哀求也沒用。 <br /><br /> 「…接下來要繼續搜索嗎?長官?」斯文的下屬推了推眼鏡。 <br />「不了,等天亮吧,明天帶著所有人到森林裡去。」 <br />「是的,長官。」 <br /><br /> 斯文的下屬向摩根行完禮之後便離開了,麥特正要跟著離去,摩根突然從背後叫住他。 <br /><br /> 「小鬼,你之前說…那女人叫什麼名字?」 <br />「…海拉爾。」 <br />「海拉爾…嗎…」 <br /><br /> 突然間,摩根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br /><br /> 「哼…呵呵…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 /><br /> 偌大的體育館裡迴盪著高亢的笑聲,只見摩根手摀著臉,仰著頭不停狂笑。麥特一臉困惑的看著摩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摩根的聲音似乎有些變了… <br /><br /> 好一陣子之後,笑聲漸歇,摩根舔了舔嘴,眼裡閃著詭異的光芒。 <br /><br /> 「海拉爾…哼哼,我越來越想得到她了。」<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br /></span></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br /></span></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br /></span></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br /></span></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br /></span></p><p align="left" class="cjk" style="font-weight: normal; line-height: 100%; margin-bottom: 0cm;"><span face="微軟正黑體, sans-serif"><待續,請勿轉載></span></p></div>小奶/肝苦郎http://www.blogger.com/profile/01183916772361554540noreply@blogger.com0